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 赠赠从沙发上醒来,她伸了下酸痛的腰身,随后看向病床, 床上空无一人。
“熹熹姐?”
“熹熹姐!”
鹿熹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
“我在洗漱。”
赠赠看着她从浴室出来,果然还是累的,睡了十几个小时,精气神都肉眼可见的恢复了过来, “熹熹姐,你状态好多了。”
鹿熹对昨天的记忆只停留在化妆老师给她化妆。
“昨天谁送我来医院的?”
赠赠弯下身,正穿鞋:“沈老师送的。”
赠赠从浴室出来,便看到鹿熹在弄那个黑色的保温桶。
“熹熹姐, 这个粥已经冷了, 我去热一下吧?”
鹿熹点点头,将保温桶给她。
赠赠回来的时候, 手上不仅有保温桶,还有从医院食堂买的早餐。
赠赠将热好的蔬菜粥从保温桶里盛出来,又给她剥水煮蛋。
“我自己来。”鹿熹想自己剥。
赠赠躲了下, “我来就好, 你快喝粥。”
鹿熹只能低头用勺子小口的喝着热粥,喝了小半碗, 她问赠赠:“这粥哪里买的?”
赠赠将蛋白放在她的碗里, “好吃是吗?”
鹿熹抿了下嘴唇, 点点头, 有点家的味道。
赠赠笑着回她,“沈老师晚上收工之后带过来的。”
鹿熹抬头看向她,“沈老师收工还过来了?”
赠赠:“你要喜欢吃,我回头就问沈老师在哪儿买的粥。”
吃过早饭之后, 鹿熹让赠赠去给她办出院手续。
“导演今天给你批假了,让你好好休息。”
“我已经休息好了,没必要再请一天假,你就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赠赠见她坚持,面色看上去也不错,给她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同时又给宵哥发了微信,让他来医院接她们。
现在还不到七点,外面依旧蒙蒙亮。
这边天暗的迟,亮的也迟。
宵哥很快来接他们,途径红绿灯,鹿熹看着窗外街道两侧烟火气息十足的早餐店。
“沈哥,沈哥?”
大壮刚喊完,沈为清擦着脸从浴室出来。
“你饿了就先吃。”
“你可是我老板,我得等你呀。”
沈为清瞥了他一眼,“我可没这样要求你。”
大壮笑嘻嘻地把豆浆递给他。
“对了,你那个黑色保温桶呢?”
沈为清答非所问,“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没找到。”
“嗡——”沈为清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了声。
沈为清拿过手机。
鹿熹:沈老师,你吃早餐了吗?
沈为清低头看了眼喝了一半的豆浆:还没
鹿熹:图片jpg.
清晨薄雾霭霭,街上是特有云南风情的早点铺,暖橘色的灯光,早起的老板们站在自家的早点铺忙碌着,刚出锅的热食热气腾腾,透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鹿熹刚准备问他想吃什么,便看到他的消息回了过来。
沈老师:你怎么出院了?
鹿熹抿了抿嘴唇:嗯,出院了
鹿熹:沈老师,你想吃什么呀,我给你带早餐吧
鹿熹:我听赠赠说了,谢谢你昨天送我来医院,还有蔬菜粥
鹿熹握着手机站在早点铺门口,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擦着手机边缘,等了几秒,沈为清这才回消息。
沈老师:稀豆粉,破酥粑粑,油炸糯米粿
鹿熹嘴角带上笑意,朝早餐店的老板娘道:“老板娘,要一份稀豆粉,破酥粑粑,油炸糯米粿。”
老板娘声音非常热情,“好嘞,马上就好。”
老板娘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把她要的早餐打包好了,“俏哆哩,你的早餐,拿好了。”
赠赠见鹿熹的表情有些疑惑,便跟她解释道:“俏哆哩是他们这里对美女的一种叫法。”
鹿熹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
“嗯…我之前去买早餐的时候,人家老板娘也这样叫我的。”说着,赠赠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
大壮看着一直都慢腾腾喝着豆浆的沈为清,“沈哥,吃米粉啊。”
沈为清将米粉朝他的方向推了推,“你吃吧。”
大壮歪头嗯了一声,“你不吃?”
“不吃,你吃。”
“为什么?不都是你喜欢吃的吗?”
“我一会吃别的。”
“一会吃什么?”大壮追根究底。
“反正我有的吃,你吃你的。”
大壮:“……”
等到了剧组,大壮看着拎着早餐进来的鹿熹,顿时明白了。
淦!
“沈老师,早上好。”
沈为清见她气色不错,“早。”
“好点了吗?”
“已经好多了,昨天谢谢沈老师。”
“客气什么。”
鹿熹笑着将手中的早餐递给他。
沈为清:“一人份?”
鹿熹不明所以地啊一声,随后道:“我在医院已经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带的。”
大壮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嘴角疯狂上扬。
“壮哥。”赠赠喊了他一声。
“欸。”大壮的嘴角差点没收回来。
赠赠将洗干净的保温桶递给他,“保温桶已经洗干净了。”
大壮茫然地接过保温桶:“???”
“对了,壮哥,你知道沈老师的蔬菜粥是在哪家早餐店买的吗?”
大壮发誓,他高考的时候脑袋都没转的这么快过,“不太清楚欸,我晚点问问,然后微信告诉你。”
赠赠感激地朝他笑了笑,“好,那太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客气。”
中午休息的时候,大壮故意把保温桶曝光在沈为清的面前。
沈为清瞥了眼熟悉的保温桶,自然地问:“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大壮下意识回答:“早上赠赠还回来的。”回答完之后,他才意识到,他给他看保温桶,是为了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
大壮将保温桶重新塞进包包里,看着坐在对面的沈为清,“沈哥,赠赠让我问问你,你昨天给鹿老师的蔬菜粥是哪家早餐店买的。”
沈为清平静回答:“不是早餐店买的,民宿的厨师帮忙煮的。”
大壮有些怀疑,“真的假的?”
沈为清抬眸看了他一眼,“不信你去问。”
大壮讪讪笑了笑,“没,没不信。”
“咚咚——”
保姆车被人敲了敲。
“谁啊?”大壮问。
“沈老师,导演喊你过去一趟。”
……
沈为清拿着剧本去找贺秋生,他过去的时候,贺秋生正在剧本上批注着什么。
“导演,你找我?”
贺秋生朝他招招手,“来,过来坐。”
沈为清坐下之后,贺秋生也没着急跟他说话,而是继续捣鼓自己的剧本。
“导演,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沈为清主动问。
贺秋生:“是有点事,等小鹿来了一起说。”
“鹿熹?”
“有场戏想提前跟你们沟通一下。”
正说着鹿熹,鹿熹便来了。
鹿熹看到沈为清倒没有觉得惊讶,因为她在过来的时候,就听余越说,看到沈老师也进了导演组。
沈为清给鹿熹拿了凳子,鹿熹在他身边坐下。
贺秋生看着两人熟练自然的动作,不由弯了弯嘴角。
“导演,你刚说要沟通的戏是什么?”
贺秋生的视线在两人面上扫了扫,随后又落在他们的嘴唇上。
沈为清拍戏多年,对别人的视线格外敏感,在注意到贺秋生的眼神之后,下意识地皱眉侧身将鹿熹往后挡了挡,“导演,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秋生被沈为清明显的保护姿态哽了下,没好气道:“你说我能干吗?”
贺秋生懒的跟他计较,他今天原本是给鹿熹批了假的,但他没想到,鹿熹还是来剧组了,看她今天上午的拍摄状态都不错,他也就放心了点,想着,他们进组磨合也有一个月了,他们的几场亲热戏一场都还没拍呢,于是就想趁着今天晚上,先拍一场。
他这个决定还挺突然的,所以这才把两人给叫过来商量一下。
贺秋生轻轻咳了下,“找你们来呢,主要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你们看今天晚上的最后一场戏,能不能把傅铮跟舒遥在旅馆的那场吻戏给拍掉怎么样?”
沈为清下意识侧头看了鹿熹一眼,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嘴唇上。
贺秋生见他俩都没说话,不由念道:“你们又不是什么新人演员了,吻戏这种事对你们来说不都是家常便饭吗,别的剧组男女主进组三天就能拍吻戏了,你们这都进组一个多月了,感情也磨合的差不多了。”
鹿熹温声回道:“导演,我可以的。”
贺秋生闻言,眼睛笑弯了点,继而看向沈为清。
沈为清敛了下神色,“我也没有问题。”
贺秋生开心地拍了下手,对他们的回答非常满意,“那这场戏就这样安排好了!下午有空你们就对对那场戏,晚上咱们争取早点过,好了好了,你们都回去准备吧。”
……
在这场戏中,傅铮是病人,舒遥知道之后,主动过来照顾他,剧中进行到这边的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已经处于暧昧状态,舒遥的感情要比傅铮外放一点,但同样也是舒遥对他的喜欢过于赤·裸,反而让傅铮有些琢磨不清楚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因为舒遥这人外表安静沉默,其实私底下就是个小疯子。
她所表达出来的这些喜欢,傅铮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
再者,他职业特殊。
在开拍前,沈为清跟鹿熹又简单地对了一遍戏。
这场戏从舒遥知道傅铮发烧之后去敲他的门拍起。
舒遥手上端着碗白粥,是她自己煮的,这是她第一次煮粥,她厨艺并不好,所以只能煮最简单的白粥。
“反正就只有这个能吃了,不爱吃也得吃。”
舒遥端着白粥在他房间门口敲了一阵。
里面没人应。
“傅铮,你在里面吗?”
“傅铮?傅铮?”
舒遥皱着眉头喊了一阵,里面这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逐渐接近玄关,过了几秒,房间门被朝内打开,男人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他穿着简单的t恤,黑色运动裤,一贯冷硬的面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深邃的眼眸却还是如鹰般锐利。
“你来做什么?”声音沙哑又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