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敬佩莎士比亚的是,他相信布鲁图,并且对布鲁图所表现的那种美德没有丝毫疑问。莎翁这出最佳悲剧是献给布鲁图的,献给他,以及崇高道德最可怕的本质。
灵魂的自主。这是争论的问题所在。这里再无比此更大的牺牲;如果一个人热爱自由,而这个自由受到威胁的话,他甚至必须为此而牺牲他最亲爱的朋友,纵然他是伟大的人物、世界的光彩、无与伦比的天才。这必定就是莎翁的看法。唯有当他将英雄的内在问题、同样地与能切断“这个结”的心灵力量提升为广泛的普遍性时,他的崇高地位才能给予布鲁图的精美的荣耀。
难道说强迫诗人同情布鲁图,使其成为布鲁图的从犯,这是真正政治的自由吗?或者政治的自由只不过是对某些不可用言语表达之事的一个象征?是否也许我们正处身于某些晦暗的事情之中,或者在依然未知的、与只作象征叙说的诗人灵魂中做探险?和布鲁图的忧郁比起来,汉姆雷特的忧郁又算什么呢?大概莎翁也知道这个,就像由他的经验而通晓别的事一样!
或者莎士比亚也有他黑暗的时刻与邪恶的天使,如同布鲁图一样,但是不管曾有任何相似或秘密的关系,在表现布鲁图的观点和美德时,莎翁会依从他的理由,并且感到不值一提、差异巨大。他已在那出悲剧里将此证言说得很清楚,在剧中,他有两次穿插一位诗人,而且两次将这类不耐烦和极端的轻蔑加诸他的身上,听起来像是一种哭诉——自轻的哭诉。
而当这诗人出现时,即使是布鲁图也失去了沉着,变得自大、伤感与冒失,犹如诗人平常所表现的,看起来像是充满伟大的可能,甚至是道德上的伟人,虽然在实际与人生的哲学中,只有非常少的人能做到一般平常的正直高洁。
“他或许是识时务的,但是我更知道他的性情,除了乱蹦乱跳的傻子!”
布鲁图喊着,我们可以从这句话推出原诗人做此悲剧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