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切都准备好了。”青衣丫鬟低着头对着铜镜前的美貌女人说道,眼角瞥下的余光却并没有多少恭敬。如果她也拥有她一样的出身,一样的富贵,凭她的机警与容貌丝毫也不会比她差。
对于自己出生寒微卑贱一直是她最引以为耻的事情,她发誓要往上爬,成为一个人上人,绝对不要继续过童年那种苦日子,更不要被人踩在脚下,不要被人看不起。
“嗯。”沈夫人点了点头,她还真舍得,即便如此,她还会小心为上的。
若是事情出现意外情况,也别怪她将事情推得干干净净,阴狠的一笑,看着镜中美美的容颜,露出得意的神色。即便是她们六人现在联手要对付蓝齐儿一个人,表面上都各自为计划出着力,背地里谁又不是做足了两手准备,事情万一出错又当如何呢?
从小她就知道,成大事者要不居小节,她更知道,凡事两手准备才可保万全。在沈家除了她的父亲,她所说的话就等同于圣旨,从不敢有人不听。
那样的优越感让她自信心澎胀不已,嫁给轩辕陌,望着华丽而权势倾天的锦王府,她也曾经努力过,想要让轩辕陌那样的男人爱上她,哪怕只是拥有他的爱也已经足够,可笑的是,他,任何人都不爱,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没有人知道。
整日整日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慢慢的想要锦王府所有的权势,没有爱情,她就要权势,她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怕这个府里并不太平,勾心斗角的事时有发生,而她却可以处理得游刃有余,谁能比她更适合做王府的当家女主人呢?
蓝齐儿那个女人是她从不放在心上的,眼下却是她最大的敌人,最强的阻碍,既然她挡了她的成功之路,那便要不惜一切的毁之。
“奴婢先退下。”看了看独自得意的主人,她也只是一笑,六个女人谁不是心思深沉的主儿,就你会算计么?留有一手的她并没有把更详细的东西告知她的主子,是小心的藏着,或许在不久之后会成为她保命的良药。
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还有机会,如果她死了,那便什么也不会有了。
“时辰一到就通知她们几个与我一道去莫心阁。”蓝齐儿,这一次你还能逃得了么?就算王爷有意要护着你,只怕也是不能服重的。
凤天王朝虽说是以强为尊,崇尚武学,然而历任君主都是以仁孝至天下,也算是百姓会拥戴的原因之一,其二便是凤天王朝律法甚严,犯法之人,必受惩处。杀人者,需以命抵命,没有他法可寻。
而她们将要推到蓝齐儿身上的罪名,即使她身为王妃,若是不能得以清白,轻则可废去王妃之位,重则亦可以处死罚,轩辕陌若是真心要护她,名誉会尽毁之外,皇家颜面又会被他置于何地呢?最轻的处罚也将会是永远发配到边疆苦寒之地。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她都还算是满意,要杀了她,机会多得是,不急在一时。
丫鬟站在门口回过头对上沈夫人挑起的眉眼,低眉顺目的回答道:“是的夫人,奴婢会做好的。”
有时候,她真的很怕自己的主人,跟在她身边的时间已六七年之久,她的前面也有伺候她的丫鬟,如何死的,她完全打探不出来,因此,为她做事之后,总会留下些什么,只求保住自己的命。
“下去吧!”听到关门声,沈夫人闭上双目,将所有计划中的事情一遍一遍的回想着,这个计划不容有失,否则她们便是什么底牌也没有了。
对付敌人,定要一招致命才算是上承。
另一边,其他各园子的女主人也没有闲着,一一确认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们个个打着算盘,精心的算计着,一步一步走得仔细着,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顾眼上出错,所谓一步错,满盘输。
平日里赌钱输上一把不打紧,若是赌命之时输了命,岂不是愚蠢至极。
“格格,你打算怎么做?”雅慧宛内香莎雅的贴身侍女轻声问道,锦王殿下安排着王府里的女眷一一离开,迟早也会动到自己的主子身上来。
她怎么可能忘记自己的格格是为何嫁到锦王府来的,只是因为喜欢上轩辕陌,便在明知道他是一个无情之人却毅然嫁了过来。
她更清楚的知道轩辕陌与自家的格格根本没有夫妻之实,格格到现在依旧是完壁之身,传出去会是多么大的笑话,这个脸面谁也丢不起的。
有时候她会恨,轩辕陌凭什么就不喜欢她家格格,要美貌有美貌,要才华有才华,丝毫不比王妃差,而王爷如今却为了那个之前不受宠的王妃而要送走所有的女人,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香莎雅的心思她从来就看不懂,明明那么喜欢,为什么不去争,不去抢,如果她喜欢上一个人,不管他身边有些什么人,他在意或者不在意,她都会去抢的,幸福不会一直等在那里,唯有拼尽全力一搏,或许还有得到的机会,否则便是什么也没有。
“等。”香莎雅忧伤的说,她花了这么多的心思依旧得不到轩辕陌的心,而他的心早已落在蓝齐儿的身上,她怎么也不可能忘记他看蓝齐儿的眼神,那里是满满的爱意,如她看他一般。
如果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又有什么意思。她给他的是爱,同样的,她也希望从他身上得到的是爱,不是别的。从小到大,就算她的国家不是最强大的,可她用的东西却也是极好极珍贵的,还有什么是她所没有的。
唯有爱情,是她渴望着却得不到的。
“格格…、”心疼的看着香莎雅,侍女差点儿落下泪来。自幼就跟在香莎雅的身边伺候,比起呆在皇宫里别的宫女来说,她是幸运的,因为跟对了一个好主子。
“她们有什么动静?”府里的六个夫人不安起来,她们已经在背地里下手,蓝齐儿又将如何应对呢?
即使她知道一些事情,奈何女人都是自私的,她又怎么可能站出去为蓝齐儿说话,去为她洗清冤枉呢?她的心眼也不够大,她还不能无私到那样的地步,至少,如今她做不到。
当她在轩辕陌冰雪般的眼睛里看到温柔的神色,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宠溺的光采,多么希望那是为她而有的,然而,她的梦碎了,那所有的柔情都不是为她,而是为了蓝齐儿,他的王妃。
她以为轩辕陌最终会爱上她们四国公主其中的一个,哪怕不爱她们,爱的也应该是凌芸儿那个女人,结果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一个最不起眼,却也是地位最尊贵的女人,才是他的心之所依,情之所动。最不动声色,最不言不语,不争不抢的蓝齐儿,让轩辕陌为她化为了绕指柔。
“那三位主子都没动静,看不出什么来。”只是那六个夫人却是蠢货,若是出点儿差错,她们死多少次都不够,他锦王的战神之名又岂是白来的,连这点儿脑子都没有么。
其实她也清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万全的,若要人不知,还得除非已莫为。没有做过,别人自然找不出证据来,若是真的做过,还有一句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香莎雅点点头,她们都很沉得住气,即使是脾气有些火爆的夜迪希,她都没有找轩辕陌闹,那她就更不能,“我们静观其变。”
“是。”侍女答道,这是最好的办法,隔岸观火,若是六位夫人赢了,蓝齐儿誓必会成为废妃,还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若是蓝齐儿赢了,那结局就相反了。
不管从哪个方面说,她都希望是蓝齐儿输,若她败了,格格便可以留在王府里,还可能坐上正王妃之位,那六个女人好解决得很;若她赢了,离开凤天王朝亦是迟早的事情,轩辕陌是要有多绝情就有多绝情的男人。
……………、
“陌,老实交待这两天都跑哪里去了?”轩辕景一脸笑意,那天他可是直接把蓝齐儿给扛走了,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的王妃,不知道回府之后有没有被蓝齐儿咬回来。
想起陌手臂上那齿痕,此时他的汗毛都直束,那得咬得多大劲才能留下如此深的齿痕,一辈子都甭想消了。如若哪天他也寻到一位,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必然是看看她的牙尖不尖,太尖的不能要,咬着多疼呀。
轩辕陌一脸的阴郁,早晨刚带着蓝齐儿回王府,她说呆在镜月湖都不想回来,在那里有吃有喝她就能生存,听得他一脸黑线,他的懒懒当真是很懒的。
不过,那也是他见过她最开心,笑得最美,最自然的时候,那样的自由才是她所向往的吧,锦王府华丽的高墙困住了她,又如何能奢求她对他笑得如花般灿烂。
这也就更加深了他前些时候的决定,送走那些女人的脚步要加快些,他不禁也向往那种四处游山玩水的情景来,心情片刻便沉静下来,嘴角有着一丝迷离的浅笑。
回来就跑回自己的莫心阁,说是有两天没见青怜丫头,她很想念,怎就没有见她这么想过他,离开他的怀抱跑得飞快,一点儿懒病都没犯。
他的人是坐在书房里,心思却已经飞到莫心阁去,想着她此刻在做什么,是在睡觉还是在吃东西,完全没有心思看公文折子,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似乎只要跟她扯得上关系的事情,他就没办法静下心来。
“陌,说一下没关系的吧!”眨眨桃花眼,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也不忘放电呀,轩辕墨一脸的期待,只是他这九弟看起来心情不佳,不会是欲求不满无处发泄才好。
他也相信,一个正常的男人每天若是抱着蓝齐儿那样的美丽女人,很难不想入非非,情不自禁的。有反应有冲动纯属正常,他也不太肯定轩辕陌是不是舍得动蓝齐儿,毕竟他这个弟弟真的很纯情,呵呵。
“你们都太闲了是不是?”整天没事儿跑来锦王府做什么,想玩想闹在自己的王府不行么?
“那是因为你这里最好呀。”轩辕烨吃完最后一块点心开了口,陌这王府的糕点味道是越来越正了,可他这个太子却是越来越没有正形了。
微蹙着眉,轩辕陌总觉得不安,似有事情要发生,“若是没正事儿就回吧。”看着他们一个个想要看戏的表情当真郁闷,他跟他的懒懒感情好不好关他们什么事情,怎么就非得抓着不放。
突然,轩辕陌又想,若是以后他们有了心爱之人,他也要如此调笑戏弄一番,报一报这一箭之仇。
“咳咳,当然是有正事才来的。”轩辕烨收到两个弟弟的暗示,轻咳一声正言道。
“说。”有事就说事,不要一来就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太子的公文若是太少,他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的全数丢到他的府上,正好他还有时间带着懒懒到天都城各景点看看瞅瞅。
“事情是这样的……”轩辕烨才说出几个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响起来,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轩辕陌皱眉,什么时候这些下人越来越没有规矩,门都不会敲了,“进来。”
“王爷,出事儿了。”喘着气,福伯连礼都忘了要行。
早间被下人的惊叫声引到莫心阁偏殿去,六位夫人全都在那里,敞开的房门里散发出恶臭的味道,令人作呕,却又混着一种香味,场面着实奇怪;另一间房里也躺着一具尸体,更让他害怕的是旁边躺着的丫鬟手里拿着刀,别人倒是不要紧,可为何是王妃的贴身丫鬟。
事情要是闹大了,王妃就算是清白的也洗不净干系呀。
“福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着急。”轩辕景不明白了,福伯是老人了,做事断不可如此没规矩的。
倘若王爷想要维护王妃,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外面的下人他都已经安排好,不许他们乱说话乱嚼舌根,太子殿下做为一朝太子,怎能对此等大事没有顾忌,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说。
“需要我们回避的事情吗?”挑了挑眉,轩辕墨嘻笑道,垂下的眸子却闪过一道幽光。
“这…”看了一眼六皇子墨王殿下,福伯也是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他,倒是长得越发出众起来,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轩辕陌冷下脸来,气温骤降几度,“到底什么事?”
“王爷,出人命了。”福伯说道,出在哪里不好,偏偏就出在王妃的院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也弄不清楚,真是失职。昨天要寻人时,他就应该多留一个心眼的,真是怪他啊。
“谁死了?”在王府弄出这样的事情,是他太好惹了么。
“韩夫人的表妹,正好是皇上新封的一个郡主,两月之后要下嫁到玉国去的。”这才是麻烦的地方,有了这层关系,就算王爷想要护着王妃都难。
轩辕墨注意到福伯言语中的为难,不由得问:“尸体在哪里发现的?”或许这才是重点,莫不是跟蓝齐儿有关,否则也不用对他们心有疑虑而难以对着轩辕陌说出口。
“在…在莫心阁。”在轩辕陌冷冷的注视下,即使是福伯说出这几个字,后背已是湿了一大片。
“让跟这事儿有关的人都到偏殿等着。”轩辕陌唇角划过一道嗜血的冷笑,不管是谁,犯了他的大忌,就要有本事来平息他的怒火。
三人对视一眼,觉得事情闹大了,莫心阁,必定此事与蓝齐儿有所牵扯,事实到底如何,他们也要看过之后才知分晓。
那几个不安份的女人,他不与她们计较,倒是还不知收敛,可以拿着钱走非得闹出些事情才肯罢休,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也别怪他冷血。
蓝齐儿是什么样的心性,他如果到现在还不清楚,又怎配跟她相守一生,她若是对谁不满,明着就来了,断不可能背地里做手脚。好比她要跟他要一纸休书,不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向着他的父皇开了口么。
不曾顾忌他的颜面,更不曾顾忌皇室颜面,她想要的总是会用最直接的方法,从不拖泥带水。他相信,即使她要杀人,也绝不会用那样的手段,一刀结果了岂不更好。
………………………轩辕陌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偏殿,目不斜视的走到主位上坐下,冷冷的看着地上哭得一脸悲惨的韩夫人,还有她身旁同样跪在地上的婢女。
看到轩辕陌头垂得低低,抽抽噎噎,可怜得很。视线若有似无的飘到外间的尸体上,一脸悲痛异常,她想要引起轩辕陌的同情,然而又深知他根本就不可能有那种感情。
后面跟着进来的三兄弟也觉得今天这阵仗忒大了,六个女人全都在厅里,丫鬟陪着,一脸的沉痛,另一边停放着两具尸体,有着淡淡的腐臭味散发出来,令人不觉想要皱眉,味道实在不好闻,死了只怕不止几个时辰那么简单,详细的自然是要听仵作验尸之后才能明了。
虽然这是陌的家事,一个王府里死一两个人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个新的郡主死了,事情就有点大条了,他们可以不插话,听听再作打算。
轩辕烨虽然知道以轩辕陌的性子,这样的事情总是秉公处理的,然而事关蓝齐儿,以陌对她的宠爱,肯定会偏着护着蓝齐儿的。他愿意相信蓝齐儿的为人,只是这样的事情被摆出来,怎么都已经理不清道不明了。
若真是拿不出值得信服的证剧来,白的也会被抹成黑的。
“所有跟事情有关的人都在场?”轩辕陌冷声询问,听着哭声只觉得心里烦闷不已。
“是。”福伯答道,唯一没有去通知的便只有王妃,还有王妃的贴身丫鬟青怜,他亦可算得上是一个目击证人了,至少是一个看到青怜手持带血匕首插在别一名死者身上的人。
轩辕陌点点头,这事儿他不打算叫蓝齐儿过来,他相信她没有做就是没有,“你说说怎么回事儿?”等他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听完,细细的排查开来,谜底也一定会揭晓的。
被指着的女人头发微微凌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韩夫人哭诉道:“求王爷为妾身做主,为妾身做主呀。”当时她就不顾下人的阻拦冲进房间抱着其表妹柳青青的尸体,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可谓是赚足了旁人同情的泪水,众人心中的责问便指向了蓝齐儿。
尸体不是在莫心阁发现的么,先入为主是人之常情。
“本王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黑眸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吓得韩夫人倒吸一口气,好可怕的眼神。轩辕陌想听的不是费话,她花这么多的心思难道就只是为了求他,莫要当他好糊弄。
“是。”吓得眼泪挂在眼眶上不敢落下,韩夫人擦擦眼泪说道:“妾身的表妹青青一个月前到王府里来陪妾身,她也没有什么朋友,总是呆在妾身的院里,直到后来青青每天都要去一个地方。”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轩辕陌,怕怕的缩了缩身子,表现出她的极度惊慌,想说又害怕说出来的样子。
“什么地方?”微眯着眼喝着茶,轩辕陌留意着她的小动作。
“王妃姐姐的莫心阁,有几次妾身都跟着,见青青与王妃谈得来心里自是高兴的,只是…只是妾身不曾想…王妃…王妃竟是如此狠心青青才十五岁呀…、”韩夫人一说到这里便又开始哭起来,眼泪跟水一样不住的往下落,地板不消一会儿便湿了好大一片,几次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同一时间,她也看到偏殿里的其他人都对她抱以同情,一听到王妃蓝齐儿就皱起眉来,有些厌恶的模样,这便是她要的效果,不惜一切的摸黑她。
轩辕陌抬起黑眸,直直的望向韩夫人,“你的意思是她的死是王妃所为。”
这女人,心眼之毒,怎么不去做戏子。
“妾身…妾身不敢胡说,青青的尸体是今早妾身与几位妹妹一同在莫心阁王妃的小偏殿里发现的,大夫说那房间有剧毒,青青是中毒死的。”痛哭着,韩夫人示意旁边的人开口说话。
为了达到最逼真的效果,让所有人都可以亲眼瞧到,时间的掌握上她们可是花了大把的心思,哪一步该出现什么人,哪一步该做什么事情,精细到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不易察觉的表情。
沈夫人瞧了瞧轩辕陌,依旧是冷冷的面孔,什么也瞧不出来,“王爷,韩姐姐早先说青青妹子不见了,妾身与姐妹便一同在府里寻找,等找到的时候就发现青青妹子死在王妃的莫心阁里。”这是早先就准备好的说辞,被她若有其事的一说,倒真有那么几分耐人寻味的味道来。
这话也就暗射蓝齐儿是凶手,总之是为她抹黑,最好是越来越黑。
“你们也跟着找过。”这个局设得很周密呢?如此一来,证人必定也是不少的。轩辕陌不动声的询问着,手指轻扣在桌面上,黑眸扫过殿内一张张脸孔,为何觉得都那般虚伪呢?
所有不利的证据都开始直指蓝齐儿,事情比他想象中要难上许多,可他向来就喜欢挑战高难度,有什么把戏尽管使出来,有招接招,无招他便要取胜。总会让他寻到证剧证明他的懒懒是无辜的,而这些个女人,他便一个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是。”不曾开过口的四位夫人也盈盈一拜,起身说道,心疼的瞧着那具动也不动的尸体。眼神却是直视轩辕陌的,只有这样才足以让别人相信她们说的是实话,不是做假。
即使害怕轩辕陌,心里揪得紧紧的,后背心渗出冷汗来,依旧要做到面不改色,也不知背地里如此练习了多久,总之看起来特别有意思。
轩辕陌沉下了黑眸,这个女人死的时候蓝齐儿根本不在府上,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又想要以怎样的方式将蓝齐儿推进陷阱里呢?
“王爷,既然尸体是在王妃的院里发现的,真相到底如何?请王妃进来一问便知。”杨夫人柔弱的开口,眼角同样带着泪珠,显然是已经哭过一场的模样。
只要让蓝齐儿来,六张嘴莫不是还说不过一张嘴,她就算变了又如何,当她们强势压过她时,总会害怕的吧,只要抓住她那一点点的害怕,事情就好办多了。
“是啊,总得让王妃给韩姐姐一个交待,死的可是亲表妹呢?”周夫人回避着轩辕陌冰冷的目光说道,不知是心虚还是紧张,她的目光根本不敢与之相撞,有意无意的躲闪着。
“那可是正好,本王妃也有事情想要弄弄清楚。”蓝齐儿慵懒的声音在厅外响起,人未到先闻其声,抬头之间便见她一身黑衣慢步走了进来,一脸笑意。
心情好时,她不会穿黑色的衣裳,只有心情一片黑暗之时,她才会穿全黑的衣服,一点装饰也没有的黑色,神话而诡异的颜色。
回到莫心阁就见大一大二大三围在青怜面前不知所措的模样,听着青怜压抑的哭声,她也是一脑门的问号,得不到答案。就算是想她也不会哭得如此可怜,那哭声中更多的却是极度的害怕,她在怕什么?
心里一沉,蓝齐儿便意识到定是她不在的时候有事情发生了,而且青怜成了棋子。
三个大老粗哪里会安慰,问出了什么事情,也只是对着她摇头说不知道,好不容易哄住青怜让她不哭,这才断断续续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她才让她将事情全部的经过,细细的重新整理一遍出来,否则她又如何能得到答案。
看来她不在这两天,王府里女人非常不安份,她没有找人麻烦,她们倒也是不让自己闲着,非得闹出些事情来烦她,如此,她就更没有退步的理由,犯了她的底线,休得怪她残忍。
在镜月湖的好心情一回到莫心阁就全没了,她只剩下想要杀人的冲动,她是真的太好欺负还是怎的,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怎么,见了本王妃连礼都忘了行,是不是应该先一个个拉出去杖责二十才好。”
一听蓝齐儿温柔似水的声音,只觉得头皮发麻,齐齐的道:“王妃万福金安。”当着轩辕陌的面,她们不敢放肆,同样的一道声音在她们心里响起: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呵呵,有你们这么闹,本王妃想清静都不行呀,哪来的福哪来的安哪。”看也不看向她行礼的一屋子人,蓝齐儿坐到轩辕陌的身旁,垂着满含笑意的眸子。
一个个都巴不得她早些死,万福金安,只要不烦她,她就应该去烧高香才对。
轩辕陌想护着她,心意她领了,不过她没有做过的事情谁敢放在她的头,她会让她不得好死的。听完青怜的话,她就一直在等着,心想这群女人是一定会让轩辕陌去请她过来的,结果却是她自己来了。
她就要好好看看她们如何诬陷她。
“王妃,妾身纵有再多的不对,你也不应该把火发在青青身上呀,她还那么小,王妃有事不满可以冲着我来,何必对付一个孩子。”韩夫人指着蓝齐儿说得字字占理,以退为进。
却又是字字将蓝齐儿推到风口浪尖上,要坐实她杀人的事实。
“你的意思是本王妃杀了你表妹?”挑着眉,蓝齐儿一脸恬静的笑,如水的眸子柔柔的望着韩夫人。
“你就是凶手,青青是被你毒死的。”接住蓝齐儿的话,韩夫人立马指着蓝齐儿的鼻子大喊,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惊恐的看向蓝齐儿,好像她是多么的万恶歹毒。
前面差不多都被韩夫人的哭诉对她心生同情,眼下又被她如此指着说事儿,众人的心再一次偏离,认为是蓝齐儿有心报复。
蓝齐儿也不动怒,看了看轩辕陌,轻声问道:“亲亲相公,她说我是凶手,你相信吗?”
轩辕陌这个时候真的希望蓝齐儿可以柔弱一点儿,可以依赖他一点儿,然而他也知道她是独立的,她是有主见的,她也是倔强的,她会这样问,也就是希望他可以把事情全交给她自己处理,“我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好,不愧是我蓝齐儿喜欢上的男人。”勾勾唇,冲着轩辕陌眨眨眼,他毫无条件的相信令她心喜,如果他有一丝一毫怀疑她,那她便不会再留在他的身边,“这件事情既然跟我有关,交给我处理可好。”
“一切都由你来拿主意,我看着就好。”摸摸她的脸蛋,或许真该留在镜月湖的好,至少可以清静几天。
“好,我会秉公处理的。”收回停留在轩辕陌脸上的视线,蓝齐儿直直的望向韩夫人,“你将全部事情发生经过说一遍,包括本王妃如何毒害了你的妹妹,记得你只有一次机会,错过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一向她都只给别人一次机会,轩辕陌是唯一的例外,却也是让她不后悔的意外。
如果编不出一个好的计划,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王爷…、”韩夫人不希望这事由蓝齐儿一个人说了算,若是王爷私心偏着蓝齐儿,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用,没有人会笨到把自己弄进臭水沟里的。
轩辕陌冷眼看着韩夫人,“本王就在这里听着,太子也在,还会偏坦了谁不成。”
“是啊,韩夫人大胆的说,若是哪里不公正,本王自会为你做主。”轩辕墨话是对着韩夫人在说,视线却是投在蓝齐儿身上,一个女人,在面对别人指证是杀人凶手时还一脸的平静从容,那浑身无处不散发着的慵懒之气,更是吸引着他。
第一次看到蓝齐儿穿黑色的衣服,虽说很好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
“本太子也在。”轩辕烨也开口说道,他佩服蓝齐儿的临危不乱,只怕这样突发的事情放到一个男子身上,也未必能有她这般平静自若。
“大哥,蓝齐儿的心情很不好。”轩辕景记得那晚也是一身黑衣,笑意盈盈的蓝齐儿,跟陌之间闹了别扭,她是生气的,最后虽然只是咬了陌一口,力气之大还是可以想象。
轩辕烨正是因为感觉出这一点才觉得事情棘手的,似乎蓝齐儿越是生气,表面上就越是笑容满面,只是那冰凉的笑容如冰针一样刺时人的皮肉里,疼痛异常显明,若是被她找出证据,这些指证她的女人,断然没有一个能活的着走出殿门。
“嗯。”点了点头,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轩辕墨感觉自己受了冷落,不乐意了。
“其实也没什么。”摇篮摇头,轩辕景打着哈哈。
“说。”冷了冷声,他咋就学不像陌那个家伙,说出来的话都变了味道。
挑了挑眉,轩辕烨正色道:“真的没有什么。”对于蓝齐儿的一身黑衣,他们也不过是猜测罢了,事实到底是怎么样只有问过蓝齐儿才知道。
“为什么她穿墨色的衣服?”女人里面除了杀手,除了飞贼会在白天穿黑色之外,断然找不出几个来,如今又不是晚上,他总觉得蓝齐儿的一身黑衣有别的含义。
“上一次她穿黑色衣服的时候,陌付出的代价是手臂上永远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齿痕,至于这一次她穿黑衣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预感会比上一次凄惨不知多少倍,轩辕景说道。
“难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黑色是心情压抑的表现,轩辕墨觉得用颜色来表达心情的好坏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不错,值得学习。
轩辕烨打断轩辕墨的想法,悠悠道:“上一次的黑色衣服里有别的颜色,这一次只有黑色。”
呵呵,如此一来不是更有意思吗?“那可真要好好瞧瞧。”一个可以了解她另一面的机会,他怎能错过。
蓝齐儿笑笑,懒懒的靠在椅背上,若是能在古代造出沙发来就好了,也不用如此硬梆梆的,咯得她背疼,“韩夫人可以开始说了吗?细细的说,不要把什么重要的地方漏掉了,否则如何指证本王妃是凶手可就有问题了。”
短短的安静时间内,她已经将殿内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细细的品着他们的心理内容,大致也可从他们的表情动作上读出些什么,方便她后面的问话。
“妾身自当如此。”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蓝齐儿那懒洋洋的模样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就那么有把握吗?可恨,可气,就算鱼死网破,她也要赌上这一把。
早在她开始策划这个阴谋开始,她就知道,赢了,她是人上人,败了,她便是冰冷的尸体一具,或许连全尸都不会有,也好过这般活着。
“王爷……”凌风悄无声息的走到轩辕陌的身边,将自己所察看到的一切都细细的告诉轩辕陌,他相信事情在王爷的手里一定可以查得清清楚楚。
轩辕陌面色一沉,手指收拢,摆了摆手,道:“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凌风恭敬的拱手,快速退了出去。
其实私心里更多的是他想留在这里看蓝齐儿要如何为自己洗清冤屈,惩治这些害她的女人,无奈王爷有指令给他,还是办正事要紧,正也关乎王妃的清白。
王爷吩咐他细细的察看,断然不可漏掉什么,如果王妃没能洗清自身的冤枉,那王爷让他找的东西便可以证明王妃的清白了,两手准备总不会出错。
“韩夫人,正如王妃所说,细细的说来,不可作假,否则你便是自绝活路。”同样的,机会他只给别人一次,想要第二次是不可能的。
韩夫人沉住气,她是不会输的,绝不,“是王爷,妾身不敢作假。”
“快说。”蓝齐儿看了看轩辕陌,这家伙不知又打了什么主意,可不管是什么,她相信都会是对她有利的,若问为什么这般认为,她只能说——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