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带我们去那个陈先生的桌位,反正那个人就是我。”
“对不起,请你们等到七点,如果那位陈先生没来,我会把桌位优先给你们。”
“什么!明明是你们弄错,还要我们等?”程斌吹胡子瞪眼睛地说。
“算了啦,程斌,也只有等十五分钟而已。”夏慈拉住程斌的手臂。程斌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没耐性,有时生起气来六亲不认、口不择言。
“好吧,我去一下洗手间。”程斌走开。
夏慈站在等候区等待,耳边传来旋转门转动的声音,她对刚进门的客人没什么兴趣,她的注意力放在墙上一张水彩画上。
“夏慈!”一个尖细的女人声音。
她转过身,看到安妮,还有安妮身旁的男人——老天,竟是易学雍!
“没想到你也来这儿用餐,你一个人吗?”安妮问。
“还有程斌,他去洗手间。”她这么说时,安妮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复杂的表情,但这表情很快就消失了。
程斌在这时走了过来。“安妮、学雍,真是巧,在这里碰到你们。”
“你们是吃过了要出去?还是跟我们一样才要进来吃?”易学雍问道。
“我们还没吃呢,小姐把我们的订位弄错了。”程斌仍然忿忿不平。
“不介意的话,和我们同桌一起吃嘛。”易学雍提议。
领班殷勤地带着他们走到桌位,她和程斌坐一起,而易学雍和安妮在对桌。
点完菜后,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
为了打破冷场,程斌手指着夏慈。“她叫夏慈,在你公司上班,你不认识她吧?”
易学雍咧开嘴,“我认识她,今天下午才认识的。”
“哦,怎么认识的?”程斌倾身向前,好像很有兴趣知道。
他会怎么回答呢?夏慈拿起玻璃杯慢慢地喝水。他应该不会把下午他们见面的情形说出来吧……
“今天下午我在公司大厅看到她,惊为天人,于是上前跟她搭讪,才知道她是庶务课的小姐。”易学雍若有其事的说。
夏慈差点把水喷出来。什么惊为天人,他可真是会说谎!
“夏慈,你要小心你老板喔,他可是不会放过任何美女的。”程斌笑着说。
“我追女人也是有原则的,名花有主的不追……”易学雍微偏着头瞥了夏慈一眼。“像她这么漂亮,当然有男朋友了。”
她再不聪明,也听得出来他说的男朋友指的是程斌。下午她还以为他相信她的话,所以才没叫她走路,然而现在看起来,他并没相信,但为什么没叫她走路?
“她没有男朋友,你大可放马去追她,不过她很难追的,我几个朋友要追她,都没追上。她对不喜欢的男生,连一点机会都不会给……”程斌口沫横飞的说。
讨厌,居然把她的感情问题拿来当开胃菜。夏慈的手在桌下用力拧了下程斌的大腿,意思是给我闭嘴!
“噢!”程斌痛得跳了起来时,不小心撞翻他的水杯,冰水泼到他裤子上。
“老天爷,对不起!”夏慈一面用餐巾帮程斌擦长裤,一面说。
“你不高兴我大嘴巴,用说的就好了,干吗捏人!你捏人很痛耶。”程斌说。
当程斌坐回座位后又陷入短暂的沉默,幸好待者端着他们的主菜过来。
易学雍边吃边问程斌:“我听安妮说,你这几天去大陆谈生意,该成了吗?”
“成了,虽然合约的金额不是很大,但只是第一年嘛,往后会好些。”
“你们在这吃饭,一定是在庆祝这件事。”安妮转看易学雍。“程斌这人把朋友看得比老婆还重,一有高兴的事马上就找夏慈出来庆祝。”
“别说的这么酸,我第一个找你,但你的手机没开。”程斌急切的说。
“我下午去SPA,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问我爸爸我去哪里?”
“你明知道我不跟你爸爸说话。”安妮的爸爸一向瞧不起他,认为安妮应该嫁给企业家第二代,而不是他这个乡下小孩。
“其实你根本没心找我,不然你会打给我爸爸。”安妮不悦地说。
“随你怎么想。”程斌低下头,用力叉起牛肉放进嘴里咀嚼。
这两个人就是这样,一个爱发大小姐脾气,一个不会哄女孩子。夏慈拨弄着盘中的肉块。它们看起来非常可口,可是她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你不是喜欢吃这儿的牛排,今天怎么吃这么少?”程斌注意到她没什么吃。
“今天的牛排比较生。”这种用餐气氛,她哪有食欲。
“我的给你,我的没那么血淋淋。”程斌说着交换起他和夏慈的餐盘。
夏慈可以感觉到安妮的目光,又冷又利,就像她耳朵上那对钻石耳环所发出的那种冷厉。程斌这个笨蛋,看不见安妮不高兴他对她好,还有易学雍,他看她的眼神也好不到哪里去。夏慈额上出现三条线。老天,谁来拯救她离开这里?
“你的嘴角。”易学雍突然说。
“啊?”夏慈呆看着他。
“这么大了,吃东西还像小孩子。”他的手横过桌面,抹去沾在她嘴角的酱汁。
夏慈的脸顿时涨红。“对不起。”她迅速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奔向洗手间。她走的飞怏,还差一点撞到瑞着铁板的持者。
在洗手间里,夏慈扶着洗手台,看到自己惊惶的模样。老天,她脸好红喔,易学雍抚摸过的地方似乎还留着余温。
她扭开水龙头,用手掬起水轻轻泼了拨脸,然后抽出两张卫生纸揩拭脸上的水珠。接着,她对着镜子咧开嘴,挤出一个笑容。没那么红了,可以回座面对易学雍了。
一走出化妆室,她便看到易学雍。
“老板!”夏慈惊呼。他好像在等她。
“你真不像话,在人家太太面前打情骂俏。”他的眼神里充满轻蔑。
“我哪有!还有,我告诉过你,我和程斌只是好朋友。”她一脸的委屈。
“好朋友?我看安妮不这么想。”
“你似乎很关心安妮?”他不是说没有女性朋友,那安妮和他是什么关系?
“程斌没告诉你,安妮是我表妹吗?”从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他看得出她根本不知道。
“没有,他连常董是他岳父都没说了,更没说你是他太太的表哥。”
“要怎样你才肯离开他?”易学雍要她开出条件。
看来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没用,他就是认定她是程斌的情妇。唔,既然这样,那就随他去误会好了。夏慈边想边从他身旁绕了过去。
易学雍突然抓住她的胳臂。“你要去哪里?”
“回去吃甜点埃”
“你根本不是要去吃甜点,你只是不想让程斌和安妮单独相处。”
“那我不吃甜点,我回家可以吧!”吼完后她很后悔。吼老板,她不要工作了……
“可以,我送你回家。”
“等一等,不跟程斌和安妮说一声吗?”
“到车上再打大哥大给他们就好了。”说完,他拉着她往门口走,好像怕她溜走。
坐上易学雍的银色宾士后,夏慈一直看向车窗外,一副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
“谢谢,我家到了。”她说,而后易学雍停下车。
“你家在几楼?”
问这个做什么?“二楼。”她回答。夏爱房间的灯亮着,大概又在看书。
“我送你上楼。”
“你不用下车了,这么晚了。”
“就是这么晚,才必须送你上去。”易学雍坚持。
他们走进公寓。
“你们楼梯间怎么都不开灯?”易学雍说。
“节省公用电费。”夏慈说。这里住的都是穷人嘛。
接着,她和他都伸手去按墙上的开关,下一秒,楼梯间灯光通明。
她的手被他压住,夏慈的心脏立刻不自主的怦跳。“老板,我、我的手……”
“你的手好小,几乎只有我的一半大。”他抓起她的手比对了下,然后他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五彩星星在她眼前灿闪。她感觉好晕、好热,还有好……他的唇好温柔……他的气味……她希望时间能够静止。
有个声音突然跑进她耳里。“不要做程斌的情妇,做我的情妇……”
她奋力推开他,瞪着那张只距她数寸的脸。“我不是程斌的情妇,我也不会做任何人的情妇。”楼上传来一阵开门声,而后夏爱出现在他们上方。“姐,是你碍…”她的视线落到易学雍脸上。
“再见。”夏慈跑上楼,并把夏爱拉进屋里,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姐,那个男的是谁啊?”夏爱迫不及待的问。
“我公司的老板。”
“那么年轻就当老板!而且还那么英俊!”夏爱用手肘轻轻顶了下夏慈。“姐,你真有办法。”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立刻澄清。
“他不是你男朋友?”夏爱带着惋惜的口吻。
“不是。我没那种可以交到老板级男朋友的本事。”
“姐,你和程大哥出去,怎么不是和程大哥一起回来,而是和你老板?”
“小孩子乖乖读书就好,不要问大人的事。”
“我不小了,而且我知道你恋爱了。”夏爱一副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的表情。
“只是单方面的恋爱。”说完,她轻轻吐出一口不知为何的喟叹。
闹钟声一响,夏慈便从睡梦中转醒了过来,她伸手按掉闹钟开关。
虽然已经醒了,但她还是又躺了一会儿,回味易学雍的那个吻。
他为什么要吻她?
是不是他有些喜欢她……这个想法似乎太自作多情了,他昨天下午才看到她,哪有可能就爱上自己……他不像那种会一见钟情的男人,但他为什么要吻她?
不应该太在乎那个吻!她轻声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一个吻别而已,而且说不定易学雍昨天晚上回家后,就忘了有吻过她,她却还念念不忘……
“姐,你还不起床,上班要迟到了。”夏爱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她一下子从床上跃起,钻入浴室。
就在她盥洗的时候,整栋公寓的住户也苏醒了过来。夏慈一面刷牙,一面聆听着这个贫穷公寓的例行公事。
首先,由墙的另一边王大妈家传来鸡叫,不是真的鸡,而是咕咕鸡闹钟。接着,楼下李大叔那只凶巴巴的北京狗汪汪叫着,要人让它出去。就在狗叫声过去之后,楼上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婴开始哇哇啼哭,喂奶时间到了。
穿好衣服后,夏慈对着镜子盘起头发,用大发夹夹了起来,这是她上班时候的发型。她的动作快速而带着优雅。
“夏爱,我走了。”说完,她出门上班去。
到了公司,夏慈先和朱儿去茶水间。她们早上的工作,就是替全公司的员工煮咖啡。公司有六百多位员工,一天份的咖啡量可是很惊人的。
咖啡煮好后,朱儿一如往常留在茶水间,等公司女同事们来倒咖啡时聊八卦,她则回庶务课。
在门外,就听到电话不停地响着,仿佛催人快把它给拿起来。
她冲进去,拿起话筒,用一贯亲切甜美的声音说:“庶务课,你好。”
“夏慈吗?”电话那端传来易学雍的声音。
一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宛如小鹿乱撞般跳个不停。“我是,早安,老板。”
“不早了,你立刻收拾东西……”
“你昨天下午才说不炒我鱿鱼,今天早上却叫我走路,你做人没信用!”反正她要走路了,骂他几句,他又能对她怎么样!
“我有说要开除你吗?”
她愣了一下,“你不是叫我收拾东西?”
“钟秘书昨天晚上进产房,我要调你过来工作两个月,也好就近监视你。”
监视——好像她真做了什么坏事。“可是我没做过秘书。”
“你只要速记我交代的事,和过滤找我的电话就好了。”
“我写字很慢,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什么人的电话不接。”
“你到底要不要做?”他的耐性似乎全用完了。
“那薪水呢?”夏慈细声的问。民生问题很重要。
“比你现在多五倍。”
看在钱和每天都可以看到他的分上,她决定去做。“我先说,如果我做错,你不能骂我喔。”
“我现在就很想骂你,你快给我上来,我找不到钟秘书把记事本放在哪里。”易学雍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夏慈立即找来一个纸箱,把桌上和抽屉里的东西全扫进纸箱里。
朱儿姗姗走进庶务课。“你在干吗?你不做了!你为什么不做了?”
“我没有不做,朱儿,这两个月我会在三十楼工作。”
“三十楼有什么工作可以给你做?”三十楼只有老板和钟秘书。
“钟秘书生小孩,老板要我暂代钟秘书的职务。”
“你还说老板没看上你——”朱儿拉直嗓门。
“有的话,我还会不告诉你吗?”她把仙人掌放入纸箱的最上层。“我不是跟你说过易学雍以为我是程斌的情妇,他把我叫到他身边工作,只是要就近监视我。”
“我看有一天会监视到床上去。”朱儿歪着嘴说。
“朱儿!我才不随便和男人上床哩。”
“如果那个男人是易学雍,那又另当别论。”朱儿睨着她。“你还是处女吧?”
“被你说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问问而已,我猜你大概也没被人吻过吧。”
“谁说我没有!”她昂起下巴。
“小时候被爸爸妈妈亲的不算喔。”朱儿调侃的说。
“你太瞧不起人了,我不仅被吻过,而且——”她猛然收住口。还是不要说那么多,毕竟那个初吻不算什么,是她自己太在意了。
朱儿扬起了眉毛,“而且什么?”
“秘密。”她本来要说而且是在昨天晚上,就像刚出炉的面包一样,还热腾腾的——她的嘴上还留有易学雍的余温呢。
“唉,那个夺走你初吻的男人是谁啊?”
“我说他的名字,你也不认识。”她蒙混地说。
朱儿像想到什么。“对了,你去做老板的秘书,薪水有没有跟着水涨船高?”
“有啊,我现在的五倍。”
“你要请客!”朱儿拍手大叫,“我要吃鲍鱼、鱼翅喔。”
夏慈微笑地点头。“没问题,我会请你吃素鲍鱼和粉丝鱼翅。”这两个月她可以多寄些钱给爸妈。
朱儿噘一噘嘴。“小气鬼喝凉水,喝了凉水拉肚子。”
“好嘛,再一客超级芒果冰。”
“那最贵也不过169元!”朱儿瞪大眼睛。
这时桌上的电话又响起。“如果是易学雍打来的,告诉他,我已经去搭电梯了。”
朱儿接起电话,“找夏慈啊,她肚子痛,去厕所拉大便。”
“你干吗这么说!”夏慈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什么她去拉大便,形象都没了。
朱儿笑出声来。“瞧你快哭出来了,快来接啦,是你妹妹打来的。”
“你很可恶哦。”夏慈从朱儿手中接过电话。
“姐,我上T大医学系了。”
“意料中的事,夏爱,我也有好消息,我暂接老板秘书两个月。”她高兴的说。
“老板——不就是昨天送你回家的那个人?”
“嗯。夏爱,我现在不能跟你多说,我还有事。”夏慈挂上电话。她再不上去,易学雍恐怕会杀下来。
这两个月,扣掉星期六和星期天,她可以每天看到自己心仪的男人——万岁!
夏慈看着电梯中的镜子,对自己笑一笑。
她一走出电梯,就被钟秘书桌上的凌乱吓了一跳。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小偷来过,她知道不是,是易学雍的杰作。她看到易学雍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快步走过大理石地面,推开橡木们进去。
易学雍站在窗边下望信义路。
她清清嗓子,喊了声,“老板。”
“怎么这么慢?我差点要登寻人启事了。”他对她的晚到感到不快。
“我刚好接到我妹妹的电话,她考上T大医学系。”
“你妹妹很优秀嘛。”他的口气缓和多了。“坐,我又没罚你站。”
她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他指着桌上的记事本,“打开来看,然后告诉我,我今天的行程。”
这人真是的,找到了,也不会自已打开来看。夏慈打开记事本,翻到今天天的日期。“你今天中午要和陆丹诗在丽晶饭店共进午餐。”
“哦。”易学雍嘴角微微上翘,而后沿着桌边坐下来,大腿不经意地碰到她的,夏慈本能地移开腿来,他马上嘲弄地看了她一眼。
“咦?钟秘书记事本上又写你中午在西华饭店和劳伦斯先生餐叙,他是美国通用公司派驻亚太地区的新代表。”夏慈啊了一声,“这不是闹双胞,你中午要跑两家饭店!”
“帮我推掉丹诗的。”易学雍告诉她。
丹诗,叫得可真亲热。一阵醋意涌上心头,她口气不算好的问:“怎么推?”
“如果这也要我教你,那我付你薪水干什么?”
“好嘛,那我告诉陆丹诗你长水痘,不能前往喔。”
“随便你怎么跟她说,不过我小时候出过水痘了。”他又说,“中午你和我一起去西华饭店。”
“我去能做什么?”她瞪大眼睛。“劳伦斯先生是美国人,而我的英文很破,只会说英文的早安、午安、晚安。”
“秘书就是花瓶,你只要坐在那里,对他微笑和喝几杯酒就行了。”
“我不晓得秘书还要兼做酒家女的工作。”她低低咕哝着。
他瞅着她。“你碎碎念什么?”
“没有。中午和劳伦斯先生餐叙后,下午要召开干部会议,讨论投资子公司的计划。”她拿起原子笔。“老板,如果你没有事交代的话,我要去整理桌子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盯着她,好似足足有一世纪那么长。夏慈有些不安。
突然,他走到她椅子的后面,她强迫自己不转过头来看他,然后她感觉到他在拔她的大发夹。“你在做什么?”
“我在帮你改变造型。”他说。“你的头发真美,不该把它扎起来。”
“可是我习惯把头发扎起来或是绑马尾。”
“我喜欢看女人长发飘逸的样子。”她的头发松开了,他将手指伸入她的发中,顺着发丝梳了几下。“从明天开始不准把头发扎起来。”
“是的,老板。”只要他喜欢,叫她理光头都可以。
他眯起了他那双有着长睫毛的眼睛。“你上班都穿这样?”
“对埃”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然后问他:“有什么不对吗?”
“不像做秘书穿的,你有没有好一点的衣服?像什么香奈儿、迪奥。”
“我没有名牌衣服,我的衣服都是在地摊上买的。”
难怪她的衣服俗气到不行。“虽然只有两个月,但你好歹是我的秘书,如果穿的太穷酸,等于是丢我的脸。你现在就去楼下的新光三越给我买件名牌套装。”
“可是老板,我……我买不起。”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甲。
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金卡,推到她面前。“你拿我的卡去刷,衣服我送你。”
“可是我妈妈说,不可以随便接受男人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