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
庄琪瑶已经面色自若的举着酒杯同人喝了两轮,温特助依然处于浑浑噩噩之中,偶尔神情恍惚的看她一眼,脑海里全部都是她刚才三下五除二,凭着纤细瘦弱的身子三两下放倒一个年轻力壮男人的画面。
他眼里满是陌生,大小姐不是常年在国外读书吗,什么时候学了这些,平时回国,偶尔跟着董事长来公司,看着也是安静乖巧的样子,没想到下手这么快准狠!
酒过三巡,董总油腻肥厚的手掌在桌底下摸上庄琪瑶的大腿:“琪瑶啊,我跟你爸爸交情确实不错,但北城那个项目投入太多,我的公司也是要盈利的呀,不如下次你带着合同去我的办公室,我们再好好探讨?”
张总醉醺醺的盯着她那张年轻娇艳的面孔,插话:“我今天来这里之前,听你二叔说过了,梁少不要你就不要你了嘛,你何必要养个小白脸?”
他的手朝着庄琪瑶明艳夺目的小脸伸过去,“长的这么漂亮,想要过上好日子还不容易,何必这么辛苦,你这样的女孩子混在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堆里,就是羊入虎口啊......”
温特助脸色大变,忙伸手挡开张总的咸猪手,心里暗骂:董事长还在位的时候,一个个衣冠楚楚攀谈的时候称兄道弟,董事长出事才几天,这些人就对大小姐起了这样龌龊的心思,简直禽兽不如。
眼瞧着董总的手越来越往上了,庄琪瑶按住他的手背,话却是对所有人说的:“我今天过来这里,是以盛安集团代理董事长的身份跟各位叔叔伯伯谈合作的,不是用美色换资源的。”
这些人喝着酒,拿着半醉不明的眼觑她,脸上的不屑表现的淋漓尽致,特别是坐在她身侧的董总,更是嗤笑了一声,挣脱她的手,继续往上摸......
庄琪瑶不动声色的瞅他一眼,两指落在他的腕骨上,微微用力,董总那张垂涎的面孔立即涨成猪肝色,疼的他额头上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庄琪瑶另一只手拿起项目合同和签字笔,摆放在董总的面前,“这个项目,我没记错的话,父亲曾经跟董叔叔谈过,后来落到了梁氏手中,董叔叔还埋怨过他老人家......
大家都是生意人,没有有钱不赚的道理,董叔叔命好,娶了贤内助,有夫人相帮,事业才越做越大......”
她手里的力道更甚,董总疼的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却死死咬着牙,依然不肯签字。
其余的人察觉到了不对劲,见两人的动作僵着,都是人精,很快明白了什么事,只是不明白董总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不直接把手抽回来,娇滴滴的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气?
庄琪瑶继续道:“我昨天大婚,敬酒的时候董夫人还邀我一同逛街打牌呢,下次我一定正式上门拜访......”
董总一听,再也忍不住了,二话不说,拿起笔就唰唰唰的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大名。
他瞪着庄琪瑶,无声的抗议,让她松手。
庄琪瑶将合同交给温特助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松开手。
董总吃了个闷亏,觉得自己的腕骨快要被捏碎了。
在车上翻看董总个人资料的时候,庄琪瑶就知道他是靠着妻子发家,向来有色心却没色胆,极其惧怕老婆。
如果他不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直接一口咬定资金周转不过来,她也束手无策。
既然被沾了便宜,那就一定要讨点补偿,吃亏向来不在她的人生信条里面。
签了合同,董总心里一万个不爽快,当场砸了酒瓶,碎片从眼前飞过,温特助吓了一跳,立即将庄琪瑶拉到身后。
庄琪瑶按着温特助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满面含笑的朝董总伸出手:“董叔叔,和气生财嘛,合作愉快。”
董总哪里还敢同她握手,那双看似白皙纤细摸起来柔弱无骨的手压根就不是女人的柔荑,是夺命的分筋错骨爪,差点就碾碎了他的腕骨。
庄琪瑶并不尴尬,自然而然的收回手,侧首看向张总,“听闻张总想要跟鸿瑞国际合作,我倒是可以帮忙引荐他们新上任的负责人跟您认识认识......”
张总看了眼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董总,阴阳怪气的笑起来:“庄大小姐本事不小,既然连鸿瑞国际的总裁都认识,何必找我们谈合作......”
庄琪瑶微微一笑,正要解释,包间的门却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抬眸望去,就见傅诗礼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大步跨进来,视线扫了一圈,目光毫不避讳,直直的落在庄琪瑶的身上。
他容貌俊美,下颚却紧绷着,眸瞳里满是阴沉,似乎被谁惹恼了,周身气势冷冽慑人。
门打开后,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和吵嚷声响起,有人探了脑袋往里头望,看到杵在门口的傅诗礼,脖子一缩,声音弱了三分,恭敬开口:“傅公子!”
傅诗礼冷声低斥:“滚!”
奉命寻人的保镖缩回脑袋,体贴的将门阖上,对着身后的人道:“是傅公子的包间,去别的包间找。”
一道门,再次隔绝了外面的喧闹声和脚步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包间里静谧无声。
庄琪瑶缓缓站起来,对着张总道:“这位傅诗礼傅公子,就是鸿瑞国际新上任的负责人。”
张总:“......”
张总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手忙脚乱的从位置上起身,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傅诗礼收敛了周身的气势,听到庄琪瑶开口,面上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样子,走到庄琪瑶身侧,揽着她的腰,对着张总点点头,侧头看向庄琪瑶:“听说你和几位老总在这里谈事情,我过来看看,谈的怎么样了?”
庄琪瑶任由傅诗礼搂着,声音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娇俏:“正在谈呢,不太顺利,张总不太相信你是鸿瑞国际新上任的负责人呢。”
傅诗礼微微一笑,看了眼门口的随身保镖,蒋勇立即上前,拿出一张黑底描金名片递给张总。
张总看看名片,又看看蒋勇,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傅,傅公子!”
没有重要到一定程度的酒局,傅公子是不会露面的,向来是蒋勇代替傅诗礼参加,以至许多人只认识蒋勇,并没多少人见过傅诗礼的真面目,只听说此人年轻俊美,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杀伐果断手腕狠辣。
能让蒋伟毕恭毕敬效劳的,除了货真价实的傅公子还能有谁?
庄琪瑶笑眯眯的开口:“张总,我二叔的话可不能乱信,他说我婚礼上的新郎是自己养的小白脸,傅公子这样的小白脸我可养不起!”
张总脸上红白交错,就差没有作揖让庄琪瑶闭嘴了,忙赔着笑脸:“是我眼拙......”
话落,直接拿起笔,看都没有看手边的合同一眼,便签了字,将合同双手捧给庄琪瑶:“我们和盛安向来有合作,琪瑶啊,你爸爸出事了,我这个当叔叔的,理所应当无条件支持你的工作。”
这一番话说的义薄云天,差点把温特助听吐了。
合同签完,酒的后劲也上来了,庄琪瑶懒得跟这些人继续虚与委蛇了,她挽着傅诗礼的手臂,带着温特助出了包间。
直到门被合上,发出不轻不重“砰”的一声响,张总才回过神来,抬手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看向脸色惨白的董总:“老董啊,庄侄女不是被梁少抛弃了,她是攀上傅公子这棵擎天大树了呀!”
董总双眼一翻白,晕倒在沙发椅上。
屋内其余人也都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消息稍微灵通点的,立马想清楚了里头的关键,难怪梁少被揍进了医院,还丢了脸面,梁家却没多大动静,也没媒体敢胡乱报道庄琪瑶婚礼当天被梁家退婚的事......
不知是谁嘲弄了一句:“有攀上高枝的心气,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活到被傅家长辈接纳的运气。”
圈层里很早就流传一句话:宁做傅家仆,不当傅家媳!
......
出了包间,庄琪瑶强撑着的理智逐渐涣散,胃里被白酒灼烧着,一阵阵往上翻涌,她甩开傅诗礼扶着的手,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踉踉跄跄的朝着长廊中间的洗手间跑去。
傅诗礼追了两步,又停下脚步,问跟在身后的温特助:“她喝了多少?”
“两瓶多......”温特助拎着文件袋,对上傅诗礼阴鸷森冷的眸子,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的解释:“我要替大小姐喝,那些人不让,一个个的轮着让大小姐敬,敬了两圈才罢休......”
傅诗礼整张俊脸黑沉的能滴出水来。
温特助还想说什么,傅诗礼突然道:“你走吧,她交给我就好。”
温特助本来有些不放心,转念一想两人如今已经是夫妻关系了,便抱着文件袋离开了会所......
傅诗礼走进女卫生间的时候,庄琪瑶正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吐完后撑着马桶站起来,打开水龙头漱口又洗了把脸。
她眼睫挂着晶莹的水滴,看着镜子里拢着眉心的男人,似乎清醒了些,摇摇晃晃的转过身,手臂勾上他的颈脖,靠在他怀里,仰起脸,细声细气的问:“有话要跟我说?”
她呼出的气息混杂着酒液的味道,清甜醇香,好闻极了。
傅诗礼掌心托起她的下巴,垂首低眸:“不开心?”
庄琪瑶笑了笑,骂道:“一大把年纪的老东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摸我,我恶心的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傅诗礼漆黑的眸瞳阴翳弥漫,狭长的眼尾一点点的染上薄红:“他摸你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定时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