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立即一脸委屈,“维塔丽,你瞧——”
漂亮男孩脸上被揍得红了一块,眼看着就肿起来了,怪可怜的。
维塔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维维,”加百列向她招招手,“过来。”
她便向加百列走过去,仔细查看他的脸,“你好像没有受伤。”
他忙说:“有的有的,这儿——”拉她的手,按在他胸口,随即又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她手心,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也笑,然后轻快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查尔斯嘟囔,“你们最好快点结婚,最好明天就结婚。”
路易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你怎么当着我的面吻他?那我呢?你亲吻我的时候说爱我,难道都是谎言吗?”
维塔丽皱着眉头:这熊孩子撒谎面不改色,要是加百列相信他的话,他们之间就会产生隔阂;但她又非常不好反驳,一反驳就会被他带偏。
“你只是个不成熟的男孩,你现在只是处在成长中的一个阶段,将来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你现在是多么可笑!你要明白,世间的事情不是你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有钱是能让你为所欲为,但钱不是无所不能的。我不爱你,以前不爱你、现在不爱你、将来也不会爱你,你注定是个失败者,你该学会接受失败、承认失败,这样你才会成长。”
路易脸色苍白,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这些话应该由你的母亲来告诉你,她应该教你如何成为一位善良、真诚的绅士,只有你所谓的‘爱’是不够的,你以为你爱我,其实不是,你只是没法接受被拒绝,你有的只是男孩的轻率和自大,你要真正理解这一点,才算你成长了。”
他困惑又伤心,“爱就是爱!我爱你,维塔丽,维维,我早就爱上你了,你别总以为我只是个男孩!”
讲不通,真伤脑筋!
阿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维塔丽,你出去吧,我来跟他好好谈谈。”
维塔丽先出去了,加百列和查尔斯随即也离开了休息室。
*
“他打伤你了吗?”她小声问。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别担心。”加百列挑眉笑了笑,“我们二对一,再被他打伤了可不像话!我去换件衣服,等会儿你可要跟我跳好几支舞才行。”
查尔斯忙说:“还有我!我也要跟你跳好几支舞。”
加百列拉走查尔斯,“不许抢我的维维。”
“你可真小气!你知道你没法拦着我不跟她跳舞的,对吧?”
“你住口啦!”
伊莎贝尔过来了,“维塔丽,你去哪儿了?”
“去休息了一会儿。你呢?你一直在跳舞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伊莎贝尔小脸绯红,“我不累!我今天才知道跳舞是这么有趣的事情,我能跳一整晚!”
“你都跟谁跳舞了?你能记得住他们的名字吗?”
“啊!”伊莎贝尔皱着眉头,“我没记住所有人的名字,不过有一位伯德伍德先生好像还不错,我跟他跳了3支舞了。”
“伯德伍德?是加百列的堂弟吗?叫菲利普的那个。”
“不是,他叫阿瑟,是伯德伍德家的另一支。”
懂了,是比较远的表亲。
“你指给我看是哪一个。”
伊莎贝尔害羞的在人群里找到阿瑟·伯德伍德,指给姐姐看。
“好,我记下了,等我们回去后,我帮你问问奥兰太太。”伯德伍德家的亲戚有一支也是男爵,其他的伯德伍德都是平民,只要双方家境相差的不是太悬殊,结为姻亲还是有可能的。
伊莎贝尔脸红红的,又害羞又兴奋,“你可以先跟他跳一支舞,看看你喜不喜欢他。”
维塔丽觉得怪有趣的,“为什么要我喜欢他?”
“你要是不喜欢他,那说明他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太好。”
妹妹还挺机智的!维塔丽忍俊不禁,“好,我会帮你好好看看。”
*
加百列几乎不认识年长几岁的堂兄阿瑟,倒是查尔斯对阿瑟·伯德伍德略有所知。
“他没什么太出色的地方,但也没什么恶习,就是很普通的男人,在伦敦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做见习牧师。”
“那糟了!看来是不成的。”维塔丽还挺可惜的。牧师的好处就是,阿瑟·伯德伍德基本上就不太可能在外面胡搞瞎搞了,可能很无聊,但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只是兰波家是天主教徒,兰波太太不会同意伊莎贝尔更改宗教信仰,而一个新教牧师也不太可能为了爱情就放弃信仰和职业。
“要是你母亲只肯让伊莎贝尔跟天主教徒结婚,还可以让加百列专门邀请那些法国人。”
“那些基本上都是贵族,-->>
我家只是平民。”她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来说说你吧,你去过欧洲吗?”
“去过,去牛津之前在欧洲旅行了一年。”
“旅行有趣吗?”
“还算有趣。你们一定要去意大利,意大利非常棒!”
“你知道加百列想去哪儿吗?”
查尔斯笑了笑,“不知道。你就乖乖等着他给你的惊喜不好吗?”
*
舞会结束后,加百列和阿瑟都不在,查尔斯与阿瑟·伯德伍德跟兰波姐妹同乘一辆马车,送她们回奥兰家。
伊莎贝尔觉得奇怪,“阿瑟呢?”
“他有事要办。”
“是什么事?”
“不知道,你问的太多了。”维塔丽嫌弃的说。
大男子主义的阿瑟没有说他要去做什么,加百列也不说,她猜到还是为了路易,但不知道到底还能有什么事。之前她告诉他俩,路易继父手下有不少亡命之徒,胆大心黑,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但当时她想的是路易会不会直接对加百列下黑手,真的弄死加百列,那她肯定就没法结婚了。现在想想,路易更有可能直接带走她。他家开了航运公司,很可能在伦敦码头就停着一艘船,到时候把她往船上一塞,扬帆出海,奥兰家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及时追上。
她有点忧心忡忡,担心路易会不择手段,也担心阿瑟和加百列都无法拦阻他。
真难!实际上一个人有钱有人又胆大包天,还真的很有可能会得逞!
*
事实证明,她果然猜对了。
马车是奥兰家的,但查尔斯和阿瑟·伯德伍德都不认识马车夫,他们也不会太注意马车夫有什么异样。
舞会结束后,外面开始下雨,马车夫穿上了厚实的帆布外套,戴着遮雨的呢帽,看不清脸。
一路上几个人都没有察觉,等到马车停下,查尔斯以为到了奥兰家,先下了车,一见眼前根本不是奥兰家的大宅,刚要发出疑问,被人一拳捶在脖子后面,当即晕倒。
查尔斯下了马车,伯德伍德也跟着下了马车,随后也被打晕。
人的身体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的声音,即使之前从来没听过,连续响了两次,再怎么也会觉得不对劲了。
“查尔斯?”维塔丽刚喊了一声,就见一个陌生男人的脸突然出现在车门外,冲着她咧嘴一笑。
维塔丽惊呆了,“你是谁?”
*
维塔丽被人扛上了船,放在一间华丽的舱室里,扔在床上。外面甲板上很快传来水手们吆喝的声音,脚步声过来过去,起锚的声音,引擎的声音。
开船了。
水手们对她还算客气的,只是捆了她的双手,没有打晕她。还将晕倒的查尔斯和伯德伍德都放进马车里,没让他们在外面淋雨。
伊莎贝尔吓呆了,从头到尾没出声,也没有尖叫。
维塔丽怕他们会杀人灭口,一直喊着要他们别杀人,那个女孩是她的妹妹,路易少爷不会让他们伤害她的妹妹。
水手们很沉默,既不跟她说话,也不安慰她说不会杀人。她心里害怕,担心路易无法约束这些亡命之徒。
*
雨越下越大。
这种天气根本不是船只航行的好天气,船开出伦敦港口后没多远,便被迫停下。
维塔丽已经解开了手腕上的绳索,害怕又恼怒的坐在床上。
这间舱室显然是路易的房间,布置的华丽舒适,还挂了好几张她的照片,也有他自己的照片;还有几张她当初在马赛画的水粉画。她画水粉很快,半天就能画完一张,也没有准确的统计自己到底画了多少张,他要是拿走几张,她根本不知道。
要说有心,也确实算得上很有心了,她要是那种普通的意志稍微薄弱一点的女孩,没准真的会被他的用心打动。要是他当初在第戎没有试图掐死她,他确实算是个不错的丈夫人选,年幼几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正好可以再晚几年结婚,路易25岁,她27岁是她认为最合适的年龄。
但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什么“如果”。一个人的性情从小就能看清,家庭背景也很重要。芒达里安太太跟奥兰太太相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太不合适的母亲了。不是说她不爱路易,一个头脑清晰的母亲绝对会给子女造成不同的影响。
就比如芒达里安太太当初为什么会阶层较低的兰波上尉在一起,这事路易从来没说,也许是他当时年幼,不太懂,但从这事可以看出,芒达里安太太为人过于天真,也没能好好教育路易,路易就是欠缺生活的毒打。
都说嫁给一个人不止是简单的看他表现出来的“爱”,还要同时参考他的家庭和父母,维塔丽一直觉得这才是真理。奥兰夫妇十分恩爱,加百列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也会努力给自己打造一个温馨和睦的小家;路易说实话,年少时期就缺乏父亲的教导,母亲又不靠谱,他的三观其实不太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