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埃勒里都没有碰过打字机,第二天清晨,他眨眨眼睛,摸摸满脸的胡子楂儿,听到肚子咕咕直叫。
埃勒里·奎因跑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和前一天下午没吃完的三明治。他风卷残云般地吃完喝完,抹了抹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走到电话旁。
“早上好,爸爸。谁赢了?”
“谁赢了什么?”身处百慕大的奎因探长不耐烦地问。
“马蹄铁游戏啊。”
“哦,那个啊。他们赢了。纽约的天气怎么样?我希望是糟糕的。”
“天气?”埃勒里看了一眼窗外,但百叶窗关着,“告诉您真相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爸爸,我昨天通宵工作。”
“你把我送到百慕大来休养,儿子,你为什么不一起来呢?”
“我不能。不仅仅因为我要完成的那本书。昨天格兰特·埃姆斯来家里了,他喝光了我的威士忌,留下一份包裹。”
“哦?”探长活跃起来,“什么包裹?”
埃勒里·奎因如实地禀告。
奎因扑哧一笑。“都是胡扯。肯定是有人跟你恶作剧。你读了吗?”
“读了一些章节。我必须得说作品写得好极了,事实上,是非常精彩。但是现在——像突如其来的一道闪电,我必须得继续我的写作。今天您是怎么安排的,爸爸?”
“把自己埋在该死的沙子。埃勒里,我已经无聊得啃指甲了。儿子,你就不能让我回家吗?”
“没有任何机会。”埃勒里说道,“您别想了。对了,请问您愿意读未出版的歇洛克·福尔摩斯作品吗?”
奎因探长的声音变得狡黠起来。“听着,有一个办法,我立即给航空公司打电话订票,我们很快就会在纽约见面了——”
“不用这样,我会把手稿给您寄去。”
“让手稿见鬼去吧。”奎因探长咆哮道。
“再见,爸爸。”埃勒里说,“您去沙滩别忘了戴墨镜,还有要把餐厅提供的食物都吃光。”
他迅速地挂了电话,一秒钟也没敢耽搁。
他盯着挂钟,在他充血的眼中,挂钟也跟打字机一样可恶。
他走进浴室,冲了个澡,穿上睡衣。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了电话插头,第二件事是继续拜读华生医生的日记。
这会催我入眠,他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