当他们在等电梯的时候,梅森对戴拉说:“我现在先载你回家,你再好好睡个觉吧!”
她笑着说:“别傻了。”
“你已经筋疲力尽了。”
“才没有呢!如果你认为,你能够对我隐瞒那些信件中的内容,那未免太天真了些。”
梅森微笑着说:“这些信件你都想看吗?”
“当然,每一封都要看。”戴拉坦率地说。“毕竟,你该体谅一下女性的好奇心吧?”
“我是考虑到你大概很疲倦了。”
“我现在一点也不累,那顿晚餐让我觉得精神抖擞、轻松活络多了。而且——天啊,老板,我想我可以整晚坐下来听凡奈斯说话哦。”
“他的声音的确不同凡响,”梅森坦白地说。“或许他的人格特质也相当不同凡响。”
“一个女人如果有位像他那样的朋友,实在很幸运。”戴拉带着渴望的语气说道。“这个朋友能够真正了解她、同情她,而且……而且还会设法拯救她。”
“救她?救她脱离什么?”梅森问。
“当然是脱离她自己制造的麻烦罗。”
“显然,黛芬妮·弥儿菲并不想要挣脱她自己的桎梏。”
“的确如此。但是,我的意思是说,她有一个像凡奈斯这样的朋友,实在令人羡慕。老板,你何时要看那些信呢?”
梅森笑着说:“明天早上。”
他们一起穿越过旅社的长廊。
“晚安。”梅森向旅社服务生道别。
服务生的反应则是一个十分低沉的咕噜声,几乎让人听不到。
“老板,你要在哪里阅读这些信件?”
“当然是在办公室。”
“何时?”
“明天早上。”
她笑着说:“我不可能让你这么做的。来吧,我们先打开车内的灯再说。”
他们坐到车子里头的座位上;梅森拿出六封信,都是用钢笔沾墨水书写的。几封已盖过邮戳的信上头,还有道格拉斯·波威尔在旧金山一家旅社的住宿地址。至于后来再写的那几封信,则只有“D·B·”两个姓名字首,以及旧金山那家旅社的寄信人住址。这些信件所涵盖的日期前后约有六周之久,从信中的内容也可以判断出,他们两人的感情日益亲密。“你有什么感想?”看完信件后,梅森问戴拉。
“看来他好像是个还算不错的男孩子。”戴拉说。
“男孩子?”梅森纳闷地问。
“嗯,我的意思是——他在感情这方面似乎有点经验不足。”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只是从他目前这段感情的进展状况来判断;他……哦,我不知道。他已神魂颠倒,一头栽进爱情的漩涡中了;就是那样,他天真无邪,是个理想主义者。跟黛芬妮在一起,道格拉斯是不会快乐的,凡奈斯说得没错,那可能会是一场大悲剧。”
“嗯,”梅森说。“我们来看看道格拉斯本人有什么话要说。”
“你的意思是要……”
“我们要打一通长途电话给他。如果要赶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再和他面对面地谈,可能就来不及了;即使赶到那里当面会谈,大概也是浪费时间。我们提早行动,抢先在警方之前和他联络上,看看道格拉斯·波威尔先生自己有什么话要说。”
他们来到一家规模较大的旅社里,从一处长途电话亭打了通电话找他。线路很快就接通了,几秒钟之后,接线生开口说话。“梅森先生,你要找的道格拉斯·波威尔目前不在旧金山,他到外地去了,可能几天之后才会回来。”
“你知道我能打电话到哪里找他吗?”梅森问。
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声音说:“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问问旅社的服务生。我所能够提供的讯息就是:他目前人不在旧金山市。”
“很好,谢谢你。”梅森回话,然后转过头对戴拉说:“我敢打赌他现在人已在洛杉矶了,你认为呢?戴拉。”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喂?”
梅森说:“我正在设法和道格拉斯·波威尔取得连系,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马上找到他。”
“你现在人在洛杉矶,对不对?”
“是的。”
“嗯,他也在那里。”
“你能告诉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吗?”
“在克雷摩旅社。”
“谢谢你。”梅森说完,挂上电话。
“现在,”梅森对戴拉说。“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你该马上回家去好好睡个觉了。”
“他们告诉你有关波威尔什么事啊?”
“波威尔目前就在洛杉矶这儿。”
“哪里呢?”
“住在克雷摩旅社。”
“就在离这里不到两个街区的地方。”戴拉说道。当梅森露出犹豫不决的表情时,她又接着说:“如果我现在就回家的话,我一定怎么也睡不着的。”
“你应该学着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对一桩谋杀案这么认真才对。”梅森告诉她。
“谋杀?这可是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哦。它和谋杀案截然不同,完全是两回事啊!好了,老板,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