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王淑媛跪在地上,满脸的讨好之意。
“太后娘娘……”
萧凤栖容妆华丽,惊艳回眸,语声又冷又娇。
“王淑媛,哀家警告过你不要和哀家耍花招,你可是记得真好啊。”
“太后娘娘息怒……臣妾……”
萧凤栖这时妖媚地转过了身,没待她说下去,便朝她走了过来,声音越来越低。
“你想糊弄糊弄哀家?嗯?”
“臣妾不敢,臣妾万万不敢……”
王淑媛立时便垂了头,浑身不自禁的颤了起来。
萧凤栖一声冷笑。
“哀家叫你杀她,你和哀家耍手段,想糊弄糊弄了事,事情没办好,还惹出了麻烦,最后倒是得哀家救你。王淑媛,哀家要是你,就不活了。”
“……”
如此讥讽,令王淑媛顿时心中怒火上涌,但她当然什么也不敢说。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但是臣妾,真的没有骗娘娘,糊弄娘娘之意。那苏婉婉身娇体弱,那一下子不轻,臣妾料定她好不了。轻要头破血流,重则没准从今往后傻了,或者直接死了也不一定!臣妾没有糊弄娘娘之意……”
萧凤栖嘴角一动。
“你想的倒是好,实际呢?”
王淑媛立时道:“实际上,她也好不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如此一个小贱人,太后娘娘真的想让她痛快的死了?臣妾以为让她活着,慢慢的折磨她,凌,辱,她,让她被皇上厌弃,被皇上打入冷宫,那才是最解气的。”
萧凤栖扬唇一笑,语声娇媚,“想不到堂堂太师家的千金,心肠竟这般歹毒。”
王淑媛只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但轮歹毒,谁又比的上萧凤栖呢?萧凤栖白日里便是以雷霆手段,栽赃嫁祸了那孟答应,又把消息悄无声息地传给了太皇太后,此事做的干净利索,没留下半点把柄,更是威逼着那孟常在亲手写下信,勒令了她悬梁自尽。
那信中的内容,其言都是她念的,全是她对魏昭的心声。
萧凤栖面色妖媚且冷艳,却如王皇后所说,她恨的牙痒痒,巴不得折磨死那个小贱人。
思及此,她嘴角一动,侧眸,高冷地瞥了那王皇后一眼,“你既然有自信,哀家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哀家倒是拭目以待,看看你能怎么折磨她,怎么凌,辱她,怎么让皇上厌弃她……王淑媛,事情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嗯?”
她话说的极慢,声音娇媚,国色天香,但却仿佛一条毒蛇一般,让人浑身冷汗淋漓,望而生畏。
王淑媛笑的谄媚,“定不让太后娘娘失望。”
那萧凤栖嘴角又是一动,旋即婀娜转身,凤华艳逸地霸气而出。她眸光冷艳,阴毒,微微眯了眯眼。
那个女人怀孕了,呵……
她竟然要有孩子了……
萧凤栖不觉间将手攥的“咯咯”直响……
*
婉婉昏了三天三夜,芸香小月与那常兰一直在她身旁轮流侍候。到了这第三天的深夜里,小姑娘终于有了意识。
她恍惚地睁开了眼睛,觉得头晕目眩的。芸香正在床边打着瞌睡。婉婉微微动动,不过是换了个姿势,但刚动了两下便惊动了本就没睡实的芸香。
“啊,小姐!小姐醒了!”
芸香瞬时激动万分,眼中闪现了眼泪,一把就握住了婉婉的手。
“小姐感觉怎样?小姐可还好?小姐渴不渴?小姐饿不饿?”
她一连串问了这许多的问题,生怕有落下之处。
婉婉摇了摇头,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微微笑了笑。她瞬时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是缓了那么一缓才恍惚记起。
她记得她要去坤宁宫请安,然后轿子突然坍塌了般,自己撞了头。
“我昏了很久?”
芸香还是去取来了水,一面喂她,一面答着话,“小姐昏迷了三天三夜了,谢天谢地,小姐终于醒了!对了,小姐,小姐可知……”
“什么?”
芸香瞬时极其兴奋紧张,“小姐可知,小姐怀孕了!”
“唔!”
这一下真的震惊到婉婉了,如果说她刚才还未完全清醒,此时却是彻底的精神了!
“我,怀孕了?!”
婉婉年纪小,为今也便只有十六岁,以前月事也不是很规律,有时一月一次,有时又两三个月方才一次,是以她与魏昭云里雾里的次数虽多,但从未想过怀孕这种事儿。
眼下一听,心口狂跳,第一反应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芸香应声点头,这时便急着把事情通通地给婉婉说了一遍。
“御医说,小姐现在已无大碍,胎儿也趋向平稳,基本没事了。”
婉婉听得一愣一愣的,当下是又紧张又兴奋。此时想想,自己要不是昏了什么也不知道,怕是要吓死,要哭死了!
为期三日,此时婉婉这胎已基本无碍,只是此时仍在非常时期,大夫叮嘱不可下床。
婉婉虽受不了这整日的卧床,但眼下自然是不敢有半分含糊。
她苏醒之事,当夜便报到了乾清宫,也传到了别的宫中……
婉婉与芸香说了快半个时辰,芸香不敢让小姐过于劳累,急着叫她休息,婉婉不时便又躺了下。
独自一人,她摸着自己小腹,一动也不敢动了。后半夜她愈发地清醒,想着芸香与她说的种种,也不得不去深想。
虽然那事儿不断反转,又是皇后做的,又是皇后是被陷害的,给她绕的糊涂了,但有一件事儿是肯定的,那便是有人害她了。
直觉告诉婉婉,事情才不是那么简单,她不是被人连累的,是有人欲盖弥彰,就是要害她。
原她想这个人是萧凤栖,但听来听去,却是也没听到萧凤栖的名字,这事儿她前前后后都没出现,却是和她丝毫没关系都没有似的。
婉婉也不知道。她只是凭着直觉,觉得这和那萧凤栖脱不了干系。
如此想来,也是一阵后怕,此事却是给了她不小的教训,这偌大的皇宫,她已经得罪了人,已经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后宫中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婉婉裹好了被子,背脊发寒,她可不要让人给害了。
她的原则亦是极其简单,过的舒适,安泰无忧的活。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让她不好受,那她也不会受着!
这想着,便又记起了昏迷前的那天,魏昭突然问她的问题,此时想想,婉婉还是心有余悸。
不过不时也便释怀了些,眼下她受了伤,受了委屈,倒也是个打马虎的好时机。
如果魏昭再度提及此事,她便一万个不知道。
这宿后来,直到她把该想的都想了个遍,才恍恍惚惚地又有了睡意。
第二日一早,她刚洗漱过后,那魏昭就来了。当下一看到魏昭其人,再一想到那让人后怕的事儿,自然也仗着怀着龙种,小姑娘很自然地就大胆骄纵了起来。
眼见着那九五至尊进来,她特意给人露了个脸儿,然后就着急忙慌地落了帷帐。
那账纱落下之前,魏昭便看到了那小人儿,看到了她那委委屈屈的样子,以及红了的眼圈。
男人笑着过了来。
“怎么了?”
朦朦胧胧的,那娇滴滴的小人儿与他隔着纱幔,看起来微茫又诱惑……
魏昭说着便去掀了那帘子。
但婉婉一把就给挡了住,娇气委屈,又可怜兮兮地道:“不要。”
“嗯?”
魏昭语声深沉,恍惚也有着几分的哄意。
“为何?”
“不要见皇上,臣妾刚才照过镜子了,丑的很,尤其是这里。”
她抬手指着额头,撞过的地方。
此时伤口尚未完全复原,却是有些血痂,但丑自然是谈不上的。
魏昭笑,“哪里丑?”说着便又去掀那纱帐。
婉婉不依,又拽了拽,他便又拉了拉,但没一会儿,小姑娘便恰到好处地松了手,让他给拉了开。
这视线一对上,婉婉登时眼圈就红了,更委屈了似的,但此时自然是没像刚才一样避人,相反,抬起了玉臂,一动一动地便要魏昭过来抱她。
魏昭笑了两声,坐过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