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常念在拍完照之后，看都不敢看裴少川一眼，直接落荒而逃。
裴少川看着赵常念的背影，微微扬起眉梢。
他走到刚刚拍照的同事旁边。
“给我看看你刚刚拍的照片。”
同事将拍好的照片翻了出来，两个人都看着镜头。
裴少川微微垂下眼眸：“我想看上一张照片。”
·
交完班之后，赵常念换下工作服，从值班室走了出来，正遇见医生那边在查房。
分院这边的外科没有像总院分的那么详细，泌尿系，肝胆系，骨科都划在同一个外科。
早上查房的时候，一群医生浩浩荡荡，赵常念一眼就看见里面鹤立鸡群的裴少川。
这会儿他正在听主任说话，微微低着头。
赵常念看着裴少川完美的下颚线，不由得想起当年他经常将下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
裴少川似乎察觉到赵常念的视线，抬起眼眸朝她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集，赵常念有种偷看被抓包的尴尬，眨了眨双眼，而后飞快的朝别的地方看去。
裴少川见此，唇角微微勾起。
出了医院之后，赵常念感觉到自己狂跳的心脏，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不争气，不就是看了一眼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然后到医院旁边的早饭店买了早餐。
等早餐的时候，收到陈婉给她发的消息。
“常念，那个新来的裴医生真的好帅啊！！”
赵常念眉梢微微一扬：“你早上不就已经说过一次吗？”
陈婉：“不影响我再说一次，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有女朋友了呀？”
赵常念看见这条消息时，心中微微一沉，她看了屏幕好一会儿，才回道：“不知道，也许有了吧。”
“不行，等下我偷偷去打听一下。”
“？”
“你想追他？”
赵常念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打出去那句话，她只是感觉今天的温度好像比昨天还降低了不少。
老板将她的早饭放到桌上，赵常念说了谢，然后付了钱准备离开。
陈婉的消息过了一会儿才回了过来。
她说：“不啊，裴医生虽然帅，但是我压不住，我准备给你问问。”
赵常念：“？？”
赵常念被陈婉发过来的消息震惊到，她飞快的打字道：“你千万别去啊！”
下一秒陈婉的消息又发了过来：“不和你说了，我要从厕所出去了。”
赵常念：“......”
她看着已经没有动静的手机，但愿陈婉能看见她最后发的那条消息吧。
回到家之后，月亮就扑腾着跳到她的身上来。
月亮是赵常念养得一条小狗，在亲人相继过世之后，陪伴她的只剩下这只小狗。
她将它抱了起来，看着它亮晶晶的双眸：“是不是想出去玩呀，但是我好困呐，等会儿再出去玩，好不好。”
月亮仿佛听懂赵常念说的话，用脸蹭了蹭赵常念，就从她的身上跳了下来，乖乖的回到了它的窝里。
赵常念见此，柔和的眉眼多了一丝笑意。
她将狗粮给月亮倒在碗里，又给它准备了一些水。
弄完这一切之后，赵常念洗漱完将买回来的早餐吃了，就直接躺在床上。
昨晚折腾了一夜，整个人都有些疲倦，而且她等一下还有个小夜班。
医院的夜班通常分为前半夜和后半夜，赵常念昨天上的是后半夜，今天还有一天是前半夜。
她在床上翻来翻去，一闭眼就是裴少川。
月亮似乎感觉到赵常念的烦躁，迈着小碎步从窝里走出来，跳到了赵常念的床上。
赵常念看见月亮上来，笑了笑，伸出手撸了撸它的毛。
月亮乖乖的蹭着赵常念的掌心，似乎在告诉她自己在陪着她。
不一会儿，困意来袭，赵常念闭上了双眼，只是她的眉毛微微蹙着，似乎在梦里也不太安稳。
·
下午六点上班，赵常念三点半起来，她清理了一下月亮的窝，然后带着它往小区楼下转转。
赵常念租的这个房子，是A市有名的洋房，医院开的工资不低，但是赵常念付得起房租，还是因为她是房东儿子的救命恩人。
A市虽然比不上C市寸土寸金，但是也是二线城市，赵常念刚到这里的时候，被昂贵的房租劝退了好几次，有一次，她约了中介准备去看个便宜的房子，但是在路上却遇见一个心脏病发作的病人。
那个人就是房东的儿子，而后房东要带着她儿子去国外，知道赵常念要租房之后，很大方的将这套房子留给了照常。
溜了会儿月亮之后，赵常念找了家小饭馆坐了下来。
做饭这种事情，并不是想学就能够学会的，至少对于赵常念来说很难。
她忘不了上次厨房差点爆炸，以至于这么久，她一直还有心理阴影，这么多年，她基本都是在外面吃饭。
等待老板上菜的时候，陈婉给她发了消息过来。
“哈哈哈，常念，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赵常念在心里有股不太好的预感，果然，陈婉的消息紧接着发了过来。
“刚给你问了，裴医生居然没有女朋友！”
赵常念：“...你怎么问的？”
陈婉干脆发了条语音过来：“我就直接问的啊，本来一开始我叫他，他都没理我，然后我情急之下，说是你让我帮问的，结果他让我和你说，没有，你说，他对你是不是也有点意思啊。”
赵常念：“......”
陈婉紧接着又发了条语音过来：“我是说真的诶，这个裴医生真的有够高冷的，除去工作上的事情找他，他一概都不理人的，你知道李娜吧，她今天去搭讪还被怼了。”
李娜是科室里的一个护士，赵常念了解裴少川的性子，但是也很好奇，他是怎么怼人的。
陈婉清了清嗓：“我给你模仿一下，裴医生是怎么说的。”
陈婉一边说着，一边低沉着嗓音说道：“抱歉，你这样的行为对我已经造成了困扰，我希望除了工作之外，能减少没有必要的交流，裴医生一说完，李娜脸都绿了，笑死我了。”
赵常念似乎都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她唇角忍不住一弯。
大学时期追裴少川的人不在少数，赵常念托着下巴，甚至在想，自己当初是怎么追到这朵高岭之花的。
饭馆老板上菜的速度很快，赵常念一边等着老板上菜，然后给陈婉回复道：“总之呢，我和裴医生是不可能的，你呀，就别去想了。”
“怎么能这样说呢！”陈婉回复的速度很快：“我知道你心里有个白月光初恋，但是俗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依我看，这个裴医生就非常适合你！”
赵常念沉默了一会儿，她其实想说自己的白月光初恋就是裴少川，但是被她忍住了。
以陈婉的性子，她要是知道这件事，估计第二天整个医院就知道了。
见赵常念一直没回消息，陈婉没忍住，发个问号过来。
赵常念看着这个问号，抿了抿唇，她拿起手机发了一条语音：“小婉，我和裴医生真没有机会，因为我的心里确实一直还喜欢我的初恋，所以，就不要去打扰人家了，好不好呀？”
医院里，陈婉在电梯里，她看着赵常念发过来的语音，刚刚点开，电梯正好打开。
她低着头看着手机，没注意进来的人是谁。
手机里，赵常念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乖巧，陈婉在听完整段语音之后，正想怒其不争的回消息，结果猛然一抬头，就看见不知道在一旁站了多久的裴少川。
“裴，裴医生？”
裴少川一袭白大褂，即使最简单的衣服也能让他穿出清隽矜贵的感觉，金丝眼镜下的双眼平静的扫了一眼瞳孔震惊的陈婉，随后他又将视线落在了陈婉的手机上。
陈婉吓得一下将手机放在了自己身后，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她只觉得更尴尬了。
她冲裴少川讪讪一笑：“裴医生，你刚刚什么都没听见吧？”
裴少川掀了掀眼皮：“你是指那一句？”
陈婉：“......”
她觉得自己就不应该问那句话！
见陈婉没说话，裴少川垂下眼眸看着口袋里装着的那支钢笔。
电梯缓缓上升，陈婉刚刚没注意，这会儿发现电梯已经到了手术室的楼层。
裴少川迈步走了出去，在走到电梯口的时候，他脚步一顿，神色淡淡的看了眼陈婉：“你告诉赵常念，我不介意她有个初恋。”
陈婉：“？！”
四点过的A市还刮着冷风，赵常念坐在小餐馆里喝着汤。
微信里陈婉的消息发了过来，她拿着手机放着耳边，下一秒，差点把嘴里的一口汤都喷了出来。
“常念，刚刚在电梯里我碰见裴医生了，然后，他听见了你给我发的消息...”
她难以置信的听着陈婉发过来的语音，什么叫她刚刚说的话被裴医生听见了？
她刚刚说的是什么？她好像说的是她和裴少川没可能，她还喜欢着自己的初恋。
赵常念的表情有些麻木，如果她的初恋不是裴少川的话，或许她真不在乎裴少川听没听见，关键她初恋就是裴少川啊！！
赵常念觉得自己要疯了。
可能陈婉觉得赵常念受到的刺激还不够，又将裴少川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赵常念：“......”
我真是谢谢您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