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送走了魏昭,婉婉便又瞪了他一眼,接着回去收拾自己去了。
不时芸香过来。她自然是早就发现了小姐昨天和今早对皇上有些不一样。
“小姐,怎么了?”
芸香压低了声音,试着问。
婉婉瞥了她一眼。
“没怎么呀!”
她没说。芸香看小姐心情看起来似乎也不错,便没多问,接着帮着小姐梳妆打扮收拾了。而后,便陪着小姐,按照惯例去了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
为今是婉婉被册封为皇贵妃的第九天,这九日来婉婉每每到了坤宁宫,都是一副娇憨的样子,话不多,大部分时候还装傻,一副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模样。
皇后与众妃嫔讨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婉婉也不插口。妃嫔提起这些,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试探婉婉,见婉婉就仿佛一个小傻子一般也插不上话,众人心中高兴,时而也会偷笑那么两下。
婉婉不是不会。她也是个小家碧玉出身,琴棋书画她可谓样样精通。不过是重生以来懒了,也没碰过,或者说她的心思都不在这些上,就琢磨怎么勾引魏昭了。
眼下她人坐在这儿,实则心也早就飞了,却是不知怎地又想起了魏昭来。
一想到他,她又有点生气,又有点害怕。
上次见面,自己没有和他太亲近,他会不会生气呀,会不会以后都不来了呢?
她越想越多,有些战战兢兢的,不自禁地却是攥紧了帕子,已然留了神儿了。
在座上的人都看出来了,心中发笑。
王皇后不禁嘴角一动,心道:这就是个没用的花瓶,空有一副好皮囊,摆设而已。
不时,众人便散了。
屋中只剩了王淑媛与她的贴身宫女珠儿。
珠儿笑道:“难怪皇上都没给她协助皇后娘娘掌六宫之权,皇上知道她就是个花瓶,这皇贵妃呀,没准也是皇上一时冲动了给的。”
王皇后嘴角一动,声音不低,“其实,她倒是个没威胁的,没背景,什么也不会,也没什么野心,只是看着令人生厌!让人巴不得抓花她的脸,撕光她的衣服,丢在上街,让人看个够!”
王皇后越说越狠毒,咬牙切齿,冷哼一声。
珠儿附和,“是呢?真是个下贱坯子!就应该下贱到底,只是……娘娘……那个事儿……”
王淑媛斜眯了那宫女一眼。她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萧凤栖让她弄死苏婉婉,眼下距离交差,只剩下一天了。
“呵,那苏婉婉又是侍寝,又是被封皇贵妃,又是可以不学规矩的,本宫不信萧凤栖会想让她痛痛快快的死。她现在一定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恨不得她人尽可夫,恨不得作贱死她……本宫随便弄弄就能交差了。”
“是,娘娘说的是。”
王皇后嘴角又一动,冷哼了一声。
*
婉婉从坤宁宫中出来,便开始更深地想起那事儿来,越想越有点后怕,好几次,一冲动便想要去找魏昭了,可想去但又有些打怵。
魏昭冷起来,那是隔一层厚实的冰呀,能吓哭她。
她想想还是没去,便回了钟粹宫。一上午悠闲地过了去,到了下午睡醒,她又不知不觉间想起了这事儿。
这时心急火燎的,愈发地心忧起来。
挺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焦虑了,于是便叫来了小康子。
“小康子,你去……”
那小康子刚进屋,她话也才说了一半,这时,外头突然便想起了动静。
婉婉一怔,凝神去听,不时只见有宫女匆匆过来禀道:“贵妃娘娘,李公公来了。”
“啊,哪个李公公?”
婉婉瞬时心跳加速,但听宫女答道:“是皇上身边的李德瑞公公。”
“啊!”
婉婉顿时心都颤了,一下子站起,脑中乱嗡嗡,眼中雾蒙蒙的,便开始胡思乱想。
天呐,魏昭不会是生气了,要给她降成个小答应吧!
想着,她便急着往出奔,怕的都差点摔了!但出去却见李德瑞笑脸相迎?!
“李公公?”
小姑娘顿时又愣了一下,这时只见李德瑞满脸堆笑,恭敬地拜了下去。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这这是……”
婉婉刚说了完,便注意到了那李德瑞身后立着四名太监和一颗盆景树!
婉婉的眼睛自然是被那树吸去了,此时下午,阳光正好,那盆景树正好沐浴在日光下,没一会儿,其上的树叶便都变了颜色,一时间看起来五颜六色的极其炫彩。
婉婉看得呆了。
李德瑞笑着回道:“传皇上口谕,赏西域贡品千经树给婉贵妃观赏。”
“啊……”
婉婉一听更愣了,但瞬时那颗悬着的心也便平稳了下去,那小脸儿上也露出了笑来。
李德瑞笑,他是紧记着皇上的话,不时就去仔细着那小人儿的表情。
这一见人笑了,他心中自然是大悦,连连解释道:“此树名为千经,乃西域贡品,五十年方长成,放置室内一可除湿,二可助眠,大燕只有这一颗,皇上刚刚得到,便命奴才给婉贵妃送来了……”
“唔……”
婉婉听这话心跳的比刚才厉害。芸香小月彼此相视,都极是欣喜。
婉婉那娇艳的小脸儿登时看起来更媚了。
怎么他说的好像魏昭还挺想着她似的?
“多谢皇上恩典,也多谢李公公护送过来。”
婉婉一笑百媚,娇艳绝伦。
那李德瑞连连点头,这回去有了差交,脸上笑得更开怀了。
不时,他人便返回了御书房。
屋中温和,燃着淡淡的檀香,皇上一袭龙袍,金冠束发,面色一贯的深沉,正在桌前写着什么。
李德瑞进了靠近过来,也没见皇上抬头,却听他问了,“怎样?”
李德瑞躬身,笑着回禀。
“回皇上的话,婉贵妃极是欢喜,也极是喜欢,已将那那千经树安置好了,让奴才代谢圣上。”
“嗯。”
魏昭还是没抬头,沉声应了一声。
*
婉婉看了那树一个多时辰,直到太阳落山,叶子不再变换颜色了,她才动了地方。这一来是新鲜,二来这树实在是太美了,三来也是最重要的,魏昭竟然赏了她。
芸香笑道:“小姐白日里还担心皇上会生气呢,芸香看呀,是皇上担心小姐生气,这树是皇上来哄小姐的。”
“嗯?什么意思?”
芸香抿唇再度笑了。
“因为小姐才好像生气了呢!皇上一定是看出来了,就哄了小姐呀?”
婉婉恍然,“是么?那怎么不可能……”
婉婉笑的勉强又尴尬,魏昭还能哄人?
“芸香看就是的!呵……”
小丫鬟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时也不禁问道,“不过小姐,为什么呢?早上芸香便想问小姐,小姐也未说,小姐为什么昨日突然就那般对皇上了?”
具体的婉婉也说不上,就是想起了这种种,突然觉得魏昭很讨厌,眼下想着她便说了出来。
“就是讨厌他。”
然她话音刚落,还没等接着再解释解释具体的,便骤然听到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
“讨厌谁?”
那声音冷酷低沉,但还很是好听和魅惑,正是……
婉婉和芸香俩人猝不及防,顿时皆是瞠目结舌,腿都软了,俩人几乎一起转过身来,朝着门口望去,只见男人仪表堂堂,穿着龙袍,负手走了进来,却不是魏昭是谁?!
“皇上……!”
婉婉顿时就跪了下去。
“婉婉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到来,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魏昭垂眸,解开了披风,给了一旁的宫女,“起来吧。”
他说着走了过来,坐在了一旁的榻上。
婉婉浑身颤抖,战战兢兢地起了身,抬眼偷瞄他,见他那深邃又迷人的眼睛正盯着她呢。
婉婉只瞄了一眼,又立时垂下了头去,心中大叫了一万个“不好”!背脊都生了汗出来。
这时听魏昭沉声问道:“嗯?讨厌谁?讨厌朕?”
“不不是。”
“过来。”
“啊……”
婉婉抬眼,但见魏昭正盯瞧着她。
“朕说过来。”
“是。”
婉婉咽了下口水,当即抬手擦了一下小脸儿,赶紧过去,但停的还是颇远。
魏昭看她那战战兢兢的小样儿,抿唇,又道了一遍。
“过来。”
婉婉点头,这便小心地又靠近了一些,靠着靠着,便见男人抬起手来,直接把她拉到了身前。
“怕朕吃了你?”
“不是……”
魏昭微微探了下身,“现在告诉朕,讨厌谁?嗯?”
他声音越来越低沉,甚至恍惚带着几分诱惑似的。
“臣妾说的是……”
婉婉低着头,站在他身前,唇瓣颤动,小手冰凉,说不出话来。魏昭握住了那柔滑的小手,把人又往近拉了拉。
“反反正不是皇上……”
魏昭看着她那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小样子,嘴角一动,“不是朕?可是朕怎么觉得就是朕。”
婉婉急着摇头,“怎么可能,臣妾怎么可能讨厌皇上?明明喜欢还来不及。”
“哦?那你还用雪球丢朕?”
“呀?!哪有!”
小姑娘这时一听,沉底崩溃了般。
“没有没有,婉婉没有,婉婉不敢。”
“真的没有?”
魏昭这时微一用力,就把那娇滴滴,软绵绵的小人给拽到到了榻上,旋即婉婉便见他的手臂柱在了她肩头两侧,那俊脸一点点地朝她的脸靠了过来。
“说说看,朕哪里讨厌?”
男人语声深沉且带着一股魅惑般,说着,那深邃的眸子盯了她一会儿,也不及婉婉说话,接着,他便照着小姑娘的嘴唇亲了过去。
“这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