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沈庭玉笑容微僵,继而变得意味深长,“唔。的确。”

这怕什么来什么,此后的几日林晏果真隔三差五的上门。

只是南乐不愿见他,已提前找了附近船帮的兄弟,上下打了招呼。

林晏往往走不到南乐的门前就被水手堵住赶走了事。

“南姑娘,你别怕。我们兄弟在这里,万万不会让那混蛋闯来骚扰你。”

南乐站在门口,向门外的几人道谢,“多谢几位大哥了。”

“对,你放心。那小子身无二两肉,根本不是我们兄弟的对手。你不想见,他就绝对进不来。”

“真是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做人家丈夫什么都不干,又不养家,一点福都没让老婆享上,还敢在外面沾花惹草。”

“他再敢来,看我们怎么修理他。”

南乐将这些话听在耳中,默不作声。

她不觉得林晏是为了她而来。

住在刘府的时候,他夜不归宿都是常事。

她哪里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他坚持不懈的一再登门呢?

她想起林晏看见沈庭玉时的目光,心中一冷,只道这混蛋怕是打上了沈玉的主意。

“千万别让他登门,麻烦几位大哥了。”

“嗨,小事一桩包在我们身上,我们这就先走了。”

见南乐回头向屋子里走,沈庭玉合上帐子腿脚利索的爬上了床。

他听着南乐的脚步声,目光微沉。

这姓林的畜生到现在竟然还不肯罢手,到底是个祸患。

这一日又下了大雪。

沈庭玉本就体弱,近来又被烫伤了脚踝,不良于行。

自此整日横陈榻上,鬓发散乱,只一件薄衣裹身。

此时他两条玉白笔直的长腿从裙下伸出支在南乐膝头,满身的慵懒娇憨之态。

这一双玉腿上多出一片赤红的烫伤,白玉微瑕,南乐看在眼里自是愈发怜惜这个妹妹,替他换药都格外细致温柔,“若是疼你就告诉我。”

沈庭玉伏在床榻上,侧着头,一双靡丽的眸子眷恋的望着南乐低头专注为他涂药的侧颜,不知不觉看的出了神。

南乐替他擦好药,又爱不释手的抚摸了几下他在阳光下光滑如玉,线条优美的笔直小腿。

“玉儿,你的腿好直好漂亮。”

沈庭玉撑起身子,躺进南乐的怀里。

他柔若无骨的枕在她肩头,一只手臂亲昵的勾着她的脖子,在她怀里含笑仰头,目光在南乐的脸上流转,软声道:“姐姐也很漂亮。”

南乐脸色爆红,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心中暗暗叹息,也不怪林晏那样说。

虽然同样是女子,但沈玉比她女人了岂止十倍。

这样漂亮美丽,柔情百转,娇滴滴的小美人,她都受不住,何况是男人。

沈玉简直就像是上苍赐予这世间最美好的宝物。

南乐的目光一寸寸软了下去,温柔的替他拉上被子,“你好好躺着,我去将门前的雪扫一扫。”

沈庭玉目送着南乐出门,隐约听见后窗有声音,他头也不抬,一根短箭已从袖中飞了出去。

窗户被人推开,探进来一个脑袋,二指夹住那根短箭,“自己人。殿下,咱们自己人啊。”

沈庭玉不悦的抬眼,面上一扫方才的娇憨之态,伸手抓了一旁粗笨厚重的外袍匆匆披在身上,将身体遮的严严实实,“你来干什么?”

一身白色劲装的女人抱剑倚在窗边,“哎哟,殿下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也不是存心打搅您的好事,但这将将又要到十日了,您看这药……”

沈庭玉甩出一枚红丸。

赵小虎张口叼住,一口咽下,“嘿嘿嘿,多谢殿下赐药。”

沈庭玉声音冰冷,“还不快滚?”

女人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虽然看到殿下您竟然近了女色,属下实在是欣慰……”

话未说完,她被一道无形的内力重重一击直接从窗户上翻了下去,倒是眼疾手快勾住窗棂,险之又险的翻身起来并未挨着雪地。

赵小虎捂着脑袋上的包抽冷气,“哎呦!您看您怎么又打人!”

沈庭玉面无表情的低斥道:“再说胡话小心你的舌头。”

“我就是想提醒您。三军已发,郭将军想着什么时候跟您私下碰个头也交交底。”

赵小虎正色道:“我瞧着郭将军那样子多少是有些不信您还活着,若是您不见他,恐怕这老匹夫要思变啊。您看什么时候见一面方便?”

“让他明日入城。”

赵小虎蹲在窗户上,伸长了脖子往里看,“殿下,能不能容我多一句嘴?”

“知道多嘴就闭嘴。”

“嘿嘿嘿,闭不上啊殿下。我天生大嘴巴。嘿嘿嘿,您这位太子妃生的可真漂亮,就是您这给人当妹妹准备当到什么时候去?穿着裙子怕是做不成新郎,总不能真要上一出女驸马吧。”

“你想死?”

嘭——

窗户发出一声巨响,南乐听到声响跑回来,只见到窗纸破了一个大洞。

沈庭玉面色变幻,见她进来慌张的垂下头去,南乐并未多想,以为对方是被巨响吓到了。

“这怎么回事?”

南乐跑到窗边向外看,窗外却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窗下也不见有动物的脚印。

沈庭玉看着南乐,赵小虎那句‘女驸马’又在耳边打了个转。

他在她身上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三军已发,这场梦马上就要做到尽头。

等到金平城倾覆,覆巢之下无完卵,无人庇护的孤女面对乱军会是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女驸马’倒是个好主意。

既然一开始便是错,不如将错就错,用着公主的名头将人带回去。

沈庭玉唇角微勾,心底生出一种隐秘的侥幸与窃喜。

只要瞒的好,这场梦他说不定能做到天荒地老。

南乐摸了摸窗纸破裂的边缘,喃喃道:“奇怪,这窗纸也太不经用。平白无故破了这么大个洞,暂且只能拿破布先堵上了。”

但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经由那个破洞的缝隙,冷风灌进屋子里,里间的小床倒还好,这紧挨着窗户的外间却是让人冻得手脚发凉。

偏偏沈庭玉的床就放在这外间,紧挨着后窗。

沈庭玉一蹦一跳的走上前,从背后抱着南乐,趴在她的肩膀上,“姐姐,我们明天一起去买窗纸好不好?”

“好,明日去买窗纸。”南乐回过头看向沈庭玉,笑着询问道:“玉儿,你今晚要不跟我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