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寓言在拖延时间的时候,钱仓一已经收到了梧桐发过来的消息,他看完之后,对身边的两人说道:“刚收到消息,他会察觉,你们也开始,我们的时间不多。”
皮影戏和江蓠点头,接着朝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走去。
钱仓一收到消息之后马上做出了决定,即使迷梦胡为还没有被解决掉,但是这一边依然需要继续进行,甚至时间比预定的计划还要提前。
原本他打算等解决掉一批鬼魂之后再解决另一批,因为现在人蛇的鳞片只有一片,不过现在为了争取时间,所以只能将第二批的时间提前。
手机后方的灯光照亮前行的路,梧桐再次加快脚步,她已经赶到预定地点,可是却没有看见寓言的身影。
她低头,准备发消息给钱仓一的时候,几米外传来比较大的动静,她将视线放在动静传来的地方,看见了正从地上爬起的寓言的身影。
“快给我!”寓言朝梧桐的伸出右手,他的额头已经布满汗水,连续两次使用技能消耗了他许多生命力,生命力的减少以及骤减带来的身体变化让他的体力也有一定程度的变化。
梧桐连忙走过去,她将人蛇的鳞片递出。
“看我好好和他玩玩!”寓言脸上露出疲惫但是兴奋的笑容。
“没时间,人蛇白练能够通过侥幸纪念馆知道我们正在做这件事,必须加快速度。”梧桐察觉到了寓言的想法,她出声提醒。
“嗯。”寓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
盛开的鲜花逐渐延伸到寓言的位置所在,花路中,胡为正闲庭信步地走向寓言,他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或者称之为没有活力更加合适。
梧桐没有久留,她不想被牵扯进去,虽说有生命危险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无法预料的意外,能够避免最好选择避免。
自大的代价有时候会无法承受。
星空下,寓言以同样的姿势走向胡为,他的右手逐渐举起,然后缓缓握紧。当距离足够接近之后,他右脚用力踩向地面,整个人向胡为冲了过去,接着他挥出自己的右拳,目标正是胡为的脸。
拳头砸在胡为脸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寓言感觉自己砸中了木头,不过胡为已经被这一拳打在了地上。
“这一拳,并不是为了打你,而是为了让你意识到你还有反抗这条路可以选。”寓言对一脸费解的胡为说道。
胡为不太清楚为什么情况突然会变成现在这样,他的怨力竟然对眼前的人不起作用。
“你可以怪别人,也可以怪自己,前提是这的确是你愿意选择的路,我相信你忍受这么久并不是为了最后的纵情一跃,这一点毋庸置疑。”
寓言继续说道,不过胡为身上并没有出现鹰眼在消息中向他描述的柔和白光,这让寓言纳闷不已。
怎么回事?我的劝说不是应该和他们一样么?
寓言眉头紧皱。
如果梧桐没有告诉他需要抓紧时间,那么他非常愿意好好陪胡为玩玩,但是现在,他需要尽快将眼前的怨鬼净化掉。
《侥幸》中的画面再次出现在寓言的脑海中,他又仔细想了想,接着走向胡为,他站在胡为身前,低头看着这名文弱又有些书生气的少年,然后伸出右手,“算了,你以后跟我混吧,以后我罩你,谁欺负你就报上我的名号。”
寓言在这部电影扮演的角色是陈光,正如他所说,陈光家中非常有钱,而陈光的父母也是出手大方的人,按照胡为的消费水平,即使是陈光的零花钱,也完全能够负担得起胡为的日常消费以及学杂费。
按照《侥幸》中提供的信息,此时应该让一名女性来扮演胡为的妈妈,让胡为圆梦,但是考虑到鬼魂出现的不确定性再加上他的确想趁为数不多的机会给鬼魂来一拳,所以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他只能扮演大哥的形象让胡为当自己的小弟,有大哥罩着的胡为自然不会再被同学所欺负,虽然只能算治标,但是胡为的问题与淋尸洞刘灯还有半只绣花鞋贺志花的情况略微有所不同,悲剧形成的原因与胡为主观意图有很大的关系,而后两者更多的是客观原因。
如果这种方法也不行,那么寓言只能选择求助梧桐。
胡为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寓言,他淡然的眼神开始发生变化,仿佛有一丝激动的情绪在其中。
“真的可以吗?你不会被人鄙视吗?”胡为第一次正面回应了寓言的话。
“我不管什么鄙视不鄙视,我只知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和打不过就跑,爱收谁做我的小弟跟别人没有关系,只和我的小弟有关系,而你是我的第一个小弟。”寓言说完右手继续向前伸了伸。他发现胡为正面回应自己之后,选择趁热打铁,继续劝说。
胡为依然有些犹豫。
“别婆婆妈妈的!”寓言呵斥道,他现在真的非常着急,毕竟现在其余的演员也在等待人蛇的鳞片。
胡为终究伸出了右手,随后,寓言用力将胡为拉起,一道柔和的白光从胡为的脚底下出现,接着白光逐渐上升。
寓言看见白光之后,心中松了口气。
可算是解决了……
他心想,但是表情却依然维持不变。
“是我太软弱了吗?”胡为出声问道,眼眶中似乎有眼泪浮现。
“别想这些了,去吧……”寓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祝你好运!希望你们能成功。”当柔和的白光上升到脖子处的时候,胡为向寓言道了一声感谢。
寓言抬头看了一眼星空,他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
人造鬼镇已经建造了大半的木棚当中,皮影戏和江蓠正调整周围的灯光,照明情况如何对鬼魂来说或许没有差别,但是对她们而言,良好的照明能够让她们在逃跑的时候更加方便和有利。
“万瑶,我知道你非常喜欢《侥幸》这部电影,所以,我打算告诉你一个秘密。”皮影戏对江蓠说道。
“什么秘密?”江蓠左右看了一眼,仿佛在留意是否有人偷听。
“实际上《侥幸》里面的鬼镇并非道具,鬼魂也不是道具和特效,全部都是真实存在于这世界上的东西。”皮影戏也在留意周围,她和江蓠身上现在都没有人蛇的鳞片,所以在透露消息的时候,必须小心鬼魂的突然偷袭。
“真的假的?你看过吗?”江蓠转过身,她看着自己的身后。
“我看过,而且还从里面逃了出来。”皮影戏也转身看着自己的背后。
两人背靠背,防范着随时可能出现的鬼魂,不过让她们意外的是预料中的突袭并没有出现,仿佛鬼魂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一样。
周围一片寂静,鸦雀无声,两人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皮影戏目光始终留意周围,她不敢放松警惕。
江蓠面容严肃,防范着属于自己的这一边。
半分钟过去,情况依旧。
“这是怎么回事?”皮影戏眨了下眼,忽然,她注意到了自己的影子,因为周围灯光的关系,所以她有数道影子在地上,按理来说,江蓠的影子应该与她差不多,可是现在只有她自己有影子,江蓠的影子根本看不见。
如果说身后的人不是江蓠,那会是谁?
皮影戏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她没有回头,而是直接向侧方扑了过去。
一把锋利的鬼头刀从她脖子高度挥过,因为提前躲避的关系,所以这一刀并没有砍中皮影戏的脖子,仅仅削去了她一点发尖。
皮影戏落地之后没有马上爬起,而是迅速翻滚,等到脱离安全距离之后再站起。
她的前方,是再次提刀向她砍来的真假刑场潘轻。
同一时间,江蓠也发现了身后的人不对劲,同样的是通过影子,她发现鬼魂取代了皮影戏的位置之后,选择了同样的躲避方式,不过她没有躲过去,因为袭击她的鬼魂是无面女曹梅,灵活的脐带一把绑住江蓠的脚腕,将她重新拉了回来。
……
曹梅十六岁的时候未婚先孕,对于她出生的地方来说,这是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情。
更让曹梅的家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是曹梅竟然说不知道是谁,这要么意味着曹梅与太多人都发生过关系,要么意味着曹梅在保护男方,不过无论是哪一个原因,只要她将调查的线索给掐断,就意味着她要承受所有的压力与流言蜚语,因为她不想堕胎。
随着肚子一天一天越来越大,再加上曹梅家人与亲属的劝说,曹梅心里终于想通了这件事情,她前去寻找可能是她肚子里孩子父亲的人,一共有五个人。
两个原因全都是。
双方之间的关系也仅限于玩玩,明明热衷于帮人相亲介绍对象的大人,却对避孕措施以及相关的知识闭口不言,一切全凭孩子顿悟发觉,或者是从‘老师’处学习,如此怪异的教育方式终于引来了悲剧。
五人是曹梅的好友,曹梅想要他们给一个说法。
双方在时常玩耍的偏僻地带开始争吵,因为动气的缘故,曹梅感觉极不舒服,而五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更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大人,因为告诉大人意味着他们要承担这件事的后果。
如果一开始就将这件事告诉大人,或许事情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但是随着这件事逐渐发酵,流言蜚语已经将这件事给妖魔化,也将曹梅给妖魔化。
曹梅就这样死在偏僻的山林中,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五人为了与这件事撇清关系竟然想出将曹梅的脸割掉来隐藏尸体身份的办法。
因为各方都不探究的缘故,所以曹梅最后被定义为失踪。
……
江蓠面不改色,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接着用力将脐带插在地上,当她的身体停止移动之后,她再伸手将自己的脚腕从脐带中拿出来。
匕首开始摇晃,江蓠向远处冲去,她起跑的速度非常之快,甚至达到了职业运动员的水平,当匕首落在地上的响声传到江蓠耳中的时候,江蓠朝身后瞥了一眼,接着躲避掉了无面女曹梅随之而来的进攻。
她跑出人造鬼镇的范围,可是身体却忍不住开始颤抖,明明是夏末初秋的凉爽天气,此时却像是来到了寒冬时期。
一片雪花从她的身前飘落,她身上的单薄衣物根本无法抵抗这种程度的严寒。
正当她四处搜寻含冤雪陈巧的身影时,另外一个身影从木棚中跑出来,正是皮影戏,而皮影戏的身后,还跟着真假刑场潘轻。
他们两人的情况相较于梧桐两人来说更为不妙,他们同时遭受了三个鬼魂的攻击。
如果说面对单独的鬼魂还能够平静应对,面对两个鬼魂还能够想方设法逃跑,但是面对三个鬼魂的时候,即使想要逃跑,也要考虑一下自己是否能够逃得掉。
“你先离开,他们那边应该已经解决。”江蓠对皮影戏说道。
“你没问题吗?”皮影戏问道。
虽然江蓠是三线演员,但是无论是几线,都是人类,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放心,我从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江蓠笑了一声,接着开口解释,“我们分开反而能够让鬼魂分散。”
“嗯。”皮影戏点头,之后她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正如江蓠所说,真假刑场潘轻跟随着皮影戏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半分钟后,皮影戏被潘轻逼入绝境,她等待着潘轻攻击的瞬间,接着发动技能影之主遁入影子当中,影子在夜色的掩护下朝远方移去。
可惜的是,潘轻依然锲而不舍,一旦皮影戏从影子中脱离,他便迅速跟上。
“怎么还没好?”皮影戏微微喘气,胸口的起伏比之前更加明显。
她刚说完,一个人影从侧面出现,挡在了潘轻身前,正是钱仓一。
“什么情况?”钱仓一问道,他没有回头看皮影戏。
“三个,只差无头将军和白衣婆婆没有出现了!”皮影戏边喘气边说,她说完之后追问了一句,“你应该有拿到鳞片吧?”
“嗯,陈光给我了。”钱仓一伸手接住潘轻向他劈来的鬼头刀。
潘轻沉稳的脸上出现了错愕的表情,他不明白为何眼前的活人能够空手接住自己劈下的这一刀,这完全违反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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