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还没等反应他的话,就被魏昭亲了上,接着她便更没什么机会反应了,脸越来越红,脑子越来越乱。
男人微眯着眼,看着她那娇艳艳的小脸儿,一句话没有,全用行为代替了。
“皇上这是什么话?”
婉婉胸口“咚咚”跳,又好奇,又害怕,自然是一直想着呢,得了喘息,便红着小脸儿,盯着人问出了口。
“便是话之本意。”
“唔……”
魏昭动作未停,眼睛未离,却是没有再解释之意。
“皇上不要婉婉了么?”
魏昭这时俯身捞起了人,离之更近。
“看你……”
小美人儿唇瓣微颤,小脸儿湿润娇红,呆呆地盯着他。
床帐微晃,俩人四目相对,一个娇憨妩媚,一个深邃高傲。
这“看你”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看我’?”
她想着,这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看你,便是看你。”
魏昭没解释,大手掀了下她散落在额上的头发,瞧着她巴掌大,娇艳妩媚的小脸儿,眯了眯眼,继而大动起来。
这一折腾便是许久,婉婉起初还能想着追问,到了后来还想什么。
魏昭来时便已深更半夜了,到最后困的婉婉根本就不知到了什么时辰了。
“皇上,明日还要上朝。”
“朕知道。”
婉婉急着提醒了几次,魏昭就这一句便完了。人还该干什么干什么,到底是彻底得到了餍足,方才放了人。
第二日婉婉都不知道魏昭是什么时候走的,迷迷糊糊地起了身,早膳之时才想起昨晚的事儿。
她却是直到此时也没完全弄懂。魏昭到底是不是和她生气了?又到底是不是因为顾云深?昨夜的话又是几个意思?
婉婉咬着筷子,想了许久……
正在那不知是该担忧还是释怀时,外头传来了动静,却是魏昭又赏了东西给她。
自从有了暖暖,魏昭每次赏赐都是大人和孩子一块赏。
“外头的人呀,都酸死了!”
常兰话一出口,屋中的芸香,小月等人都是喜笑颜开,掩着嘴笑。
婉婉之前还心中惴惴,这下是释怀了。
魏昭昨晚的话什么意思没那么重要。他爱不爱她,其实她也并不在意,只要他对她娘俩好,她过的舒服就行了。事实上,就是他去不去宠幸别人,婉婉也是不在乎的。她在乎的只是自己过的好不好。
瞧着眼前那又是绸缎又是首饰,又是金子的,婉婉不禁暗想:这伺候的男人有钱就是好,出手真大方。
“收起来吧。”
她吩咐了芸香,此时心里舒坦了。
海棠抱着明珠公主过来,正好看到了这幕,那金子都要亮瞎了她的眼。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那么大的金子!
再有便是那丝绸。那丝绸质地一瞧便是上品中的上品,仿佛水一样滑腻,烟一样轻软,海棠别说是穿,以前未入宫前,见都没见过。
眼下瞧着,她心中羡慕,但也更是不甘。前段日子,瞧着贵妃娘娘大有失宠之势,她正跃跃欲试,但却是一直也没寻到机会,而那贵妃娘娘竟然一直也没失宠。
海棠瞧着那金银首饰,眼红得紧,心道:这绫罗绸缎一穿,那么美的珠钗步摇一戴,她没准比她更美也说不定……
婉婉陪伴了女儿玩了好一会儿,小暖暖便又打哈欠了。转眼孩子一走,她静下来,脑中便很自然地又想起了那琴谱的事儿。
为什么顾云深所说的那人姓程呢?
芸香送茶过来,见婉婉手中拿着笔,在桌前发呆,走了过来。
“小姐又在想琴谱的事了?”
芸香伺候了她十年了,这“小姐小姐”的称呼也叫了十年,是以俩人单独在一起时,没那么多避讳,她还是常会以“小姐”称她。
婉婉点头,这时放下了笔,秀眉微蹙,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姓程呢?”
芸香把茶给人端了过去,看见了她桌上写着琴谱,想来是心中想着那曲子,不知不觉间便写下了。
芸香道:“芸香回去也想过了,小姐说的对,如若夫人还活着,夫人怎地不回来看小姐?哪怕是一封信都没有,这不像是夫人呀……”
芸香六岁就被卖到了苏府,说起来当年还是夫人买了她,收留了她。起初,她年纪小,夫人也不叫她干活,只叫她陪伴小姐,渐渐地她长大了才开始伺候了小姐。
小姐和她年纪相仿,与夫人的种种,芸香都看在眼里。
夫人天生丽质,是个绝美的女人,更是性子温顺,知书达礼。人一看见她,怕是再躁的时候,都能降火了,而且,她是极其疼爱小姐的。
芸香记得清清楚楚,小姐八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夫人连着几宿都没睡,亲自照顾人,凡事都亲力亲为方才放心。
小姐就是她的命呀!
所以,她若是活着,怎么可能不找小姐,还连个信儿都没有呢。
“夫人没理由连个消息都不给小姐的。”
婉婉也这样想,所以此事才奇怪。
前世,她没有听闻过有关母亲还活着的半点消息,眼下昨日有了她生还的希望,婉婉潜意识里是不想否定此事的,但此时想来,又觉得怕是要空欢喜了。
终于,芸香说出了她心中的猜想。
“小姐说,会不会是夫人生前什么时候,把琴谱给传出去了。”
婉婉叹息一声。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母亲曾带她出游过。她小时初见柳艳茹那会儿,便是和母亲在外出游时。
现在她记的都不太清楚了,但母亲喜欢抚琴,带琴出去那是常事。如若说是给人听见学了去,或是她遇上了什么知音给了人,那都是有可能的。
思及此,婉婉便又叹息了一声。
芸香也颇是失落。
但此事至此俩人想法差不多。
坠崖生还,与数十年的不联络,都不切实际,倒是只有生前传出了琴谱最是可能。
失落归失落,但若是说谜团解了,婉婉也算是不惦记了。
*
冬月天越来越冷,近来太皇太后凤体抱恙,便是小暖暖的百日宴,她都未去。魏昭特意吩咐了她,择个好天儿,抱着小暖暖去趟仁寿宫。
事实上,婉婉出了月子后,自然是带着孩子去过仁寿宫,那也便是她第一次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很和蔼友善,但初见她时说的话,却是令婉婉想起了她的祖母。她的祖母曾不止一次地说她太妩媚,太艳丽了。
太皇太后虽没明说,但意思却是与她的祖母没差什么。
婉婉心中知晓,太皇太后就算是不讨厌她,也绝对没有多喜欢她便是了。
这日碧空如洗,外头却是连风也无,白雪覆盖着红转绿瓦,粉装玉砌,遥遥地看着皇宫之中皓然一色,煞是好看。
婉婉早早地便叫人给小暖暖穿戴了整齐,趁着巳时阳光正暖之际,带着人去了那仁寿宫。
虽没看出太皇太后有多喜欢她,但小暖暖却无疑是曾祖母的小心肝。况且她生的是愈发的水灵儿了,那一双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长长微翘的睫毛,眨一眨便能化了人的心。醒着时她更是欢实又雀跃,喜欢的太皇太后自打婉婉进去,嘴便没合拢过。
甚至给婉婉一种错觉,觉得她好像也挺喜欢她了似的。
“多瞧你几眼,曾祖母的病也便好了。”
太皇太后声音慈祥,抱着小曾皇孙女儿,瞧的精神抖擞。
婉婉坐在下边,力求端庄,笑的更是矜持。
“那臣妾便常带着暖暖来看太皇太后。”
“嗯,嗯……”
太皇太后笑的和蔼,缓缓一声一声地应着。
“来人,把哀家的那只青玉镯赏给婉贵妃。”
“啊……”
婉婉当即起了身,小心口“咚咚”跳,但见太皇太后瞧向她,开口道:
“这青镯本是一对儿,一只当年林皇后诞下子恒时,哀家赏了她,这是另一只,今日便赏给你。”
“啊!”
婉婉这一听当下更是受宠若惊了,眼见着这时,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已经将那镯子拿了来,打开包着它的帕子,交给了婉婉。
婉婉打眼见那青玉泛着光,便知道那是极其昂贵之物,然这赏赐的意义哪里是贵不贵。人家太皇太后说了,一共就两个,一个送给了魏昭的生母,另一个现在送给了她。
这这这……
她胸口狂跳,当即便跪了下去谢恩。
“臣妾谢过太皇太后。”
婉婉接着那镯子的手都是颤抖的,但听太皇太后和气的应了声,笑道:“起来吧,你要努力再给哀家填一个曾皇孙,给皇上填一个长子,那你的功劳便大了,嗯?”
“唔……”婉婉瞬时小脸儿臊红,但仍没忘端着矜重。
她本身长的便偏媚,就是不化妆那双瑰丽妩媚的凤眼,凝脂般的皮肤,加之唇红齿白的,都艳丽的很,那股骨子里的媚色实在难以掩盖。
太皇太后也看得出来,这小人儿娇艳艳,微喘喘,怯生生的,在那仔细着,端着呢。
她是知道自己生的妖冶,怕她不喜欢,在那力求端庄大气呢。
太皇太后瞧着没说什么,但却是笑了。
她初见婉婉时,对她的印象是不大好,只因在她之前有个萧凤栖。
那萧凤栖可谓艳色绝伦,天生尤物,这俩人儿没差什么,就连宠冠六宫也是一样。
那萧凤栖把她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后宫被她弄的一团乱。
太皇太后是怕她孙儿像他父皇一样。
但欣慰的是,她这孙儿是个厉害的,也比他父皇强多了。
而这两个女人,也是不同。
同样是一双媚色天成的眸子,一个看到的是野心与恶毒,一个却是纯净与娇憨。
这小人儿轮姿色比之萧凤栖有过之无不及,但不得不说,太皇太后看得出来,她心术很正。
婉婉不知太皇太后心中所想,只心下狂喜,就差那么一点没跳跃起来。
她想着自己的事儿,暗道她的小暖暖真是她的小福星!
她正激动欣喜着,这时也见暖暖打了哈欠,却是要困了,但刚要张口说什么,但听外头有宫女过来报道:“太皇太后,顾世子来了。”
婉婉一听,登时可不是吓了一跳。同样反应的不仅是她,芸香也是如此。
只见太皇太后笑得更是和蔼,扬声道:“请他进来。”
宫女应声去了,不时,婉婉便听到了脚步声,旋即抬眸一看,便见顾云深翩跹而来。
男人依旧是一袭雪白的衣衫,外披披风,一尘不染,更是一个褶都没有,加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清新脱俗的宛如谪仙一般。
婉婉一见他,心中便不由地暗想:“长的好美!”
那顾云深进了屋子便看见了婉婉。男人微微一笑,那笑魅惑,又风流,勾魂儿一般。
饶是见过美男的,天天瞅着魏昭那张俊脸的婉婉,心都一激灵。
然而让她心颤的不禁是那一笑,还有他接下来的话。
顾云深进来便躬身拜见了人。
“外祖母万福金安。”
“……!!”
婉婉可不是惊呆了,常兰没告诉过她,这顾云深是,是是是……!
婉婉瞬时有点蒙。
太皇太后笑道:“平身,云深快坐。”
那顾云深微微一笑,谢过了后,侧头,瞥了婉婉一眼,旋即转过身去,躬身也拜了起来。
“婉贵妃万福。”
“嗯,顾世子免礼。”
婉婉话刚落下,见那顾云深抬头。他那勾魂儿一般的眸子便与她对了上。
婉婉心道着:好看,真好看。
但也便仅此而已了,可这时,却见那顾云深微微挽了挽袖子,两只红梅刺绣赫然便在他的的袖口上。
婉婉顿时目瞪口呆,差点没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