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予颂在后座小憩不到半小时,就被活活热醒了。抬手一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
他发现清梨体寒怕冷,即使夏天依旧双手冰凉。生理期的前两天会严重腹痛。她在家,空调温度开到29度。
在他看来,29度等于没开空调。他一个人睡时,空调常常设成24度。
24度,对清梨来说,她需要穿长袖睡衣。
崔予颂正值壮年,身材高大,血液的动力势能更强,体温高。两人躺在一起,他熨帖着她,成了她的“人形暖宝宝”。
昨晚她自己睡,冷吗?
崔予颂坐直身体,轻揉眉心。20岁时熬上几个大夜,隔日也能跨越法国、瑞士和意大利,环勃朗峰徒步170公里。
现在被猫吵醒几次,第二天得在车上补觉,还要被贴心的李女士调高温度预防感冒。
崔予颂才33岁,不是93岁。他攥紧拳头,感受衬衫底下刚劲有力的双臂,又摸了摸紧实的腹部,王者之风不减,肌肉在江山在。
清梨打着小盹,抱紧双臂,她不喜欢空调风:机械,僵硬寒冷。旁边有个姜秘书,血气方刚的大小伙,总不能跟着她一起开窗吹自然风,户外35度,分分钟中暑的节奏。
一件柔软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清梨闻到了属于崔予颂的味道,花香、雨林、山谷的气息参杂在一起,熟悉清冽、她整个人陷进去,无所遁形。
尤其是那股他身上特有的一股玉米奶香味,时不时萦绕在鼻尖。她无法具体形容,只能暂时将其总结为“童年”的回忆。
“崔总?”姜秘书望一眼后视镜。
“没事,继续开。”
崔予颂挽起袖口,拿出手机。联系人列表置顶的两位:其中一位正在副驾上睡得东倒西歪,另一位给他发来33条未读信息。
可见昨晚那个喷嚏,十有八九确定是崔林夕所为。
33条信息,33个蛋糕表情。
崔予颂敲字:【Cici,昨天交谈的前提是“如果”,如果你不听话,如果你不认真学习,我将考虑放养18岁后的你,野蛮生长。】
崔林夕迅速回复一段长语音,崔予颂戴上耳机,果然先是一段谄媚的笑声,保证自己永远是爸爸妈妈贴心的小棉袄。
【崔予颂:实习的事免谈,无事告退吧。】
【崔林夕:嘤!】
崔予颂挂上微笑,姜秘书从后视镜瞥见,路西法笑了。
崔大总裁平时话不多,周身萦绕着强烈的气场,即使姜秘书陪伴他五年,总觉得他用一道疏离感将自己和世界隔开。现在他终于笑了,那气场反而更强了。
*** ***
清梨喜欢崔予颂身上的味道,特别特别喜欢。
小说里霸总最常出现的高频形容词便是【雪松味】,她第一次闻,脑海里便联想到这个词。
搜了搜雪松,也叫香柏,是黎巴嫩的国树,原产自喜马拉雅地区,耐寒性却不强,喜欢光照充足、气候温和。
嗯,是很矛盾的一种树啊!
她还是不清楚雪松到底是个什么味,直到崔予颂拥她入怀,那股清冽的味道将她包裹。
宛如冬天的针叶林,浓雾散去,阳光拨开云朵从天上直射而来,暖暖地照在她身上,是一种让人平静的力量。
她认真嗅了嗅,竟然还夹杂一股清淡的玉米香。崔大总裁可不会用什么玉米香水。
清梨在心底轻轻笑,小时候放学回家,爸爸总会给她变出一根热乎乎的玉米。大手牵小手,小手握玉米。回忆很美好。
第一轮相亲的第一次见面,她和崔予颂在车里接吻了。
第一轮相亲的第二次见面,她在他怀里,心脏里有股冲动死而复生。
两人约好以彼此方式约会,轮到崔予颂的安排。
清梨想了想,成年人该有成年人的方式,准备了整套内衣。她皮肤白皙,黑色布料能有强烈的视觉效果。可临出门时,她最终穿上了纯白的内衣。
黑色像蛰伏在暗处的精灵,心机满满,而白色给她安全感和稳定感。
直到站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她闪过一个念头,有些后悔临门换掉了那套性/感的黑色战衣。
崔予颂带她上了顶楼,而不是顶楼的套房。清梨暗舒一口气。
“这家下午茶不错,Cici说你喜欢吃蛋糕。”
顶楼区域一分为二,一边是喝下午茶的客人,另一边是酒店会员的探戈福利课。
课程很快结束,学员们在原地跳起了舞。
鼓点此起彼伏,悠扬的乐曲飘扬在城市上空,夕阳照耀,光影打在霓虹里,酒水入杯的起泡声,声混浮起来,是有颜色的。
清梨注视前方,食指在桌面打节拍。察觉到崔予颂的目光,笑着解释:“职业习惯,声音很美,想让别人也听到......我算是怀旧吧。”
崔予颂伸手,邀她共舞。
“我不会跳舞。”
“只当做平常走路就好,我带你。”
“我怕踩到你。”
“我有信心自己会是个不错的老师。”他声音不疾不徐。
清梨视线落在他熨帖的衬衫衣领上,抬头时鼻尖有他好闻的气息。
她相信他能跳得很好,崔林夕讲的《A某正传》里,A某喜欢旅行,在南非森林的原始部落、巴黎塞纳河、黑岩沙漠的火人节均有完美表现。
清梨踟蹰着脚,目光无处安放。注意到崔予颂肤质极好,不自觉开始想他会用什么牌子的保养品。他的唇形也生得好,可惜很少笑,笑意偶尔藏在眼底,并不表现在嘴部。这给他蒙上一层难以参透的神秘感。
许是看得太专注,以至于撞上崔予颂的视线,她没来由晃了神,心跳漏了一拍,差点踩上了他。
清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被抓个正着,这种感官上的冲击让心跳久久无法平复。她不会被人当成色令智昏的变/态吧?
可崔予颂一直在看她,她能觉察到他的目光,紧追不放,将她团团包围,动作间带出的气息愈加浓烈。
两人愈跳愈靠近,如同磁铁的正负两极深深相吸。隔着薄薄布料,清梨能够清晰感受到他的体温,胳膊有力紧紧地扣住她,极具安全感。
她极少与人如此亲近,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女人白皙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红晕,肌肤雪白细腻,像极了她本人,纯净又清爽。
崔予颂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唇角,冷淡的气质收敛,多了几分柔和。
“清清。”
重叠的音符钻进她的耳里,一阵酥麻,胸腔也跟着共振了一下。
从没有人这么唤过她,她可以是清梨、小李子、小梨子,正着念是李清梨,反过来读也是梨清李。
梨的谐音总想到离开,他问可以叫清清吗?
他声音很低,她听得清就够了。
两人脸庞交错的一瞬,就像被无限拉长的时间,她看到他笃定的眼神。
清梨点点头,脸颊连带耳后根蓦地泛起绯色,扑通、扑通......
从脉搏到心脏,如同湍急的水流呼呼啦啦冲入,在她的四肢百骸来回重重地撞击。
一首经典的探戈名曲《Take me to the Church》,讲述男和女自愿投入一场未知的战争。崔予颂掌心温热,李清梨成为依附他的树叶。他是风,她随他而动。
崔予颂忽然俯身,俊朗的面庞逼近,又闻到那缕让人着迷的香味了,清梨紧张了一下。
“清清,我们下次再见面吧。”
崔予颂把她的回答含在嘴里,仿佛要把她的呜咽都嚼碎了吞进肚里去。
他说:“下一次约会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一瞬间,倏然拨动清梨紧绷的心弦,震颤轰鸣。
*** ***
“清清......”
“清清,醒醒......”
清梨睁眼,车门打开,崔予颂那张俊朗刚毅、稍显冷凝的脸撞进眼帘,“我们到了。”
她的脸还贴在他的外套上,混合了他的体温和气味,软软的,暖暖的,难怪会做那样一个旖旎的梦。
“下来吧。”
崔予颂语气淡淡,上一秒还温存,这一秒就打回了现实。
光线骤亮,清梨今天是第一次完全看清他的脸,眉眼冷感极重,但并不锐利,而是像白雪皑皑的勃朗峰。
也没错,刚才的是梦,现在的她,醒来了。
他一直得体、稳重,是她给他注入了太多想象和憧憬。有想象力是天赋,但幻想过头就是病。
清梨伸了个懒腰。
崔予颂脸色未变,抿了抿唇,清梨却感觉他蹙起了眉毛。她熟悉他这种不耐烦的小神情,视线追随过去,一个穿红衬衫的年轻女人,身材高挑,牵着一个小孩走来,步子很快,风将她的衬衫吹得鼓起。
远远望去,像极了动物世界里耀眼燃烧的火烈鸟。
作者有话要说:《崔某特别声明》
在下33岁,不是93岁。身体功能运作特别优秀!(收藏本文,看看崔某Boy的Body到底多“优秀”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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