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哎,二奶奶她,她怀孕了呀。”
“什么?!”
婉婉这下彻底呆愣住了。她当然没想到,这个太意外了。
但细细想想,许凝薇除了与婉婉一起,也曾单独与三哥见过两次。
俩人如此喜欢对方,情难自制,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怀孕了,那便太棘手了,更何况……
“你说见红是什么意思?”
喜鹊呜咽地愈发厉害,“三奶奶,今日喜鹊陪着二奶奶在水月园赏花散步,二奶奶本是很心悦的,没有半分异常,但不想却在那水月园碰到了殷王!”
“……!”
婉婉听到此,心一颤,接着那丫鬟不说,她也明白了。此事前世也有。前世,许凝薇遇见那殷王之后,就跑到了她这儿来。
她信任她,与她说了。她说她害怕,女子的直觉。她觉得殷王对她动了那个心思。
殷王妻妾成群,睡自己儿子小妾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过。
想来今生与前世一样。那殷王一定是把凝薇姐姐给吓到了。
果然,喜鹊哭着说着,说那殷王看许凝薇的眼睛直了,搂了她的腰,问了她许多话。
许凝薇回寝居的路上便见了红。
婉婉听了一半没再听下去,心口一阵阵紧缩,急着去了二房。
她匆匆赶到,来了她的卧房。许凝薇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浑身颤着,见了婉婉便伸出手去够她,唤着她。
“凝薇姐姐。”
婉婉坐在了床边,蓦地一阵心疼,紧紧地握着她。
“能不能救救它……”
许凝薇声音微颤,朦胧着双眼,语露乞求,眼中都是渴望之意。
“婉婉,能不能救救它……”
她连续说了两遍。婉婉鼻息早就酸了。她口中的“它”,是她腹中的孩子。
此时她刚怀孕不久就见红,自然是流产先兆。
原及时休养,调补,也未见得有何大碍,但眼下。她连大夫都不敢看。
“凝薇姐姐……”
婉婉紧握着人的手,“我一定尽力帮姐姐保住孩子。”
许凝薇听了她这话,苍白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谢谢我的婉婉,姐姐不后悔……”
她眼中闪烁着泪光,笑着。
婉婉应声,当即便冒着危险,吩咐了芸香出府配药。
而她,则在许凝薇处,陪了许凝薇整整一下午,待芸香回来,更是看着许凝薇喝了药。
她吩咐了喜鹊务必每日三次给许凝薇熬药,滋补。
许凝薇一直未下床。
婉婉也吩咐了喜鹊对外告病。
这时再瞧许凝薇苍白的脸,婉婉眼中也直闪泪花。
“三哥会心痛死的。”
提及三哥,那许凝薇便露出了笑。
“姐姐不用担忧,殷王虽然那般,要了儿子的女人也不是没有过,但姐姐特殊,二爷毕竟是为他挡刀子,中毒死的,殷王再不要脸,这个脸也得要。”
婉婉说的很直白,话也不好听。
但与许凝薇,她怕什么。
许凝薇点头,“听了你的话后,姐姐却是觉得心里舒服一些了。”
“嗯。”
婉婉知道,那事儿晾谁都会下个半死。
“那姐姐日后有什么打算?这孩子……”
许凝薇摇头叹息。她没打算,眼下便只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姑且仅此而已,旁的她并不敢想。
婉婉接着又道,“凝薇姐姐应该知道,就算孩子安然,但姐姐的肚子也会一天比一天大起来,到时候怎么掩人耳目呢?”
许凝薇知道。她就是知道才叹息一声。
“或许我能一直瞒着,直到孩子生下来,然后我会把我们的孩子给他……总归,现在是挺过一时是一时,挺过了便还有希望。”
婉婉咬住了唇,接着的话她没说出来。
挺到孩子出生……那怎么可能?
“事到如今,姐姐还没铁了心离开么?”
“离……”
许凝薇知道婉婉的意思。她想,她当然想,她做梦都想。但是……
“婉婉,那谈何容易呢?别说这里是大殷王府,我们是上官家的儿媳,就算是寻常人家,我们女子,又怎么可能随意离开,况且我还有父母,姐妹,我都得在意。”
“可姐姐要知道,姐姐现在怀着孕,在这王府中意味着什么?一旦被人识破,必将万劫不复。”
许凝薇不说话了。
婉婉极是直白,“我有一事问姐姐,姐姐可还在意身份地位。若是让姐姐隐姓埋名,和三哥在一起,姐姐可会选择?”
“我,我当然会选和三哥在一起,我……”
“好。”
婉婉打断了她。
“既然姐姐愿意,实不相瞒,眼下我有一计,可令姐姐出府与三哥远走高飞,亦能让上官家不追究。姐姐,你可敢尝试?”
“婉婉?”
许凝薇顿时胸口狂跳,嘴唇颤动。
“什什么?”
许凝薇霍然胸口狂跳。她盯了婉婉许久,再度拉住她的手。她看出了她是认真的,但仍不由得开口问着。
“婉婉你说真的?”
婉婉点头,“我自然是的,我喜欢姐姐,也喜欢三哥。姐姐和三哥的线也算是我搭的,之前我就与姐姐说过,希望姐姐活的欢喜,希望姐姐和三哥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我是真心的。”
“婉婉……”
许凝薇知道,她并非不相信她,而是怕,觉得不可思议。
“那你,要如何做?”
“明日我便会传信给三哥,然后凝微姐姐只需要等待时机……近来,这大殷王府要发生一件大事,凝薇姐姐便就利用这件大事,彻底地逃离此处。”
许凝薇被她说的心潮澎湃,又颤动着不敢相信。
“婉婉……?”
婉婉目光坚定,冲着人点头,这时伏在了她的耳边,悄然说了起来。
只见那许凝薇越听手攥的越紧,待全部听完,俩人的眸光对到了一起。
不时,许凝薇重重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