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楚离吓得拉住了谢云衣的袖子。
门板被敲的震天响,谢云衣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她拍了拍楚离的手:“别怕,我去开门。”
吱嘎——
“好啊,谢云衣。我还以为你没胆子出来了呢。”谢云衣刚一开门,就见门口站了三四个人,其中一领头女子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谢云衣眯了眯眼,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白瑾神态一沉,这谢云衣往常在她面前无不是卑躬屈膝,如今竟敢给她甩脸色。
“我来干什么,你自己欠了我等多少钱,你自己不知道吗?”白瑾冷笑,将借据往谢云衣眼前晃了晃。
周围几人衣着普通许多,是这白瑾手下之人。纷纷走上前来叫嚷:“呵呵,谢秀才不会赖账吧。上头明明白白写着三十两银子,若是不还……”
那人声音拉长,道:“我们就抓你见官。”
谢云衣回忆了一下,脑海中还当真有原主借钱去赌的记忆,脸色微沉,心里暗骂原主为何如此混账。
当时很明显是白瑾作局与赌坊老板合作匡她这个傻子,她竟还真的借了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够寻常一户人家三年的花费,谢家一贫如洗,眼下五两都拿不出。
“到底还不还!”随从怒目圆睁,猛地踹上门板,溅起一片灰尘。
其余人也虎视眈眈地看着谢云衣,仿佛随时准备动手。
看着谢云衣明灭不定的神色,白瑾突然一笑,摇着折扇走上前:“谢秀才,我这些家丁不懂斯文,让你见笑了。”随后她挥了挥手,沉声道:“你们都给我退下。”
许久,谢云衣抬眸平静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当然是银子了。”白瑾笑了笑:“谢秀才可真会说笑。”
银子?谢云衣不信白瑾如此富贵出身还要设局诓骗她这点银子,定有更深的企图。
谈话间,谢母和王氏有些担忧地喊:“云衣,到底怎么了?”
外面的人好像来着不善,但谢云衣还偏偏不让她们过去。
“没怎么,有朋友来了我去招待一下,爹娘还有阿离都快吃饭吧。”谢云衣声音未变,一如往常。
解释后把门轻轻掩好。
做完这些,“白小姐不必兜圈子,但我也实在不知自己一介书生又一贫如洗究竟有什么值得让白小姐看重。”谢云衣轻笑,掸了掸衣服。
白瑾盯着谢云衣,企图看出她神色上的破绽。奈何,一派镇定,毫无慌张之意,与先前猥琐懦弱的模样判若两人。
一个人真的能变化这么大吗?白瑾不相信。
她收敛了笑意:“我若说只是想要这三十两银子又如何,拿不起就只能和我去衙门走一趟。虽然你是个秀才,但在律法面前也不得不受些苦头。”
秀才在功名的最底端,虽能见县官不贵,却根本没什么实际的优待。
一旦被判决有了案宗,那么谢云衣的科举前途也就到头了。
白瑾掀了掀眼皮,目光寒冷。她手中的折扇也收了起来,只有右手还拿着一张刺目的欠条。
谢云衣盯着借据上头红色的手印还有极为显眼的谢云衣三字,陷入沉思。
其实,白瑾说的没错。如果她真的拿这借据前去告状,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自己必败无疑,以后也没有任何前途可言。
“但,白小姐真的只是想让我去坐牢?我遭牢狱之灾,与白小姐并无好处。”谢云衣叹了口气:“前方不远处有一凉亭,若白小姐不嫌弃,你我去此处细谈如何。”
白瑾的家丁对谢云衣不屑一顾,抱拳道:“小姐,这样的货色不配与您……”
可家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瑾打断,白瑾对谢云衣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家丁不服,骤然抬头:“小姐,可…”
白瑾脸色一变,呵斥道:“放肆。”
家丁飞快低头,后退一步:“奴婢错了。”白瑾盯了她片刻,怒火才稍微平息:“去吧,不要打扰我与谢秀才。”
说是凉亭,其实非常简陋,紧紧能大致遮住太阳罢了。
谢云衣与白瑾面对面坐着,首先开了口:“白小姐,此处无人,有事不妨直说。”
白瑾轻轻扣了扣桌子,蓦然抬头:“如今是我掌控你,你没有反对的余地。”
从一开始看似是她占了主动,实则对面的谢云衣却始终如一,反而将自己压入被动。
“正因为没有余地,所以我才来请教白小姐。”
白瑾的脸色变了好几变。她一直不信白祖母的话,但此刻她真的觉得这谢云衣变得令人有些看不透。
“若还不了,就拿物来抵当。”
谢云衣平静道:“没有。”
白瑾还待再说什么,谢云衣却突然说了一句让她始料未及的话:“白小姐如果想说的只有这些,还请不要纵容让家丁来砸门叫骂,云衣与白小姐去衙门走一趟即可。”
这一刻白瑾险些背过气去,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谢云衣道:“究竟是谁写的借据?”
谢云衣淡淡地看着白瑾,似乎拿定白瑾不会把她送入衙门,明明是理亏的一方,反而看起来更加有恃无恐。
白瑾见过许多泼皮无赖还从未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人,对方沉静的目光让她生出了一丝挫败。
谢云衣笃定自己不会把她送入衙门,这种笃定并非假装而是自信和成竹在胸。
“你需要和我去白府走一趟。”白瑾突然起身,沉声对谢云衣道。
白府远在镇上,而且白府是白家的地盘,她若去了发生什么只能任人宰割。
谢云衣微怔,而后笑着道:“何时?”
“现在。”
谢云衣内心紧了紧,面上仍一派云淡风轻:“好。”
事到如今,龙潭虎穴她都得走。先前的笃定其实不过是虚张声势,白瑾若真拿她下狱,她也毫无办法。
谢云衣回去和父母说了一声,就上了白家的马车,忽略了其余家丁或者惊异或者厌恶的目光。
马车上,白瑾靠在车壁拿起一本书静静地翻看,仿佛把近在咫尺的谢云衣忘却了。
白瑾不说话,谢云衣也不说话。
“你不问问我带你去白府为何?”白瑾突然抬头,眉梢轻挑。
她突然发觉这谢云衣,还有三分意思。一个人当真能从一个懦弱无能之辈突然变成果断聪颖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上午考试,下午又去医院做了n多检查,不好意思更的晚了。另一章估计更新时间会很晚了,小伙伴们早点睡可以明早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