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语译
合于道体的人,好比水,水是善利万物却又最不会与物相争的。他们乐于停留在大家所厌恶的卑下地方,所以最接近“道”。
他乐与卑下的人相处,心境十分沉静,交友真诚相爱,言语信实可靠,为政国泰民安,行事必能尽其所长,举动必能符合时宜,这是因为他不争,所以才无错失。
若对照研究老庄的著作,不难发现二人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不争”的观念。正如序文所指,老子最有代表性的学说是不争、谦恭、涵养及就低位(如水),他曾利用不少篇幅来谈论。
然而,要在庄子的作品中找到和这个相同的观点,不但不容易,甚至可说是不可能。所以人们常误以为庄子比名家更强调雌性的精神。其实,老子以“水”作为柔弱、就低位等智慧之象征,也正是庄子口中的“精神宁静”。请参考序文。
《庄子》之《刻意》《德充符》
形体劳苦不休息就会疲惫,精力耗用不停止就会疲劳,疲劳导致精力的枯竭。如同水一样,水不混杂就清澈,不扰动就平静,但是如果闭塞它而不让它流动的话,就不能清澈了。这种平静随着自然运行的现象,便是天德之象。
没有一样东西能比水还要平坦,必定要用水作法则。静止的水,外无水波,内里透明。人心也是如此,如果内心能保持平静,便不会被外物所动摇。
庄子认为精神和物质是不同的。尽管他赞同人类的精神在无形的世界中徘徊,但对生活上的问题却并未忽视。这些问题是:“某些事是不能被帮助的。不助的态度就是圣人的态度。”这种态度也正是忍耐、谦虚的美德。
《庄子》之《在宥》《知北游》
万物虽贱,却又不得不任其自然去发展;百姓虽卑,却又不能不顺从;世事虽不明显,却又不能不参与;言教虽不适当,却又必须去陈述;义理离道虽远,但却不能被抛弃。
仁爱虽有偏私,却又不得不推广;礼章虽繁杂,却又不能不加强;德行虽与世相和,却又不能不自立;大道虽是一体,却又不得不变化;天道虽神秘不可知,却又不得不行。
所以圣人观察天地的妙理,并不以人力去助长自然,也不故意去行德,他的行为符合大道而不是出自预先的计谋,应合于仁而不自以为有恩,接近义理而不自以为受到重视。
他应接礼仪而不拘泥,接触世事而不辞让,以自然的法则齐一万物而不致纷乱,依恃百姓而不轻用其力,因任万物而不离其本源。
世间的事物有不值得去做的,也有非做不可的,这本是自然的道理。那些不明白大道的人,是因为他的德行还没有达到纯一的境界,因此他所做的事也常常遭到阻挠。那不明大道的人啊,实在可悲!
什么是大道?所谓的大道有天道和人道之分。无为而受尊崇的是天道,有为而致纷乱的是人道;主宰万物的是天道,饱受役使的是人道。天道和人道,差别极大,不可不详加体察。
调和而顺应它,便是德;无心而顺应它,就是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