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弄错了吧?”
峰岸五郎讯问相良。
“一定是干事长,我可以打百分之九十九的包票。”相良自信地回答。“那位中冈干事长是大日本狩猎协名誉会长。可以说酷爱狩猎,因为对此有兴趣,所以记得清楚,日本的狩猎事务可以说是由那个人操纵着的。 ”
“是吗?……”
峰岸背着手。
深夜一点过后,原田义之和相良看见干事长消失在芝村叶子的家中后,立刻赶到中野——峰岸的公寓来了。
“若是干事长……”
原田的声音中含有说不尽的苦衷。
“我们挖出了一个超级人物。”
峰岸嘟哝着,不知怎么样好?想不出一个妥帖方案。与岛中通电话的对方倘若是干事长,那事件的幕后操纵者也就是干事长了。
“岛中教授、干事长、中央情报局……”
原田往杯子里斟水,喉头感到疼痛。
“事态严重。”
峰岸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上司——搜查一课长的面庞。吉田课长对搜查冷淡、无视一切旁证,不正说明已经受到了压力吗?
——崩溃了。
峰岸的肌体已感到不安。若是干事长也参与了此事,莫说警察,就连检查厅的意见也要随之改变,峰岸哪儿是对手。稍不留神就会掉脑袋,哪怕是略有要追察下去的意愿顷刻间就可能变成一具尸体。
室内笼罩着沉郁的气氛。
“我有一个提议。”
原田打破了沉默。
“你把搜查任务交给我吧。对手毕竟还很隐蔽。倘若我们已追到了干事长,都要再进击,一切都会粉粹的。这个,就交给我一个人吧。反正我把命豁出去了。无论对手是谁,我绝不惧怕。”
“……”
“刑诉法不能束缚我。我可以进行彻底的、非合法的调查。巨象不会和蝴蝶斗。我将化做一只黑色的蝴蝶,在黑暗中飞翔,寻觅证据,倘若抓住了确凿的证据,那就好了。你要是在这边行动,结果可能反而不妙。要是对方注意到警察已在行动,这一事件就会全部葬送。”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峰岸也是这么考虑。这已不是警察能介入的事,要完全中止,只能让原田继续搜索。若是证据到手,时机成熟,则怎么都好办。上司若要压制,可求助于在野党,或者在报纸上披露。
“那么,这事我已经忘了。”
原田站了起来。
峰岸默歇地目送原田。
身材高大的原田大步出了房间。
“我什么都没看见,已经忘了。”
相良痛快地说。
峰岸的目光注视着桌上的杯子。
翌日,是十七号。
原田被电话铃闹醒,一看表,已近正午十二点。
“是我。”
电话是峰岸打来的。
“把那男人的经历告诉你。嗯,那男子也是军医大佐,毕业于西海大医学部。战败前曾被派往库拉西岛,在战败前一年半,和岛中一起归国。”
“是事实吗?”
原田声音嘶哑。
“是事实。好,外出时,要当心擦肩而过的人,明白吗?即使女人的诱惑也不能上当,危险啊?我要说的只有这些。”
峰岸放下了电话。是公用电话。正如峰岸告诫的那样,他把大部分的行人视为刺客。不用多久,对手就会查明到原田潜伏的地点。要是查到了,那是会不择手段的。
回到老夫妇的二层楼房。
继续监视芝村叶子。
原田决心已定。是的,漫不经心地去探索,结局只能适得其反——丢掉自己的头颅。再说,对手绝非孩童,随随便便就想得到证据?必须全力以赴!
五味辛苦的监视工作仍在继续。
两天以来,原田就这么持续地坐着。在这两天之中,芝村出去过两次,是买东西。
虽是远远望见,但也能感觉到是一位美女。修长的身体,肌肤白皙无比,看上去性格温顺,似乎只有二十五、六岁。干事长中冈亮介肯定有六十左右了。六十岁的男人。以格弛的躯体沉溺于青年女子,是可以想象的。岛中教授也是六十出头的人,他跪倒在牧丘美都留的脚下。干事长是否也是如此呢?
干事长与岛中之间,有着怎样神秘的联系呢?
第三天夜里,芝村叶子首次出门,是打扮后出门的。原田一看时间,近九点钟,看来是去会年轻的情人。那么,不会很快地回来吧。
原田出了房门。
芝村家是铁格子门。可以看见芝村叶子出去时没上锁,街上没有行人,原田迅速出了门,潜入黑暗之中。
在行动时,没有踟躇不前。他径直开了院门,进了芝村家。一进大门,就是花草丛,然后是房屋正门,右边是草坪庭园,再看左边,走廊的墙和房屋之间有一条道道,似于能通后门。商店的人来预约定货时,就从这里出入。
房门是里面锁着的,原田把预备好的别针拿出来。据说这种锁用别针容易打开。
拼命地弄了多次,几分钟之后总算打开了。进去之后又锁上。原田手提着鞋,进了屋里。
有四间屋,两间卧室,内客厅和客厅各一间。原田观察了每间房屋,没有一处较理想的地方能装窍听器,放在电话附近吗?但电话是插入式的,万能插口在会客室和卧室都有。
安在哪儿好呢?因为不了解中冈干事长的习惯,原田犹豫不决。也有人喜欢在床上打电话。
沉思片刻之后,原田决定安在卧室。他推断,中冈来的时间晚,因其担任的公职繁忙来,来后立刻就会上床。
卧室相当宽敞,约有十五塌塌米宽,铺着浅茶色的厚绒地毯,一张双人床,在小桌上放着三本象是秘密进口的色情杂志。
这种黄色杂志,竭力渲染性器,即使在日本,也列为禁书,不准公开发行。
原田开始寻找放置地点。
有一个壁柜,打开一看,是放夜具的,平常似乎不使用,在两开门中间有一缝隙。是搁在柜中的一隅呢,还在放在床下!他在考虑。因为是敏感度极高的麦克风,即便放在柜中效果也很好。
原田正在观察壁柜的内部,外面传来了响动,他迅速地转身。是大门打开的声音。打算逃走,可走廊的脚步声已经迫近。原田大惊失色,想从窗上跳出,可是有声玻璃。
脚步声不是一个人。
睡脚步声已迫近寝室了。门是半掩着的。别无它法,只好钻进壁柜,屏住呼吸。其能伺机再脱身了。
“啊,门开着的!”
芝村叶子惊诧地说。
“是是不是小偷?”
传来男子的厚重声音。
是中冈干事长。
“绝不会。”
叶子好象在观察房间的内部。
原田蜷屈着身体。在这儿如果被发现,计划就算告吹了。虽然有可能不被抓住而逃走,但被发现后干事长一定会加强戒备。中冈不会以为是小偷。岛中受到警告,他会怀疑是否是那个原田呢?若是这样,他会警觉到可能已被安置了窃听器,会叫警视厅的人来检查。也许他不会这样做吧?不,不会不这样做的。原田心里嘀咕着,真是这样,苦心盘算的复仇计划就会受到空前的挫折。
门关了。
中冈和叶子进了隔壁的房间。隔壁是会客室。可以听见酒杯的声响似乎是中冈开始饮酒了。叶子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来来去去。走廊对面是兼作餐室的厨房。
原田冒汗了,同时又感到寒冷。想要逃脱是绝望了,从房门里出去要通过走廊才能出大门,在此期间会不会被发现,原田毫无把握。门开了,叶子可能正在厨房。
他们此刻在干什么?
叶子是打扮后外出的,为什么二十分钟之内就回来了,甚至还和中冈干事长一起?
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仅知道自己现已身陷囹圄,处境危险。
传来低声的谈话,不知说的什么。又过了许久,一阵淋浴声传入了感到绝望的原田耳里。似乎是中冈在洗澡,走廊上的脚步声来来往往,大概是叶子在照顾他。
毫无机会逃脱。
随后,中冈重重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并高声地向叶子讲什么。
脚步声迫进了。
原田屏住呼吸。呼吸太急促了,自己都能听见。进行深呼吸,要镇静!
门开了,灯也开了。
可以听见身体在床上发出的声响。原田的身体已僵硬了。这下绝无逃脱的机会了。一种深切的绝望感袭击着原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发现?也许,待到清晨两人熟睡时,不知能否有机会?
光透过狭窄的缝隙。原田可以见到床上,中冈仰身躺着,赤身裸体,腹部高耸,宛如孕妇一般,手和脚也是圆滚滚的。
他正在看色情杂志,一页一页地慢慢欣赏。虽然看不见表情,但从那肥胖的身躯和那种看色情杂志的姿势看,就令人感到中冈是一个十足的好色之徒。
原田感到难以理解,为什么象这样变态邪淫的人,会身居要职,控制整个日本。
远处的淋浴声停止了,一会儿,叶子进来了。她手里拿着盒子,穿着透明的睡衣。
奶油一般白腻的肌肤清晰可辩,象这样性感十足的女性,原田还未见过,不由得热血沸腾,他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欲望。
中冈放下杂志,裸着身体,蓦然起身,无言地把站在一边的叶子按倒在地。
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啊,饶了吧。”
叶子发出了声音,她象是在等待似的。
“不行。”
中冈把叶子拿着的盒子打开,从里面把绳子拿出来,再从床下取出根木棒。中冈把叶子的一只脚绑在木棒的一端,把另一只脚又绑在另一端。叶子屡次乞求饶恕,音调越来越高。
叶子的腿被绷到最大限度。原田看见,她的睡衣被抛开了,露出了下半身。然后,中冈又将叶子的双手也分别绑上了。叶子的双腿被高悬着。绑好后,中冈的呼吸急促了,稍稍向下,看着叶子。
原田看见了叶子的脚,是一双纤细而白净的脚,绳子已陷进去。从脚颈到小腿,从大腿到腰部,雪白的肌体在痛苦地蠕动。
中冈的行动开始了,歪着脑袋,手里握着绳子的一端。他挥舞着绳子,清脆的声音在叶子丰满的大腿上响起。叶子发出了高声的悲鸣。
“啊,饶了我吧,求求你!”
“不能饶怒。”中冈高声地叫,挥舞着绳子,抽打在乳房上。叶子的身体痛苦地拼命乱扭。中冈还在继续抽打,形象也变了,血涌到了脸上,乌黑色的,如同恶魔一般。中冈把叶子翻了个身,用绳子把两根棒子绑上,使叶子的臀部不得不悬在空中,臀部丰满白净。一下、两下、三下……中冈用绳子抽打着叶子的臀部。
叶子的臀部扭动着。
“饶了我吧,饶了吧。”
“不许出声,坏女人!”
中冈仍在打。
叶子雪白的臀部上出现了红色的痕迹。
原田惊讶地发现,中冈也是个极端性变态狂,他与岛中不同的是,他是施虐性变态狂,只有疯狂地折磨女人,才能抗衡满足。原田隐约的觉察,岛中和中冈的复杂性狂,与那场罪恶的战争,有着密切的联系。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二人又何尝不是社会和战争的牺牲品。
原田屏住呼吸一直注视着。岛中和中冈完全相反。岛中甘心情愿让美都留虐待、奸辱,中冈则在女人身上狂施暴虐。两人都已逾六十。令人欲呕的性欲,散发着肮脏腐朽的臭气。
原田想起了被凌辱后惨遭杀害的妹妹的尸体。中冈对于用金钱买来的女子狂施暴虐,见到此景,就使人感到,残酷辱杀妹妹的,虽说直接罪犯是“布兰克”黑唇,但幕后指使者,不是中冈和岛中吗?
干事长的尊容只是这个男子的假面具。在常人面前尊大,装扮成政治家,这一切仅是面具而已,其本质就是眼前这个拙笨的肉体,一个对用金钱买来的女人肆意来虐待,以发泄欲欲望的丑陋的老头。
中冈和岛中,都是凌辱妹妹、杀害父亲和他那三位毫无抵抗能力的可怜伙伴的元凶。中冈挥动的绳子,一鞭鞭地如同抽打在妹妹的身上一般。
中冈扔掉了绳子,把笨重的手腕贴在高高悬起的、被拼命绷开叶子的臀部上。
“啊——”
……
叶子毫无忌惮地放声尖叫。
这悲鸣,消除了原田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