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 过来。”沈蕙心招呼曹欣悦。
曹欣悦皱着眉头，“我同桌给我送辅导书，在楼下等我呢。”
沈蕙心面上没有笑意, 语气严厉, “打完招呼再下去！”
鹿熹仿佛没有听到她们母女俩的对话, 依旧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
沈蕙心夫妻倆对曹欣悦可以说是事事顺应，宠爱的不得了, 也正是因此，让她自小就养成了任性的大小姐脾气，曹欣悦骄纵惯了，但沈蕙心生气起来，她还是知道害怕的。
曹欣悦不情不愿地走到鹿熹的房间门口。
“姐。”她喊了声。
鹿熹这才看向她, 朝她笑了笑, 嗯了一声。
曹欣悦被她这一笑, 愣了两秒，随后面上露出懊恼的神色, “我下去拿辅导书了！”说完之后也不管沈蕙心的反应, 直接掉头就出了门。
“早点回来, 你爸应该快到家了。”
“知道了！”曹欣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蕙心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真是……”她回过头还想说什么，在见鹿熹平静地低头整理物品时，未说完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边曹欣悦下了楼, 朋友正拿着辅导书等她，在看到她之后，快步走了过来，把辅导书给她，随后问：“你姐姐是不是回家过年了？”
曹欣悦愣了下, “你怎么知道？”她没跟其他人说过啊。
朋友解释道：“我听陈阿姨说的，她们早上去买菜的时候，你妈妈自己说的。”解释完，她又道：“悦悦，我可不可以去你家看看你姐姐呀，我都还没有看过大明星呢！”
“有什么好看的？明星不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同样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也不是所有人的那么好看的呀？你姐就超好看，不过她长的不太像沈阿姨…”
“那是因为她张的像她爸！”曹欣悦打断了她。
朋友被她吓了一跳，“我知道她肯定是像她爸爸啊，你想什么呢？”
曹欣悦：“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
朋友哦哦两声，“那带我去看看你姐呗？”
“悦悦？”
曹欣悦看了过去。
“爸！”
“叔叔好！”朋友也跟着打招呼。
曹远朝女儿的同学笑了笑，“怎么在下面说话？小鱼，去家里玩啊？”
朋友眼睛一亮，立即道：“好啊，谢谢叔叔！”
曹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谢谢的？小朋友的心思一向都难猜，他也没再仔细想，“那走吧，一起上去。”
“欸！”朋友朝曹欣悦眨了眨眼睛，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曹欣悦：“……”
鹿熹整理好行李，沈为清的消息便发了过来。
沈老师：平安到家了吗？
鹿熹一边回消息一边往外走：嗯，到家了
沈老师：到家就好，那吃饭了吗？
宝贝：还没有呢，你呢？
沈老师：我也还没有，估计还要等一会呢
鹿熹出去，便看到沈蕙心正在包着饺子。
宝贝：沈老师，先不聊了，我晚点找你
鹿熹将手机放进口袋，朝沈蕙心走了过去。
沈蕙心也看到了她，“是不是饿了？正好，包了不少了，我们先下来吃。”说着，沈蕙心就要起身。
鹿熹喊住了她，“不用，我还不饿，等曹叔回来一起吃吧。”她看了眼大碗里的饺子馅，一边朝厨房走一边道：“我洗个手，帮你一起包吧。”
沈蕙心愣了愣，随即欸了声。
鹿熹包的元宝饺圆润饱满，看起来胖乎乎的。
沈蕙心没忍住笑着道：“你从小包的饺子都是这个形状。”
鹿熹低着头没有说话，熟练地又包出一个元宝饺。
……
曹远领着两个孩子回来的时候，沈蕙心正在厨房用凉水沥着刚出锅的水饺，鹿熹将剩下的水饺放进冰柜，听到声音，鹿熹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曹远看到鹿熹时愣几秒，直到鹿熹喊了他一声“曹叔”，他这才反应过来。
“熹熹，回来了？”声音温和。
鹿熹嗯了一声，视线落在曹欣悦身边的女孩身上。
“这是悦悦的同学，上来玩的。”曹远笑着道。
“姐…姐姐好。”小鱼有些结巴。
鹿熹朝她笑了笑，“你好。”
小鱼的眼睛都直了！她从来没这么羡慕过曹欣悦！为什么这不是她姐姐！
沈蕙心从厨房出来，“小鱼也来了，吃饭了吗？在阿姨家吃点饺子吧？”
“谢谢阿姨，不过我出来的时候，我妈还让我早点回家吃饭，就不吃饺子了。”说话的时候，小雨的眼睛还黏在鹿熹身上，“那个阿姨，你们吃吧，我就先回去了，晚点再来找悦悦玩。”
小鱼就是想上来看看鹿熹，没想在人家吃饭。
沈蕙心他们都还来不及喊住她，她就已经出了门。
“这孩子怎么跑这么快？”
“悦悦你去送送人家。”
曹欣悦哦了一声，追出去。
水饺端上桌之后，沈蕙心忽然意识到，她下的全都是荠菜猪肉馅的睡觉，悦悦不喜欢吃猪肉荠菜馅的，她担心她在餐桌上耍小性子，于是正准备再重新下一份其他馅的水饺，却看到她夹了个水饺塞进嘴巴，吃完一个又夹了一个。
曹远：“蕙心，快出来吃饺子。”
沈蕙心欸了声，端着调好的蘸酱出去。
饭桌上，气氛谈不上热络，但也不算尴尬，曹远问了些她工作上的状况，让她工作的同时也要注意身体，鹿熹也都回答并应了。
晚上临睡前，鹿熹跟沈为清打了一个微信视频。
沈为清对她的房间很感兴趣。
“我能看看你房间吗？”
鹿熹调了下摄像头，带着他参观了一番。
沈为清看到了她上学时用过的学习用书，课本，复习册，辅导书，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女孩子都喜欢玩的小玩具，眼神格外的温柔，“真想去看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鹿熹低声说了句：“这算不上是。”
鹿熹的声音太小，又隔着网络，沈为清没有听清楚。
“你刚才说什么？”他问。
“没事，没说什么。”
“书桌上的相片怎么倒了？”沈为清忽然问。
鹿熹的步伐顿了顿。
“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吗？”
“算是吧。”
“能看看吗？”
鹿熹嗯了一声，腾出手慢慢地将那个相框给扶起来。
是一张全家福。
沈为清看清了十来岁时的鹿熹，粉雕玉琢的，格外的漂亮，也看到她温婉的母亲，儒雅英俊的父亲，同时还有被透明胶带粘着的撕痕。
“吵架的时候，撕的。”鹿熹淡淡的解释。
在沈为清的记忆里，他的父母似乎就从来没有红过脸，更不会有撕全家福的举措，但他也是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夫妻，家庭都是这样的，夫妻之间吵架拌嘴的太多了，生气起来，撕东西摔东西的也并不少。
鹿熹将摄像头重新面向自己，她看到了男人眼里的心疼跟内疚，心中觉得温暖，“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给你看过我房间了，那你是不是也要给我看看？”
沈为清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隔着网络的安慰最无力，所以他选择配合她，换他给她介绍他的房间。
鹿熹很快就明白了他在看她房间时的感慨，因为她对他小时候的一切同样充满了好奇，他用过的书本，坐过的书桌，还有橱窗里一张张一座座的奖杯，无一不告诉着她，她男朋友究竟是多么优秀的人。
“我想看看你的奖杯，可以吗？”
“当然可以。”
有他在校期间获的各种大赛奖杯，也有他出道以来获得的各类奖杯，最佳男主角奖，微博年度影响演员，年度人气艺人…，难怪她在他住的地方都没有看到过这些奖杯，原来都放在家里。
“沈老师，你真的好优秀。”鹿熹由衷地说道。
沈为清笑了一声，将摄像头重新对向自己，他看着她的眼睛，面容认真：“你也是，你也很优秀。”
“哪有？我还要向你学习呢！”
“那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大年三十那天，新年的气息格外地浓郁，鹿熹是在楼下小区孩子们的吵闹声中起的，她昨天夜里还跟沈为清开着视频，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视频电话是凌晨才挂断的。
鹿熹又给他发了句“新年快乐”这才爬起来去洗漱。
沈蕙心很早就起床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着，曹远也在贴着门口的春联。
曹远： “熹熹，醒了？”
“曹叔，早上好。”
“早上好早上好。”
沈惠心听到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熹熹，起了，餐桌上有煮好的水饺，你先吃点垫垫肚子，不过不要吃太多，不然下午没有肚子吃年夜饭了。”
鹿熹点点头，看了眼餐桌上摆着的水饺，随口问了声，“欣悦呢？”
沈惠心害了一声，“她啊，哪能醒的这么早？还在睡着呢。”
鹿熹吃完水饺，曹欣悦的朋友小鱼又来了。
“沈阿姨新年快乐！曹叔叔新年快乐！”
“小鱼新年快乐呀。”
“来找悦悦呀，悦悦还没起呢。”说着，沈惠心又对正在忙碌的曹远道：“老曹，你去把悦悦喊起来，这都几点了？”
曹远刚贴完春联，手上还粘着浆糊，“我先洗洗手啊，欸？老婆，水呢？”
鹿熹见他手忙脚乱的模样，便道：“我去喊吧。”
沈惠心跟曹远都愣了愣，小鱼积极的跟了上去，“姐姐，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