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怡回到家中的时候脑海中也一直浮现着当时的场景,她明明是真的闻见了那股香味为什么突然会消失,思绪百般旋转也得不出一个答案连猜测都没有,只能用左手掌抵着脑袋靠在沙发上右手时不时的抚摸一下自己手指上的疤痕。
她要不要跟这位程先生多接触几次?
说不定这样就会得出答案?
可她要怎么才可以找到借口跟他接触呢,任思怡烦恼的咬了咬下嘴唇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拿起手机给姜新月发去消息,“你说,要怎么才可以跟一个男生多接触?”
姜新月就跟抱着手机没撒过手一样,看见任思怡的消息瞬间回复。
“你这是铁树开了花?那还不简单,你约他啊你找他呗。”
“那我跟别人也不熟悉的…我怎么找他啊…”
无奈jap.
姜新月坐在播音室里的椅子上脚一晃一晃的,神色稍显焦急的等待着任思怡的消息。
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八卦两个字,“你说的那个男生是谁啊?给我八卦一下呗。”
任思怡本想说不告诉你,可又想到如果她不说的话姜新月岂不是就不会告诉她怎么接触了。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告诉姜新月,“就…程煜?你知道吗?最近挺火的那个泥塑艺术家。”
“程煜???”
程煜这么火的嘛连姜新月这个不怎么上网的人都知道?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便被姜新月发来的消息给吓到了,只见手机上显示着最新一条消息没有点开,都可以清楚地看见说的是什么。
程煜是程思年的哥哥。
你,居然不知道?
任思怡看见消息的时候手中刚拿起的零食啪的一声就掉落在了地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人都懵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
程思年平时根本不愿意提她那个哥哥,她也就没有问过。
这…世界可真小啊。
“你想接触程煜直接找程思年不就好了?她保准帮你,相信我。我工作了,待会儿再给你发消息。”
姜新月还格外开心的发了好几个表情包给任思怡。
只是现在的任思怡根本心思没有去保存表情包,而是抱着手机不断咀嚼着两个名字。
程煜,程思年。
靠。
任思怡猛然想起之前程思年偶然提起过,她哥哥之前在外省读书期间会不定时的回来,如果是这样加上她今天闻到的香味,当年那个男生就很有可能是程煜!
找了几年了总算是有点眉目了。
相比于任思怡心中的无比惊喜,姜新月就不是那么的舒心了。
退出微信后直接将手机放在一旁,食指跟中指左右揉捏着自己干涩发痒的嗓子。
不知道是昨天讲话讲多了还是最近上火了,她的嗓子特别不舒服。
往喉咙里灌了一口温水,恰好到处的温度滑过喉咙让她心情都好了一点。
只是治标不治本喉间还是微微发疼,姜新月整张脸皱在一起郁闷至极,只能随手将手中的剧本放回原地,跟其他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后驱车前往医院。
走进医院就看见人山人海她下意识的想走了,但嗓子传来的不适迫使她只能认命排队挂号。
排在她前面的是一位年轻妈妈带着自己的小男孩,小男孩十分不适的趴在女人肩膀上额头上贴了一张退烧贴。
看见这一幕姜新月恍惚间回忆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想着想着心中那股怒火又蹭蹭蹭的升起来了。
她贴着退烧贴被她妈妈牵着病恹恹的回到家,就看见向炀那张欠揍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好奇的研究着她额头上那块“巨大创口贴”。
“从小就欠扁。”
姜新月咬着后槽牙嘟囔了一句,挂完号以后踱步去找医生。
叫到她的时候姜新月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的走进医生办公室,稍显拘谨的将双手搭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坐在医生的对面。
医生脑袋低着又被电脑挡着并看不见脸,姜新月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从小她就最害怕的也就是医生了。
“医生,那个…”
“你是什么症状?”
“我嗓子…不太舒服…”
话语刚落对方抬起了脸露出那张她恨得牙痒痒的脸庞,姜新月瞬间翻了个白眼连语气都阴阳怪气起来,“地球还真是圆的,下次我一定不来这家医院。”
向炀听见这话也气笑了,抄起手臂往后一靠炯炯有神的双目直勾勾的望着姜新月,高深莫测的目光让她感到背后发凉,为了给自己增加底气连嗓音都加大了几分,“怎么,怎么啦?”
“姜新月,你不是不怕我吗?你结巴什么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结巴了?”
输给向炀还不如被狗咬一下。
“两只眼睛。
行,你是大爷。
姜新月深吸了一口气将头侧向一旁,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着,“我嗓子就是我的工作,我可不能坏嗓子。需要开什么药,你直接开吧。”
她可不想继续在这跟这位大爷磨磨唧唧的,向炀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双手搭在键盘上,一本正经的询问着她的症状的,还让她张嘴瞧了一眼她的嗓子有没有红肿。
做完这一切后才冷着脸打了一张单子,“走。”
—
自从那天之后任思怡许久未见过程煜了,看他朋友圈好像是出差了。
她连给他送设计稿的机会都找不到。
一天中午任思怡草草的在家解决掉中午饭,抬眸看着窗外火辣的烈日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径直的走向自己柔软的床躺下准备睡个午觉。
熟悉的梦境再次席卷了她。
…
眼看天色逐渐暗沉暴雨忽然降临,路上的行人哪怕举着雨伞也依旧不自觉加快了自己脚下的步伐,豆大般的雨滴打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即使是站在屋檐下衣服都能被风吹过来的雨滴打湿。
而任思怡拖着被包的像粽子般的左脚落魄的行走在街道上,像是与正常人背道而驰的傻子。
左脚踝上的疼痛让她时不时的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却又十分隐忍紧抿着嘴唇。
肩膀上那处狰狞可怕的烫伤明晃晃的展露在外,被雨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
忽然间一片阴影将她笼罩一把雨伞遮过她的头顶,为她遮挡住了狂啸的暴雨。
鼻息间瞬间袭入一股清茶香味混合着淡淡的木质香,十分独特而又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她艰难的仰着脖子去望向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短袖的男生闯入她的视线。
雨雾朦胧间她只能瞧见对方口罩与帽子间那双有神的黑眸。
恍惚间想开口询问可出口却是沙哑而又无力的单音,原本就头重脚轻的她终究是抵抗不住高烧的压力,眼前一黑腿脚发软向后倒去,一只有力的胳膊将她快速揽住。
梦境结束任思怡也睁开了满含血丝的眼眸,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翻出抽屉里的吉他拨片。
心中的空落感太过强烈,强烈到她想靠薄薄的吉他拨片来找到归属感。
银制的吉他拨片此刻散发着凉意,被她紧握在手心。
任思怡纤细的手指淡淡的磨砺着手中的物件,眼底是一片怅然。
她昏倒之前看见了她也在最后一刻感觉到对方扶住了她,可当她醒来入眼的只有医院的天花板以及那股稍稍刺鼻的消毒水味。
想要找到对方。
无从找也无法找。
任思怡又不由的想到程煜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锁定吉他拨片的眼神亮了一分。
程思年给她打来电话,任思怡接起时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喂?怎么了?”
“任思怡,去踢足球吗?”
踢什么球啊这么热的天,也不害怕变成黑炭。
任思怡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字还没有吐露出,程思年撒娇似得嗓音继续跟她说着,“你就陪我去嘛,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多无聊啊。我哥他们都是男生…就我一个人…”
程思年她哥?
程煜?
任思怡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她在考虑可能性,程煜是当年那个男生的可能性。
几年过去了,她还是第一次闻见同样的香味。
冲动大于理智,脑内还没有给出答案嘴上任思怡已经回答了程思年。
“好。”
程思年很是开心立马回复道,“那我立马来接你哦。”
任思怡这才反应过来她居然都答应了,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最近被太阳晒傻了。
眼看已经答应了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反悔,只好去换了一身衣服准备下楼。
她一向没有任何的运动细胞所以踢球这种运动,她只适合站在一旁加油打气。
想到这里原本拿出的运动服又被塞了回去,换成了一条长裙。
程思年来的也特别快任思怡收拾下楼的时候,放眼望过去程思年的车早早的停靠在她家小区门口,任思怡拿着包给自己遮挡太阳快速的跑了过去。
直到坐在副驾上,车内那股冷气传来她才觉得自己好受了点。
“我还以为你不会去呢,你啊向来夏天不愿意出门的人。”
面对程思年的嘀咕任思怡也没有说话,只是浅笑着靠在车窗上。
体育馆离她家根本不远,驱车也就十来分钟就到了。路过路边超市的时候,任思怡挥手让程思年先停一下。
程思年便提出将车停靠在这附近可以停车的地方,买完东西后再一起走过去。
任思怡先是用目光扫了一眼这到体育馆的距离,看见的确不远后才闷闷的点了点头。
“运动完不能立马喝冰的吧?”
程思年一股脑拿的水全是刚刚从冰箱里拿出的,瓶体上狂冒着冷气。
“我自己喝!谁给他们买水啊…没有那么好待遇。”
嘴上是这样说着,可手上的动作也没有闲着。
就这样程思年轻车熟路的引领着任思怡走进去,虽说体育馆离她特别近可她还真的从未跨进这里一步。
毕竟,运动这种事情等于要她的老命。
等她们到的时候只能看见几个人你追我赶的身影。
任思怡歪着头第一时间看见了人群中的程煜,与之前的他完全不同,此刻的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头上戴着一条运动头巾瞬间年轻了不少,倒像个高中生。
不远处球场上的傅铭也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倏地踢开球闷闷不乐的对着程煜吼道,“我是你朋友不是你死对头,至于吗?你就不能让让我啊?”
程煜抬起自己淡漠的眼眸随意的扫了一眼傅铭,薄唇轻启,“做梦。”
“哥!”
程思年的声音吸引了那边球场上的注意力,程煜的目光刚刚扫过来那瞬间任思怡没由来的紧张了一瞬。
只见他侧头对傅铭说了句什么,惹得傅铭的表情越发咬牙切齿。
程思年忽然间说肚子不舒服想去上厕所,便将怀中抱着的饮料全塞到了任思怡的怀中,用着极其拜托的眼神望着她,让她根本无法拒绝。
“你去给他们吧,我要去上厕所了…”
说着也不等她拒绝撒腿就开始跑,任思怡地眸看着怀中的饮料轻叹了一声。
踱步走向不远处他们站着的地方,离他们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程煜突然大步向她走来自然的接过了她手中的水,又弯腰将她手中提着的袋子接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封面不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