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终于想说了吗?你怕啦?”
代代木狞笑着说。当然,被强光照射着眼睛的西城是看不清他的表情的。
“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我是二叶会雇的‘炮弹’”。西城说。
“那又怎么样?”
“如果我被杀了,二叶会就大举进攻石田组,把我的死作为借口。”西城说。
“二叶会又算老几?我们根本就不怕。我们石田组有实力雄厚的山野组作靠山,如果二叶会胆敢轻举妄动,必将遭受惨重的失败。”代代木冷笑着说。
“问题不那么简单,二叶会将同关东会联手来对付你们。”西城说道。
关东会是以东京各地的暴力组织为中心,和关东等地的一些尚未屈服于山野组的地方暴力团联合组建的。为的是不让企图称霸全国的山野组把地盘一块块夺走。
为了对付山野组,关东会的各暴力团捐弃前嫌,一致团结起来。
关东会的实力就连山野组也不敢等闭视之。就算打垮了关东会,山野组也必将受到重创而一厥不振。
因为,即使山野组打赢了,完全控制了全国的夜世界,元气大伤的山野组也会遭到国家政权的打击。
“放屁!——”代代木尖声叫道。
“胡说八道!二叶会同关东会联手的事,我们根本就没有说过。”
“是的,这个混蛋在胡说!”
“信口开河!”
吉崎和神山也嚷嚷着。
“是吗?我的口音还听不出来吗?我讲的是关东话。”西城说。
“畜生……好,我有办法叫你开口说真话,让他尝尝我们发明的刑法吧。”
代代木向同伙说道。然后,吹了一声尖厉的口哨。
五六个小流氓立刻进来。
他们按住拼命挣扎的西城,用被水发胀的细绳子将西城刚才被吉崎踢肿的男根紧紧缠住。
小流氓们退下后,代代木用稍为冷静了一点的语气说:
“我现在把探照灯照在你小子可怜巴巴的玩意儿上,等到皮绳子受热干燥而收缩,你小子的那个金不换的东西就会因血脉不通而腐烂脱落。那你小子就成了废人,再也不能找女人啦。”
“饶了我!”
“那要看你肯不肯说实话啦。”神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时,探照灯的光点从西城被胶带强制睁开的双眼移开,照在了西城的腿股之间。西城感到很热。
虽然眼睛不再受探照灯照射之苦,但西城的视力仍不能恢复,完全象是失明了一样。眼前一片雪白,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样?眼睛瞎了,再加上享受不到男人乐趣的话,我看你小子今后还有什么活头,……快说实话!只要你说了实话,我马上给你松刑,然后把你送到急救医院门前丢下。”代代木甜言蜜语地说道。
“我没有撤谎,饶了我!只要你们饶了我!我愿意为石田组效劳。要是二叶会和关东会联手同石田组打起来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出谋划策,保证能打赢他们,当然,我也会参加实战,帮你们收拾那些家伙的……”西城说。
“你小子的鬼话骗得了谁?混蛋!好吧,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就让你再多吃一会苦头吧!”神山哼了一声。
由于没有必要再把西城的脸朝向探照灯,所以神山和吉崎没有按住西城的头。似乎他们已经移到了站在探照灯后的代代木身旁。
很快,缠绕在西城男根上的湿皮革干了,收缩着几乎将男根勒断。
疼痛加上恐怖,西城不禁发出了衰声,小便失禁但因出口受阻,膀胱胀得要命。
只有一点希望那就是视力慢慢恢复了。代代木等人的身体和面部轮廓朦朦胧胧地浮现出来。
“怎么样?这下该说了吧?”代代木面带肆虐的奸笑问道。
“我说,当然要说啦。可是,我刚才说的确实是真的。求求你们,怎么样?我可以归顺你们石田组,向全国的黑社会头目宣布我曾经是二叶会的‘炮弹’。这样一来,二叶会见我归顺了你们,也就失去了向你们发动进攻的借口。”西城呻吟着说。
“你小子还死不肯招认吗?好,我明白地告诉你,我们怀疑你小子是警察局的密探。”
“为什么?你们想到哪里去啦?别开玩笑了。”
“没错,你小了是给石田组同二叶会的冲突点火来了,你小子想叫石田组和二叶会打起来,打得两败俱伤。”
“荒唐……”
“不,这家伙也可能不是警察局的密探。”神山插话道。
“……”
“是的。这小子也许是内务局或内阁情报局的特工吧。”神山说道。
“真是笑话……好吧,就算我是情报局的特工人员,石田组要是把我干掉,将会遇上什么麻烦,你们想过没有?”
“你说什么?”
“你们就将同自卫队作战。你们以为能打赢已经具备出兵国外能力的日本军队吗?”
“畜生……这么说,你小子果真是……?”代代木等人哼哼起来。
“我是开玩笑的。我哪里是什么特工啊,求求你们,饶了我吧。”西城故作可怜地哀求道。
代代木等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的样子。西城现在的视力已经恢复到可以看清他们脸上表情的程度了。然而,眼看就要被皮绳勒断的男根却疼痛难忍。
代代木沉默了一会说道:
“等等,我们必须先同支部长取得联系,商量一下再说。”
说完,代代木熄掉探照灯,关了小型发电机。吉崎则向西城的腿股间泼了几桶水,水汽冒了起来。
然后,代代木等人消失在门背后。
地牢里只剩下了西城一人。他想设法将两手腕从锁链套中解脱出来。
要是两手腕被手铐或链锁套铐在背后或前面时,这就很简单,只要用一只手将另一只手掌的关节卸下来,马上就可以从手铐或锁链套中解脱出来。
但现在西城身子被半吊着,双手被分开吊起,形成高呼万岁的姿势,所以上述办法是行不通的。
西城开始使劲给手掌施加压力,想不用右手来卸下左手掌的关节。
经过三分钟左右的努力,拇指的关节终于脱开了,锁链套的结头一下子便从手腕处滑到手掌上。
这样一来,西城一扭身子,左手便从锁链套中解脱出来,只剩下右手被吊着了。
西城把自由了的左手移向尚被锁链套着的右手,用右手把左手拇指的关节推上,然后用左手卸起手拇指的关节来。
想不到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代代木等人端着手枪,狞笑着走了进来。
“行啦!到此为止吧。”代代木说。
西城绝望得身子发冷,就像从头到脚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大概是因为勒住男根的皮绳子松酏了吧,小便小股小股流了出来。
“蠢货!我们可没有那么傻,会上你的当哟,我们刚才是假装信了你的鬼话,其实我们是在看你会搞什么鬼。我们早就知道你小子想拖延时间……不过,算你小子有两下子,竟能从锁链套中解脱出来,杀了你就太可惜啦。”神山说。
“明白了吧?我们再也不会让你单独呆在这里了,想拖延时间也是没有用的。好啦,既然这样了,你就爽快点,讲出实话来,怎么样?”代代木说。
“达、达、达达……”
正在这时,从地下设施的入口附进,传来了激烈的自动步枪的扫射声。
大惊失色的代代木一伙赶紧回过头去,嚷起来:“怎么回事?”
“什么人?胆敢打上门来!”
许多自动步枪猛烈地扫射了一阵后,突然中断,紧接着,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顿时惨叫声四起。
而且,西城被关的牢的门开始燃烧起来。室温迅速升至五十度左右,电灯熄灭了。
代代木一伙举着手枪发狂似地朝着门外乱放一气。转眼间弹仓里的子弹全打光了。
接着,代代木一伙争先恐后地将嘴巴凑向天花板附近的通风孔,西城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这是因为大火烧光了氧气的缘故,这时,轰响声突然中断。
“全都滚出来!要想活命就放下武器出来!我们带着火焰喷射器,要是你们不出来,我们就把你们全烧成焦炭。”
一个口齿清楚带东京土音的人通过麦克风说道。
“饶命啊!我们出来。不过,门在燃烧,我们出不来……请给我们时间。”
代代木把嘴巴从通风口挪开,用近似哀鸣的声音叫喊道。
“好,我们等十分钟。作为交换条件,你们必须把抓住的那家伙放了。要是把他杀了的话,你们就没命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饶命!”代代木一伙嚷嚷着。
西城用尽全身力气将右手的拇指关节卸下,将右手从锁链套中解脱出来。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空着的一个通风孔跟前,贪婪地呼吸着夜晚的新鲜空气。
刚开始时,西城连站都站不稳,过了一会儿,才恢复了一点力气,至少可以把缠在男根上的皮绳解开了。
又过了五分钟,他可以不时将嘴巴离开通风孔,回头看看后面的情况了。
门上的火焰快要熄灭了,但大概是因外面的家伙在用水龙头喷水,大量的热蒸汽从门上烧出的大洞里涌进,一时间地牢里热得连土耳其浴室也望尘莫及。
穿着衣服的代代木一伙一个个地倒下了,但光身子的西城还在挺着。
“怎么样?舒服吗?”麦克风在嘲笑着。
“我是被他们抓来的人。在这里的石田组的头目们全都热趴过去啦!”西城叫喊到。
“好,我们相信你。等着,我们给你冷却一下。”麦克风里的声音笑了起来。
一股强有力的水柱射了进来,把烧得玻烂不堪的门冲飞了。冷水打得西城的身体很痛。倒在地上的代代木一伙被水柱冲得直打滚。西城仍贴在石壁上,从通风孔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放水停止后大约过了五分钟,蒸汽变稀薄了。
“可以了吧,你也举起双手出来!”麦克风命令道。
“漆黑一团,我什么也看不见啊。”
“你朝着手电筒的亮光走出来。”
“知道了。”西城回过头来。
只见入口方向亮着一支手电筒,于是,他跨过被冲倒在地的门,朝亮光处走去。这时,水泥的地面仍象澡堂子一样,热得烫人。因火焰喷射器喷出的高温火焰,岩壁变成了红色。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被烧成黑炭团似的尸体。
到了放着手电简的地方一看,地道向右拐去了,在前方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开着入口,从那里可以看到星光在闪泺。
西城出了地下设施后便精疲力尽地倒下了,夜晚的清风吹在浑身是汗的身体上凉颼颼的,特别舒服。
在西城的身边,有十来个穿着银色防火服,戴着氧气面具,背着氧气瓶,其中还有几个背着火焰喷射器的人在俯视着他。
看了一会儿,有一人粗暴地踢了西城肋下一脚,另一个人将啤酒瓶捅进西城嘴里灌起他来。
虽然有些啤酒从嘴边溢出,但西城仍将这瓶啤酒的大部分喝了,当他连续灌下三瓶啤酒时,才感到头脑清醒了一点。
西城仰面躺着打起嗝来。穿着防火服,戴着氧气面具的那十来个男子一声不吭地俯视着西城。
“你、你们是什么人?”西城问。
“……”
那些人仍没有吭声。不过,他们似乎在氧气面罩底下笑着。
“为什么要救我?”西城又问。
其中一人摘下氧气面具。
“我们既不是你小子的朋友,也不是你小子的敌人。不过,让你活着大打出后,对我们很有利。”
那人说道。他操着一口漂亮的东京话。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就不必感谢你们啦。”西城小声说道。
“你这家伙果然是个硬骨头,佩服!”
“你们是什么人我也不问了。”
其实西城心里在想:你们是关东会的人吧?想利用我使石田组和二叶会斗个两败俱伤,然后你们好来控制九州的夜生活,对吧?要是把这话说出来的话,西城的命就难保了。当然,在石田组和二叶会斗个两败俱伤后,关东会也一定会设法干掉西城的。
“你的手枪和衣服我们已经给你从石田组手里夺回来了。放在五十米远的一块乌龟形石头的背后。等我们离开后,过几分钟你就可以站起来了,我们在这附近留下三名自动步枪手监视,只要见你不遵守我讲的话,就立刻打死你。”
那人说着,在西城的脸旁放了一块手表。
“明白了。”
“那好吧,你自己当心点。”
那伙人正要离开。
“等一等,石田组的手枪真是从李汤姆公司进的吗?”西城问。
“这个嘛,调查此事不正是你的任务吗?好啦,后会有期。”那伙人离去。
说什么留下了三名枪手监视,很有可能这是吓唬人的话。但西城仍躺着没动,手里拿着表。
啤酒中的水分连同酒精一起,迅速被干透了的体内吸收。五分钟后,西城听见山脚下有数台汽车的发动机鸣起来,接着那声音由大变小,很快就听不见了。
西城多等了一分钟,十一分钟左右他才站起身。
像只在爬的乌龟石头很快便找到了,西城朝那块石头走去。开始几步,膝头一个劲地打哆嗦,过后的几步,脚步才稳当起来。
果然,西城在石头背后发现了自已的衣服,上面被手榴弹的弹片打出了许多小窟窿,衣服旁放着西城的鞋和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及其弹药包等。
另外,缴获石田组的斯捷金自动手枪及其弹药包和预备弹仓也放在那里。
近处,被抹了膀子的代代木一伙的尸体倒在地上。
西城穿好衣服,看了看星星和下方长崎港的灯光,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距离秘密据点有五公里。
西城开始向自己的秘密据点出发了。途中好几次摔倒在地,每次都在剧烈的喘息之后,又竭尽全力爬起。
当西城到达位于俯视造船厂的稻佐深处的秘密据点——即一旧海军设施附近时,他卧倒在地,匍匐着向入口摸去。
右手握着贝莱塔,左手握着斯捷金,这两支手枪的扳机都打开着。
到达入口处时,仍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但西城并没有放松警惕。
进去一看,没有发现有入侵者来过的迹象。
如释重负的西城在地下水脉的下游撒了泡尿,受过刑的男恨痛得快要断了似的。
西城钻进茅草垫上铺着的睡袋,闭上眼睛,胡思乱想了一阵,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和第三天,西城除了吃就是睡,吃了又睡,睡了又吃,在等待着体力的恢复与伤口的愈合。
到了第四天傍晚,西城的体力和精神基本恢复,男根似乎也没有什么事了。
西城从隐藏在地下设施里的樱桃牌XI型轿车里找出事先准备好的大号西服穿上,待夜幂降临后,便出发了。
这次,西城要去找石田组长崎支部长横川了解情况。但是,横川的住宅现在必定会有大批部下在守卫着,加之他有了戒心不会上情妇住处过夜,所以,必须设法将横川引出来。
西城时而徒步,时而乘公共汽车,来到了大浦天主教堂附近的一幢花园洋房。
这幢花园洋房是支部长横川最小的妹妹加代子同她丈夫竹岛居住的地方。西城早就通过警察厅掌握的资料了解到:青年时代就失去了双亲的横川对加代子是十分溺爱的。
西城潜入竹岛家附近的一所空房子里,以窥测时机行事。
等到夜深人静,西城来到竹岛家的后门。见后门一带安装着红外线报警装置,西城便绕到横侧的围墙边上。
围墙是用砖头砌成的,高度约有二米左右,西城脱了鞋,往裤子的屁股口袋里一边塞上一只,然后轻轻助跑几次。然后攀上围墙,翻墙入内。
……
“畜生……你敢对我无礼……”加代子呻吟着说。
“别骂人好不好?你脸蛋这么漂亮,怎么说起话来这么难听?”西城笑着说。
“你、你是谁?”
“我是受过石田组拷问的人。”西城回答。
“那你是来找我丈夫道谢的罗?畜生……我丈夫可不是好惹的他非杀了你不可。”加代子瞪着西城说道。
“我就是在问嘛,那个不好惹的家伙什么时候词来?”西城说。
“我怎么知道?我丈夫只要一出去,两三天不归家是常有的事嘛。”
“所以你就自己安慰自己吗?好吧,没关系,要是不想说的话,我就让你想说。”
西城打开特殊开关刀的主刃,用其锋利的刀尖凑近加代子的眉心。加代子吓得浑身直哆嗦,视线赶紧从刀刃上移开。
西城吓唬她。
“你说!用这家伙让你吃点苦头才好!”
“放开我!”
“我可以把你漂亮的脸蛋划得像老树皮似的。不过,更有趣的是,我要让你再也不能享受女人的乐趣。”
西城把刀子移向加代子的大腿,用刀背在她的大腿内侧轻轻刮着。
加代子哭喊起来,西城赶紧拿起沙发垫塞在她的嘴上,用刀尖抵住她的小腹。
然后,西城放松了施加在沙发垫上的压力,加代子这才呻吟着说:
“放开我……我说,我说。”
“那就快说!你要是乱动的话,就是我什么也不做,你也会被刀子刺伤的。”
西城把沙发垫子从加代子的脸上拿开。
“他说大概在凌晨一点左右回家,就是今晚。”
“不是骗人的吧?”
“是真的啊。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应该在一点至两点回来。”加代子喘着说道。
“是吗?……你打电话去事务所,要他早点回来。你就说感到冷清啦、寂寞啦什么的。随便编个什么借口。”西城命令道。
“行不通的,我丈夫最怕被人说,全靠娶了我,他才有了出头之日。所以,我要是叫他早点回家,他反而会赌气不回来的。”
“那么,就等吧,反正夜还长着呐。”
西城收回刀子,折叠好放进衣袋。重新勒紧加代子嘴上的钳口布,然后在房间另一侧的扶手椅上半躺下。
加代子再次挣扎起来。西城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摆出一付吊儿郎当的姿势监视着加代子。
在西城的目光的注视下,加代子又开始兴奋起来,两腿互相摩擦着,想以此来得到满足。
加代子的这种举动,使西城也不由得心旌动摇,无法自持,他慢慢站起,走近沙发,把捆住加代子两脚脖子的布带割断,然后脱下自己的裤子。
尽管受了酷刑折磨,西城的男性机能仍很强健。他足足花了几十分钟同加代子云来雨去,这才得到满足。
然而,加代子却意犹未尽,仍不肯放开西城。西城苦笑着站起,重新将加代子脚腕捆上,回到扶手椅上再次等待起来。
凌晨一点半左右,正门前传来了带转子发动机的汽车的停车声。西城立刻来到正门的过厅,用单眼从防盗门镜向外看。
只见大门由外向里打开后,一辆绿色的卡氟拉牌的转子式发动机汽车驶进了前花园。
从那辆汽车上下来一个年纪约三十岁左右的风度翩翩的男子。他从内侧将大门推上,然后朝主屋的正门走来。
西城把身体挪到门旁,只把脸凑在防盗门镜上,只见那人按起门铃来。他肯定是长崎支部的头目。
竹岛按了一会儿门钤,见加代子没有出来开门,便左手拿出钥匙串,右手从肩挎式枪套里拔了中型的托卡列夫手枪。西城见状赶紧缩回脸来,悄悄拔出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
只听钢匙插进钥匙孔内“咔嗒”一声响,锁被打开了,紧接着门被一脚踢开,端着托卡列夫手枪的竹岛冲进了过厅。
西城握着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闪电船地砸下。
贝莱塔扳机的护圈砸在竹岛的后脑勺上,砸得他“咕呼”跪倒,一下子丢开了托卡列夫手枪,一头裁倒在地面上,鼻子被掸扁,牙齿也跌掉了几颗,满脸是血。因猛烈的撞击而昏了过去。
西城把正门的内侧关上,然后把竹岛向里拖了一点。搜査他的衣服,发现他除了西洋剃须刀片和包皮的铅棍以外,甚至还带着铜指节。西城将这些凶器收起,放进了鞋柜。
然后把竹岛拖进了客厅。正在沙发上扭动着身体的加代子一看见竹岛的惨象,不禁从钳口布缝隙间漏出了哀叫声。
西城将竹岛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折断。
当竹岛的右手五根指头和左手拇指及食指被折断后,开始对痛苦呈现出反应来。
当左手的指头全被折断时,竹岛才彻底清醒过来。他右手的手指这时巳肿得老高,再也无法握手枪了。
西城右手拿着沙发垫子,等待着竹岛清醒,竹岛慘叫起来。
西城赶紧用垫子堵住竹岛的嘴。
竹岛苦苦挣扎,企图用手推开垫子,但因手指的伤痛用不上劲,恐怖得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我是谁吧?——”西城看着竹岛充血的眼睛说。
“我已经杀了你许多同伙,不管杀不杀你,被你们的组织抓住了都是死路一条。如果被警察抓住了也逃脱不了死刑……我现在把垫子给你放开,不许大声嚷嚷,听见没有?要是叫喊起来的话,当心我把你的脖子给割断!”
“……”
西城命令道:
“要是明白了的话,就用手掌在地上拍两下。”
见竹岛照办了,西城便不再向按在竹岛嘴上的垫子施加压力。
“我不是你的对手,饶我一命吧。”竹岛发出了呻吟声。
“现在支部长在什么地方?”西城问。随手将垫子扔掉。
“……”竹岛磨蹭着不答。
“你怕你死得不快吗?”西城脸上露出了凶狠的笑容。
“要是知道了支部长在什么地方,你打算干什么?”竹岛声音颤抖地问道。
“问话的是我!”
“他在自己家里。”竹岛回答。
“不在情妇家里?”
“不在。”
“……”
“因为情妇那儿不如自己家里戒备那么森严。”
“原来如此。那么,你讲一讲他家的戒备情况!”西城说。
“他家本来戒备就森严,现在因为怕你偷袭,戒备就更小心了。他家现在总是轮流住着三十名亡命之徒。庭院里到处设置了伪装成假山的暗堡,那里面架着重机枪。另外,在主屋顶上也布置了几挺机枪。”竹岛招供说。
“除此之外?”
“在主屋四周的草坪下,埋设着几十个地雷,有一踏即炸的,也有遥控起爆的。哪怕你是铜头铁臂,去支部长家的话,也是自寻死路的。”竹岛说。
“哦,是吗?我估计他家的戒备一定很严,但没想到竞这么厉害。”西城哼哼着说。
“我们不知道你的来路,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干掉代代等人逃脱的。不过,你要是偷袭支部长的住宅的话,肯定完蛋。石田组现在也不想弄清你的来路了,只要一发现你,就立刻乱枪把你打死。”
“你没能立上一功,甚是不幸啊。”西城咧嘴一笑。
“我吗?我一开始就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求求你,饶我一命!我招出了这么多机密,要是让支部长知道了的话,就是被打死也无话可说。”竹岛打了个冷颤。
“我就是问过你老婆啦。你老婆是分组长的妹妹吧?”西城小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小子对加代子干什么了?”竹岛呻吟道。
“别担心,我什么也没干啊……我再问你,听说同石田组做秘密武器交易的林胖子和李汤姆公司现在同北朝鲜有来往,是吗?”西城问。
“不知道!”
竹岛回答,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
西城赶紧将他按倒,但竹岛已经看见加代子被裸着身子绑着,嘴上堵着钳口布。
竹岛既不叫喊也不哀叹,但他满是鲜血的脸上却露出了极恶毒的表情,连西城见了脊背上也不由得透过一股凉气。
“你对加代子干什么了?”竹岛压低了嗓门问。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我什么也没有干。我只是让她老实点安静点嘛。”西城一本正经地说道。
“骗人,你看看的她大腿……”竹岛声音嘶哑地回答。
西城将视线移向加代子的大腿。
脸上流露出的狼狈表情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
“这种骗人的鬼话,你以为我会相信?畜生……杀了我!我反正活不了啦。就是你不杀我,支部长也会杀我的。支部长最疼爱的妹妹加代子被你玷污了,就是我的责任,他会杀了我,快!你快把我杀了!”竹岛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你冷静点嘛,你这不是太多心了吗?”西城说。
“不行!我不相信你小子。我要问问加代子,你把代子嘴上的钳口布解开。”
“办不到!”
“你是害怕加代子说出真情吧?”
“我谁也不怕。”西城笑着说。
“那好,快把加代子嘴上的钳口布解开!”
“混蛋!你想命令我吗?告诉你,没有人能命令我。我要是给你小子的老婆松开钳口布,你知道会怎么样?她就会呼救。要是让邻居听到了她的呼救声,就会打电话把警察招来,我不就麻烦了吗?”西城说。
“要是你怕加代子呼救会招来麻烦,那你为什么不把她杀了?为什么不灭她的口?大概你同她玩过了便不忍心杀她,对吧?”
竹岛跳起身,挥舞着双手向西城打来。西城向后一退躲开,然后向关跨上一步。
飞起一脚,踢中竹岛的下身。
竹岛翻着白眼摔向地面。头部突然重重撞在桌子角上,顿时口鼻里涌出大量鲜血,全身剧烈地痉挛起来。
西城怕加代子知道竹岛快死了,赶紧把竹岛搬进卧室,放在床边,摸了摸他的脉搏,发现脉搏很弱而且没有规律,呼吸也是一样。看来他即便死不成,一两天之内也无法恢复神志。西城把竹岛的眼皮合上,便回到了客厅。
松开加代子嘴上的钳口布。
“我,我丈夫呢?”加代子呻吟着问。
“别担心,他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昏过去了。我把他放在床上。”西城说。
“总不至于……不至于把他杀了吧……”加代子喘着说。
“怎么会呢。相信我好啦。我跟你的事我没对你丈夫承认,所以,你应该好好地谢我一番才是。”西城咧嘴笑开了。
“……”加代子一声不吭。
“所以,我对你有个要求。”西城说道。
“什,什么呀?你又想要我的身子吗?”
“虽然我很想要你,但这一次就算了。我想让你把你哥哥叫到这里来。”西城说。
“我不干!你想把我哥哥骗到这里来杀掉!”加代子使劲摇了摇头。
“杀掉?为什么?我只是有点小事想问问你哥哥——石田组长崎支部的支部长。因为支部的事务所和支部长的家戒备太严,我没法接近。我想,要是支部长肯到这里来的话,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西城说。
“我不干!”
“你要是听话,我可以让你再快乐一回,这次我会好好与你温存一番。”西城笑咪咪地说。
“下流……野兽!”
“喂,求求你啦。”
西城跪在沙发边上,轻轻地抚摸着加代子的身子。
“放开我!真叫人恶心!”加代子气冲冲地说道。
西城双手在动的同时,又在加代子身上吻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嘛。”
加代子边呻吟着边动着被绑的双手,似乎想抱住西城。被绑住的双脚也拼命想展开。
不一会儿,西城见加代子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时,便在她耳边悄悄说:
“喂,求求你啦,给你哥打个电话。”
“你能向我保证真的不,不伤害我哥吗?”神魂颠倒的加代子用嘶哑的声音说。
“我当然可以保证啦。”
“真的只是讲几句话?”
“是啊。”
“好吧……,你快给我解开绳子。我要打电话……不过,我用什么借口把哥哥叫来?”加代子气喘吁吁地说。
“你就看着办吧。比如说,用借口想和竹岛离婚,要你哥哥来商量一下等等……”西城说。
“我知道了,试试看吧。那你快给我把绳子解开。”
“好。”
西城从衣袋里取出刀子,打开刀刃,右手闪几了下,加代子身上的布条全断了。随后,西城又把她嘴上的钳口布割断。
加代子从沙发上下来,猛地抱住了西城。手上拿着刀子的西城慌忙把刀子移到背后,要不然,加代子就会被刀子所伤了。
“我不太清楚,你和石田组是什么关系,不过,我可以求哥哥,让我和你在一起。我的那位竹岛实在是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是个窝囊废,偶尔想来了,却像只公鸡,一下子就完了。我早就不想和他过了,恨不得马上跟他离婚。你要是娶了我,石田组也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加代子说完。便扑在西城的怀里,用鼻尖蹭他的胸部。
“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不过,给你哥哥打电话时,千万别提我的事。否则,石田组的打手们全都会赶来杀我。因为谁干掉了我,谁就可以立大功,懂了吧?”西城说。
“你真的愿意要我?”
“啊,只要分组长允许。”西城对她说。
看来加代子不仅是性饥渴,而且头脑简单,只见她立刻喜笑颜开地向电话机走去。西城赶紧追了上去。
“你愿意给你哥哥打电话这很好,不过,说话的语气别显得太高兴了,要不然,事情会弄糟的。”
“我会尽量去干好的。”
加代子回答。但她没有马上打电话,而是将两手支撑在放电话机的桌子上,扭动着身子说:
“哎——你快来呀,你不来,我就不给哥哥打电话”
“好啊……不过,别着急嘛,打完电话,我一定好好让你高兴高兴。”
西城苦笑着,把开关刀折叠起来放进衣袋。
“不嘛……现在就要。打完电话也……”加代子扭头望着西城。
“好好。”
西城用左手从背后抱住裸着的加代子,右手将裤子拉链拉开……。
……
“真棒!……你是真正的男子汉。”加代子喘着说。
“好啦,照我们说好的打电话吧。”
“完事之后再……求求你。”
“不行,先打电话。”西城离开了加代子。
加代子气得口吐怨言,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西城把自己的耳朵凑近电话。
“你是谁?”
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小伙子的不耐烦的声音。
“啊——,你是阿清吧?是我呀,我是加代子,叫我哥哥听电话。”加代子说。
“他大概已经睡下了吧。”小伙子回答。
“是我在找他!”加代子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对不起,我马上转过去。”小伙子惶恐地应承道。
稍稍等了一会儿,电话里传出了转接的声音,一个沙哑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在说:
“是我,怎么啦,加代子。这么晚了……”
看来他就是石田组长崎支部的支部长横川吧。
“我不想跟竹岛过了,你快来!帮我想想办法。”加代子喊道。
“混蛋!我现在遇上了麻烦,没有功夫来管你们夫妇吵架的事。”横川回答。
“没想到哥哥是这么一个无情的人,好啊,我不想活了。”
“喂喂,你在说什么蠢话?叫竹岛来听电话。”
“他走啦。带着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具气冲冲地走啦。他是到情妇那里去的。”
“那家伙只有你加代子一个,哪里还有别的什么情妇?”
“那是他平时总在哥哥面前假装老实,所以哥哥被他骗了。那家伙,因为有哥哥在,他就当不成支部长,所以,平时老拿我来出气。这种事情,今天晚上我不得不告诉你。”
“……”
“你要是不肯来,我真的就去死!只要吃下安眠药再把煤气打开,就可以毫无痛苦地死去。”加代子威胁说。
“等等,别性急嘛,我马上就去,你等着!”横川似乎慌了。
“好吧,关于自杀的事嘛,我就慎重考虑之后再决定吧。”加代子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表演的太出色了。这么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再加上这么好的演技,没当上女演员那真是太可惜了。”西城奉承着加代子。
“我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我爱你,我爱你。”加代子扑到西城身上,然后跪下,双手抱住西城的大腿。
西城却一掌击在加代子的颈动脉上,将她击昏后,把她抱上沙发又绑上四肢并勒上钳口布。
到卧室里一看,竹岛已经死了。西城从他衣袋里搜出钥匙串,然后来到庭院里。钥匙串上有一把钥匙是竹岛的卡佩拉牌转子发动机娇车的钥匙。
西城先将汽车发动,然后跳下车将大门打开,把车开到二百米之外的一条巷子里,这样做是因为刚才加代子打电话慌称竹岛已经离家出走,要是让竹岛的车留在庭院里,那就会引起横川的怀疑。
西城回到竹岛家的庭皖后,没有把大门完全关上,而是留一条缝。
在外面把主屋的正门锁好后,西城进了一间放置杂物的小房,找到了一捆七毫米粗的麻绳。另外还找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钉子扭弯,系在麻绳的前端上,然后来到主屋跟前,朝屋檐下的一根椽子将麻绳抛去。
麻绳的前端不偏不倚绕过椽子,西城将其放下落在手边,然后抓住双股麻绳爬上了屋顶。
收回绳子,趴在门厅屋顶后稍低的位置,右手握着带消声器的美州虎牌贝莱塔手枪。等待着猎物上钩。
二十分钟后,西城看见有三辆汽车朝竹岛家开来。
中间是辆黑色的林肯大陆牌车,车前面由皇冠轿车。后面由公子牌轿车护卫着,公子牌轿车大灯射出的灯光,使西城看清皇冠车里坐着四人,林肯车里坐者五人。
第三辆汽车在竹岛家门前停下。
正从一辆皇冠车上,下来了三名握着手枪的男子,弯着腰、撅着屁股靠近正门。
一人按了按门柱上的门铃电钮。见里面没有反应,另外一人便把开着一条缝的大门完全打开。
皇冠和公子牌车留在外面的路上,只有林肯、大陆牌轿车摇晃着巨大的车身,慢慢驶进庭院。
在刚才竹岛的卡佩拉牌转子发动机汽车停过的地方,林肯车停下了。
车门打开,这时,车内顶灯亮了。西城看清了车内那些人的面目。
坐在后排座位中间的,就是西城在资料照片上见过的石田组长崎支部长横川。他嘴上叼着一支没有点的香烟。剽悍的脸部因睡眠不足而略微有点浮肿。
西城将拇指搭在贝莱塔的扳机上。
林肯车上只留下司机,其余四人全下了车,其中的横川是最后下来的,除了横川以外其余人全都握着手枪。
四人朝主屋的正门走来。
西城用舌头一舔嘴唇,将贝莱塔的击锤打开。听到一声金属的脆响,那一行中的一人抬头朝屋顶看。
那家伙发现屋顶有人,慌忙举枪瞄准射击,西城一枪打中他的眉心。
那家伙像个陀螺似地转着圈倒下。西城对他看也不看一眼,迅速将其余二人的全部打穿。
接着以机枪般的速度将横川的双膝和右胳膊肘射穿。
横川惨叫着倒下,用左手捡起部下丢下的手枪,朝西城乱射起来。
不过,没有一枪能够打中西城。
吓得屁滚尿流的林肯车上的司机赶紧倒车逃跑。
西城左手一直握着贝莱塔的预备弹仓。
这时,手枪内还剩下四发子弹,西城准备随时换上预备弹仓。
林肯轿车的司机吓破了胆,只顾着倒车逃跑。却没有注意到从皇冠和公子轿车上跳下的伙伴们正冲过来。
林肯轿车歪歪扭扭地倒着冲去,将其中三人撞倒,顿时惨叫声响成一片,具有强大动力的林肯轿车从三人的身上压过,逃出了门外。
西城利用这场混乱,把贝莱塔手枪内剩下的四发子弹全打在没有被车压倒的另外三人身上,然后迅速从枪把的弹仓室拔下空弹仓,左手将预备弹仓插进。
等预备弹仓到位,因弹膛空着而开启的枪机便在自动将弹仓最上端的子弹送上弹膛的同时关闭。
没有受伤的四个家伙瞄准屋顶上的西城连连开枪。碎瓦块四处乱飞,有些打在西城的脸上和身上。
趴在屋顶上西城迅速爬着转移开。
同时继续用贝莱塔还击着。
那四人无一能幸免,眨眼间便身负致命伤倒在血泊中。
西城继续在屋顶上移动,同时从弹药包里取出十发子弹,装进刚才换下的空弹仓里。
这时,西城向庭院里看去,只见横川坐在地上,左手握着另外一支手枪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要自杀。
如果横川死掉的话,那么西城今夜所干的一切都是白费了。看到这里的西城慌忙举起贝莱塔手枪向横川的左手腕瞄准。
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见横川上身一动,左手握着的手枪喷出一道火舌。
畜生!……西城急出了一身汗。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横川的头盖骨并没有被击飞。
看来是横川的求生本能战胜了自杀的念头,虽然他犹豫着扣下了扳机,但在无意之中却把枪口从头部挪开了。
子弹擦过他的额头。子弹冲击波的打击使横川一下子就变傻了,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西城一枪将横川的左路膊也打穿。弹头的冲击力使横川的左臂被强拧到背后。枪口仍冒着淡烟的手枪飞出老远。
西城检査了一遍其他敌人的情况。
庭院里的敌人看来全都丧失了战斗力,逃出大门外的那辆林肯轿车不断地撞着电线杆或拉圾桶仓惶逃走。
皇冠和公子轿车的司机见状也慌忙开车跟在林肯轿车后逃之夭夭,为了保险起见。西城又把倒在庭院里的敌人中伤势较轻的家伙又逐一补了几枪,将他们送上西天。
然后解下缠在腰间的麻绳,搭在一根椽子上,顺着麻绳从屋顶下来。
收起麻绳又缠在腰间。然后警惕地向横川靠近。
“杀吧,痛痛快快地杀了我。”横川呻吟着说。
“我有事要问你呐。”
西城说罢,朝横川的下巴轻轻地踢了一脚。
黄川仰面躺下昏了过去。西城用麻绳将横川背在背上,朝大门外跑去。
当来到停在巷子里的竹岛那辆卡佩拉牌转子发动轿车旁时,西城的背骨都像快断了似的。
把尚未清醒的横川放在助手席上后,西城开了点火开关,一启动马达,转子发动机就像电气马达一样转动起来,西城猛轰了几下油门后,便挂挡起步。
卡佩拉牌转子发动机轿车尽管发动机性能优异,但方向控制上却不那么灵活。在狭窄的弯道上急速驶过时,前轮会不受控制地向外侧滑去。转向严重不灵。似乎是一辆结构欠佳的前轮驱动车。但又不像前轮驱动车那样,在拐弯时只要一松开油门踏板,就会变成内侧转向,急剧地肉内侧转去。
所以,西城频频使用着手刹车,让后轮打滑,高速驶过一个又一个狭窄的弯道。
很快,西城便来到了大浦海边公路。远处传来警车的咆哮声。
几十分钟后,西城驾驶的卡佩拉已经行驶在长崎港对岸的佐稻山深处的林中道路上。
过了一会儿,林中道路到尽头,周围出现了大片的茅草地、路面的颠簸使横川苏醒过来。他三番五次想开门逃走,但西城没有让他得逞。地板上流了一滩血。
西城将车开进了茅草地,熄掉发动机,关上车大灯。
“你知道我是谁了吧?”西城问横川。
“畜生……我要杀了你。”横川喘着说。
“你能杀我的话就杀吧。”西城嘴角上挂着讥讽的微笑。
“你把加代子……,加代子怎么样了?”
“别担心,我只是让她安睡一会儿,不过,我跟她亲热了一下,她就吵着要跟我结婚,真没办法!”
“你敢强奸加代子!”
“强奸?我不过是满足了她的要求而已。她不求我,我还不想干呐。”
“竹岛的事是你逼加代于捏造的吧?竹岛怎么样?”横川咬牙切齿地嚷嚷着。
“竹岛吗?那家伙见上帝去啦。不过临死前说出了不少情况。”西城笑着说。
“畜生……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快点把我杀了!”横川呻吟着说。
“不要急着去死嘛。你要是活下去的话,将来石田组组长的交椅就是你的。要是死了,那你过去的努力都是白费劲了。”西城骗他。
“住嘴!我已经被你小子弄成了残废,就算活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了。”
“别自暴自弃嘛,你要是说了,我就把你送到医院,只要接受手术,那就又可以走路了,也可以握手枪。从地狱里活出来的头头是最能服众的啦。”西城说道。
“你小子说的能叫人相信码?你是想等我说完再干掉我吧。”
“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小子想搞垮石田组。”
“没有的事。我只不过是有点好打听罢了。石田组的人要是不作无益的抵抗,而且交待情况的话,也不至于会死。”
“骗人:……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开始我们以为你是二叶会的‘炮弹’,看来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了,越来越叫人摸不透了。”
“我是一只独往独来的狼。石田组同二叶会随便怎么打都和我没关系。好啦,快回答我!李汤姆和他的进出口公司的林胖子你认识吧?”西城问。
“没办法,我承认认识他们,所以,快送我去医院吧。”横川喘着说。
“松本……你的手下有个叫松本德治的说过,苏制的手枪和冲锋枪是石田组从李汤姆公司秘密购进,并在长崎附近的海面上,由你的大型游艇前去接货的。”
“畜生……松本这个混蛋……孬种!”
“那么,那家伙说的,果然是真的罗?”
“你知道了这种事想要怎么样?果然,你小子是国家机关的人。”
“不是啊。”
“撤谎!”
“有必要对你撒谎吗?不过,我要是想在这里干掉你的话,你把我当成国家保安机关的人也没有关系。”
“……”
“听说林胖子同北朝鲜有很深的关系。你们从李汤姆公司买进武器作为代价,你们把日本女人交给李汤姆公司,而且还承担了庇护来自北朝鲜的非法入境者的任务。是这样吧?”西城逼问道。
“随你怎么想象。”
“别想耍滑头!……要不然,你小子的伤我也可以给你动手术啊,我的手术可没有大夫那样轻柔,我要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把你的手脚全截喽!”
西城从衣袋里掏出特殊开关刀,打开主刃,杀气腾腾地逼向横川。
“住手!住手啊!”横川吓得嚎叫起来。
“怎么样?”
“我承认,我们是庇护了。”
“有多少人?”
“三百二十名多一点……是三百二十四名,”
“有这么多?据说他们不是一般的非法入境者,那些家伙是些什么人,我想要你亲口说出。”西城用平静得吓人的语调说道。
“饶了我吧。我要是说了,组长就会杀我。就是逃到天边,也逃不过山野组杀手们的追杀。”横川流下了眼泪。
“你说了的事我决不告诉任何人,我可以保证。男子汉说话,一言九鼎。”
“一言为定啊。”
“好啊。”
“他们是北朝鲜国家保安部的特工,是一些久经锻炼的猛虎。嗨,要是那邦家伙来帮忙的话,我们长崎支部也不至于这么慘。”横川放声大哭。
西城等横川哭声停下时说:“那帮家伙只知道自己的小命可爱,所以才不帮你们的忙,象这种家伙,没有必要去庇护的吧?”
“是啊,不过,要想同他们为敌是很可怕的。”横川呻吟着说道。
“那些家伙潜入日本的目的是什么?快说!”西城追问。
“真实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横川喃喃地说道。
“听说那些家伙转移到了佐世保,这是真的吗?”西城问。
“你连这事都知道?”
“石田组一组在为美军佐世保基地的大兵们提供女人。并企图通过那些沦为军妓的女人们,使美国兵们全部变成吸毒的瘾君子,没错吧?你们使用的毒品,也是从李汤姆公司进的吧?”
“……”
“怎么不回答?要是不快点去医院的话,那就来不及了。”
“是的。毒品也是通过李汤姆公司搞来的。”
“为美国兵提供女人并让他们吸毒成瘾,目的是什么?”
“是李汤姆公司的林胖子和北朝鲜特工的朴队长要求这么做的。”横川呻吟道。
“北朝鲜特工的队长姓朴吗?叫朴什么?”
“朴成一。大概不会是真名吧。来日本后,他使用了森成一这么个名字。当然,他持有以朴成一名义伪造的外国人登证和驾驶执照。”
“现在那家伙的老窝在哪里?”
“基地附近的佐世保元町有家朝鲜烧肉‘平壤’,他是那的副经理之一。”横川招供说。
“朴以外的头头呢?”西城问。
“副队长兼政治委员尹天隼,日本名字是伊藤大助。副队长兼战斗指导员金昌承,日本名字是金田昌夫……”横川说。
西城回忆了一遍警察厅的有关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国家保安部的人员的资料。
朴成一、尹天隼、金昌承……都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名字。大概全是化名。
“他们的长相?先从朴开始说。”西城问横川。
横川说了,但半天也没说清楚。
于是西城换了一个问题:
“好了,我想你该说了吧,朴成一等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打入了佐世保的民间及美军的码头,等待着美第七舰队集结在佐世保港的时候,满载核武器的第七舰队,朴成一等人之所以要用女人和毒品来麻痹基地的卫兵和后勤人员,一是想在行动实施时利用他们,二是想弄清第七舰队在佐世保集结的日期。”
“哦……不过,哪怕第七舰队只有一般航空母舰的一枚核弹头爆炸,佐世保的中心部也会化为灰烬吧。哪怕是一般航空母舰,如果上面装载的核弹头全部爆炸的话,那么长崎县北部恐怕很少有人能幸免于难。第七舰队的舰艇总数超过了二百艘,假如三分之一、即七十艘舰艇集结在佐世保,它们装载的核弹头如果一齐爆炸,那么全九州将化为一片火海。你们以为你们还能生存下去吗?”
西城的声音带着苦涩的味道。
“真的吗?我不知道会有这么厉害,我听朴说过,第七舰在进入佐世保之前是要去掉核弹头的,所以,即使把那些航空母舰、战舰或核潜艇炸毁,最多也只能把佐世保港的码头炸得稀巴烂……”横川呻吟着说道。
“愚蠢!第七舰队在进驻日本港口之前会去掉核弹头?我看朴一伙是害怕石田组知道真情后会退缩才编了这一个弥天大谎。就跟政府大言不惭编造的谎话是一样的。”西城说。
突然,西城看见在四百米远的山脚下有些东西在闪着微弱的冷光。
西城立刻辨认出那是些步枪的枪管,而且不止一两支,起码有五支的样子。
西城赶紧从汽车上跳下,不顾一切地逃进了茅草地。还没有逃出二十米远时,山脚下射来了第一发子弹。
没有看见发射时的闪光。一定是带消焰器的军用步枪。射来的虽然是发曳光弹,但由于子弹要飞出一百五十码时才开始曳光,所以同样不能发现射手的位置。
这发拖着桔红色弹道的子弹打碎侧面车窗玻璃,钻进了车内。
按这发子弹指出的目标,步抢一齐开火。
拖着绿光,紫光和蓝光弹道的子弹非常准确地纷纷命中了卡佩拉。
在弹头贯穿车体时发出的轰响和枪声中,西城听到了横川临死的惨叫。
西城在茅草中沿着之字形路线不停地匍匐前进,浑身直冒冷汗,心脏砰砰直跳。
曳光弹除了可以指示弹着点外,还具有燃烧效果,所以,卡佩拉转子发动机轿车很快便燃起熊熊大火,西城匍匐逃跑时尽量注意不把茅草弄乱,可是,在卡佩拉熊熊燃烧的火光照耀下,西城身边的茅草的不自然的摇摆似乎被正用双筒望远镜观察的狙击手头头发现了。
那人似乎下了命令,几支步枪开始用曳光弹朝距离汽车五十米左右的西城射来。
每当有子弹打在身边时,西城的心脏像被巨人的手抓住似的,一下子就揪紧了。激起的泥土和被打断的茅草纷纷落在他的背上。
西城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但当曳光弹把茅草打着火时,西城不得不再次匍匐起来。
拼命克制住从肺部冲出的惊呼,手脚不停地向前爬着,双手被磨得鲜血直流。
当西城又逃出三十米时,突然向前一跃,滚下了一个陡峭的斜坡。
这里是个山谷,汽车的火光照不到这里,茅草燃烧着的火光虽然微弱地照着这里,但这里却是狙击手们打不到的死角。山谷中流淌着一条三米左右宽的潺潺溪流。
西城把脸埋进溪流中,含了一口水,又吐出来,润了一下干得冒烟的嗓子,然后站了起来,沿着溪流,向上游跑去。潮湿的地面上留下了两行脚印。
跑了二十米左右,西城跳进溪流,水只没到膝下。西城这次改变了方向,在水里向下游跑去。
在水里不会留下脚印,而且水很清,鞋子踩过水底时也几乎没有把水搅混,跑出二百米时,从西城刚滚下的斜坡处,隐隐传来了人声。
西城发现不远处有个绝妙的隐蔽场所,前方有个形同老虎嘴的断崖,断崖下有块大岩石,岩石与断崖之间有道裂缝,可以藏进一个人。
西城注意着不在地面上留下脚印,在岸边的小石头上跳跃着前进,到达了那块大岩石边。一钻进岩石后面的那条潮湿的裂缝,便立刻拔出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打开扳机。如果是短兵相接的话,即使敌人拿着步枪,也是可以跟他们斗一斗的。
过了一会儿,追赶者们好像下到了西城刚才呆过的山谷,因为溪流拐了一个弯,岩石又挡住了视线,西城无法看到他们。
不过,声音还听得见。
“我们顺着脚印往上游搜索。老林和老姜,为慎重起见,你们去搜索下游。”
一个看样子是狙击队领导的男子命令道。
他说的是朝鲜话,而且是平壤口音。这就他说,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特工人员终于出面围捕西城了。
时间过得真慢,像只乌龟在爬似的,叫人等得心急火燎的。
当两名男子端着AK47自动步枪摸到十米远近的地方时西城才发现他们。
两人都是职业特工。走起路来脚底下根本就没有声响,他们手里的枪都对着西城藏身的大岩石,眼里一派杀气,手指始终不离扳机。
西城在岩石背后悄悄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由于西城藏身的地方十分黑暗,所以追来的美林两名北朝鲜特工似乎也不敢肯定西城就躲在那儿,仍未开枪,只是一味逼近。
西城左手腕一枓,将石块向自己右侧的一块岩石上抛去。这石块打中目标,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两名特工大吃一惊,不由得将AK47自动歩枪的枪口转向那块岩石。
说时迟、那时快,西城从藏身的岩石左侧鱼跃而出,边滚动着,边用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连续开火。
慌得那两名特工边咒骂着边转身用自动步枪朝西城还击。
但是由于他们措手不及,身子转得过猛,所以只有一发子弹打中了西城的左腿,将他腿上的肉削去一块。而他们两人却全都被贝莱塔的三十二口径的子弹击倒在地。
西城迅速将贝莱塔枪把内的弹仓抽出,换上一支预备弹仓,又检査了一下左腿的伤势。由于过分紧张,西城还没感到疼痛。
伤口深一公分,长两公分,在左腿的外侧。裤腿被血打湿了一片。
西城站起,朝二人走去。这时,他才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西城咬着牙忍痛走到二人的身旁鳟下,见那二人已是在死亡的边缘。
二人都是身中数枪,其中各有一枪命中了心脏,所以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西城捡起他们丢在上的两支AK47自动步枪,把贝莱塔手枪插进裤腰皮带。然后逐一将AK47自动步枪作了连发的试射。
从中选了一支击发装置状况良好的挎在肩上,将另办一支AR47自动步枪的帆布枪背带卸下,用它使劲勒在左腿伤口的下方。
从两具尸体上解下子弹带系在自己的腰间。
往上游方向搜索去的北朝鲜特工们听到刚才的枪声一定会赶到这里来的。所以,西城像只螃蟹似地横着身子走向下游。边走边从衣袋里拿出抗生素药片塞进嘴里。
左腿的伤口越来越痛,好在不是内脏受伤,因此西城并没有感到太大的不安。他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提防着随时都能出现的敌方的追兵或伏兵。
西城走了一会儿,溪谷变得越来越窄,左右崖上生长的树木枝叶将溪流复盖,在溪流两旁也长着茂盛的灌木。
西城钻进灌木丛中,走了一百米左右,把火烧火燎地疼痛的伤腿浸在冰冷的溪水中。
然后离开溪流,钻进最繁茂的一丛灌木,趴在地上,等待敌人追来。
时光在一分一秒地消逝。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又过去了。但敌人仍未露面。也许他们正不声不响地包围着西城,所以他决定继续等下去。他又服了一些抗生素药片。
没过多久,东方的天空微微泛白,西城俯卧着打起瞌睡来。
阳光从茂密的灌木枝叶间隙中射进来,驱散了西城的瞌睡。西城察看了一下腿上的伤势。
伤口上长出了一层薄皮。西城决定继续等待,等天黑以后再离开这里。
快到中午时,西城的肚子开始唱起空城计来。于是,他用刀子将树枝削成了一个四齿的鱼叉,然后来到溪流边。
等了二十分钟,才发现一条娃娃鱼拖着可笑的身子逆流而上。
那家伙体长约有二十五公分。西城现在是饥不择食,不是鱼也就只好将就了,拿起鱼叉向那娃娃鱼头部扎去。
那娃娃鱼慌慌张张向前窜,正好被鱼叉扎中脖子,疼得它猛一蹦,把鱼叉也弄断了。西城连忙跳进溪流里将它促住,拿在手上滑溜溜的。
将这家伙往岩石上一摔,然后用刀子剥下它的皮生吃起来。这家伙的肉像其外表,味道不错。
等吃完这一条时,肚子已经完全饱了。然后,西城又喝了些溪流里的水、吞服了抗生素,又钻进了原先藏身的灌木丛中。
这一次是仰面躺下,很快便睡着了,这期间作了很多恶梦,经常醒来。
西城起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先蹲在溪流边上行了个方便,洗净屁股后猫着腰向上游走去。
走出茂密的树林后,爬上一个山崖,向着山脚走去。他打算在平安到达长崎后,给警察厅挂个暗语电话。
西城回到自己的秘密据点——旧海军的一设施里——在这里度过了两天。
第三天傍晚,西城用假胡子、假头套和有色的射击用眼镜化了装。
将AK47自动步枪和子弹袋放进樱桃XI型轿车的行李箱后,驱车下山来到了长崎市内。
大腿上的枪伤已经痊愈,新肉隆起,新的皮肤也变硬了。
西城先开着车上了一趟大浦町。来到清网晶子的时装店时,看见门上贴着临时休业的条子,楼上楼下不见有一丝灯光漏出。西城耸了耸肩,把车开过店前,将屁股倒进一条巷子转过车头,向市北侧的长崎支路驶去。西城的下一个目的地将是佐世保。长崎支路通过山区向谏早延伸。
出发前天空就阴沉得快下雨了,当西城驱车进入收费的支路时,天空降下了大雨。
在这种时候,前轮驱动的樱挑轿车只要踩着油门就可以稳定地行驶。而且,在雨中被石田组的人发现的可能性就小多了。虽然脸部化了装,车牌照也换上了伪造的,但西城仍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驶过支路,在离谏早前不远的地方向左拐去,穿过大村时,车的左侧浮现出雨中的大村湾。
不时,有几个小小的渔港在车旁掠过。西城现在正逆向行驶在从福冈来长崎时歧路上。
在大村湾前方的早的向右拐的话,就是西城来长崎时走过的路,但西城仍照直向前驶去。
在左侧的海湾的海面上漂浮着一些东西,像是养殖珍珠的专用设施。
穿过海湾边时,大海又看不见了,没过多久,樱祧XI型轿车进入了雨中的佐世保。
如果顺着三十五号国道驶过监狱,左边有一连串的海上自卫队佐世保警备队和海上保安部以及入境管理事务所和海关所在的码头。但这些地方从国道上是看不见的。
没多久,左边便望见了佐世保车站。西城躯车通过三浦町、下京町、上京町、本岛町、鸟漱町、荣町和常盘町,在国道名刚改为二零四号的松浦田町的前方,向左驶离了三十五号国道。
驶过佐世保桥,左边便是一大片美军基地。
在防卫设施事务所附近再次向左拐,铁丝网的左侧,是美军基地里设的海上自卫队总监部。
右侧是美军宿舍和美军医院等。这里也围着象征治外法权的铁丝网。
穿过铁道,便来到了美国海军的登岸处,左手一溜是美军仓库、船坞和码头等。
西城停车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躯车朝佐世保重工的造船厂驶去。在日本——甚至可以说远东——的两大军港之一的横须贺,有个属于名为SRF的美军舰船修理部的庞大的船坞群。
但在佐世保,美国第七舰队的船则主要由佐世保重工的造船厂来修理。
该造船厂规模庞大。长达二公里的工厂内集中着焊接,内部安装、喷漆、机械加工、木模、管道等大大小小的工厂和事务所,还有巨大的船台和四个船坞。
在第一船坞前站着日美的警卫人员,所以西城没能进去看一看。现在正有一艘美第七舰队的小型舰船在修理之中。
驶过第一船坞,大约驶了一公里左右,西城调转车头,开上了通往弓张岳的山路。从这条路上可以清楚地看见佐世保港的全貌和眼下的佐世保重工的工厂群。
在佐世保,也有许多旧海军的地下设施。
其中有些被美军接管,现在仍在使用。如像前烟弹药库。但战后由大藏省管理的设施已经大部分任其荒废了。
西城观察完佐世保港后,把车开进了弓张岳山腰的一个旧海军设施。这个地方是他在警察厅刑事局事先选好的。
这儿原先是高射炮的弹药库,隧道呈人字型。尽头处有间二十平方米大小的地下室。
同在长崎使用过的地下设施相比,这里的条件差多了,即通风潮湿,通风也不好。不过,作为躲避敌人追击的藏身之处,有总比没有强。
把车开进地下室后,西城将椅背放倒,头枕着椅背仰面躺下,在黑暗中抽起烟来。
在长崎时,西城曾向警察厅刑事局的长井部长通过暗语电话报告了侦察情况,并要求长井提供美第七舰队在佐世保集结的时间。
长井回答说:
“很遗憾,这是美军的最高机密,我去询问的话不知是否给予答复……不过,我想想办法,通过内阁情报室向美军了解。你注意,在深夜零点的NJK广播电台的新闻开始播送时,如果播音员连续咳嗽两次,那就是美军答复了的暗号。你听到以后,立刻给我打电话。”
快到凌晨零点时,西城拿着长崎买的半导体收声机从地下出来。因为在地下汽车收音机的收音效果很差,要是把车开进开出的话,这里的藏身之处又有可能被敌人发现。
西城来到外面之后,将频率已经事先调好在NJK广电台的收音机天线拉出,打开了电源开关。
过了一会儿,收音机里传出了凌晨零点的报时声在新闻即将播放前,播音员故意咳嗽了两声。西城关掉收音机,回到了地下室,发动汽车离开地下设施下了山。
西城开车来到了位于美海军基地和佐世保河之间的保龄球中心附近的迪斯科舞厅。
这里有不少带着日本姑娘的美国兵。西城要了双份的威士忌后,问侍者:
“我想给东京相好的挂个电话,这里能打长途吗?”
在这家摇滚乐震耳欲聋的店里,西城喀皮士一样的化装很合适。
“往东京打吗?那必须先付押金。”侍者说。
“多少钱?”
“一千多元。”
“贵了一点,不过,没有办法啊。”西城拿出二张千元钞票。
“好吧,你跟我来。”
侍者分开跳舞的客人,带西城来到电话间旁。
这个电话间同公用电话间一样,如果像商店里的红色公用电话那样摆在外面的话,摇滚乐声会吵得打不成电话。
西城进了电话间,关上厚厚的玻璃门,向本厅刑事局的秘密联络所拨了电话。外面的侍者似乎正在暗中监视着西城。
电话打通后,西城说出了接头暗语:“是我,我这么有魅力的声音还听不出来?快给我接普茜。”
等了十几秒钟,长井刑事部长通过一台可以变成女人声音的特殊机器问:
“是你吗?你把我一个人丢下跑到哪里去啦?”
“佐世保嘛。现在我正在‘格尔米’迪斯科舞厅。我对东京感到厌烦,才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的。不过,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西城笑喀喀地说道。然后使用暗语通了话。
长井用暗语说:
“美第七舰队全部舰艇的三分之一将于十天后在佐世保集结。据说美军接到我们的报告已经决定,进佐世保港的艇上的核弹头将事先存放在冲绳的那里军港的核弹药库里。所以九州就可以避免一场核爆炸的灾难。另外,长崎县警署也将出面对北朝鲜别动队进行搜索,你再最后努一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