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偷照镜,长眉已能画。十岁去踏青,芙蓉做裙钗。
十二学弹筝,银甲不曾卸。十四藏六亲,悬知犹未嫁。
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
(无题-李商隐)秋日寂寂。
澄秋园的纱窗前,一丛翡翠绿的柳条长得非常好,仿佛绿色的长绳般,也不知道是谁特意栽出如此细长的叶子,每当西风拂过,凛冽地像剪子般,刺痛入的心。
恼人几许!透过丛丛的绿意,从纱窗望进去,只见梳着双鬏姿容俏丽的花弄蝶正闷不吭声地端坐在梳妆台前,凝视着面前的铜镜,一动也不动。
瞧她那副清丽绝美的容颜,实在教人打从心底怜惜,也难怪她占据了飞鹰堡的首席俏佳人的宝座!“姑娘,您小心铜镜被您看破了。”春花端着香茶进房,顺口提醒一下安坐如仪的女主人。
弄蝶娴静地捧起春花送进来的热茶,轻轻吹气,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回应,“闭上你的笨嘴!难道你没看出我已经美得出神入化,一般的宫家女子大也不过如此。
我自己瞧瞧,又有什么不对?”
长年跟在她身边的春花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捧着蜜饯跑进来的丫环——秋月,她一个踉跄,便摔倒在门槛前。
“小心啊!蜜饯。”
弄蝶优雅地甩出手上的茶盘,适时把洒出的点心接个正着,接着,便斯斯文文地品尝起好吃的零嘴来。
“你怎压这么不小心?”春花扶起秋月,有点责备的说道。
“蝶姑娘生病了吗?”秋月憋住快哭出声舶小嘴,大声嚷嚷道:“您是咱们飞鹰堡的第一大美女,怎么会说出这种自大的话?”一点也不像是她心目中的大小姐。
“我好得很,你别诅咒我。”
看见又一个下人被自己吓着,弄蝶乐得直眯着眼,心情愉快地猛把零嘴往嘴里塞,“秋月,你要不要也吃一个?很好吃喔!”
弄蝶的小嘴里塞满蜜饯,她使劲地左咬右嚼,等双颊鼓起,吞下果肉后,又顺势把核儿一个个的吐出。
唉!她吃蜜饯的“特异功能”可以算得上是出神入化了。
秋月张大异的小嘴,一时看呆了。
平日风姿绰约的花大小姐可是飞鹰堡中众家少年郎心中的绝代佳人啊!就凭她那张面如桃花的小脸、唇红齿白的檀口、惹人怜爱的一母一笑,在在都可以激起众家少年心中最深切的欲望。更何况她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唉!世间就是有这样的完人。
“你想不想看到大家都喜欢的蝶姑娘?”春花极力安抚着秋月,她知道秋月向来把进澄秋园当贴身丫环视为第一志向呢!秋月用力的点点头。
“那就是-!”春花苦口婆心地表示,“要当一个大家都喜欢的人可不是简单的事呢!蝶姑娘只要一走出澄秋园,她就凡事都得行礼如仪、待人要和气、进退要得体……简直会把人累死。如果是你,你会怎样?”秋月傻呼呼地点头,“我一定做不来的,好辛苦喔!”
“对啊!所以,蝶姑娘如果一个人待在厢房里就会很想放松一下紧绷的自己,她想干嘛就于嘛!等她的压力纾解后,再在外边才会更讨人喜欢。你……该不会告诉别人吧?”春花笑容满面地看着刚发配进屋秋月。
“我不会。”好难喔!她有听没有懂。
“你这人真好!”春花用力地抱着秋月,以示感激。
“那不算什么,蝶姑娘才比较辛苦。”秋月用力拍胸脯保证,这么伟大的小姐,她绝对会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在旁边喝茶配蜜饯的弄蝶,心里不禁对这位主人佩服得五投地。
她发誓,她一定会誓死守护主人秘密的。
看见秋月坚决的神情,春花这才含泪挥汗。嗯!让她摆平了一个。
不过,在私底下,春花实在搞不懂弄蝶的心理,每回有新丫环拨来澄秋园,她铁定都要用最丑的样去吓跳新进的婢女,仿佛不这那么做她就不爽的样子,再让她收拾残局。
这回,还好这个秋月好说话,两三下就打发了,否则,弄蝶这天大的秘密不就走漏风声了吗?瞧她那副悠哉的德行,好像刚刚的事都不是她做的,她是料定天塌下会来有人替她顶着吗?唉!在澄秋园当差也顶可怜的,春花在心里暗忖。
“咳!当美人是很累的。”弄蝶打了个天大的呵欠,用手肘撑着下颚,“春花,帮我把琴拿出采。”“知道了!”春花立刻拉起秋月一起去取琴谱。
焚香操琴的时辰到了吗?两名丫环搬动着搁置在一旁的瑶琴,心中暗忖,此刻,园外必定已躲了一人群忙里偷闲的堡内少年,他们既然懂得准时前来听“天籁”,弄蝶又怎会让他们失望呢?弄蝶轻拢慢捻,丝竹声霎时传遍整个空间。
★★★
翠竹园——飞鹰堡接待贵客的地方。
穿着一袭白衫的商宜修正神采奕奕地坐在园中的石椅上,手上拿着书卷,凝神阅读。
“少门主,飞鹰堡主在园外恭候。”有下人来报。
“快请进来。”商宜修放下书册,快速起身迎接花满天的到来。他正想派媒人上门提亲呢!所以,对这位未来的岳丈可要殷勤些。
“商贤侄,你在看书打发时间啊?”
花满天人未到、声先到,他爽朗的笑声立即传来,宜修快步迎上,映入眼帘的便是花满天及他的大弟子——凌云。
“花世伯和凌兄弟怎么会有空来这里?”商宜修颔首笑问。
“无事不登三宝殿,当然是有事才曾来-!”花满天快人快语,没几句话就告诉商宜修,他们来翠竹园的理由了。原来,他们师徒俩今日要出门勘察江岸两旁投靠飞鹰堡的船行,以致原本负责督导练功的凌云没空监督师弟们练功,而花满天想到,商宜修自小便是被恒山派以接班人身份培养长大,便拉着凌云一起过来,顺势把监督门下弟子练武的事托付给他。
商宜修当然是满口应允了。
“如此就偏劳贤侄了。”花满天拱手致意。
他心里的算盘可拨得紧了,如果商宜修的本事够,他才不管那商老头怎么说咧!他非把这商小子拐下来留在飞鹰堡里。可逼也是飞鹰堡能在短期内成为“天下第一堡”的主因——飞鹰堡向采爱才、惜才。“花世伯不必如此客套,”白袂飘飘的商宜修颔首,面带微笑,“二姑娘的救命之恩尚无以回报,我代凌兄弟督导堡内弟兄练武尚属小事,花世伯不用如此拘礼。”商宜修进退有礼,行事得宜,也难怪他年纪轻轻,便已是恒山派弟子中的第一人了。“那就多谢商兄弟了。”站在花满天身旁的凌云沉着脸,拱手致谢。
凌云不明白师父为何要把堡内的事交予商宜修这个外人,莫非……师父有意将花氏姊妹中的其中一人许配给他!思及此,凌云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不用多礼。”商宜修回礼道。
“呵呵……那申时一到,他们便会在武较场集合,到时就劳请商贤侄走一趟了。”花满天交代完毕,便与凌云离开。凝视着飞鹰堡堡主师徒俩渐行渐远的身影,商宜修不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唉!看凌云的表情,他除了免费替人做事外,还得被人论斤秤两,想到就令他气闷。拜托!他们恒山派内师叔们对他的考验还不够多啊?连到飞鹰堡论剑都要筱人品头论足的。烦!如果不是念在她在这里成长,他哪会待在这里呢?可她是否知道他的脚步是为了她才停留的吗?弄影,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商宜修在心中反复询问自己,随着片片落叶的飘零,他仿佛看到当初搭救他生命的绸带,似乎又再一次在风中抖落……其实,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在她面前示弱,他可以不用担负恒山派所谓的重责大任,他更可以放肆的撒野,扯掉这一身文质彬彬的皮相,不用为了当下一任恒山派的掌门人而活!他可以过得多么的自在洒脱啊!但是,抬头仰望秋日的晴空,商宜修觉得这片无边无际的寂寥天地,除了花弄影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挂念了;在这个世间,如果没有她与他相伴,那他的生活还有什么乐呢?远远的炊烟袅袅上升,连橘柚的颜色看起来都是清冷无比,而园外的梧桐叶落,秋意似乎更浓郁了。
唉!他思念中的伊人,可知道他对她的情怀?商宜修苦笑着。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众多女子心目中好夫婿的人选,那些女子们的外貌胜过弄影百倍,但那又如何?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们要的不就是优涯的生活、绝佳的世俗名望、进退有礼的夫婿?没错,他可以达到她们的要求,但她们呢?那群自以为是的大家闺秀,她们真的认为只要像一尊菩萨,懂得生儿育女,就可以进驻恒山派,安之若素地当起他的门主夫人吗?商宜修轻蔑地微笑一下,可惜,他偏说不!
★★★
“姑娘!姑娘!”
急切的呼唤声由远而近,但此刻的弄蝶感觉全身无力,她累得不想理会任何人。“蝶姑娘,你快醒醒。”
弄蝶感觉到地动山摇,她睁开双眼,才看到春花和秋月都杵在身旁。“干嘛?吃撑了就打盹去,别在这里碍眼!”弄蝶厌恶地喝道。没办法,她向来有起床气,不过,还好,这种刚起来的模样当然不会被外人看见,所以她可以不必装出平日的闺秀模样。“姑娘,你继续睡下去的话,可是会后悔的。”春花才不怕弄蝶生气,拼命的推挤她醒来。“如果没挑到好夫君,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叫你起床。”语毕,春花转身就往外跑,弄蝶不希罕她通风报信,那就算了。“啊——什么事啦?”按住睡得昏沉沉的脑袋,弄蝶不禁哀声惨叫。
昨晚,她弹筝弹得太晚了,练到手痛、腰酸,她原本打算今天要大睡一场,没想到春花却来烦她。她心中也打定了主意,要是春花没啥大事却胆敢把她吵醒的话,她就马上去告诉爹娘,请他们把春花早早嫁掉。“堡主提早办重阳会,这会儿请你过去呢!”
“有没有搞错?”乍听到这个消息,弄蝶的睡意霎时全部消逝,她忍不住哇哇大叫,“我还没有习够,爹是打算让我出糗是不是?”最近,她太沉溺于琴棋书画的练习,她就怕自己一走出澄秋园,就在弄影面前败阵下来,平白把飞鹰堡“第一美女”的名号奉送给自己的妹妹,如果真是这样,她绝对会郁卒到死给大家看。谁知,可恶的老爹居然在她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下就提前举行,这……简直是存心拆她的台嘛!她最近在功夫上疏于练习,等会儿在马背上要是射不到靶心,那不就让大伙耻笑?可恶!可恶!花弄蝶抱着头呻吟。
“蝶姑娘,不要紧的。重阳会主要是试文论武,根本就不比赛烹谓、女红,你不会输给二姑娘的。”春花好似弄蝶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在想什么。“咱们家的女弟子向来不习惯在外人面前争强好胜,骑射应该是轮不到你下场,你大可不用担心射不到靶心,被人取笑啦!”
“是这样吗?”弄蝶仍虚弱地大声哀嚎,“那叫我去干嘛啦?”
提到这个,秋月的眼睛就亮了,因为,她知道原因。“去看商公子射箭骑马呀!他看起来文质彬彬好像书生,不知道他和凌师兄到底谁厉害?好多师姊都在说他随时都是笑眯眯的,脾气应该满好的。”
“想也知道,堡主这回可是把目标放在商公子的身上了。”春花把心里想到的事和盘说出,“眼下就是你和二姑娘尚未定亲的事最让他挂心,总不成让你们姊妹俩都嫁大师兄吧?所以我才说挑夫婿嘛!”“好好喔!凌师兄和商公子都很好看耶!”秋月在一旁喳呼道。
原来这才是事实的真相,花弄蝶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换衣裳。她在心中暗忖,拜托!她哪有空看是大师兄潇洒、还是商宜修厉害呢?横竖她的夫婿还不都是爹娘选的,她才懒得管呢!自小,她就为了博得爹娘的夸奖而读书,其实,这又有什么差别呢?还不是换汤不换药,期望自己成为男人注目的焦点,当个神气的第一美女嘛!端坐在铜镜前,她无奈地眨眨过长的睫毛。
她在心中自问:她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呢?简直是个绝世美人,弄影要怎么跟她比呢?光说她那张跟其他女人差不多的脸蛋就输她好多,再加上她苦练各种技艺……如此美色、才艺兼具一身,不论哪个女人站在她的身旁,都会显得黯然失色,更不用说弄影那个小傻蛋了。那个只知道练武和女红的蠢女人,谁要谁就娶回去好了,她才不相信大师兄和商宜修会瞎了眼,看上那个普通的女人呢!可她到底要挑哪个人当相公呢?弄蝶开始伤脑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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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进了飞鹰堡的大厅,里里外外都陈列着色彩缤纷的菊花珍品,厅中亦燃起菊花灯,飞鹰堡堡主在今年的菊师大肆铺张的盛况,相较元宵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门下徒弟各个都挺纳闷的,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当女眷出现之后,人和花相争妾的景象,让会场人士全都无心再去管怎么回事了。
几个在江湖中小有名气的女弟子早已梳洗整齐,身着最上等的绸绢,收起平日的气,眉宇之间更添几分柔。
不少来飞鹰堡中论剑、作客的恒山派门人深觉开心,在骑射论剑之暇,还可以在屋里享用糕点、赏菊、看灯,一旁还有人弹奏乐曲,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吧?再说,他们早巳风闻花大小姐的琴艺超群,众人皆盼望今日有幸听她弹奏一曲。许多脑筋动得快的人,赶忙跑到恒山派少门主的旁边嚼舌根,怂恿他向堡主提出请求。
商宜修看到门中弟子对过节的兴致如此高昂,不禁摇头,或许是新鲜吧!江湖门派并不作兴这种活动的。然而,飞鹰堡一直是其中的异数,但谁知道这或许是他们崛起如此迅速的原因之一吧!走出热闹的大厅,商宜修只想个清静,他一直期待的花弄影并没有现身,他置身于欢愉的节庆气氛中,只有让他倍感寂寥而已。映入眼帘的丛丛菊花,孤立而骄傲的绽放,缕缕幽香,在清风中隐隐飘来,他取出腰上的横笛吹奏,笛声中充满着对伊人的殷切思念。佳节美景,更惹人心中思念牵挂,独自面对一园的菊花,商宜修怅然的情感不经意的随音符流出。笛声中浓烈的感伤情绪,让路过的弄蝶不禁停下脚步。
“啊?他怎么在这里吹笛?”浓厚的菊节气氛搭配商宜修孤独的身影,不偏不倚的闪人她的眼帘,从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弄蝶突然有些异酸,她不知道男子也会让人有怜惜的感动……姗姗来迟的她,正急着走进大厅,却在园中,听到商宜修在此吹笛。满园饱满的菊花,更衬得他的形单影只。笛音中充满了孤独和思念,惹得弄蝶忍不住拭泪,这男子竟让她……心动!众人口中的绝代佳人,果真明艳照人,他从来不曾像这般近距离的细看过吧!“你喜欢一个人杵在外边?”弄蝶主动走近他身旁,为他拂去肩上的尘埃。呃!商宜修忍不住退后两步,之前他们虽曾见过面,但却连说话都不曾有过啊!“里面的人太多了!”强压下心头厌恶的感觉,他礼貌的点头微笑。
“有你作陪,就不必担心人多了。咱们进厅里去,我弹筝、你吹笛,这么好的笛音只让花儿欣赏,真是太可惜了。”弄蝶不由分说,便拉着商宜修进了大厅。她不喜欢他这般抑郁寡欢的落单样。
“不用献丑吧?”
“一点也不,反正我早晚都要献丑的。”弄蝶故意曲解商宜修的意思,她开心的把他拉进屋。“我的意思是……”
情况似乎不容他说明,烽拥而上的两派弟子已把他们包围,欢呼的掌声,催促他们各自执起乐器。花满天在一旁开怀大笑,并不阻止门下弟子的鼓噪,并在心中暗忖,嗯!不愧他精心策划多时,他的大女儿真是没有白费了他的心思啊!呵呵!他们两人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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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鹰堡中,众家姊妹在讨论着商宜修。
“男人嘛……都差不多!”
“那不一样啊!商少门主可是人中之龙风,岂是随便人可比拟的!”
弄蝶笑不语。看着众家姊们各个眼中闪烁着嫉妒,她便觉得之前所受到的委屈是值得的,便理所当然地端起胜利者的姿态,故作谦冲地向着戏的人举止优雅的致谢。在沾沾自喜中,她暗自以为自己当初那杯茶端得很是时候,虽然,她的清白教他玷污了,不过,只要他愿意娶她,也没什么了不得。况且,她的颜面全都保住了,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他爱她。那就够了!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婚配这种事走到如今这步田地,有七分令她如意就够了,毕竟,她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修正他的爱。她会让他爱上自己的。
“一门花狐狸!一票狐狸精!你得意个什么劲?商师哥只是一时让蛤仔肉蒙蔽了眼睛,才会请师父派媒人来说亲,他一回恒山后就会后悔的。”门外站着一个脂粉未施的小丫头,只见她满脸鄙夷,指着众人大骂完后,转头便跑。“她以为自己是谁啊?竟敢这样骂人?”
“就是说咩!”
几个飞鹰堡的师姊妹们气呼呼地叫骂着,商宜修又没被她们抢到手,如今还要人家这么指着鼻子辱骂,心中真是说有多不甘、就有多不甘。“那丫头是谁?”弄蝶询问站在身后的春花。
“听她的口气,应该是恒山那边的人。”春花投在飞鹰量内看过这个干瘪的小丫头,不过,想也知道风度翩翩的商宜修有多少仰慕者,在群情激愤下,她过来驾骂人,还算客气了。虽然,春花的心里这么想,但她还是很伤脑筋。
这桩众所瞩目的两姓联姻,是花堡主刚才亲口允诺恒山派的,消息才一发布,就引采一群道喜的浪蝶,而那些对弄蝶一往情深的飞鹰堡少年郎呢?这下该怎么办……她要怎么跨得出门?“你帮我去问问,她是谁?”弄蝶想知道她的小情敌的详细背景。
春花点点头。
虽然,她并不以为知道那讨厌的女孩是谁有何用处,但既然她的弄蝶想知道,她便会帮她查个明白。可春花自己认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就算她喜欢商少门主又有什么大不了呢?有哪个男人会舍弃一朵倾国倾城的名花,而去就一朵路边的小雏菊?像商少门主这种男人,有多少女人喜欢,如果每个他都要注意,那岂不累死了?春花并不打算当那小女孩是一回事,嗯!等她想到再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