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周日。
程德林照常不在,何静娴一吃完早餐便坐让司机送她去了城南老宅。
程家又只剩下了温珈恩与程嘉树两人。
温珈恩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饭之后,便照着之前贴里说的办法试着冥想了半个小时,又找了贴里说的舒尔特方格练了一个多小时。
才从书包里拿出复习资料开始做题。
家里之前一直有送她出国的打算,所以特别注重她英语的教学,温珈恩不仅英语应试成绩很好,口语也是非常好。
英语算是她的长项,所以很快就过了。
但等到了地理的时候,就有些吃力了。
一直磨蹭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才勉勉强强写完了地理。
对了一下答案,发现错的比她想象中还要多些。
温珈恩不免有些失落,吃饭的时候兴致也不是很高,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就连李嫂也看出了她的状态不对,出声劝慰道:“温小姐再多吃点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高三学习压力又大营养可得跟上啊。”
“没事的李嫂,我吃好了,待会要是再饿了我会下来找吃的的。”温珈恩声音低软,说完便上了二楼。
一直专心吃饭没有开口的程嘉树此时抬起了头,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
吃完饭温珈恩定了半小时后的闹钟,午睡了一会。
起来又将窗户打开透透风,准备继续学习。
下午她没有再继续做题,而是开始着重背诵自己上午做题时错了的知识点。
背完地理,又找了之前政治做政治历史时的错题,总结了知识点背。
一直到了下午饭时间才停了下来。
吃完饭上来稍微歇息了一会,温珈恩便准备洗漱。
刚解了头发走进浴室却发现洗发水没有了,温珈恩又只得从浴室走了出来,打开门去了楼下准备问问李嫂备用的沐浴露洗发水放在哪里。
结果在楼下找了一圈,平时就在大厅收拾的李嫂却是怎么也没有找见。
奇怪,明明之前吃饭的时候还在的。
温珈恩又去了后院,其他佣人也都不在。
温珈恩想着应该是在杂物间吧?
干脆她自己先去杂物间找找看。
等温珈恩到了一楼的杂物间门口,结果却发现,杂物间的门时被锁起来的!
温珈恩在门前站了半天,也没想到其他的办法,只好又先返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想着等等看李嫂待会会不会回来。
等了快要一个小时,下去楼下又找了一圈,发现李嫂仍是不在。
温珈恩思考着,不然今晚不洗头算了。
可是明天周一,全校统一要在早操完了,在操场升国旗。
到时候几乎是全校的人都聚集在一起,而且他们班附近站的也都是隔壁班级的同学,大家很多老师都重合,所以比较熟悉。
温珈恩到底还是个青春期比较爱美在意自己形象的小姑娘,不希望自己头发发油的情况被别人见到。
她边想着对策边往楼梯上走着,心中不断祈祷着李嫂会在下一刻就突然出现。
但是很明显,神明并没有听见她的祈祷。
李嫂也并没有出现。
在上完楼梯拐弯的时候,温珈恩看着她房间对面紧闭的木门,心中重新有了办法。
借东西,有来有往也算是缓和两人之间关系的办法吧?
温珈恩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鼓足了勇气站在了程嘉树房间的门前。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明明他只是看起来清冷疏离性子比较冷了一些,人还算是挺好的。
温珈恩顿了顿,仔细想了想程嘉树应该算是挺好的....吧?
可自己在和他相处时却总是觉得紧张不安。
这时的温珈恩还不知道,她此时的反应是弱小的猎物在遇见天敌时本能的恐惧与害怕。
温珈恩站在程嘉树房间门前,内心忐忑地敲了敲房门。
第一遍果然没有人应声。
温珈恩有了之前的经验,第二遍又重复在木质的门板上轻叩了三下,开口道:“嘉树,是我”
她的声音轻柔,隔着厚重的门板,传到里面便又更加微弱。
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
温珈恩清了清嗓子,想着他是不是没有听见,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
门从里面打了打了开来。
这个人走路没有声音的吗?她明明没有听到里面有走路的动静啊。
温珈恩不禁想到了前几次来找他的时候,好像也都没有听见他走路的声音,每一次都是门突然之间一下子就开了,总是吓她一跳。
程嘉树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正不知道神游在外在想着些什么。
面上的神色一会忐忑不安,一会又变为疑惑和若有所思,他本就因头痛而微蹙的眉头,皱的更深。
“有事吗?”他的语气不算是很好。
温珈恩神游在外的思绪,被这一声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唤了回来。
“哦..哦..不好意思...”
“那个我是想问你....”
温珈恩说想要问他借用一下洗发水的话刚说到一半时,便在看清楚眼前人的面色时停了下来。
转而换上了另一种担忧的语气,急促地问道:“你生病了?”
“脸怎么会这么白啊?”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接连发出三问,面上也染上了担忧的神色,一双本晶莹纯净的小鹿眼满含着焦虑急切之色。
说着还伸头往房间里张望了几下,似乎是想知道他刚才在做什么。
看到床边那大开的窗户顿时将细眉拧了起来,语气也下意识地染上了关心责怪之色:“不舒服怎么还把窗开着,会更加难受的知不知道。”
“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吗?”
温珈恩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用的是平时肯定不敢在程嘉树面前用的语气。
但在此刻,她来不及顾虑太多,对他的关心压过了心底本能的面对他时的恐惧。
程嘉树的面上略过一丝惊讶之色,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但他此时头痛难忍,也没办法分心去想太多。
“你有事吗?”他不想和她纠缠太多,也不想听她的那些废话,只想赶紧将门关上隔绝那滔滔不绝的声音。
“你吃药了吗?”温珈恩直接忽略了他不耐的烦赶客的发问。
程嘉树见她丝毫没有认识到他话里的含义离开的意思,便不再理她。
按了按愈发疼的厉害的头颅,直接转身向着房间里面走了进去。
心中的暴虐感和破坏欲愈发的强盛。
他感觉到那种无法控制的想要破坏一切的感觉又再次席卷了全身,每一根神经和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要冲破他的皮肉。
温珈恩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她先是去将被夜风吹得四处乱飘的窗帘拉好,然后将窗户拉好关上。
回头看了看坐在床边抱着ipad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程嘉树一眼,想说头疼就不要再看了。
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感觉好像有点管太多了。
她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找到了上一次她放在门口的医药箱。
在里面找到了止痛药,拿出来后,在程嘉树房间找了一圈,却发现他房间里只有饮料,没有饮用水。
“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不许关门!”
“如果你趁我出去把门关了,我就一直在外面敲门烦死你。”
温珈恩说着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说完就小跑着去了一楼。
去到厨房倒了杯水,又蹬蹬小跑着快速上来二楼,看到程嘉树房间敞开的门扇,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虽然那样威胁了,但是她心里其实总觉得程嘉树不会那么在意她的威胁。
到时候他把门关了,她也根本束手无策。
她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又去将刚刚找到的药拿了过来。
按照说明书上的剂量将药粒挤了出来放在手心。
抬头看了一眼程嘉树,发现他半倚在床边蹙着眉头看着手中的ipad ,对她在做什么都毫不在意样子。
温珈恩手心里放着药粒,端起水杯来到了程嘉树面前。
“先吃药缓解下吧。”她的声音温吞怯软。
....
程嘉树还是垂首看着手中的发亮的屏幕,对她的话丝毫没有反应。
温珈恩见此心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勇气,她将手中的水杯放下,上去将他手中的ipad夺下,。
然后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手将他的下巴抬起,捏住他颊侧两边的软肉,快速地将手中的药粒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用掌心将他嘴巴堵住防止他将药粒吐出。
温珈恩虽一时冲动之下敢胁迫程嘉树吃药,将药强硬地塞进他的口中,但在做完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她却不知接下来要如何继续了。
她的眼神来回四处扫了一圈,才有勇气又转回了程嘉树的面上,此时他面有愠色,晦暗黝黑的双眸里盛满了盛怒。
温珈恩仿佛听见自己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完了。
完了,她好像是真的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