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林直为追踪没有右手的男人,率军在镇上四处奔走。
希仁为寻找李耳与小个子男人,查明那女孩的身份,以及寻找人虎的线索,与狂生和桃一起游走于各里中。
另一方面,阳武从求盗中选出数人,开始进行监视。
他们在能望见古树的河滩上挖出能藏人的洞穴,然后让以弓箭和剑、矛等武装起来求盗轮流潜伏其中进行盯梢。
最开始的一天什么也没有发生。无论人还是野兽都没有出现,白白浪费了一天。可是,第二天,阳武自己参加盯梢的那天,有进展了。
阳武与四名部下一起潜伏在洞中。
那地方白天的话还有人来古树前的祭坛参拜,到了晚上就基本不会有人靠近了。若是有靠近的人出现,那不是案件的犯人或者人虎,就是图谋不轨的人了。
黄昏已过。
一名部下悄悄向阳武报告说发现在昏暗的河岸边上的路上,有个灯光在移动。
“有个灯光正从镇子的方向往这边靠近过来。”
“恩,来了吗?”阳武为了确定自己的预想是否成真,对那个灯光进行了确认。
河风如轻柔的呼吸般拂过。在那风中,一点小小的灯光晃晃悠悠靠近过来。它的目的地无疑就是这里。
“来了哦。拿起武器,压低身形”
阳武将眉毛吊起到极限,向部下命令道。他们在洞中张弓搭箭,紧握长矛。阳武自己也拔出了不习惯使用的剑。
“莫急。不要忙着跳出去。在我下令之前不要放箭。绷紧弓弦,大家一起上。”
阳武低声说,他们无言的点点头。
已经习惯了埋伏的求盗们,将自己的身影潜入黑暗,将气息溶入风中,等待着那人靠近。
灯光走到他们埋伏的河岸的对岸时,在那里稍微停了一下,停止了移动。从那灯光的高度来看,无疑是个直立行走的生物。他会停在那里是出于警戒正在四下探视吧。阳武低下头,脸贴着地监视着他,这就是该忍耐的时候啊。
在经过一段几乎让人要晕过去的时间以后,那个灯光终于动了起来。灯光晃悠着靠近独木桥,开始过河了。
“看来对这个地方很熟悉”
阳武想。虽然不知道那是谁,不过看来肯定是跟案子有关的人了。虽然也有一点害怕,不过对那人身份的好奇心远远强过了害怕。
灯光以像是惹人发急一般的悠然移动着渡过桥,来到了这边的岸上。上了岸以后也暂时没有动。
“再等等,再等等。”
阳武控制着自己与部下们。这里一个不小心让他跑了,怕是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灯光一步、两步走近过来。阳武静静吸了口气。
“你在哪?”举着灯的人小声说。
是个男人的声音。时机就在此处。阳武等人一起跳出洞穴,举起武器将灯光团团包围。
“不许动!”阳武扬着眉,以低沉的声音向灯光命令道。
“我是求盗,你已经被包围了,轻举妄动就杀了你。”
听见阳武的声音,灯光突然就定住了。接着几乎是同时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那一点点的亮光消失了,周围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切”阳武咋舌“别让他跑了,来个人点起火把”
可是,对方既没有逃跑也没有闹腾,只是呆然站着。
一名求盗点起了松明,周围顿时明亮起来。阳武等人举着武器慢慢靠近那人,他就像合着他们的前进的拍子一样,在那里往后倒了下去。咚的一声钝响就是其证明。
阳武用松明照出倒下的人。
求盗们跑到近前,迅速将他绑了起来。在双手双脚都被绑个结实的那人面前,众人发出了“抓住了”的欢呼声。
阳武将松明举到近前,探身看向那个人的脸,接着就发出了惊愕的声音。
“这、这不是笠远老师吗。这人也与事件有关吗”
02
晕过去的笠远被五花大绑着送到了官府。很快接到联络的林直、希仁、残虎也赶来了。
“这是什么状况?”林直的表情很复杂。
“就是这位老师出现在那个地方,然后我将他抓住了。”
阳武也上下动着眉毛,声音中带着意外的回答。
“可是,竟然是笠远老师这真是让人震惊啊。人虎吃了这个人然后化身为他吗。残虎老师,万全起见,能给他把把脉吗。”
听了希仁的话,残虎开始对笠远进行诊察。
“右手好好长着呢啊。”
残虎把了把脉,立即摇摇头。
“不行。不清楚。他大概是受了相当的惊吓吧。脉象很乱。不再多观察一会什么也说不好。”
残虎不止为他把了脉,还打开笠远的眼与口,检查了他的鼻孔。甚至边说“失礼”,边解开笠远的衣服,扯扯他的皮肤,试着让他伸出爪子。
“若是这是人虎的话,它的化身能力真是让人震惊。这和普通人类完全没有区别哦。”
听了这番话,林直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
“可是,这位老师竟然是有关系的人吗。我还觉得他是跟犯罪最扯不上边的人。既没有对政策有所不满的样子,也不像是要图谋不轨的人。”
希仁也对他的意见表示同意。
“可是,晚上会在那种地方现身就很奇怪。即使这位老师自己不是人虎,也应该与其有什么关系才对。”
阳武反驳道。这也无法否定。至少笠远会去那个地方这一点并不寻常。
“好,那立即开始吧”
以防万一,希仁让带着弓矛的求盗们举起武器,然后将提桶里的水泼在了晕过去的笠远身上。
“喺”笠远发出窝囊的声音醒了过来。他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用眼在四周看来看去。
“醒了吗,你这人虎!”
阳武吊起一边的眉毛,突然怒吼过去。虽然他还不一定就是人虎,不过审讯就是要以过激的言语开始。
笠远想要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被死死绑着。接着他震惊的发现全副武装的求盗们正齐齐瞪着自己,急忙拔浪鼓般摇起头。
“错了错了。老朽乃是笠远。你忘了我这张脸了吗”
接着阳武将嘴扭成へ字型,继续怒吼过去
“真能装啊,好选不选挑上笠远老师吃了,琅琊的老虎也有点脑子啊”
“不对,老朽不是人虎,你查一下就明白了啊”
笠远躺在地上,干瘦的身体拼命得一伸一缩挣扎着向阳武申诉。
可是阳武取出了审讯用的鞭子。那是长约一间左右的皮鞭,是用来鞭打顽固的嫌疑人用的。
“等等,你想用那东西打老朽吗”
笠远发出了害怕的声音。至今他虽鞭打过别人,自己却从未遭过鞭打。
“只要你老实交代就可免遭此祸了”
阳武的眉像是在可怜他一样低下来。
“要交代什么啊?老朽不是人虎,没什么可说的”
“那我问你,你为何要在夜里到那地方去?那可是伥鬼现身,有人被杀的地方。你会出现在那里是怎么回事?”
笠远立即回答了阳武的讯问,看起来若是慢了一会那鞭子就要抽上来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去了?你想说你是去散步的?那可不是晚上人会去的地方”
“那、那是。”这次笠远答不上来了。
“看吧,答不上来了吧。真的笠远老师的话,不管是什么场合也不会答不上话来。看来你只是外表变得甚是逼真,却没能理解笠远老师的心髓啊!”
“唔、唔、唔”
笠远脸上现出似是欢喜又像不甘的复杂表情。被表扬了的是自己,可是被责备的也是自己。
“喂,别挣扎了,坦白吧。”
笠远带着欢喜与不甘混杂的复杂表情,只是数次摇了摇头
“阳武大人”一个求盗走近阳武。
“让我来吧。虽然这话对您很失礼,不过您这审讯方式太温和了。”
“这样啊”阳武把皮鞭递给了他。
那个男人接过皮鞭,一言不发突然一鞭子抽向笠远。鞭子砸入笠远的身体中,啪得一声钝响回荡在空气中。
“啊!”笠远高声悲鸣翻滚着。那男人挥鞭时已经手下留情,不过作为儒者的笠远这估计是第一次感受到吃鞭子的疼痛。接着他拽起了悲鸣着滚来滚去的笠远。
“我可不像阳武大人那么温柔。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快说!”
于是,笠远喘息着回答道
“老朽或许也是被骗了”
“被骗了?被谁骗了?”
“不知道!”求盗再次挥起鞭子,抽的笠远不断哀鸣。
笠远在挥鞭的空隙间必死的叫道:“是真的。是昨天傍晚的事。有个妇人在我家前面跟我搭话,说因为不想让别人听见,有些话一定要跟我两人单独谈谈,然后就指定在那个地方了。我只是遵守约定去了那里而已。”
“那个妇人是谁?”
“不知道”求盗再次抽下了鞭子,笠远翻滚着也不曾更改自己的说法。
“我真的不知道。那时候天色已晚,那妇人也低头掩着脸。只是,感觉上应该不是年轻女孩,应该是个良家妇女。”
“哼哼,终于露出马脚了吧,你这人虎。知道吗,若是不识礼的人就不说了,笠远老师可不是会跟黄昏的时候过来搭话的妇人俩人悄悄会面的混账东西。他可不是那种心里有鬼的人”
求盗说完接着抽起鞭子。每次鞭子落下笠远就会悲鸣着打滚,男人还是继续不断挥鞭抽打。
“而且老师啊,以前说过虎是儒者。你就是乘那话之便接近老师然后化身成他的吧”
啊啊,希仁想起来了。笠远曾经说过“虎是儒者”。
“正是”笠远打着滚承认了。
“虎乃是儒者。可是作为儒者的老朽可不是人虎啊。连这点事都不明白吗,你这笨蛋。”
“我怎么会明白。我是笨蛋嘛”
接着,围在一遍的求盗们接连说出“换我来”,那人把鞭子递给了同事。同事取过鞭子,突然对着笠远抽了下去。
“嘿,快说。快把真相吐出来。”
可是,虽然笠远连连悲鸣,可是绝不会被他们吓倒。或许是因为被抽了无数鞭以后,已经感觉不到鞭子带来的疼痛了。
“老朽是、笠远。老朽的事孔子老师知道得最清楚了”
笠远自暴自弃的说出了这种理由。
“那就把那个什么孔子老师叫来让他证明”
这种理由对求盗们当然没用。
“你们这群魂淡!”笠远终于破罐子破摔了
“比起老朽,你们就不会抓点更可疑的人吗!”
“可疑的人是说谁”
“那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徐福塾里那群无礼的家伙们也是,琅琊的太守也欠缺礼仪。风水博士也是个忘了师恩的家伙,海港那边也有从异国来的粗野家伙。你查过他们吗!”
笠远取回了自己本来的姿态。
他以惊人的气势开始对琅琊居民的品行怒吼痛骂。那痛骂几乎波及琅琊全域,展示了他识人之广,对人的观察力之敏锐。若是他能做出一份名单的话,或许能将琅琊所有的犯罪都防患于未然也说不定。
“你们这些人也是。连什么确切根据都没有,就来鞭打儒者,鞭打常年对琅琊做出贡献的老朽,这算是什么。这是背离人道啊。行如此非道之事,迟早要遭报应。连这你们都不明白吗!你们不得好死!我要在你们的葬礼上诅咒你们!”
“哎哎,吵死了。你肯定死得比我们早啊”
求盗们一个接一个轮番上前鞭打笠远。这已经不是讯问了,这是拷问。
残虎看这场面实在目不忍视,悄悄扯扯希仁的衣袖
“希仁大人。我觉得那并非人虎,应该正是笠远老师本人没错。琅琊之虎应该做不到那样流利的持续吼出人的品行好坏。”
“恩,洒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啊,残虎老师。他不认得对面的那个妇人这一点很奇怪啊。而且他们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些家伙,平时总是被笠远老师狠狠说教啊。除了这种时候,连顶嘴的机会都没有。看,他们也是专业的。那鞭子抽的是十分手下留情了。”
“即使如此,这已经够了吧。”
“恩,也是啊”
希仁制止了求盗们的讯问。笠远放下了一口气,今天第二次晕过去了。
“暂时看看情况。先就这么扔在牢里吧”
03
林直让求盗们回去以后,开始谈起今后的方针。
“我不认为他是人虎,你们怎么看。”
“我也这么想,不过他似乎在隐瞒着些什么。”
事到如今阳武依然执着于笠远。
“隐瞒是指?”
“那位老师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不过却不是会说谎的人。有妇人跟他搭话等等应该不是他编出来的。而且他不会行背离人道之事,我不觉得他会对跟他搭话的妇人有什么非分之想。或许是因为虽然知道那个妇人是谁,但是被拜托了隐藏自己的身份这种原因才瞒着不说。”
“你是说他在包庇那个妇人吗?”
林直向阳武问道。
难道说为了包庇那个妇人忍下了鞭打吗。若是如此的话就有必要对笠远的信念与男子气概致敬了。
希仁也赞成阳武的看法。
“这样一来,那个妇人就很可疑。看情况或许她就是伥鬼也说不定。在这个时期跟笠远老师搭话,而且特别选上了那个地方把他叫出来,这不是普通的妇人会干的事。我们碰上的伥鬼印象上也不是年轻女孩而是个已婚的人。”
接着阳武将这看法进一步展开。
“若是伥鬼的话,为何他会跟笠远老师搭话呢?是要把他叫出来让老虎吃掉吗?”
残虎冷静的回答了阳武的疑问。
“并非如此。虎若是想要吃掉老师的话,没必要使用伥鬼。直接在那里吃掉就好了。”
若是吃了笠远,人虎的活动范围也会广阔起来。笠远的话,不论官府还是市场或者商家,他去哪都不会惹人怀疑。虽然不知道人虎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应该会让它更容易的实现目的吧。
“那么,为何要特意跟他搭话叫他出来呢?”
这次是阳武回答了林直的疑问。
“比如说,能不能这么想。伥鬼虽然告诉了我们人虎的事,但是或许它觉得只有那些不够?或许觉得我们的搜查方法错了?如今我们也没能找到人虎。于是它就想让笠远老师也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说不定伥鬼也对希仁他们搜查的毫无进展感到烦躁。
接着,阳武的脸色严肃起来,眉毛向两边紧绷。
“林直将军,有件事,我不知能不能说。”
“哦,没关系,无论是什么都说来听听。只要是为了解决案件,什么意见我这里都十分欢迎。”
“那么,我说了。首先是关于人虎,变成人虎的是琅琊山的虎。若是琅琊的虎,它的目标莫不是侵入镇上的人,也就是秦王与支撑他的政治的人吗。”
“喂,阳武,你说什么呢”
希仁慌忙出言阻止,可是已经迟了。林直猛地睁大双眼瞪向阳武。
“你的意思是,人虎的目标是从咸阳派遣而来的武士与官吏吗?”
“简单的说,就是这样。”
阳武推开要制止他的希仁继续说。
“伥鬼曾说虎要在镇上散播灾厄。这一系列事件难道不是灾厄吗。李仲那件事是个例外,但是最初事件是从自咸阳来的那对夫妇开始的。后来胸口被刺的那个女孩似乎也不是本地人,而且下一个牺牲者虽然身份不明,不过从拿着竹简这一点来看,是比平民与文字关系更紧密的人,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官吏。在这座官府中的供职的官吏几乎全是从咸阳派遣而来的人。还有,纵火犯最后逃入了高级官舍中。笠远老师也说了,官兵中有些粗野的人。从事件发生古树到官府也是近在咫尺。我等的搜查全在镇上,而官舍中并没有被查到。”
“呵,说的倒是很果断呢。”
林直虽然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并无怒气。
“我觉得这样想是合理的。伥鬼去找的是希仁、笠远老师,他们都是长时间在琅琊居住的人。而被害者则多是从外地来的人。若是只是我想多了那便罢了,可是如今我们的调查正在陷入僵局。”
“那么,你是想说这些案件的犯人就潜藏在这官舍中吗?”
“我想说的是,必须考虑到那种可能性”
听了阳武的意见,林直看向希仁
“希仁,你怎么看?”
“我认为阳武所说之事合乎道理。犯人有依然潜藏在官舍的某处的可能。我们把镇上基本查了个遍,可是完全找不到李耳与小个子男人的行踪。我认为有必要调查一下官舍。”
“好,你们的意见我明白了。”
林直大大点了下头,果然是个明白人。
“是说我军搞错了敌人所在的方向啊。敌人混入我方之中。恩自古以来从内部崩坏的军队并不少见。可是,与这官府相关的人,包括官吏的家人、佣人等等有数千人之多。他们可不一定会向平民一样老老实实的接受调查。这事可能会非常麻烦哦。”
“这方面我会和大家一起商量个办法出来。能交给我吗?”
“好,一切都是为了琅琊的治安。交给你了。若是决定了战术,来向我报告。”
林直带着些许疲惫离开了。
04
“阳武,你做得好大事。”希仁抓住阳武的肩膀摇晃着。
“竟然去批判国政,这可是自杀行为。”
“那么,你是让我憋在肚子里吗?我只是把想到的事说出来而已。”
“林直将军是个明白人这还好说,不过这就算被当场格杀也没啥可说的啊。”
就算要说也要讲究说的方法。你那言辞听起来只会让人觉得是在非难从咸阳派遣而来的官吏们。
“虽然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说的真难听。”
“但是啊,希仁哟”阳武的嘴比以前歪得还要厉害。
“跟抓犯人是一个道理。搜查人虎的难点并不是没有可疑的人,而是看起来像是人虎的人实在太多了。人类啊,平时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生活着,可是心灵深处都带有一颗凶暴的虎的心啊。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颗心会浮上表面。即是说世上时常都潜藏着人虎一样啊。无论镇民还是官吏都是一样。必须有个人站出来说啊。比起这个,必须考虑调查官吏与他们家人的方法呢。正如将军所说,那里面有很多身份和架子都很大的人。”
“残虎老师”希仁问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残虎“老师怎么想?”
残虎没有回答希仁的问题,而是一脸严肃的问道
“阳武大人,您已经确信笠远老师并非人虎了吧?”
“虽然并非确信,不过暂时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人虎。”
阳武平静的回答。
“那么,为何没有制止求盗们鞭打笠远老师呢?鞭打无罪的人这是不能被容许的。你就如此憎恨老师吗?”
残虎向着阳武逼近数步。阳武沉默着,但是那眉毛无力得垂落下来,过了一会,他终于开口道
“不,我并不憎恨老师。”
“那么为何,只是默默看着老师遭受鞭打!”
面对逼问过来的残虎,阳武又一次沉默了。
“请回答我的问题”
残虎进一步逼问道,阳武终于开口
“因为无论我还是求盗,都在嫉妒老师。”
“嫉妒?”
“正是。在这出现人虎,琅琊中的居民们互相怀疑,谁也不相信谁的情况中,那位老师却有人信赖。孔子老师其人招来了莫大的信赖。儒者还真是了不起啊。怎么鞭打他们也不会改变信念。哼,我这种人,不过因为工作两三天不能回家,就跟妻子有了些问题。我很嫉妒笠远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