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琪瑶动了动,想要推开他,身子却被越缠越紧,偏偏傅诗礼似乎睡着了,连呼吸都是均匀而绵长的。
庄琪瑶在他怀里翻过身,手指摸到他精瘦的腰,用力掐他:“傅诗礼,我热。”
室内温度恒定,可毕竟是盛夏的夜晚,隔着单薄的两件衣衫,男人身上仿佛着了火一样,怀里的温度烘的她后背出了一层细汗。
傅诗礼似乎总算被她闹醒了,黑漆漆的夜色里睁开眼,声音慵懒,又低又哑,“谁让你穿这么厚的浴袍睡觉?”
他的手指钻进她的领口处,摸到一层汗,伸手去解她的腰带:“脱了就不热了。”
庄琪瑶拍开他的手,“你离我远点,我就不热了。”
傅诗礼又凑近了些,轻嗅了下她的颈脖处,“你平时在庄家穿的那些贴身衣物,我让人送过来了,你换一件穿。”
那些衣服都是真丝睡裙,又轻又薄,虽然舒服凉快,可也容易走光。
见她不肯换,傅诗礼起身拉开柜门,从里面随意取了一件扔给她:“黑灯瞎火的,我不看你。”
庄琪瑶想着反正已经跟傅诗礼到了这一步,何必再纠结这点事,索性坐起身,脱了厚重的浴袍,换了睡裙。
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睁着眼,看着浴袍从她后背滑落,露出纤细窈窕的轮廓,舌尖舔了下干燥的唇。
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疼,难受的厉害。
跟他躺在一张床上,生怕他会对她做些什么,恨不得从头发丝武装到脚指甲,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对他倒是防备的紧。
他脑海里又浮出婚礼那晚,在酒店里时,满床布料极少的薄透纱衣。
如果此刻跟她躺在一起的人是梁安澈,她怕是早就对那个废物予取予求了吧。
真不知道庄盛宇究竟看中了那个废物哪一点,铁了心的要跟梁家联姻,把宝贝女儿嫁给梁安澈。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让她心甘情愿为他穿上那种衣服,再一件一件亲手扒下来......
庄琪瑶换好真丝睡裙,发现男人已经躺回他自己的位置,将后背对着她,睡着了。
中间隔着可以再躺两个人的距离,一整晚傅诗礼没再靠近她,庄琪瑶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时,傅诗礼已经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了,走到床头,俯身捞起她,薄唇贴了下她的额头,“早安,傅太太。”
说完,便出了主卧。
庄琪瑶忙起床梳洗,下楼时,傅诗礼正合上电脑,站起身往餐厅走:“吃点早餐,我送你去公司。”
连着好几天,两人相处融洽和睦,他会送她上班,晚上会等在车里或者盛安一楼的接待室里,接她下班,共同返回清江苑......
一直到不速之客的出现。
庄琪瑶处理完手里的工作,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看着办公室里好几捧红如滴血的玫瑰花,抱了一束下楼。
傅诗礼站在盛安大楼的大门口,正接听电话,听到高跟鞋砸在地砖上有节奏的铿锵声响,他挂了电话,唇角浮出一抹笑,转过身,眸色深沉的望着快步朝他走过来的身影......
女人一身裁剪修身的黑色套装,白色的衬衣收在纤细的包臀裙里,腰臀比例太过优越,端庄得体的职业装竟被她穿出了制服般勾人的效果......
她怀里捧着的一大束玫瑰花开的妖娆灿烂,红如火艳如血,衬的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越发明艳动人。
傅诗礼呼吸有些不顺畅,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心口那股蠢蠢欲动的火焰似乎被压下去了些。
他抬手看腕表,张开双臂抱住她,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傅太太,你今晚下班好早。”
没有让他等到凌晨,真是难得。
她将开的正艳丽的玫瑰花举到他的面前,声音细细柔柔,渗着丝丝缕缕的甜蜜:“平时都是每天送我一束,今天为什么送我两束,我都没瓷瓶养它了。”
傅诗礼打了个喷嚏,皱起眉,将花束推远了些,“我没送你。”
“不是你送的,还会有谁送我?”庄琪瑶将花束里的卡片捡出来塞进他的手里,仰起脸,眸瞳晶亮璀璨,如暗夜的星辰:“我认识的傅先生,除了你,还能有谁?”
傅诗礼瞥到卡片上的字迹,一瞬间眸色暗潮翻滚,层层阴翳笼下来,脸色暗沉如墨。
“还有我呀!”身后传来一声轻佻的笑,邪如鬼魅,“庄大小姐不记得我了吗,我这几天对庄大小姐可是日思夜想的紧,彻夜难眠呢。”
“这花好看吧,是我用血亲自浇灌出来的呢。”
庄琪瑶抬眸望去,就见台阶下站着前些时日在御尊会所故意刁难纠缠她的疯子。
疯子手里还捧着一束跟她怀里一模一样的玫瑰花,碗口大的花瓣,开的浓烈鲜艳,一如这厮妖冶的皮囊。
庄琪瑶步下台阶,如扔垃圾一样将怀里的花束摔在他的面前,细长的秀美拧起:“你也姓傅?”
傅修齐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状,锃亮的皮鞋碾过脚底的花朵,鲜红的汁液染上地砖,修长冷白的指扯下手中一片片的花瓣,随手弹在地上,“我可是听说你收下这些花的时候,很是欢喜呢,怎么知道是我送的,就不要了?”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庄琪瑶走过去,“我为什么也姓傅,你的枕边人没告诉你吗?”
还没抵达庄琪瑶跟前,傅修齐的衣领就被一只遒劲有力的手揪住了,傅诗礼温润的眉眼染上戾气,周身气势凛冽,满是杀伐之气。
傅修齐修长高大的身子被按在布加迪的车窗上,血红的薄唇高高仰起,笑的越发肆无忌惮,那双好看的狐狸眼里却无丝毫的惧意:“生气了?她在你心里,果然有些与众不同呢。”
傅诗礼磨着后牙槽,声音仿佛从喉骨里溢出来:“离她远点!”
“你若即若离的守了她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她,怎么一回国你就忍不住了?”傅修齐的喉咙被掐住,声音费力到嘶哑:“我猜,是她回国后匆匆忙忙要嫁人了,才打乱了你原本的计划吧?”
傅诗礼落在他颈脖处的手一点点的收紧,手背绷起道道纹理分明的青筋。
傅修齐快要透不过气来,惨白的面孔因为缺氧而涨成了血红的颜色,“可是怎么办呢,只要是你看中的东西,我都想要抢过来,你看中的妞也想要玩一玩......”
眼看着快要闹出人命了,庄琪瑶冲过去,抱住了傅诗礼的手臂:“傅诗礼,你快松手,他会死的,他会被你掐死的。”
傅诗礼不放手,侧脸隐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气息冷峻到残酷。
庄琪瑶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她急了,声音颤颤的抖动着,犹如摇曳在凄风楚雨里的灯火:“傅诗礼,他死了,赔上你这条命,不值得!”
傅诗礼残存的理智总算一点点回归脑海,五指缓缓松开。
傅修齐顺着车窗滑落,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着气,不忘继续拱火挑衅:“美人儿,收了我那么多花,往后就是我的女人了。”
傅诗礼牵着庄琪瑶的手腕,往停车的方向走。
傅修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飘荡在夜风里,灌进她的耳膜:“美人儿,跟我吧,你跟了他落不到好下场,他家里已经有一个......”
话没说完,只剩一声惨叫。
庄琪瑶的手腕被松开,侧身望去,傅诗礼一拳揍在傅修齐的胸口......
保安听到惨叫声赶来,看到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翻滚的男人,立即叫了救护车......
车厢内,连空气都是寂静无声的。
傅诗礼俊脸满是阴翳,眸瞳暗沉如墨,一手握着双方盘,另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腕,一言不发。
他手指力道很大,仿佛生怕她消失不见了,快要捏碎她的骨头。
庄琪瑶心里浮躁不安,烦闷忐忑,扭过脑袋望向车窗外,也不吭声。
虽然听闻过傅家几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难以对付,却压根就不知道傅家还有一个疯子。
回了清江苑,庄琪瑶甩开他的手,没理身后的傅诗礼,踢掉高跟鞋,赤着脚就上了楼。
一想到这几天收到的玫瑰花是用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血浇灌出来的,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站在洗漱台前用洗手液拼命的搓洗自己的双手。
浴室的门被推开,傅诗礼看着她快要被搓破皮的双手,大步上前,将她抱起来,抵在了墙壁上,冷水从喷头淋下来,浇了两人一身。
白色的衬衣被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
傅诗礼垂首,视线从她胸口隆起的弧度扫过,脑海里一遍遍回荡着傅修齐狂妄的言语,呼吸陡然加重。
属于男人的本能侵蚀着他的理智,欲念决堤,如杂草般疯涨,从身体的每个毛孔里窜出来,狭长的眼尾染上薄薄的红,傅诗礼突然将她整个人翻转过去,按在光可鉴人的墙壁上,啃噬她的耳垂......
吻如暴风骤雨般落在她的身上,庄琪瑶趴在冰冷的墙壁上,温热的水冲刷下来,她抻直了颈脖,男人好似失控了般,在她身上弄出一串串的青紫吻痕,仿佛刻下的烙印。
庄琪瑶喘的厉害,葱白的指尖颤巍巍的揪住他被温水打湿的衣摆,咬着下唇喊他的名字:“傅诗礼,他究竟是你什么人,你难道不应该跟我说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