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走了。”
婉婉坐在梳妆台前,却是听到芸香过来告诉她上官类走了,方才彻底安心。
接着她便穿戴整齐,去了虞姬寝居。
徐大夫乃虞姬的心腹,有那假孕药与徐大夫的言说,无需婉婉多费口舌。
她讲述给虞姬的不过就是柳艳茹假孕。如此足够了。
一个丫鬟,胆敢如此戏弄王家人,实乃胆大包天。
这事儿当日便传了开,而虞姬那样身份的人,自然是看都不会再看柳艳茹一眼了,直接便发配了她。是以柳艳茹是当天就被卖了!
“哼,等她醒来,想必已经在哪个穷山沟了!”
芸香扶着婉婉,走在回去的路上,欣然笑说。
婉婉嘴角微动。她自是有分寸,那柳艳茹那会儿被带了下去,她就叫芸香给人吃了药。
柳艳茹昏昏沉沉地,便如傻了一般,不怕太作妖。
正如芸香所说,等她醒了,怕是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她日后的命运,自然是身不由己,任人宰割。
婉婉没说什么。如此结果,她是罪有应得。
“同我去看看小月。”
芸香点头,回了凌云居,这便引着小姐去了。
婉婉为小月单独安置了房间,由同样是陪嫁过来的一个丫鬟照顾着。
婉婉进屋之时,小月正倚坐在床头上,小脸儿上挂着泪,怔怔发呆,看起来可怜极了。
“小姐……”
照顾她的秋儿唤了婉婉一声,给小月唤回了神儿。她急着擦了擦脸,便要起身下拜。
婉婉拦住了她。
“拜什么?好好歇着便是。”
“谢谢小姐……”
小月说着,一个没忍住便又哭了。
婉婉坐在床边抱住了她。
“别哭。”
她虽然只比婉婉小两岁,但心境哪里有婉婉那般成熟。婉婉抱着她,感到她的颤抖,心中很难受。
“怎样都有怎样的活法,小月坚强一些。”
她柔声安慰,对小月说了柳艳茹已经得了报应;也告诉了她此事止了,绝不会有人外传,让她安心;还告诉了她,来日必为她觅个好男人。
事到如今,婉婉心中就是再痛,再难过,便也只能尽可能的补偿,安慰小月了。
她在此呆了好久方才离开。
返回寝居时已经黄昏。婉婉关了房门,只留了芸香。
“稍后我会去趟雨竹林,你便留在居中,倘使我未归回,上官类却归回了,便对他说我去了凝薇姐姐那。”
“唔,芸香知道了。”
婉婉点头,当下收拾了收拾,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她便独自去了雨竹林。
此时事情显然比前几日更棘手了。没了柳艳茹,她便等于没了挡箭牌。今日那时上官类要与她亲近,她已经没有什么理由相拒了。若不是那男人有事着急,耽搁不得,婉婉不敢想下去……
原她也知道,柳艳茹为她挡不了多久。她和上官类提出的等柳艳茹生了孩子之后再圆房,那都是顺口胡诌的,只是想着能挺一时是一时,其实知道上官类是断然等不到那时候的。
但她没想到这么快……更没想到就是今天!
今日等同于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婉婉心中慌乱,很害怕。她想立刻见到魏昭……
小姑娘沿途很小心,直奔了雨竹林。
*
木屋中一尘不染,魏昭斟满了一杯酒,送至唇边,微微蹙眉,“在他的书房?”
锦瑟立在其下,“属下认为可去一探。”
魏昭手腕微动,喝了那酒,旋即嘴角轻勾,“那便探探。”
锦瑟应声。
“亥时为宜,时辰尚早,皇上正好能歇息两个时辰,近来事情颇多,皇上劳累了,要保重龙体。”
“知道了。”
魏昭手指微抬,却是示意她退下了。
*
三个月前,魏昭微服出宫,却遭人暗算。他身重软骨散,功力全失,若非如此,怕是也没人能暗算得了他。
对方对他了如指掌,亦是知道锦瑟的存在,故早早地便找了其锋相对之人牵住了锦瑟。后锦瑟脱身之时,俩人已然走散。
即便情形危急,魏昭重了毒,但锦瑟也相信,他还活着。她足足找了他七天,寻到之时,魏昭力气与功力皆已恢复了大半。
原锦瑟以为寻到皇上之时便是回宫之日。但不知皇上却意外获得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
那便是大燕传国玉玺的消息。
那传国玉玺自先皇之时便被人窃取,下落不明,却是直到此时,也未寻回。
但说起来,却也百经周折。自遗失之时先皇便派了心腹追寻,但陆续派出的两个极其得力的心腹,最后都是音信全无。
没了消息,便不难推断,是人死了,所以那玉玺之事便好似风筝断了线一般,后来就彻底没了消息……
此时流落民间,阴差阳错,魏昭却遇见了先皇派出的第一个心腹的一个部下。
那部下魏昭自然是见过的。他在奄奄一息之时,告诉了魏昭,他的主子曾夺回了那玉玺,但不幸的是,人还是没跑了,被对方抓了,已早就不在人世了。
但是,他主子当年却至死保护了那玉玺,并没将东西交于敌人。
只是因当时腹背受敌,东西传不出来,也没人接应,所以他就把玉玺藏在了那大殷王府中……
那部下还告诉了魏昭,先皇派出的第二个心腹,当年便就是进了那大殷王府中寻那玉玺,而被抓的。
魏昭听闻此事,自是不走了,连夜与锦瑟绸缪,最后决定以奴隶身份混入了王府。
俩人进府的第三天,便寻到了那被关押在水牢的先皇的第二个心腹。
一切与外头的那人,临终前所言一模一样。这第二个心腹被关押多年,殷王日日逼问他玉玺的下落……
但他又哪里知道?他从未找到过那玉玺……
此时魏昭与锦瑟已经潜伏于此三个月有余。俩人大抵是晚上行动,但至今也未找到那玉玺所在。
魏昭并未急迫,此物越难找越说明它安全。那殷王在除掉先皇的第一个心腹之后必然怀疑东西就在王府,必然曾大面积地搜索过王府……
然,他也没找到,没人找到……
*
锦瑟见了皇上手势,微微躬身,这便要退去,也歇息去了,然她刚动,却蓦然止了脚步,转头望向皇上,只见皇上也朝她看来。
有人来了……
*
婉婉开始行的小心也慢,到了后来自知此处不会有人了,便越走越急,眼见着屋子就在前方,便急促地跑了起来。
“哥哥……”
她气喘吁吁地到了,叩了门,但也没等里头有回应,便推门进了来。
魏昭正在桌边喝酒,看见了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来了?”
婉婉立在门边喘了一会儿,而后便上了前去,从桌上的水壶中倒了水出来,喝了一杯。
魏昭一直眯着她。
婉婉这时缓了过来,才开了口。
“想你了行不行?”说的还略有些急促,小姑娘坐了下,适才跑过,胸口依旧起伏不定,那水灵灵的眼睛盯瞧着他,听他不说话,这时又好似戏谑地问了一句道,“行不行?”,说着嘴唇微微扬了起来。
魏昭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这时见那娇滴滴的小人儿径直凑了过来,大胆放肆,又野的够劲儿,直接就从他的手臂下方钻到了他身子与桌子的那空隙之处,妖娆着地便上了来,紧接着便坐在了他的腿上,勾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不回答?想你了行不行?”那声音轻绵柔媚,还带着几分撒娇,又酥又软。
“行。”
男人下意识便顺着她答了,怎么忍心说不行呢?
婉婉瞬时便往前凑,呼吸急促,嘴唇帖在了男人的唇上,脸上,轻吟了几声。
“哥哥,糟了!我害怕,你要帮我,帮我好不好?”
她的气息与他咫尺距离,一股甜甜的,诱人的香气沁入魏昭的鼻息之中。小姑娘的眼中又纯又欲,人着急地往他身前凑着,腿也一点一点地往前移着,向他贴着,那大胆,又放肆的动作做的很自然。
魏昭双眸眯起,喉结动动,“怎么了?”
他问的也很自然,但心中却已经有些纷乱。
婉婉急道:“柳艳茹被撵走了……她假孕之事彻底暴露了。眼下我,我我没有理由拒绝他了。”
小姑娘说着,接着便一口气把事情给魏昭都讲了一遍,对他,她倒是没什么隐瞒,没什么不能说的。大部分的事情,她都告诉了他。
“哦。”
她说了一大堆,但魏昭就这么一个“哦”给打发了。
婉婉并不在意,这便是他一贯的样子。
“所以,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婉婉是真急,但魏昭此时的心思有些不在她的话语上了,却是婉婉又开口问了一遍,他才应了声。
“明日等我……”
“唔?”
婉婉急的在他身上动了动,“现在告诉我,我心里没底,害怕的很……你现在就说。”
“今天明天,他都不会回来,你怕什么?”
“……?”
婉婉微微一愣,但旋即咽了下口水。她当然不明白具体的,但魏昭这话的意思却是在说他给那上官类又弄了什么麻烦,他又脱不开身了?
“到底是什么……唔……”
婉婉还是想问,但刚说出来,也没听魏昭回答,便见他朝着她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