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昌明看回放的镜头,没说什么,只是走到场景边和谢时冶说了点细节处理的问题, 比如说眼神该热烈点,手指多用些劲,教他怎么掐女人的腰,能掐得更好看。
谢时冶就像一位用功刻苦的学生,认真听讲,坚决实行,甚至都不敢往场边的男友脸上瞧,他害怕,干脆不看,省得影响他入戏。
他觉得他应该是第一位需要在男朋友面前演床戏的演员,还要跟男朋友拍三人行,娱乐圈就是刺激。钟导伸出两个手指,转了圈,让他们提前排练一下体位,看能不能换个更上镜的姿势。
现场早已被清的只剩下一小撮工作人员,很安静,只有机器运作的嗡鸣声,还有导演的声音。
文瑶关键部位被肉色胶带贴好,她配合地露出了迷醉的神情,伴随着谢时冶的动作,给出女性该有的反应,抓乱被子,踢落衣服。
女人的指甲划过男人的背脊,刮出层层红印。文瑶第一次亲吻的地方便是谢时冶的脖子,因为那处有抹淡淡的红痕。
看不出到底是吻痕还是指印,文瑶还没有傻到以为那是过敏又或者是蚊子咬出来的。
大约是情难自禁,留下了不太明显的痕迹。文瑶只好在线给两个臭男人的激情打码,用口红掩盖罪证,完事了也不多言,深藏功与名。
因为这次的戏份跟上次比又不太一样,夫妻间早已没有成亲当晚的那些害羞与青涩,应该更加热烈些,钟昌明却一直觉得画面不够,让谢时冶更有野性点。
野性这个词太广泛,谢时冶便将肢体语言转化成强势,哪知却被钟昌明毫不客气地说:“那是你老婆,不是你抢上山的黄花闺女。”
拍摄进行的不太顺利,最后闹得谢时冶都有点颓了,他坐在床边抓乱的头发,神情苦闷。
他低头盯着地面被摄影机轨道压出来的划痕,思考一会怎么能拍得更好。文瑶在他背后用被子裹住自己,轻声安慰。
谢时冶觉得这画面有点荒唐可笑,闹得好像他是个不举的丈夫,在情事中发挥不佳,他的妻体贴懂事,柔声安慰。
这时令他不举的奸夫走到面前,军靴被擦得蹭亮,裤子贴住腿部的轮廓,隐约可见底下结实线条。
而傅煦这被军服包裹下的身躯究竟又多火辣,谢时冶已经见识过了。
他抬眼,颊边蔓延出真实的绯红,他咬住下唇,难为情道:“你过来干嘛?”
傅煦伸手将他耳边的一缕头发撩到背后,指腹似有若无地滑过他的耳廓与脖颈:“需要帮忙吗?”
谢时冶越过他往钟昌明身上看,傅煦说:“跟我过来。”
他不太肯动,最后却在傅煦半挑的眉梢里,认命低头,穿上外衣,走到一边。
那是一个无人的场景角落,谢时冶宛如一个偷情的丈夫,四处张望,就怕撞见什么熟人。
再看奸夫,靠在墙上,优哉游哉,半点没在怕的。谢时冶说:“你单独把我叫来这里真的很奇怪,万一被看出来怎么办?”
话音刚落,他的腰就被傅煦揽了过去,整个人被抵在了墙上,傅煦低语道:“现在想想,你第一次和文瑶拍戏的时候,是不是因为看到镜头后面的我,所以才演成那样?”
傅煦分明只是在陈述事实,按着他后腰的手也得体地半扶着,根本没有任何逾越的动作,可是谢时冶还是不争气地被那掌心的热度,烫软了腰。
他视线游移,嘴硬反驳:“没有,我只是在演戏而已。”
傅煦没再继续说话,而是伸手碰他的脸,揉他的耳垂,再捏下巴,最后掌心扣在了喉咙上,轻轻压着他的喉结,感受他吞咽时那枚骨节的滑动。
他眼睫低垂,目光落在谢时冶的脖子上:“人的耳朵和脖子是外露的部位中最为敏感的,只需要稍微碰几下,就能给出镜头想要的东西。”
说罢,他粗粝的指腹只在谢时冶耳垂后用了些许力道,酥麻一碾,谢时冶整张脸就红透了,指腹留下的感觉如此鲜明,紧接着,他耳后的皮肤就被嘴唇叼住了。
舌面的湿润覆盖住了刚才那抹触感,形成强烈的对比冲击,鼻息热乎乎地烘着他的耳垂,傅煦就着那几枚女人留下的口红印,反复蹂躏着那几寸皮肤。
辗转往下,解开扣子,拉开衣带,掌心贴住了因为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的胸口,傅煦松开了谢时冶:“慢点吸气。”
谢时冶微恼地瞪他一眼,闭上眼睛,咬住嘴唇,用鼻子深呼吸。
傅煦伸手揉开了他的下唇,不让他继续用牙齿折磨那点**:“别咬,再咬就肿了。”
谢时冶抓着傅煦的手腕,将人推开,双眸水润:“别招我了,这里是片场,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他快速地将自己的衣服绑好带子,傅煦现在倒像个绅士一般往后退,双手摊开:“我只是帮个小忙。”
谢时冶倒情愿他别帮这个忙,他真怕什么时候就有人路过,看见这些。傅煦像是瞧出他的害怕:“放心,这个角落不会有人过来,老师有让人守着。”
老师?谢时冶将眼瞪得溜圆:“钟导叫你来帮我入戏?”
傅煦没有否认,谢时冶都快被这个大导演吓死了,年纪都一大把了,为了拍戏好搞这套,简直老不羞。
虽然谢时冶心里把人腹诽个半死,但不得不说,这套确实相当有用,谢时冶将傅煦对他所做的事情,完美地在文瑶身上施展开来,又因为刚刚确实被撩出了火,那点火在镜头面前恰到好处地添了几分春意。
钟昌明很满意,就算这时傅煦站在他旁边,跟他一起看镜头,也不伸手赶人了,还同他说:“看来让你去安慰一下小谢确实有用,果然还是男朋友的话肯听。小情侣之间拍戏就不要瞎吃醋,你看,你不吃醋了,小谢不就放得开了吗。”
钟导很满意,觉得他的决策太英明了,丝毫不知道自己这个逆徒打着他的招牌,对自己的小男朋友做了什么。
以至于现在谢时冶都以一个重新的目光,去看待钟大导演了。
钟昌明不知道傅煦对谢时冶做了什么,文瑶却察觉到了,她手指颤抖地点着谢时冶脖子上那些淡了许多的口红,金兰上身:“相公,你和你的师弟背着我做了什么!”
谢时冶抬手捂住脖子,尴尬道:“别闹。”
文瑶翻了个白眼:“谁闹了,老娘刚刚在上面留了那么大块的口红,现在就剩下一点,是不是被你男人啃掉了。你们玩得可真嗨,现在流行把狗骗到床上杀了吗?”
谢时冶被她逗笑了:“都叫你少上点网,学的都是些什么话?哪有把自己比作狗的。”
文瑶白眼翻上去就下不来了:“少来,我不过就是个工具人罢了,你们一会在镜头面前收敛点啊,我才是三人行里的重点。”
重点文瑶在跟两位美男子同时躺在床上的时候,偷偷就着自己的腿和另两位的腿拍了个暧昧又不露骨的照片,发给了刘艺年,还发了一段文字。
文瑶: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
不到两分钟,刘艺年就回复了一个符号:?
文瑶作完大死就把手机递给助理,然后冲谢时冶和傅煦张开了自己饱含母爱的双臂,大声道:“来吧!不要因为我是个娇花就怜惜我,我可以,哥哥可以,妹妹也可以!”
钟昌明从监视器后面探出个脑袋:“文瑶,你不可以,你给我收敛点,你是矛盾挣扎的金兰,别给我一副快活嫖客的模样。”
文瑶把脑袋靠到了谢时冶怀里,脚搭在傅煦的膝盖上,一副山阴公主与她的男宠们做派:“导演,你放心,我一会肯定会好好拍的,绝对不故意NG。”
傅煦笑眯眯地握住了文瑶的脚踝:“是吗?”
文瑶就跟小鸡似的把脚从傅煦膝盖上缩了回来,人也正正经经地坐直了,再不四仰八叉地靠着谢时冶,就跟个小学生一样对傅老师讨好地笑着:“不敢不敢,傅老师,我一定好好拍。”
三人行的画面虽然不多,但要拍得唯美还是很难,每个人的表情与神情都要精准到位。
比如此时,文瑶紧紧抱着傅煦的时候,谢时冶要从后方拥上来,吻着文瑶的背脊,两个男人的双腿太长,不可避免地搭在一起。
腿与腿的磨蹭,身与身的紧贴。
文瑶后仰身子时,手指扶住了谢时冶的大腿,傅煦俯身上来,握住了她的手,同时也一起压在了谢时冶的大腿上,两个人的手在谢时冶腿根放肆地揉压着,逼得谢时冶身子僵硬。
谢时冶搂住文瑶的腰身时,手背也被傅煦结实的腰腹紧紧贴着,掌心是女人的柔软,手背是男人的坚硬,错乱感实在太强。
还有不时喷在身上的水珠,凉凉的一层下来,又被火热的身躯给蒸干,最后变成了潮热的粘腻。
迷乱间,两个男人不经意地对上了视线,就像有致命的吸引力般,他们的身体依然在女人身上紧贴着,目光却离不开彼此。
在镜头下不敢展现的禁忌,在那激乱的拍摄内容里,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几分,最后在女人的肩膀上,凑得极近的两张脸,颊与颊,鼻尖与鼻尖,一触即离,就像一场无意间的暧昧触碰。
那是镜头下的无声告白,用目光,触碰,身体,说着一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