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枪声不断响起,外围的黑衣人不断倒下,惨叫声接连响起。李光荣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地骤起巨变,声嘶力竭地喊道:“顶住!布好防线,找隐藏的地方,还击!”
但场中已经混乱不堪,那帮黑衣人虽然凶悍,但这黑夜之中,根本看不到敌人身藏何处,胡乱放了几枪后,反到又倒下数人,顿时斗志全消,四处乱窜。
我愣在当场,脑海急转,这会是谁来救我们了呢?大烟枪等人还被李光荣的手下控制着,其他朋友虽然也不少,可够胆子拿枪杀人的,绝对没有。更何况,这里可是雅鲁藏布大峡谷,除了我们几个和李光荣一伙,根本就没看见过任何人。
枪声零零落落地继续响着,并不密集,但每一声枪响,黑衣人都会倒下一个,火把散落一地,有的还掉落在黑衣人的尸体上,散发出一阵阵的焦糊味。
李光荣的手受伤不轻,血顺着指尖滴个不停,见大势已去,再也无心恋战,转身一把拉住张易龙,仓皇逃窜而去。
片刻过后,场中附近已经躺满了黑衣人的尸体,足有几十具之多,每具尸体都是一枪毙命,再无第二个伤口。我心中已经被谜团塞满了,这来救我们的人到底又会是谁?任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有丝毫印象。
我试探性地将目光投向小辣椒,她曾经是三合会的大当家,前后十分钟的时间,李光荣的黑衣帮众被解决掉了十分之九,就算有漏网之鱼,也逃得不知去向,也只有三合会那样的组织才可能有这个实力。
谁知道小辣椒也不明所以,一见我的目光,当然知道我的意思,缓缓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一来,我更是一头雾水。
又过了片刻,场中除了我和小辣椒、苍狼三个还能喘气之外,再无一个活口,火光映照着一地的黑色尸体,而我们三个则被尸体围在中间,场面诡异到了极点。
我拣起一个火把,高高举起,学着道上的口气大声喊道:“不知是哪路的朋友暗中相救,还请出来相见!”
宿鸟走兽可能都被枪声惊走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风声和火把燃烧的声音,就是我们的喘气声,根本没人应答。
李光荣等人的帐篷内忽然又传来两声枪声,我猛地想起大烟枪等人还被囚禁在帐篷之中,急忙转身向帐篷奔去,一边急奔一边在心里暗暗祈求上苍,千万不要让几人出什么事。
“哥!老六!四哥!”我一边喊着,一边冲进了帐篷,可眼前的景象,却使我彻底愣住了。
帐篷内大烟枪几人,一个个都反捆双手,坐在帐篷中间,旁边一并排站了八个人。这些人脸上全都带着金色的面罩,看不见面目长相,而且身上还披着长可及地的金色斗篷,全身上下全都包裹在斗篷之内,连手脚都看不见,最多只能看出个高矮胖瘦而已。
就在我一愣神的工夫,站在边上那位又矮又瘦的金衣人开口问道:“玉七?”我条件反射性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金衣人“呷呷”地笑了两声,声音刺耳难听,好像嗓子被钢挫挫过一般,笑声猛地顿住,道:“刚才我们救了你,又救了你的兄弟朋友,这份人情,你领不领?”
“领!当然领!请问几位……”我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回话,谁知道话刚说一半,又被那金衣人打断,一边点着人数一边说道:“领就好!你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外加你的苍狼,一共是十条命,正好拿九瓣玉莲花加上莲花底座来换,公平不公平?”
我心里又一咯噔,敢情这几人也是冲着玉莲花来的,急忙推脱道:“公平,绝对公平,玉莲花再值钱,也没有人命贵,只是我手上只有一个莲花底座,倒是张易龙手里有三瓣玉莲花,可惜让他跑了。”
那矮瘦金衣人又“呷呷”一笑道:“跑?我不想杀他们而已,我曾经受过张易龙的恩惠,所以才放他们一条生路,那三瓣玉莲花我要是想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不过剩下的六瓣,可就得靠你们了。”
“靠我们?”我倒吸一口凉气,念头急转,敢情这几个家伙也是想拿我们当枪使,鬼才知道其余六瓣玉莲花在哪里,就算知道隐藏的地点,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凶险,这两次的行程,已经让我吓破了胆。
那矮瘦金衣人立即接口道:“对!这事必须得靠你们,特别是你,是必不可少的人物,所以我才会不惜灭了李光荣的手下,要不是李光荣这家伙沉不住气,我们本来不必要提前现身的。”
我心里又是一阵狐疑,为什么我是必不可少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累赘而已,甚至连老六都比不上,老六还一肚子百度知识呢!还为了我不惜灭了李光荣那边几十号帮众,我有这么重要?
同时我心里也有点担心,刚才的场面我可是亲眼看见的,李光荣那几十号黑衣人,可不是吃素的,前后交火也就十几分钟,就变成了一具具尸体,这八个金衣人的实力如此强劲,如果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会怎么样?
心里虽然有种种疑虑,但我表面上却并没有显露出来,强笑道:“这位大哥言重了,我只是个不入流的书生,让我耍耍笔杆子还行,可寻找玉莲花这事,真的应付不来。”
矮瘦金衣人又“呷呷”笑道:“老七你不必多说,你们这一路来的情况,我了如指掌。虽然你身手一般,但却是这伙人的中心,所有的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和你牵扯在一起。虽然你们经常被李光荣等制约,但只是因为双方人数、武器的不平等,实际上在这些穷山恶水之中,你们比李光荣一伙更具有战斗力。所以你不需要说什么,我也不会强迫你去寻找其余六瓣玉莲花,因为你必然会主动去寻找的,现在你只需要记住了,你欠了我们十条人命的人情债就行了。”
说完也不等我回话,率着其余七个金衣人鱼贯而出,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我彻底的迷糊了,凭什么这家伙就会一口咬定我一定会去追寻那六瓣玉莲花?实际上我只想回家,再也不要见到什么玉莲花石莲花的了。
石锤见我发愣,喊道:“别呆站了,赶快来帮我把绳子解开吧!绑了一天了,手都麻木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用匕首挑断几人的绳索,脑海里还在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一时没有完全转过弯来,先是小辣椒中了埋伏,接着李光荣要杀苍狼,又忽然出现一帮神秘的金衣人,救了我们后对我说了这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老六一脱困,就对着我嚷嚷道:“刚才你没看到,那几个家伙的动作真快,一进帐篷就‘砰砰’几枪,将看守我们的黑衣人给解决了,那姿势,可相当的潇洒,和小马哥都有得一比。”
我将外面发生的事情也说了一遍,老六一听,就乐道:“老七,这八个家伙什么来路?牛的很啊!能将李光荣的几十号人都弄死了,虽然进来后理都不理我,但说实话,我还是满解恨的,起码比李光荣那孙子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嘛!”
话刚落音,小辣椒忽然喊道:“谁?出来!”手腕一扬,长鞭“刷”的将帐篷角落的一方油布扫了起来,露出躲在油布底下簌簌发抖的李光头来。
李光头吓得正缩成一团,油布猛地被扫开,立马双手抱头道:“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们钱,我给你们钱,我有很多钱!真的,我不骗你们!”
老六走过去踢了一脚,骂道:“原来是这秃驴,哥几个有今天,都是这龟孙害的,这丫还挺聪明,知道躲起来,要不估计也被那几个金衣人解决了。”
我制止了老六继续辱骂李光头,这家伙虽然以前挺不招人待见的,还强迫我们来了这要命的大峡谷,但也不能算太恶毒,更何况后来遭到了李光荣的背叛,从老板摇身沦落为阶下囚,实际满可怜的。
蒙先生忽然开口说道:“就算李老板被那几个人发现,只怕也不会杀他,像李老板这样的人物,八大金刚估计还看不入眼,而且以八大金刚的本事,怎么会不知道这油布下藏着人,所以可以肯定是八大金刚故意放过了李老板一马。”
“八大金刚?我还四大天王呢!”老六一撇嘴,讽刺了蒙先生一句。
蒙先生并不以为意,继续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这样一个组织,组织的名字叫盛世,这个组织极其神秘,从立坛开帮以来,都没有人知道真正的老大是谁,但此组织的势力极其庞大,组织名下的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各种领域,而且纪律严明,分工精细。当所有人以组织成员身份出现的时候,一律以金袍包裹,用金袍领口上的绣花代表身份等级,但这绣花也是金色丝线,所以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
我心里一动,以前在野狼谷的时候,听小辣椒提到过这个盛世一次,王四海那家伙就是盛世的成员,但王四海在盛世中的等级,好像只是一般的中低层小头目而已。
小辣椒道:“盛世这个组织,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势力确实异常强大,甚至比起三合会来也毫不逊色。以王四海的本事,在其组织内也只不过是个三流角色,但金袍金花的区别,我却不知道了。”
蒙先生看了一眼小辣椒,点头道:“秦姑娘曾经是三合会之首,三合会的势力之大,消息之灵通,世所罕见,自然有可能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但一般人却鲜少人知,我也是在一场拍卖会上,不经意听到人家隐秘对话,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个组织。”
老六的兴趣已经被引了上来,这家伙就是好奇心重,见蒙先生又扯到别的话题上去了,急忙说道:“你就把你知道的都倒出来呗,这盛世是怎么回事?金花又怎么区分?还有什么八大金刚?都说一遍。”
蒙先生点头道:“我也是听别人谈到的,还是偷听的,所以了解的也并不多,只知道金袍上的金花越多,代表的等级越高,主事人的金袍领子上为九朵金花,而绣有八朵金花的也只有一人,这人主管盛世的一切繁琐杂事,钱财账目等,行事风格和主事人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今无人知晓其真面目究竟为何人。”
“另有八个异人,每人都拥有完全不同的技巧,操纵着盛世组织内外的生杀大权,对内执法掌规,对外除敌消患,号称八大金刚。已经知道的,只有两个,一个号称大力金刚,传说力大无穷,天生神勇;另一个号称立地金刚,办事稳妥,沉稳彪悍,但其二人真面目,依然不得而知。”
“也就因为我无意间得知有盛世这样一个可怕的组织,所以刚才那八个金衣人一进来的时候,我就特地留上了心,仔细看了下他们的金袍领口,竟然都绣有七朵金花,在盛世组织内,配绣有七朵金花的,还能有谁?更何况他们数目正好也是八人,不是八大金刚,还能是谁!”
蒙先生的一番话,使我更加迷茫,盛世这样的组织,论实力论条件,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下来的?为什么非盯着让我去寻那六瓣玉莲花呢?别说一个组织了,就刚才那所谓的什么八大金刚,实力也比我们几个强悍许多。
豹子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那八个家伙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我的思绪仍旧是一团乱麻,随口答道:“恩!他们是这样说的,而且看情形,好像也确实是这样。李光荣刚想对我们下手,那些家伙就先下手了,李光荣的那只手,就算不残废也够呛。”
豹子的脸色变了变,眉头一皱道:“这一路上我异常小心,从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果说这八个家伙一直跟着我们,多少我都会察觉到一点,这八个金衣人的话,值得推敲,而且……”
我抬头看了看豹子,黑黝黝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口雪白的牙齿,全身上下利利索索,散发着精明干练的气息。我知道豹子这家伙一向小心警惕,虽然话不多,但每一句都绝对有根有据,而且说话从来不拖泥带水,但刚才这句话,明显留了一半。
“而且什么?”我见豹子眉头皱了好一会也没有把余下的半句话接上,不由地追问了一句。
马四哥也道:“豹子,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有什么就直说!”马四哥是豹子的师傅,更是熟知豹子的精明干练,一向对这个徒弟甚为器重。
豹子又沉吟了半晌,才迟迟疑疑地说道:“可能是我多心了,我觉得刚才那个矮瘦金衣人的身形十分眼熟,而那人说话的时候,又故意将声音变的异常难听,明显是在掩藏身份,所以我在想,那个家伙会不会是我们认识的人?只是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马四哥一听,目光一闪,沉声道:“我刚才也觉得那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像谁,豹子你怀疑是谁?”
他们俩这样一说,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也觉得有点蹊跷,再想想我所认识的人,由于声音无法辨认,只能从形体上参考,身材矮瘦、单薄的,我的朋友圈子里还真没有,想了好一会也没有对上号的。
豹子又迟迟疑疑地说道:“我觉得,刚才那矮瘦金衣人的身形,很像是那死后尸首失踪的花猛,但花猛只是个小偷而已,怎么会有资格成为盛世这样的组织里核心成员?如果花猛真是八大金刚之一,又怎么会那么简单就被暗杀?除非是假死,但我们当时都是亲眼所见,花猛确实已经断气身亡,尸首都冷了,所以自己也觉得有点荒谬。”
蒙先生的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龟息功?可以让人进入假死状态的一种心法,心跳脉搏全无,尸首冰冷,和一般死人无异。”
老六“哈哈”大笑道:“太扯了吧!还龟息功呢,你们武侠小说看多了吧!那些都是小说家想象出来的玩意,哪有这门功夫!”
蒙先生话一出口,可能也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荒谬,急忙顿住了话语,又被老六这么一嘲笑,一张老脸刷的红了起来。
李光头忽然喊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说出来你们能不能不杀我?”
几人顿时大感诧异,谁也没有想到,李光头这家伙竟然会知道这件事,说不定这秃驴肚子里还真有不少东西,几人一对眼色,都将脸转向一边,支起耳朵来听。
老六则贼笑着晃了过去,手里拿把刀耍来耍去,威胁之意太明显不过了。大烟枪、马四、红毛怪等人都成名已久,自是不屑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
石锤、豹子虽然是后辈,但也都甚是自惜名声,蒙先生自不用说了,我又不擅长吓唬人,所以这逼供的美差,自然落到了老六身上。
老六这丫的天生就适合干这类事,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光头面前,用刀子的侧面在李光头的秃顶上敲了两下,干笑两声道:“这样,李秃子,我们也来做个买卖,你这不是有十根手指头吗?你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如果满意了,这十根手指头还归你,如果我有一处不满意的,就要有一根手指头归我!如果我没一处满意的,那么这十根手指头就全归我,公平不公平?”
我好不容易忍住没笑出声来,老六这家伙太贼了,刚才听到金衣人这么和我说的,现在马上就照葫芦画瓢去吓唬李光头了。
但那些金衣人说这话的时候,我确实是欠了人家十条性命的人情,所以才有公平性可言,到了老六嘴里,就完全变样了,竟然拿李光头的手指头来和李光头所提供的信息挂钩,两样都是李光头的,这哪里还有什么狗屁公平性可言。
可怜李光头一向养尊处优习惯了,自从被李光荣推下台后就一直备受惊吓,他在文明社会那套送礼行贿靠钱压人的把戏在这里也根本不管用,早已经被吓糊涂了,竟然想都没想一下,就慌忙一迭连声地答应道:“好好好!我全说出来,我全说出来。”
老六又“嘿嘿”干笑两声道:“那就说吧!拣重要的说,我看看手指和价值对称不对称。”
李光头急忙道:“对称,绝对对称,张易龙当时把那瓣玉莲花给我,让我转送给老七,好拖老七下水。那段时间,我和张易龙一伙走得很近,曾经有一次在酒桌上,听张易龙夸过花猛,说那厮有一种药,服下去后身体冰凉,脉搏全无,如同死了一般,但只需一个时辰左右,就会自动醒转,装死最是好用。”
我顿时明白过来,敢情花猛这孙子真是假死,这样说来,刚才那矮瘦金衣人还真有可能是花猛,可花猛会是八大金刚之一,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过。
再仔细一想,更觉得其中蹊跷之处甚多,关系错综复杂。当初首先是张易龙要拖我下水,花猛看上去只是一个跑龙套的,但从为了不惜灭了李光荣的势力团伙,还有刚才花猛对我说的那番话上,可以分析出来,花猛这丫的比张易龙更想拖我下水。
而花猛本来大概是想一直跟着我们的,所以对我们的行踪甚是了解,但在野狼谷的暗道中,遇到了袭击,意识到了有人要对自己下手,所以借药物假死,来了一招金蚕脱壳,隐到了暗处,可谁又会对花猛下手呢?那时候花猛的身份,只是个小偷而已。
更为主要的是,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现在都在,根本没人承认自己是对花猛下手的那个人,但偏偏剩下的这几个人中,我谁也不愿意怀疑。
我使劲摇了摇脑袋,头疼得厉害,这里面的匪夷所思,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力。从第一瓣玉莲花瓣的出现,就好像有一张巨大的迷网笼罩住了我,我越是努力挣扎,缠得就越紧。
那边老六仍旧在继续耍弄着李光头,又用刀子在李光头的脸旁绕了两下,皮笑肉不笑道:“这个消息不错,可只能抵一根手指,还有没有其他的?”
李光头松了口气,急忙继续道:“有,有,我还知道一件事,当年盗取盐帮宝藏的主谋并不是李益,而是张胜龙,嫁祸给玉飞龙也是他的意思,因为玉飞龙是苏老帮主的关门弟子,甚得苏帮主宠爱,苏帮主本来是想把盐帮帮主的位置传给玉飞龙的,而在玉飞龙未入师门之前,这位置本来应该是张胜龙的,马腾龙性格刚烈,行事莽撞,宋大龙宅心仁厚,过于迂腐,都不是当帮主的料。”
说到这里,李光头还瞄了一眼马四哥,见马四哥脸上并没有生气,才又继续说道:“张胜龙一直都以为等苏老帮主百年过身后,帮主一位非自己莫属,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玉飞龙,既聪明又能干,而且行事狠辣,苏帮主又异常偏爱,甚至将金丝蟒鞭都传给了他。张胜龙眼见帮主位置和自己越来越远,才暗中投靠了清廷,并且暗算了苏帮主。”
“后来为了盐帮宝藏,张胜龙和其他三龙一虎隐居在茅山脚下,也因玉飞龙异常警觉,始终得不了手。本来张、玉两人身手上差距就甚大,玉飞龙又因为苏老帮主临终前提醒过他,知道几人中必有一人是内奸,所以始终对几人都暗中提防,唯独相信李眉一人而已,所以张胜龙也不敢暗算玉飞龙,一呆就是数年。”
“再后来终于被张胜龙拉拢了李益,李益又说服了李眉,三人联手陷害了玉飞龙,但又想独吞宝藏,殊不知李益也有此想法,被李益抢先一步暗算致死,也算报应。”
李光头是李益嫡孙,这些事有一半应该是李益的计谋,他知道这些隐秘,想来不假,我听得嘴里直发苦,盐帮的恩恩怨怨,随着年月的流逝,早已揭过去了,毕竟那都是曾祖父辈的事了,但这些事综合到一起,追根究底的话,都是人性贪婪惹的祸事,或对权力、或对金钱。
李光头还欲再说下去,我一挥手道:“这个算,但不用再说下去了,事情都过去百十年了,不必再提了,还有没有别的。”
老六和我那叫个默契,一听我话的意思,就知道我不想再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了,又把刀子一晃,对李光头道:“两根了,还有没有别的?”
李光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其余的我知道的东西,你们大概也都知道了,真想不出来什么了。”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刚才看见一样东西,不知道算不算?”
老六不耐烦道:“有什么就快说,赶紧的!”大家脸上都憋着笑,老六这丫的太有意思了,逼供的把戏玩的真是无师自通,不当警察真可惜了。
李光头又想了想,歪着脑袋说:“我刚才听见外面枪声大作,你们知道的,我这人胆子不大,所以躲在油布下面,那些人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我,可我也看不到他们。我虽然胆子小,但毕竟还是有好奇心的嘛,所以总想知道是些什么人。”
老六吼道:“你丫爽快点说,谁要知道你的心路历程!你以为还在你那房产公司做报告会呢?”
李光头急忙点头道:“是是是,我说我说,我实在没忍住,就悄悄掀开油布的一角,结果看见了八双靴子。”
老六一听就恼了,将刀子一晃骂道:“你这秃驴,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知道厉害,让你拣重要说,谁让你说靴子的,来了八个人,当然是八双靴子,这有什么好说的?”
“可问题是有七双是一个款式,连材质、花纹、颜色都是一样,只是有尺码的区别,一看就是特制的,但其中有一双脚上穿的却完全是另一种的皮鞋,就是普通商场卖的那些。”李光头急忙又接了一句。
老六更恼,骂道:“你以为靴子是脸啊!看到一脸麻子就知道是谁?穿什么靴子有差别吗?这条不算,说说别的!”
我“噗嗤”就笑了,老六这嘴太缺德了,指桑骂槐的骂李光头一脸大麻子呢!刚笑一声,忽然觉得不对,脑海内灵光一闪,刚想说话,大烟枪已经抢先说道:“这条算!而且算八条!”
蒙先生也点头道:“对,其实这条反而更重要,金衣人的金袍、靴子甚至里面的衣服,都很有可能是统一订制的,这些衣着可能都代表他们在盛世组织内的地位阶级,以八大金刚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有一个穿错了靴子呢!也就是说,刚才来的八个金衣人里,有一个并不是八大金刚,而是其他人假扮的!”
说完瞟了一眼李光头道:“正因为我们的目光都被金袍吸引了,所以没有注意到靴子这样的小细节。反而是李老板藏在油布内,以李老板的个性,就算再好奇,也不可能将油布掀起太多的空隙,以免被发现了,所以只能看见脚的位置,而注意到了靴子的不一样。”
“穿错靴子而已,你们不至于认为这是多了不起的发现吧?”老六仍旧不服气,撇着嘴一脸的不在乎。
蒙先生走到帐篷门口,掀起了布帘,看了看外面的黑夜,转过头来,一脸担忧地缓缓说道:“那就得看那个穿皮鞋的是谁了,如果是真正的八大金刚之一,只是单纯的穿错了靴子,那没什么,如果是有人假扮的混迹在其中,只怕现在八大金刚的性命危险了。”
老六又将嘴一咧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八大金刚和你很熟吗?死光了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害啊!虽然他们刚才救了我们,但大家都听到了的,那只不过是用来要挟老七的筹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