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没有多余时间将车开出停车场,他召了一辆计程车,跳上车就说:“以最快速度带我去布莱德摩街二四二〇号。”
“坐妥了,”驾驶说。“我会尽快把你载到那儿。”
“好的,”梅森告诉他。“这是个紧急事件。给你二十元小费用来把我吓得半死。”
驾驶员高兴得咧嘴一笑,全神贯注开着车,逮到缝隙就钻,还不停地抢灯号过街。当车子转入布莱德摩街时,梅森看到戴拉的车停在建筑物前方,但未见警车踪影,他松了一口气。
梅森丢给计程车司机二十元及十元纸币各一张。“零钱免找了,谢谢。”梅森说,然后向房子走去。
“要我等一会儿吗?”驾驶问道。
梅森摇摇手表示免了。他试着扭动前门门把,门未上锁,他走了进去。
“哈罗,戴拉。”他喊道。
“在这里,老板。”他听见戴拉的回应。
梅森穿过玄关和客厅,来到一个小房间。
戴拉坐着,一旁的萝娜泪眼婆娑,无助般地看着戴拉。
“瞧,”梅森说。“注意听着!你没多少时间了,让我们直话直说。你先生因为谋杀吉顿的罪名被捕,假若你先生和你都保持缄默,当局就无法以这个罪名立案。他们将着手了解作案动机,因此你必须先撒个小谎。告诉警官说你的先生要你保持缄默,你认为先生被控诉谋杀罪名是极不合理的,并说你目前最妥当的举动,便是保持沉默。假若警官知悉你认识吉顿,或你曾为他工作过,他们将掌握到‘动机’和……”
“我可以不回答他们的问题吗?”
“你不能为你先生作证,”梅森说。“告诉他们,等你的先生被释放后,你才会回答问题,在你先生被拘留期间,你不会对他们透露半个字。”
萝娜泪流不止地说:“想到我从前所知的吉顿,是位风度极佳的绅士……梅森先生,但他现在却变成一头野兽……我曾经为他如此着迷,我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棒的思考家、敏锐的生意人、绅士、理想家……”
“不要再说了,”门铃声响起,梅森说。“应该是崔格警官。现在你记住,倘若他们对任何事实质疑,就必须证明事出有因,我绝不希望这种事发生。他们若要采你的指纹,你就告诉他们你要经过我同意才做。现在告诉我,当你在命案现场时,吉顿活着还是死了?”
“他还活着,而且看来令人十分憎恶。”
“你是否将四万七千元带去给他了?”
“我只带了五千元,这是那时我所能筹到的所有钱了。”
“你可曾为他看管过四万七千元?或是……别说话,别说话!”梅森说。“崔格来了。”
崔格说:“前门没锁,所以我就进来了。哈罗,大家好,梅森,你好吗?我就料到会在这儿遇见你,你的动作可真迅速啊。这位想必是渥伦夫人吧?”
“不错,”梅森说。“这位是渥伦夫人。警官,在她丈夫拘留期间,她不打算对你们说任何事。”
“为什么不?”
“因为,”梅森说。“想必你不会对任何一面倒或只对被告有利的说词感兴趣吧?况且法律规定,夫妻一方不能做不利于另一方之证词。”
“得了吧,”崔格说。“这只是个技术性字眼而已。如你所知,梅森,现阶段我们只不过为罪案进行侦查工作而已。假若她提出有利于她丈夫的说词,那我们不但会听信它,还会据之做为行事依准。”
“她什么事也不知道。”梅森说。
“那么,”崔格说。“我们可以在这儿问话,请你和戴拉小姐回避,或是我们可以带她去检察官办公室问话。”
“在没有拘捕状的情况下,你不能带她走。”梅森说。“而且你也不能强迫我离开这里。”
崔格眯起双眼说:“任何人都会认为她必然知道某些事。”
“她知道你有多蠢,竟想指控她丈夫,”梅森说。“我不久前才告诉她,她丈夫因谋杀罪名被捕。”
“噢,那就随你便,”崔格说。“你告诉她就好了。你必然违规超速才赶到这儿吧。我在现场的搜查一结束,便赶过来了。你离开后,我和渥伦谈了一会儿,看他有没有什么话要说。其后,就在命案现场做些例行搜证工作罢了。假若渥伦夫妇愿意实话实说,将对事情有所帮助。我坦白告诉你,梅森,身为一名调查谋杀案的老手,我并不认为这对夫妇会是谋杀案的真凶……渥伦夫人,告诉我,今天你可曾去到柯维纳与韩德赛街区一带?”
“她不打算说任何话。”梅森说。“渥伦夫人,对崔格警官所问的任何问题,我建议你以‘没有意见’回答。”
“好吧,”崔格说。“看来她已决定那样做。这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而已。”
“没有意见。”渥伦夫人说。
崔格看着她说:“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学生。”
“没有意见。”
“你难道不想解救你先生,让他免于承受身为谋杀案被告的屈辱吗?”
“没有意见。”
梅森露齿微笑。
崔格皱着脸,站起身道:“没关系,梅森,这一回你赢了,但这只是事件的开端,我们仍在互相试探双方。相信不久后,你就会攀上绳索,为了稳住脚跟而奋战,你不得不这么做的。”
“没有意见。”梅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