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看似容易,可真要正儿八经的实操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特别是对方还不肯配合的时候。
庄琪瑶的手臂撑在傅诗礼身子两侧,见他分明已经蓄势待发,却依然不为所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有些难堪,却又有种无法言说的悲伤在胸腔里蔓延开,如生锈的钝刀割着她的心口,撕扯着疼。
傅诗礼那双染上薄红的狭长眸子如泼洒开的浓墨,所有光芒都敛在暗色里,就这么靠躺在枕头上,紧咬着后牙槽,冷冷的看着她。
胸腔里仿佛破了一个洞,汩汩的冷风朝着里头灌进去,将他那颗只为她疯狂跳动的心脏一点点的冰封住。
庄琪瑶见他这般,只得俯身去亲他,她捧着他的脸,细细密密的吻一点点从唇角往下,蔓延到颈脖滚动的喉结处。
傅诗礼极力隐忍着,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直到那张湿滑的舌尖从凸起的喉结处滚过,男人忍无可忍,大掌掐着她不盈一握的腰,将她按在了身下,利齿咬破了她的唇角。
庄琪瑶疼的“咝”了一声,唇齿间尝到了咸腥的味道,她本能得去推他。
男人却惩罚般的在她下唇的伤口上重重吮了吮,舌尖重重的扫过伤口的位置,吞咽下混着铁锈味的津液。
见她疼的整张小脸都皱起来了,傅诗礼才大发慈悲的放过她,哑声问:“疼吗?”
庄琪瑶瞪他一眼,眼神哀怨:“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诗礼低低的笑,舌尖舔了下她伤口处涌出来的鲜血,抓着她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胸口处:“我也疼!
庄琪瑶,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人了?你又把我当什么人了?”
庄琪瑶怔住了。
傅诗礼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去,他甩开她的手,掀开被褥起床,捡起床榻旁的衣衫慢条斯理的穿上。
他站在床榻边,从下到上,一粒粒的扣着白色薄绸衬衣上的水晶纽扣,“他欺负你,我饶不了他!”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把你卷入傅家这些烂事里面。”
“你如果不急着回国结婚,我们之间也不会那么快走到这一步!”
......
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那种脱离掌控的不安令他没来由的焦躁烦闷,她就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细沙,握的越紧,失去的越快。
有些感情,出现的太过不合时宜,却偏偏不被理智所控制,不仅扰乱心绪,还能乱人阵脚。
不等庄琪瑶想明白他言语里的意思,傅诗礼已经摔门而去。
她以为他去了客房或者书房,哪知不一会,就听到了汽车发动引擎的声响,庄琪瑶赤着脚跑出阳台,就看到傅诗礼已经驱车离开了清江苑。
她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好管着他。
庄琪瑶回了卧房,关了灯,闭上眼安睡。
第二天,她收拾完毕,下楼吃早饭,问管家傅诗礼回来没,管家看了眼她唇上的血痂,摇摇头:“少爷昨晚凌晨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庄琪瑶喝完牛奶,开车去了公司。
忙碌的一天从晨会开始,等到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争分夺秒处理完堆积在桌上的重要文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温特助觉得自己没有大碍,不肯待在医院,下午就来上班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时,见庄琪瑶额头上的白色纱布已经拆掉了,只贴了三个创口贴,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遮挡住半张脸,顺便将额头上那些醒目的薄痂遮挡住。
只是......
温特助盯着她的唇:“你这嘴怎么回事?”
貌似被人咬的,难不成是跟傅先生吵架了?
就算吵架了,也不至于咬的这么狠吧,傅先生属狗的吗?
“上火了。”庄琪瑶低垂着眼眸,轻描淡写的回答:“过两天就好了。”
温特助把咖啡放在办公桌上,开始谈公事:“大小姐,楼下来了个打扮的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姓宋,说是特意来找你的,问她有什么事她也不肯说。”
庄琪瑶放下笔,端起咖啡喝了两口,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放下杯盏:“让她上来。”
“她说想要请您到对街的商场喝下午茶。”温特助见她神色不虞,开口:“我查了下资料,根本查不出来这个姓宋的贵妇究竟是什么身份。”
庄琪瑶喝完咖啡,站起身:“傅家未过门的三夫人。”
庄琪瑶下楼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宋清禾的身影,前台报了地址给她,庄琪瑶径直去了宋清禾定的包间。
宋清禾穿着一身墨绿色旗袍,整套的祖母绿首饰,墨黑的长发盘成精致的发髻,发髻上挽着碧玉簪,本就精致的五官保养的极好,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是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
那张脸跟傅修齐有着八分相似,却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贵气和冷艳,气场十足,看向庄琪瑶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
落座后,宋清禾将下午茶的单子递给她,不动声色的审视她:“你就是想要跟诗礼结婚的女人?”
庄琪瑶勾唇冷笑:“宋小姐是特意来兴师问罪的吗?”
宋清禾倒是没料到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脸色有微微的僵硬,很快恢复了正常,语调也和缓了些:“我是来替修齐道歉的,但我们修齐好歹也跟诗礼是亲兄弟,如今为了你反目成仇,你想要嫁进我们傅家,怕是难了......”
庄琪瑶心里暗自吃惊,原本她猜测傅修齐是傅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之类的,却没料到竟然跟傅诗礼是亲兄弟。
庄琪瑶面上依然淡淡的,“宋小姐连孩子都生了都没能光明正大的嫁进傅家,更何况是我。”
不等宋清禾说什么,庄琪瑶招来服务员,“打包一千两百份你们这里最贵的下午茶,送到盛安大楼去,每个员工一人一份,记宋小姐的账,她请客。”
服务员看了宋清禾一眼,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出去了。
宋清禾拎着限量版的最新款爱马仕站起身,“诗礼是傅家老爷子精心培养的接班人,适合成为傅家当家主母的也另有人选。”
贵妇人微仰着下巴,用鼻孔睥睨她:“庄大小姐,你不适合!”
庄琪瑶品尝着服务员端上来的丰盛的下午茶,浅浅勾唇:“宋小姐慢走,记得买单。”
宋清禾仪态万千的出了包间,坐进了保姆车里,摸了摸正等在车厢里宝贝女儿谢晚凝的脸:“只是个爱占便宜没见过大世面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大小姐而已,不值一提,说不定她只是诗礼用来摆脱顾渺渺的工具人。”
庄琪瑶将没吃完的下午茶打包回了公司,员工群里一片喜气欢腾,难得这么奢侈吃一回红楼坊最贵的下午茶套餐,大小姐出手真是阔绰又大方啊!
加班完,走出盛安大楼时,第一次没有看到傅诗礼等在外面的身影,庄琪瑶心里一阵失落,她迈下台阶,才刚掏出车钥匙,一辆车停在了她的脚边。
庄琪瑶心里一喜,抬眸望去,却只见驾驶座下来一个人,拉开了后车门:“太太,我叫阿伟,傅先生让我来接您回家。”
庄琪瑶上了车,问:“傅先生去哪里了?”
“不知道。”阿伟一板一眼:“我只负责太太您的安危。”
一连好多天,傅诗礼都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过,她不知道他是出差了,还是故意避开她,两人也没有任何联系。
她出车祸的事情还是被温特助捅到庄盛宇那边去了,庄盛宇身体状况稳定后,心里惦记着庄琪瑶,催着庄小钰回国,希望两姐妹关键时候能相互扶持......
庄琪瑶在水云间私房菜馆定了包间,给庄小钰接风洗尘,庄小钰是跟男朋友曲明霄一起来的,曲明霄还贴心的准备了一份礼物,是一支钢笔。
庄琪瑶对这个准妹夫还是很满意的,曲明霄虽然出身一般,但勤劳聪明,跟妹妹两情相悦,在南城最好的互联网公司当程序员,收入虽然不能跟富二代和小老板比,但跟同龄大学生比已经很不错了。
吃完饭,庄琪瑶跟庄小钰说了自己跟傅诗礼结婚的事,庄小钰低声道:“这么大的事,你结婚的第二天,爸爸就知道了,爸爸只说他看走了眼,没想到梁安澈关键时刻这么没有担当,只是爸爸说你跟傅诗礼结婚,犹如饮鸩止渴......”
回清江苑的路上,庄琪瑶脑海里一直都在回响着饮鸩止渴这个词......
翌日。
庄琪瑶才刚起床,就接到了温特助的电话,说是进展到一半的环球商城项目停工了,资金出现断裂,财务部门和庄安宇联手,迟迟不给项目打款......
等到庄琪瑶知道的时候,资金链已经出现缺口了。
庄琪瑶在会议上发了一通火,砍掉了两个一直亏本的项目,借着这个档口撤掉了项目总监,顺便掳了一批庄安宇手底下的人,差点把庄安宇气出内伤......
公司的资金缺口堵不上,只能寻找项目投资人了,庄琪瑶看着打印出来的长串名单,只觉得头疼。
里面这些有投资实力的人不是跟梁家有交情,就是跟庄安宇有交情,想要拉拢过来太难了,还要防着梁家和庄安宇在中间使坏。
视线落在最后一个人名上,庄琪瑶抬眸问:“这个墨云彻是谁?南城的豪门大户里似乎没有姓墨的。”
“听说是国外财阀团的继承人,专门做金融投资的,身价不可估量,是最近些日子才出现在南城的,一出现就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温特助满脸八卦:“实在是那张脸长的太招人了,别说女人了,我一个男人看了,都觉得帅的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