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艾伦抢在一大家人前占领浴室,赶在交通高峰前,冲出家门去上班。将大衣挂好,打开暖气,吹散办公室的寒意后,她首先做的就是再次联系詹妮。
“你好,詹妮。我是艾伦。”
“艾伦,很抱歉,昨天没回你电话。老板开了一下午会。等我跟她说上话,我猜你早就走了。”
“没关系。结果如何?”
“把你的电子邮件地址或者传真号告诉我,随便哪个都行。我待会放下电话就把资料发给你。头儿完全同意让你参与进来。‘多双手帮忙,总多些希望,’这就是她原话。其实,我还有些事要告诉你。”
“哦,是什么事?”
“就在这几天,听说又有个女孩被报告失踪,看看她的照片,我觉得,你真应该考虑把她收在你的列表里,和其他女孩放在一起调查。”
“该死。她叫什么?”
“蒂娜·琼斯。晚上去伍斯特市里,然后失踪了。”
“不会又是在吉普赛夜店附近吧,是吗?”
“文件里没这么写。我这就把资料发过去,等会再跟头说一声,我这面就没问题了。”
“谢谢你,詹妮。我真的很感激。我哥哥吉姆就在中部地区西区警局工作。他从那头也会追查这件事。老天保佑,希望他们能挖出点什么来。”
“听上去不错啊,艾伦。有什么进展的话,告诉我们一声好吗?”
“当然。你能把资料发到我们的电子邮箱么,在我们的档案上写着邮件地址。”
“这就发。再聊。”
“再见了。”就在挂上电话时,布莱恩走进前门。“早上好啊,迟到的家伙,”艾伦取笑道。
布莱恩的眉毛拧成一个问号。“我迟到了?墙上的钟显示差一刻九点。我每天都会这个时候到,我可不像某些人。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把你从床上踢下去,以免老婆下夜班回来撞破奸情?”
“你怎么就入了这一行,不当喜剧演员太可惜了。”艾伦冲他明媚一笑,睫毛眨眨。
“哈,哈,好冷的笑话。”
艾伦收起笑容,向布莱恩告知刚才取得的最新进展。
“天啊,我怎么不记得这两天在文件上见过这个名字。让我搜搜。”布莱恩启动电脑,敲击几个键。“啊,找到了。”他安静下来,阅读屏幕上的信息。“没有什么新的内容。伍斯特地区失踪人口列表变长了,又加了一个名字。这里有她们的描述。没放出太多新内容,但我们那个推论应当还成立。”
“吉姆上班后,也会开始从他那头着手查一查。他的看法和我们相同。可是,我们谁都明白,没有证据,事情就很难办。”
“那么,我们今天有什么安排?”
“这样,你先去煮两杯可口的咖啡,我想咱们可以试着联系一下其他失踪女性的亲属。我已经把唐娜的地址簿过完一遍了。”
“如果我是唐娜的丈夫,我可不会大老远飞到国外,去参加什么该死的比赛。你有没有把这个告诉吉姆?或许是我们错了,太急着排除了他的嫌疑。你怎么看?”
艾伦耸耸肩,撇撇嘴。“我不确定。他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是他主动雇我们来找老婆的,还记得不?”
“是的,我猜你有自己的看法。不过,要我说,我们还是应该盯紧他。”
“我们是该盯住他,可你知道吗,昨天在健身房,周围全是些衣不遮体的性感女郎,他依然是一幅模范丈夫的样子,跟他的同伴一点都不像。”
“那或许是考虑到你在场的缘故。有没有哪个筋肉白痴和你搭茬?”
“那倒没有。我到健身房时,还有他的两个朋友在场。我们一谈起话来,他们就走开了。我发现,在我们谈话期间,那两人盯着我们看,怪让人毛骨悚然的。”艾伦打个寒颤,回忆起经过那两个人离开健身房时,自己的感受。
“我去煮咖啡。下次再去那个地方,叫上我陪你。听到没有?”
艾伦把手放在胸口,再次冲布莱恩大眨眼睛。“我的英雄,要是没有你的保护,我该怎么办呢?”
布莱恩在屋外重重地跺脚,含糊不清地说道,“算了吧,我可是一片好心,可是换来了什么?”
艾伦抑制住大笑,打开电脑,查看收件箱。下载詹妮发来的文件,点击打印。布莱恩端着咖啡回到房间时,她已经从打印机上取回文件,将它们放在办公桌上整齐地码好。又取来黄色的便笺,写下每个女孩的名字,贴在不同的文件堆上。
“现在,我们从哪开始?”艾伦接过布莱恩递过来盛满咖啡的马克杯,讨论下一步如何展开。“按名单的顺序倒着开始如何?先从最近失踪的女孩查起?我不是指最近的两个。”她捡起一张纸,大声念出名字。“梅洛迪·戴维森,二十九岁,已婚,十月十五日失踪。”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你希望我和你一起做这件事,还是让我干点别的什么?”
艾伦脸上露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我希望你查查看蒂娜·琼斯,看看这面还能挖出点什么。为她创建一个文件夹。今晚我就带回家,和吉姆一起推敲细节。”
“你想今晚和吉姆一起讨论?”
他的口气里是不是透露出不满?没有吧,布莱恩不会被这样的事情冒犯,会么?“没问题吧?”艾伦略显迟疑地问道。
“当然,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吧。好吧,既然你问到了……咱们就谈谈。我认为,你不应该和你哥哥谈论这些,真的。这是我们的案子,我指这些案子。一旦我们解决了这个案子,我们肯定能解决的,这算谁的功劳呢?警察?国家热线?我们应该打响自己的牌子。我们正在努力让生意兴旺起来,不是吗?”
艾伦看得分明,布莱恩坐立不安的姿态,透露出他的真实感受,他对此并不舒服。她很感激,并且欣赏布莱恩能够坦诚指正她的错误。然而另一方面,以哥哥形式介入其中的警方,很可能将成为他们揭开真相的关键。她见过这样的故事。他们都曾经当过警察,都见过这样的故事。有时候,微不足道的线索触发了另一个相关案子的记忆。要不,就是相似的犯罪或犯案手法,让人想起一个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名字。
“我彻彻底底明白你的意思,一般来讲,我会完全赞同你的看法。但是,这件案子,这些案子,需要我们动员一切力量,才有可能取得令人满意的结果。我的目标,或者说,我们的目标,就是把女孩子们安全地带回家,不是吗?”
布莱恩点头表示同意,然而还是若有所思地开始他的工作。“OK,”他就冒出这么一句。
艾伦知道,布莱恩脑子正在飞快运转,想要琢磨出另一个理由,说服艾伦由他们自己独力完成这件案子,就像此前他们共同侦破的众多案件一样。
艾伦一丁点也不愿意和布莱恩闹僵。过去八年多,他们一直是很亲密的朋友。艾伦团起一张纸,朝布莱恩砸去。正中脑门。他抬起头,瞪着艾伦。艾伦挤出几张鬼脸,布莱恩终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你知道我是对的。”
布莱恩叹口气,然而笑容依然挂在脸上。“是啊,你总是对的。”他最终还是让步了。
重大分歧就这样避免了,艾伦很满意,埋头工作,寻找梅洛迪·戴维森文件上的联系人姓名和电话号码。
“你好,请问戴维森先生么?”
“是的,你是哪位?”
“你不认识我,先生。我叫艾伦·巴拉齐尔。我与国家失踪人口调查局合作,调查失踪者。你能否抽时间和我谈谈。”
“我有点糊涂。你是说,你正在调查梅洛迪的案子么?”
“情况比较复杂。我正在调查伍斯特地区过去几个月发生的几起女性失踪案件,发现了你妻子的名字。”
“我大概明白了。你想知道些什么?”
“首先,我必须声明,我非常不愿意让你感到任何不快。所以,无论何时,只要你想挂电话,随时可以挂,”艾伦说道,抓起准备好的笔记。
“继续。”
“能不能谈谈你妻子失踪的一些情况?”
“已经说了这么多,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想出什么新鲜东西。那个周末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们非常恩爱。”
“你认为,她是在什么地方走失的?”
“伍斯特市中心。没有人看见。警察问了个遍,一无所获。”
“资料上显示,当时你的妻子和朋友们一起出门。”
他颤抖地舒了口气。“我求她别去,甚至恳求她,可有个女孩要移民去澳大利亚。这是为那个女孩举办的告别聚会。她没有参加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晚餐,出去和朋友们在一起……现在,我再也不能和她庆祝结婚纪念日了。”
“千万别这样,积极一些,戴维森先生。这些事情会有转机的。有时候,人们需要从生活的各种压力中透透气。”
“问题就在这里。她没什么压力。我们对彼此非常坦诚。如果有压力,她肯定会告诉我,可她从没提起过。求求你,巴拉齐尔女士,找到我的妻子。没有她,我就是一艘正在下沉的船。那是迟早的事——”
“戴维森先生,请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如果梅洛迪在某个地方,我向你发誓,一定会把她找回来。”
“警察也这么说。他们一开始把我当作嫌疑犯审问,就那么一次,之后就再没来找过我。我绝不会做任何伤害我家梅洛迪的事,绝对不会。”
艾伦了解,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调查另一半的配偶是警察的标准工作流程。在今天这个时代,很多看上去幸福满满的婚姻,背后都隐藏着玄机,彻底清查方见端倪。某些极端情况下,面对警察的盘问,肆虐者心理崩溃,领着警方找到伴侣的埋身之所,翻出支离破碎的尸体,案件以这样的方式宣告收场。
“你,或者警方,有没有同你妻子的好朋友谈谈?”
“有的,警察盘问了斯黛西,后来我也恳求她告诉我,梅洛迪到底有没有秘密。最后,她熬不住崩溃了,发誓道,任何能有助于找到梅洛迪的事情,只要她知道的,绝不会向我们隐瞒。”
艾伦随后问了一个常规问题。“你妻子是否有任何债务?她失踪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我的妻子有她渴望的一切。所有一切,应有尽有。”他重重地咬住最后几个字,强调自己的观点。
“好吧,现在我们已经与你建立了联系,戴维森先生。在我们正在进行的调查中,我会留心你妻子的案子,我向你保证,我们会竭尽所能,希望很快就能为你带来有关梅洛迪的好消息。”
“希望如此。医生告诉我这两周不要上班了。家里的一切都有梅洛迪的影子。我成天到头盯着大门,祈祷她穿门而过,钻进我的怀抱。我需要让生活回到以前的样子。外面这么冷,我想知道她冷不冷,饿不饿。”
艾伦留下电话号码。“随时打给我。我希望能够尽快告诉你最新的情况。再次为打扰你而抱歉。”
“请找到她。”结束这通电话前,戴维森先生如此说道。
“太伤心了。很明显,他就像威尔·恩德斯比一样,深爱着自己的妻子。真是活见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布莱恩?为什么会有人拐跑这么美丽幸福的女人,再把她们统统杀掉?”
“太阳为什么放光芒?地球为什么是圆的?”布莱恩耸耸肩。“只要看看每天的新闻,你就知道我们生活在一个多么肮脏的世界。我能看到的不是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而是事情只会变更糟。”
“是啊,我也常常觉得世界太糟糕。”有那么一瞬间,艾伦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经历的痛苦生活。马上,她就打消了自己的多愁善感。一个混蛋继父萦绕左右,那才叫痛苦。“继续。下一个是谁?啊,这个,瑞秋·摩尔,”她将梅洛迪·戴维森的文件移到一旁,动作轻柔,就像对待一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然后找出名单里下个女孩的文件夹。“瑞秋·摩尔。对她,我们所知不多,只知道她在九月十号失踪。二十八岁。该死,这上面说,她出去庆祝通过所有的法律考试。她将在接下来的一周开始在麦克尼科尔斯及其伙伴们事务所上班。”
“喔,你还得联系她的家人,祝你好运。”
“是啊,要不我把这个放一放再说。”
布莱恩咯咯地笑了。“你可不能像个懦夫哦。继续,加把劲。”
艾伦咽下嘴里的口水,举起电话,“请问,是摩尔先生么?”
“是,”男人粗鲁地答道。
“摩尔先生,您应该不认识我。我叫艾伦·巴拉齐尔。因为一个案子,我与国家失踪人口调查局合作,我相信这件案子牵扯到您女儿。”
“你找到她了?”男人的声音变得柔和。
“很抱歉,没有。我绝非有意让您空欢喜一场。”
男子倦怠地叹口气。“真该死。那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警察。”
“您可以讲讲您女儿失踪的具体地点。她出门和朋友们聚会,是吧?”
“是的。就在伍斯特市中心。我一辈子都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工作,在大街上行走,从没感到一丁点不安全,瑞秋也一样。她不蠢,巴拉齐尔女士。她不会和不认识的人走掉,钻进陌生人的车,或者做别的什么傻事。其他女孩也许会比较随便,可我的瑞秋绝不会这样。”
好吧,这或许意味着:如果她和别人走掉,那一定是她认识的人。“很抱歉,我需要问一个私人问题,但这个问题很重要。您的女儿是否有什么债务?会不会有什么原因,迫使她打包离开?”
“没有。我供她上大学。她没有债务。我的女儿自己挣钱自己花。她也不是那种女孩,拼命攀比,追逐新潮。”
“有没有发现她的衣服或者行李箱之类的东西不见了?”
“没有,没发现任何异常。警察要我们检查她的东西,我和妻子照做了,我告诉过他们,什么也没少。直到她失踪的那天晚上,她也没有收到任何不友善的电话。就像她整个人消失在空气中一样。”
“好的,我刚才说过了,我正在查一些案件。如果找到什么您或许会感兴趣的蛛丝马迹,我会尽可能通知您。”
“谢谢,我很感激。再见。”
千头万绪在艾伦的脑海中闪现,她心烦意乱地挂了电话。
“怎么样?”布莱恩问道。
“对不起,我走神了。瑞秋爸爸的话,让我想到点什么。”
“快点,淑女。讲一讲?”布莱恩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桌,俯在艾伦的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父亲说,瑞秋绝不会进陌生人的车。”
“那又怎么样?我认识的女人都会这么说。”
艾伦抬头看着他,“啧”的一声道。“你没想明白?”布莱恩摇头,皱眉。“如果瑞秋进了某人的一辆车,那一定是她认识的人。或许,我们应该认真查一查这些女孩的朋友或者熟人,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干系。你怎么看?”
“或许,你找对了路子。但那样的话,我们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理出个头绪。我们的首要任务应当是唐娜·恩德斯比。毕竟,是她丈夫在为我们买单。我们千万得记住这一点。”布莱恩用手扫过艾伦桌上的文件夹。“这些女孩的优先级不能超过唐娜。无论如何,现在我们都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如果我们找到了唐娜,就有可能找到其他女孩。”
布莱恩是对的。但是从心底里,有些事情开始膨胀,就像身上痒得让艾伦发狂,却够不着,挠不到。
整整一天,艾伦都在和失踪人员的亲属打电话。下午四点半,夜色开始逐渐罩住外面。“我会给杰斯明·索尔特的亲人打个电话,这就是我们的一天。”
“好主意。我还有一个案子,明早再处理,好吧?”
艾伦做个鬼脸。她最讨厌工作拖拖拉拉。艾伦翻出阿比·福尔克的文件夹,快速地扫过,“阿比的妈妈住在我们那片,好吧,是吉姆家附近。我可以在回家的路上拜访她。”
“行。或者你也可以在明早上班时看看她。”
“走着瞧。你知道我的风格是什么样的。”
“好啊。”布莱恩再次开始重重地敲击键盘。
好吧,看看能从杰斯明·索尔特身上挖到什么?似乎不会有太多收获。艾伦拨打了下一位失踪女士的联系人电话。
“你好?”
“你好,请问是罗勃·特罗克么?”
“是的,你是哪位?”
“很抱歉打扰你,特罗克先生。我是艾伦·巴拉齐尔。我正在就一起案件,与国家失踪人口调查局进行合作,可能会与杰斯明有关。”
“我的天啊,你是说你还在找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联系我了。她失踪还是在七月份。”
“我知道。对此我深表遗憾。在那段时间里,你与杰斯明是否取得过任何联系?”
“没有。你刚才是在说,你正在调查另一起案件?”
“是这样,实际上,我们正在调查五六起案件,这些案件具有相似之处。”
“为什么以前没人告诉我这些?你知道警察指责我伤害她,你知道吗?”
“直到最近几天,调查才取得了一些进展。我很遗憾警察们对你进行调查。但你也可以理解,他们必须了解你女朋友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不针对你个人。”
“或许吧。请等一等。你是说,杰斯明有可能还活着么?”
“我不清楚。除非我们找到别的证据。还有,你绝不能放弃希望。我已经同杰斯明的其他家人谈过,我想问你一些同样问过他们的问题。”
“什么问题?”
“有没有可能存在一些原因,让杰斯明离家出走。有没有什么债务?她消失之前的那段时间,你认为,她会不会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男人沉默片刻,伤心地说,“没什么压力,除非你认为组织婚礼也是什么了不起的压力。我们本来应该在九月份结婚。我不得不取消了一切,向一百多个人一一告知,为什么要取消婚礼。这是多么折磨,经受了多少猜疑,你可以想象。”
“真是太糟了。杰斯明的家人有没有帮助你,向宾客们散布消息?”
男人轻咳一下。“没有。他们埋怨我。他们还在埋怨我,因为他们的小女儿失踪了。”艾伦正想再次致歉,他补充道,“每一天,自从她失踪之后,他妈的每一天,我都出去找她。今天我下班早,你打电话来我正好在家。平时,只要我不上班,就出去找她。我正准备做一个三明治,然后到外面去那些尚未去过的地方,继续寻找杰斯明。”
艾伦从他的声音中听到绝望的气息。他显然非常爱杰斯明,不顾一切想找她回来。“她在市中心失踪,是不是?”
“是的,我们就是这么想的。她和女孩子们一起在夜晚外出。她们总是在周五晚上出门。她和女孩子们出去玩,而我就去会会本地的小伙子们。”
“如果杰斯明和她的朋友们出门,那么为什么没有人了解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问了又问,但是没人能告诉我任何事情。”
“一点线索都没有?或许,有没有可疑的人在周围游荡?”
“我都问过了。她们一个个喝得烂醉如泥,说没见到什么异乎寻常的事情。当然,她们全都很烦恼,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是她们搞丢了杰斯明。我们都有这种感觉,真的。”
“我正在跟进一些新的调查。你的女朋友,不好意思,是杰斯明。她有没有每周或者每月定期去什么地方?“
“你是指俱乐部之类的东西么?”
“对,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
“她常常进城,大部分周五晚会去吉普赛夜店。除了……”
琢磨着艾伦的问题,他的思绪渐渐漂远。艾伦进一步提醒他,“她有没有参加某个游泳俱乐部、健身房,或者夜校课程,诸如此类的?”
“据我所知,没有。她,我们,大部分业余时间都在一起,当然,除了周五晚上。稍等。那段时间,她会在午餐时间和一个女孩一起去健身房。波伊克那边那家新开的健身房。叫什么来着?”
艾伦刚好知道他提到的那家健身房。“杰克健身房。是不是这个?”她向布莱恩看过去,而布莱恩则抬起脑袋,眉毛也立起来。
“就是这家,她只去过几次。她说,希望在婚礼前更加健美。我觉得,她一直很完美。我告诉她,这是拿钱打水漂。”
“谢谢你,特罗克先生。你帮了大忙。努力保持乐观。如果我找到有关的信息,我会联系你。”
“我很感谢。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孤军奋战,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我完全理解。我向你保证,你不再是唯一努力寻找杰斯明的人。我们也会竭尽全力,让你和她团聚。”艾伦让他记下办公室电话和手机号码,然后挂断。
“听上去,现在我们找到了一些联系。”艾伦放下电话后,布莱恩说道。
“我们确实找到一些。准确地说,三条。健身房、伍斯特市中心,以及夜店。顺便问问,你和俱乐部经理接触得怎么样?”
“该死,我就说好像还有件事情没做。我打电话,他们告诉我经理在开会。明天一早,我就做这件事情。”
艾伦注意到布莱恩的脸红了。她看看表。“在今天过完之前,你还有时间打电话。或许现在打比明天一早要好。”
布莱恩点头,冲她挤挤眼。“奴隶主。”
是的,艾伦就是奴隶主,尤其当女人们身陷险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