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足足被魏昭抱了一路。她又拘谨又臊的慌,小脸儿通红,亦是胸口狂跳,觉得那魏昭又讨厌,又奇怪。
男人一直把她抱到了车上。那小人儿得了自由,小兔子似的,麻利地远离了人,跑到了车厢最里。
魏昭瞧她那样子,便不由地想笑,“怎么?还想跑?”
这马车空间便就这般大,却是也不知她还能跑到哪去。
婉婉也不知道自己跑个什么劲,这时瞅着男人负手立在车下,那眯着她的模样,自己也是恍惚回了神儿,突然觉得好傻,当下咬住了嘴唇,也便正了身。
魏昭唇角微扬,这时上了车来。
一股淡淡的香扑进鼻息,婉婉抬头瞄了人一眼,就又垂下了头去。
魏昭看了她一会儿,探身向前,声音一如既往的深沉,“你要和朕生气到什么时候?嗯?”
婉婉听罢便又朝人看了一眼,盯了男人好一会儿,微咬住了嘴唇,还是没说话。
魏昭对她有耐心,怕是真的有的是。
归根结底,婉婉却是也知道为何……
他是为色,也自信满满,觉得她逃不出他的手心儿,因为她爱他。
她此时娇纵,甚至顶撞他,不理他,和他作,在他看来全是因为昔日那事,全是因为爱他。
然事实上,婉婉娇纵了是真,作了也是真,但却跟什么爱不爱的半丝关系也无。她就是因为不想回宫,而他让她回宫了!
那魏昭问过之后,人没答,也没在意,微微扬了扬唇。
他那表情也再度证明着这点。
她逃不出他的手心儿。
男人退回了身子,居高临下,眸中含笑,眯住了人。
自从他来,再度见面,这小人儿便一直和他生气。
她离开三个月。
起初的几天里,魏昭便想人想的厉害,但他生性高傲,所做之事,对便对,错便错,不会回头,更是说一不二,从小到大没做过反悔之事。
昔日他一怒之下把她撵走,却是因为吃醋。一想到她看别的男人,魏昭觉得自己想杀人。
但是吃醋,但也是因为别的。
他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心知是对她有了一种特别的情愫。
那感觉很微妙,他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只知道自己总想见她。
是动了情?
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了?
荒唐!
这二字便是他最初的感受。
魏昭没爱过人,也不想爱人,不信自己会爱上谁,不信自己还离不开她了!更就不信了,自己的心情还能被一个女人操控到如此地步!
这些种种加之一起,他撵了人。
但一连三个月抓心挠肝的思念,数不清个难眠的夜晚,让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做了反悔之事。
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婉婉起初一言不发,冷着小脸儿,心中怀着和那魏昭一杠到底的心情,但那股劲儿也不知挺了多久,坚持了多久,而后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马车停了,到了目的地,她才恍惚醒来!
这一挣眼睛,第一件事儿便是擦了擦口水,然这尴尬过后,一抬那水灵灵的眸子,便看见了对面的魏昭。
婉婉瞬时呆愣了一下,好似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要去何方似的。
那样子娇憨,又傻兮兮的,魏昭瞧着便摇头笑了。
婉婉一见他笑,当即就绷上了小脸儿。
“你是想回宫也如此待朕?”
魏昭瞧着眸中含笑,唇角轻轻一勾。
婉婉唇瓣动动,仿佛要说话,那样子带着几分几欲顶撞之意,但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魏昭当即忍不住便又笑了。
男人下了车,半天后,婉婉才下了。
马车停在了一处驿站。
那地方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天空碧蓝,溪水清透,景色颇是宜人。
婉婉入了住处,便匆匆地洗漱了,而后便着急忙慌地钻了被窝,却是要睡了。
这一个午觉,她一直睡到了黄昏才醒,坐在桌前吃饭之时,只见那芸香瞧着自己笑。
婉婉心觉奇怪,微微蹙眉,问道:“怎么了?芸香笑什么?”
丫鬟一面给她夹菜,一面道:“小姐睡着时,一下午,皇上足足来了四次。”
“唔?”
“有一次,芸香便见他就立在床边瞅小姐,瞅了好半天。”
“……”
“小姐有没有觉得,皇上这会儿有些变化呀。”
婉婉摇头,“我没觉得,也没注意。”
芸香笑嘻嘻地道:“芸香怎么感觉皇上好像很喜欢很喜欢小姐的样子。”
“没看出来。”
婉婉回的斩钉截铁,又的是极快的。
这听和答,她都是几乎没过心,便过去了。
晚膳之后,眼见着天儿还没黑,婉婉也是玩心重,招呼了芸香。
“随我出去瞧瞧,进来时看着哪哪都挺好看的,也没仔细看看。”
“好呢,小姐。”
芸香应声后,便取来了披风给婉婉罩了上。
而后俩人,加之那小月诺伊四人便一起出了去。
几人在这驿站丫鬟的指引下去了花园闲逛,说说笑笑,倒是欢喜地很。
魏昭不时便也随着来了。男人进了花园,便听到了婉婉几人的嬉笑声。他唇角微动,也没招呼人,只是负手在后,一路也是仿若徜徉着,跟在了婉婉几人的后头。
然这缓步走着走着,不经意间,男人一垂头,突然发下脚下有着什么东西。
魏昭止步,这便后退了一步,垂眸去瞧,这时看的清楚了,只见那地上赫然躺着两条手链儿。
那手链儿为稀有珍贵的紫罗玉所做,链上雕刻着朵朵小花儿,精致小巧,而那花心儿上分别写着“婉婉”“暖暖”几个字,正是他在桃花庄雕琢的两个,白日里送她和孩子的那对儿手链儿。
男人瞧着眉头便是一蹙,俯身捡起了那东西,知道是婉婉适才不小心给掉了的。
他将东西挂在手中瞧了瞧,旋即便用块帕子包了起来,收了。
若是所料不错,那小人儿一会儿就得惊慌失措地回来找东西。
然出乎意料,眼见着天都黑了,婉婉也是没回来找。更是半丝寻觅的意思都没有,一看便是人根本都不知道曾丢了东西。
魏昭脸色微沉,心道:他送的东西丢了,她不知道?
男人觉得不怎么信。
然婉婉还真就一直也没找,不仅当时没找,就是过了一日了也没,瞧上去似乎是压根就把这手链儿给忘了。
到了第三天,见那小人儿依旧没什么动静,魏昭心中腾然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