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艳的喊叫声不止惊动了府中的丫鬟侍卫,就连前院的城主邱福利和他的继室胡氏也闻讯干了过来,身后自然还有小莲以及管家。
邱福利以及胡氏和众人看见院内的情形都被惊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出的邱涟漪吗?那清冷的眼神,决绝的面容,让众人觉得有一股冷风直往他们的脖子里钻。
短暂的愣怔后,地上胡艳的惨叫声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胡氏看见胡艳的惨状,惊呼一声就上前将胡艳抱在怀中:“艳儿,你怎么了?是谁将你害成了这个样子?”
胡艳说不出话,伸出另外一只手的食指,颤巍巍指着面色冷清的邱涟漪。
只是让众人都觉得惊悚的是,胡艳的这根手指也是凭空被砍掉了。
别说是众人,就连邱涟漪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可什么都没做,胡艳怎么就莫名断了手指呢?
还不等邱涟漪反应过来,邱福利厉声呵斥道:“涟漪,艳儿怎么说也是你的表姐,你怎么能对她下这样的毒手?你真是太让为父失望了!来人,快传府医过来为表小姐诊治!”
邱涟漪冷眼看着他,冷声说道:“城主大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伤了她?在你心中,一个外来的表小姐竟然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重要!你一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所有的罪名都堆在了我的头上,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让你不堪?”
说至此,邱涟漪竟觉得十分委屈,但她倔强的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在她看来,面前的这个人除了和自己那点学缘之脉,再无半点干系。
“混账!你怎么和为父说话呢?为父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导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为父?教导?敢问城主大人,你我多久未曾见面了?女儿生辰几何?女儿可曾吃饱?女儿可曾穿暖?看看女儿这空荡荡的院子,留给我的还有多少?”
邱福利被问住了,多少年了,他根本就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自己是因为涟漪的外租家才坐上了这个位子。
他是个很敏感的人,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中带有蔑视和不尊重。尤其是看见邱涟漪的母亲,就仿佛有个人在他面前一直在提醒他不要忘本,他的一切是怎么来的。
这让自负的他怎么受得了?在邱涟漪的母亲生下孩子后,他便让人在自己原配夫人的饭食中加入了少量的慢性毒药,自己故意夜不归宿,让她的身心都遭受着很大的荼毒与折磨,没几年便撒手人寰了。
而他在外边养了一房妾侍,胡氏模样虽比不上他的夫人,但好在善解人意,对他也是百依百顺,满足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和虚荣心。他觉得,女人就应该这样,所以在他夫人去世后半个月后,他便将胡氏接进了府。未免众人说他薄情寡义,他便将自己的私生女胡艳说成了胡氏的娘家侄女养在了府中。
这么多年,他将家中一切事物都交给了胡氏打理,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了。
要不是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或许还见不到她。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以前邱涟漪的母亲喜欢花草,这院中种满了奇花异草,好多都是她的母家送过来的。只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院中的那棵桂花树了,如今也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邱福利心中竟觉得有些惭愧,不管咋样,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这样不闻不问,确实是有些过了。
胡氏虽安抚着胡艳,但她一直注意着城主的表情变化,见他脸上出现了内疚的神情,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千万不能让他眼里再注意到这个贱人,城主府是自己和她的孩子们的,谁都别想抢走!
想至此,胡氏悲戚道:“老爷,都怪我不好。今天妾身突然想吃桂花糕,便让艳儿来这里摘些桂花过去,谁知道竟遭此横祸。涟漪,你虽不是我所生,但我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吃穿用度一样都没有少过。艳儿也待你如同亲生姐妹,你怎么能这样残害自己的手足啊!”
看着悲惨的两人,邱福利心中的那点愧疚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是啊,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她和他们一样,都是自己心中的刺,拔了才算舒服!
邱涟漪被气笑了,她看着胡氏说道:“待我如亲生?饭食是你们剩下的,穿的是你侄女穿过的,就连这满院的花草也不放过,今天喜欢什么便进来搬什么,明天不喜欢便毁什么。
看看那棵树,这园中就剩下它了,它碍着你们什么眼了?我要是再晚回来几天,它估计也活不成了。你说你想吃桂花糕,你让人过来摘了桂花走人就行,为何让下人将它毁坏?
李艳是什么东西?我才是这府中正经的主子!可是她不但毁坏我院中之物,还大言不惭说不久的将来这院子就是她的了。
胡氏,睁大眼睛看清楚,这院子时我外租家遗留下来的,后来打开了院墙才和城主府融为了一体。这房子的房主,是我邱涟漪,与你以及城主府没有半点干系,请你认清楚形势。
还有,你说待我如亲生,可为何就连李艳每个月都有二十两的月银,可是我这个正经小姐每个月连二两都不到?看看我这里,从里到外,还剩什么!”
胡氏哀怨的说道:“涟漪,我知道不是你的亲生母亲,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是你这样说可真是冤枉我了,你的衣服都是新的,饭食也从来都不是剩的,至于你说的月银,姨娘给你的每个月可是三十两,为何没有到你手中,姨娘还真不清楚的。老爷,妾身没有,没有做的事,大小姐为何要冤枉我呀?”
看着哭的悲戚的胡氏,邱福利很是心疼,他眼中满是愤怒地呵斥道:“涟漪,你太过分了,她这么多年拉扯你长大,你不知感恩,还如此污蔑于她,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