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轻蔑一笑,说道:“二当家何二狗,他要报仇吗?呵呵……”
老疯子说道:“四当家,这何二狗一肚子的坏水,不得不防啊!”
燕明的眼中,杀气闪烁,说道:“何二狗的声名极差,品行恶劣,坏事做尽。这次回去后,便要……”
“只要四当家吩咐一声,我老疯子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老疯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何二狗,一向阴里阴气,又心狠手辣,不少和他有嫌隙的兄弟,都被他暗中整死了!这些年来,他在寨中得罪的人亦是不少,不过是碍于他的身份和手段,不得不忍之又忍。我等回了山寨之后,立即暗中联系那些和他不对付的人……”其余人等纷纷附和道。
燕明笑道:“嘿嘿,你们以为,我等这次回了黑风山寨中,何二狗他们不会率先动手?”
众人疑惑不解之时,燕明又说道:“我们此次动了县中大户,不论是谷县,又或是周县,那些大户,皆是家家自危,必鼓动二县围剿黑风山,甚至于州兵出动!”说完后,他心中暗叹一声,他想得谷、周二县的人心,终究还是要向这些大户开刀。
众人皆是“啊”了一声,惊愕的同时,心中亦是恐惧。
燕明说道:“或许,那三位当家正在合谋,要杀了我等,然后再向谷县县衙献上我等头颅,保证绝无下次,以此来平息事端。大门那里,或许埋有伏兵,正等着我等回去呢!”说完后,他镇静从容的轻轻一笑,仿佛他所说的,只是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不至于吧?”其中一土匪说道。
“如今,我们连大寨也回不去了吗?”
“咱们手中有钱,大可一走了之。”
“可我的父母妻儿,还在大寨之中啊!”数位土匪说道。
“那又如何是好?”老疯子问道。
燕明稍一思索,说道:“诸位不必紧张,我只是吓吓诸位而已。或许,他们并不是非要取了你等的性命,其实他们只须取了我这首恶的头颅,再下山割了十余平常人的头颅假冒你等便可。所以,大门那里,并无埋伏!”
老疯子说道:“既然如此,四当家不可再回山寨,天下之大,又哪里去不得?”
燕明摇了摇头,说道:“倘若我不回去,那便是首恶不在,那就只有绑了你等,交由官府处置。我若逃了,你等性命危矣!”
“这……这又如何是好啊?”众人说道,不过各自的心里,却正在担心自己和家人的安危,是以心中绝不愿燕明离去。
燕明微微笑道:“如我所料无误,我与诸位回到大寨后,大当家等人便会召我前去聚义厅。待我身亡后,或许他们才会向你等发难!又或许,对于你们,仅仅是小小的惩戒也未为可知。”
“我等,应该如何做?请四当家示下!”老疯子问道。
燕明笑着说道:“如你们愿意相信我燕明,我有办法保你们无恙,甚至以后飞黄腾达。却不知你们是否敢做?”
众人不由想起之前劫掠龚家之时,事前人人皆认为绝不可行,但偏偏燕明却能领着众人做到,于是纷纷说道:“惟四当家马首是瞻,愿听其详!”
燕明说道:“你等回寨之后,待我前往聚义厅时,立即持刀剑前往后院,挟持寨中的男女老幼等家属,勿要手软!”
“是!”
众人前行之时,老疯子思索一会儿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便靠近燕明,问道:“四当家领我等前往谷县龚家,之前是否便早已算到了今日这一切?不知四当家的真实目的,又是如何?”
燕明说道:“确是如此!我领你等前往龚家劫掠,为的既是自己,你等也可置之死地而后生,此为双赢之事。”
“置之死地而后生?”老疯子有些不解。
“你可有子嗣?”燕明笑问道。
“属下命薄,家人俱亡,惟有一个八岁的孙子,不过却不在大寨之中,我把他寄养在一个亲戚家中。”老疯子面色凄然道。
燕明说道:“老风,难道说,你想你的孙子对旁人说,说我的爷爷是土匪。所以说,土匪岂是长久之计。我现在做的事,说了你可能不信,也理解不了。不过,却可以让你等不再做土匪……”
“不再做土匪?我的爷爷不是土匪?”老疯子停下了脚步,口中喃喃自语。
…
燕明一行人等,背负着大包小包,前往黑风山大寨。
到大门之时,燕明双耳微动,果然未有埋伏,当即领了众人入寨。
回寨不久,果然便有一小喽啰前来,只见那小喽啰躬身说道:“启禀四当家,大当家让小人传话,让您前往聚义厅相见!”
燕明眉头微皱,说道:“我稍后便来!”
那小喽啰应了一声后,便退了出去。
“聚义厅相见!呵呵,果然不出所料。”燕明轻声笑道。
…
黑风山,大寨,聚义厅。
此时,郑大虎,何二狗,铁三牛等人俱在。
燕明腰悬砍柴刀,负手踏步其中,他一边环视着众人,一边开口说道:“燕明见过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言语虽是客气,可是他的神态之中,却全无敬意。
郑大虎和铁三牛一言不发,面色铁青。
却听何二狗说道:“老四,你好大的手笔啊!”
“哦?好大的手笔?二当家指的可是洗劫谷县龚家吗?”燕明微微笑道,他料想黑风山在那谷县县城之中,埋有暗线,他等曾在王家村落脚了一段时间,这期间,想来那暗线早已向黑风山报了消息。
不过,这一切皆在燕明的算计之中,他早已算到了此点,他之所以要先在王家村落脚,为的便是让暗线将此事报给黑风山的三位当家知晓。
燕明之所以如此做,便是要营造此时此刻的氛围,迫使自己的那十九位属下,与自己同坐一条船,并前往劫持一众黑风山土匪的家属。
当然,从踏上黑风山的那一刻起,以及后来的劫掠龚家等等,都是他早就谋划好了的。
只听那何二狗冷哼一声,说道:“我黑风山,一向只在谷县和周县的外围,做这些勾当,从不进县城劫掠,这也算是我黑风山和谷县、周县县衙之间多年的默契。这次,你四当家竟然带人进入县城,大肆劫掠,如今已彻底踏破了底线。”
“底线?”燕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何二狗又大声说道:“如此一来,谷县、周县城中的各大户,定然惶恐不安,必鼓动二县的县衙、谷县的长乐帮、周县的斧头帮等势力联手,各大户再广出人手,那时一众人等,合围我黑风山,嘿嘿……甚至,鼓动州府出兵,也不是不可能!”
铁三牛也说道:“老四,你这么一闹,只怕咱们黑风山,大祸将至。”
郑大虎亦叹了口气,说道:“老四,你要进县城做买卖,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何二狗喝道:“燕明,大当家始终是我黑风山之主,你竟然事前不报,你意欲何为啊?”
燕明的眼中,杀气闪烁,说道:“二当家在我的喽啰中,早已安放了自己的眼线,我要做什么,你又岂会不知?我去县城龚家,你早已知晓,那你又为何不报?大家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你!你!你!”何二狗气极,戟指说不出话来,转瞬,他又向郑大虎说道:“老大,此子绝不可留!”
“此子绝不可留?呵呵……三位当家,这是要和我撕破脸皮了吗?似乎,在下以一敌三,还要应付诸位的一众手下,恐怕今日在劫难逃啊!”燕明似笑非笑地说道,他的话语之中,竟无一丝慌张,镇静得可怕。
“老四,这事你做得太过了……”郑大虎沉声说道。
“是吗?”燕明又笑道。
正在此时,一喽啰跑入聚义厅,慌慌张张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启禀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那老疯子等人,趁我等不备,竟持刀剑,挟持了后院的家眷。”
后院之中,住着众土匪的一干亲属,当然也有郑大虎的老母亲,以及妻妾儿女。
郑大虎大怒,说道:“燕明,你大胆!你要做什么?”
“郑老大,铁老三,我与何二狗不死不休,你等闲事勿理,我自会放了你等的家眷。”燕明喝道。
他的右手之中,已多出了一柄砍柴刀。只见他脚踏大风步,身躯如雷似电,举刀劈向何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