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为自己拼一把

“为什么?”高似道刚重铸没多久的世界观再次受到了冲击,据他所知这东西应该已经被送到白鲸城去了,而且当初天罗地网的那些人如临大敌,是让一位天罗亲自走陆路将其护送过去的,没有理由他爹两秒钟就跨越一千多公里,将之取了回来。

“什么为什么?”高向前有些莫名其妙,不太明白儿子怎么这么多问题,随手将短剑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神态那叫一个随意,“当然是为了保证安全,这东西在我手里拿着,总好过放在别人那里。”

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不是,我是想问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快地往返蓝鲸和白鲸之间,而且轻易地拿到这把剑,按理说这样的东西不应该保存在重重保护之下的宝库里吗?”

“当你可以欺骗时间的时候,空间就不会再对你造成困扰,这是为父的经验之谈。”高向前又打开抽屉,把里面的短剑给摸了出来,“上次我去领取上交东西的时候,在总部的宝库里设置了信标,回那里比回咱家还要方便,话说回来你能确定这上面有圣子的道标?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确定,我是亲眼看到的。”高似道的目光始终跟随者那柄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短剑,像这样的东西丢在文物市场里怕是都没人愿意细看,因为做工太过粗糙了,可他却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有多恐怖。

“你确定就好,咱们可以惹麻烦,但不能惹不必要的麻烦。”圣子高达十一级的灵能等级已经不是可以用常理去分析的了,高向前才活了五十多岁,硬实力强得也很有限,感知不到对方的道标是很正常的,“过来,让我带你感受一下我们高家血脉中的力量,现在想来,当初应该早点让你走上这条路的。”

白鲸城里有一座三十六层的大楼,位于CBD的南边,在一众摩天大楼中并不显高,但也绝对不算矮。没人知道这个挂牌为新天地大厦的商业大楼,就是天罗地网的总部。每天都有职场人打扮的青年男女进进出出,好像有不少公司在这里办公一样,可实际上这些都是天罗地网的干员。

“星主,向前他也太不像话了。”这里的宝库里防护工作是很到位的,不可能出现东西不见了却发现不了的情况,更何况高向前也没做任何遮掩,大大方方地施放出了自己特有的灵能波动,所以很快就有人来告状了。

朱全有的名字带着旧社会特有的味道,但没有任何人敢轻视这样一位看似平凡的老人,因为他是天罗地网的“星主”,也就是当代话事人。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是不会把一家一姓的利益放在心上的,只在乎大局的得失,“年轻人么,有想法也有活力,是很好的事情,你们不要总拿小事上纲上线。”

“这可不是小事,教廷那边派出罗森伯格,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夺回那柄短剑,可见其重要性一定不低。”能那苦修士的团长出来冒险,说明那柄剑的价值要在威廉·罗森博格这个人之上,至少也是等价。

姜垚首先在理念上是倾向于干涉过去改变现在的那一批,其次姜维影是他女儿,五十岁了还不肯嫁人在他看来都是高向前的责任,所以于公于私他都看这后生不爽,要不是打不过他早上门去教训一番了。

“你们知道那柄剑有什么用吗?”朱全有忽然问道。

“不知道。”姜垚摇了摇头,东西送回来之后他们就做过研究了,只是一柄普通的古董短剑而已,并且根本不知道是哪一年造出来的。因为碳十四的半衰期长达五千七百零三年,所以用碳十四定年法并不准确,在这个范围之内的东西定出来的结果误差很大。不知道来历,也查不出神异,自然也就不知道它有什么用。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那破玩意儿有什么用,要么是它真的没用,要么就是它的等级太高超出了我们能控制的范围。”朱全有是人间行走的灵能者里最强的几位之一,十级的灵能放在整个人类历史中都是有数的强者,但他实在太低调了,一心追求天道,所以知晓他名字的人并不多。

情况大概有两种,第一教廷的人故布疑阵,用一个没啥大用的东西牵制他们的精力,让他们浪费时间和资源去研究一个垃圾,好为别的事情争取时间拉开空间;第二是他们的水平还不够高,无法帮助他们了解到那柄短剑的秘密,拿在手上也毫无用处。

正逻辑反逻辑都解释得通,但朱全有是比较倾向于第二种情况的,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单纯就是他的感觉如此,“向前愿意拿走就拿走好了,说不定他那儿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要是把这东西利用起来,总好过放在仓库里吃灰。”

“您觉得合适,我是没话说的。”姜垚总觉得上面的几位大佬对高向前过于包容了,总由着他的性子胡来,但他毕竟人微言轻,影响不到最高层的决策。天罗和天罗之间也是由着明显区别的,他属于不怎么行的那一群。

目送姜垚离去,朱全有唰地一下拔出了手中的刀,凝视着霜雪一般洁白锃亮的刀锋许久,才将刀又送入刀鞘之中,“快了,那一天的到来快了。”

刀在鞘中忽然剧烈地振动起来,发出刺耳难听的鸣响,既像是大鹅在嘶鸣,又像是钢条锯木头。这种声音本该归类为噪音,但朱全有却拍了拍刀鞘,听懂了似得跟自己的刀主动交流了起来,“放心,我一定会让你饱饮他的血。”

这个大厅位于新天地大厦的顶层,里面只有朱全有一个人在,这时的他不必在意其他人的目光,所以才会偶尔展露出自己本来的样子。他已经太老了,尽管在旁人看来只是如同六十来岁的小老头一样,但他却能感受到自己的大限将至,“我为别人活了太久,是时候为自己拼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