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很爱惜自己的命。”钱仓一心中起了动手的念头。
反正现在定台镇处处都充满危险,那么让定台镇更乱一些也无妨。
乱,就有机会。
而且,虽然曹行知封城,但他自己肯定不会陪定台镇到最后一刻,这也是能够看得见的破绽。
一番思考之后,钱仓一右手开始用力。
在这最后一刻,赵全顺选择了妥协,或者说,他愿意竭尽一切来保下自己的命。
“大侠,我想到了!”
他惊呼一声,不过脖子处的匕首让他不敢大声说话。
钱仓一没有回答,而是用眼神示意。
“赵某有听一捕快说起,昨日有一陌生人进入府衙,想必大侠想找的人就是他,只是此人究竟是谁只有曹知府知道。”
赵全顺的语速非常快。
他巴不得将心中的话都说出来。
“今日府衙就已设下埋伏,在曹行知离开定台镇之前,一日也不会松懈。”钱仓一眼神越发凌厉。
“这……赵某也不清楚,赵某只是个打杂的。”
赵全顺感觉自己背脊发凉,好像自己已经是野兽眼中的猎物,只要有任何失误,都会让自己葬身在此处。
他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大侠,如果您能饶赵某一命,小的愿意帮助大侠……”
说话的时候,赵全顺一直在观察钱仓一的动静。
见后者没有动手,他继续自己刚才的话,“不瞒大侠,其实赵某也非常不理解曹知府的做法,现在就算是一条狗都能看出定台镇在闹鬼,可曹知府居然还下封城的命令,这里面没有猫腻赵某是不信的。”
“有趣,你一个师爷居然帮刺客做事。”钱仓一讽刺了一句。
“人呐,活着不就是为了吃口饭吗?如果命都要没了,哪还管得了别的?”
赵全顺叹了口气。
对他而言,这些话未必不是他的真心话。
定台镇的人不少,想坐上他这个位置的人自然也不会少到哪去,如果不是他时常‘孝顺’曹知府,或许师爷就不姓赵了。
“那两人,帮我求个情。”
既然眼前的人这么识时务,钱仓一也收起了杀心。
他不担心赵全顺有什么坏心思,因为他绝对不会信任赵全顺,他担心的是赵全顺像一块顽固不化的石头,从始至终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不知大侠说的是……”赵全顺眨了眨眼。
“嗯?”钱仓一没有回答。
“我明白了,那是自然。”
赵全顺脸上一副讨好的表情。
“你看那边是什么?”
钱仓一指了指赵全顺身后。
赵全顺愣了一下,立即会意,接着才慢悠悠的转过头。
轻点……
赵全顺刚在心中说完,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回到住处,钱仓一坐在床上回忆了一下自己今晚做的事情,确定自己不会暴露身份之后才安心睡觉。
竖日。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官府甚至都没有向外公布抓住刺客的消息。
整个定台镇与往常一样。
此时,府衙当中,赵全顺正敲响曹行知的房门。
“曹大人。”
“谁?”
“赵全顺。”
“进来。”
赵全顺推开门,进门便看见曹行知在玩弄古董,面对赵全顺,他根本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赵师爷有何事?”
曹行知将手中的观赏砚台放回原处,转头看着赵全顺。
“有一事,全顺实在不明白,大人既然抓住了那两名刺客,为何只将他们关在监牢,何不提审一番,或许,能有所发现。”
赵全顺微微低头。
“发现什么?”曹行知走到太师椅旁,“赵师爷先坐吧。”
“谢大人。”赵全顺鞠躬。
“赵师爷你平日里可精明的很,怎么今日好像……”曹行知右手轻敲了一下桌子。
“大人谬赞了,全顺哪比得上大人。”
“呵,赵师爷你这是在夸本官呢?还是讽刺本官?”曹行知语气大变。
赵全顺听到后丝毫不乱,“全顺当然是夸大人。”他的语气非常诚恳。
曹行知听到后,脸色缓和下来,他看着地面,似乎想到了什么。
“赵师爷,近日会有一些识趣的人上门,你帮我筛选一番。”曹行知将身子凑近了点。
“不知标准为何?”赵全顺明知故问。
“赵师爷自行判断即可。”曹行知马上回答。
这时候,门外有声音传入,是守门的捕快。
“大人,冯蒲求见。”
曹行知没有回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古董,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见到这一情景,赵全顺站了起来,“大人,那全顺先去忙了。”他向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后,他又停了下来,接着转头恭敬地问:“大人,全顺有一事不知,为何您要下封城令,眼下,定台镇当中,恐有妖孽作祟……”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曹行知看了赵全顺一眼。
房间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门外的捕快又喊了一声。
赵全顺借坡下驴,将门打开,走出门后再将门关上。
他对捕快说:“曹大人有要事处理,今后这类事情,通知我就行。”
“是。”捕快哪里敢多嘴。
冯蒲是定台镇的三大富商之一冯家的人,冯家的家业主要在运输方面,平日里都是按时‘进贡’,这次前来绝对不是为了普通的事,再联想起封城一事,冯蒲想要的是什么就呼之欲出了。
来到侧厅,赵全顺见面便笑脸相迎,“冯老爷今日怎么有雅兴来府衙?”
“这个……赵师爷……”冯蒲是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油光满面,“曹大人呢?”
“曹大人正在处理要事,没时间会客,所以让赵某前来。”说完,赵全顺坐在了椅子上,“冯蒲,你是聪明人。”
冯蒲明白赵全顺的意思。
几番言语之后,冯蒲就去见曹行知了,半个时辰后,冯蒲拿着有官府公印的通行牒文离开了府衙。
“杀鸡取卵……看来,我也得为自己准备后路了。”
赵全顺躲在暗处摇头,心中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夜挟持我的刺客身上没有贼匪气,与监狱中的两人截然不同,这两批人恐怕未必是一伙的,那人只不过是想用另外两人当作障眼法。”
“如此说来,或许可以利用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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