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如题

那齐洲大盗江海洋之以会冒险潜入京城盗取《春居图》,正是因为有人齐洲黑市上出了极高价钱买这幅画。

青老报了个名字。名字挺陌生,但是顺藤『摸』瓜就找出了个京城熟悉名字。

“公子,我们是不是该跟华宁县主提个醒儿啊?“青老又问。

陆行放下手书卷,向青老温和无害地笑了笑,“有些事情过犹不及,晋阳公主府孤儿寡母,你若是做得太多,她们反而会觉得你有阴谋有企图。”

这倒也不假,但明知道有人对小县主心存不轨也不提醒一下这就说不过去了,因此青老犹疑片刻道:“可是……”

陆行又笑了笑,然后拿起了书卷,这就是此次谈到此结束意思。

青老无奈只能退了出去,陆行不同意,他也不能私自去找小县主。因为他不是泉石那愣头青。

说起愣头青这会儿还躺床上,腿断了一只,手臂也折了,江汪洋可不是那么抓住。来这苦劳力他还以为要落到他或者傅婆身上,结果却是泉石被派了出去,名其曰是历练,但是具体原因么……

青老摇摇头,觉得自己不能把自家公子得太坏了。不过他还是弄不懂为何自家公子不愿意提醒小县主,这说不通啊。

青老将自己疑虑说了傅婆听,“哪怕小县主有些骄矜,但『性』不坏,对着咱们也没有颐指气,怎公子就不肯提醒她一下?这可不像公子为人。“

傅婆也是不明白,但有件事她却知道,“别管了,公子这么做肯定有他道理,咱们听他就是了。”温儒雅,急公义陆家九公子也有阳光照不到那一面。

青老只点点头,连傅婆都不支持他,他自然更不可能说出去。

却说长孙愉愉忙过了马球赛,人也没闲着,她要重修皇家画馆,修成她心目样子,这当然要花一大笔银子,然她觉得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时候太多了也不是事儿,晋阳公主又由着她折腾,以这画馆她修,还真就能修。

于是画图样,找造园师等都够她忙活了,她那皇帝舅舅也支持她,宫里匠作监大师傅都得她帮忙。

日子过得分充实,唯一叫人担忧就是,皇帝自从三皇子死后,身子就时时坏,这回虽然了,但瞧着总没有往日精气神。

晋阳公主时常唉声叹气,既是为了皇帝龙体也是为了长孙愉愉亲事至今没有着落,只恨全天下男子都配不上她宝贝女儿。

这时候长孙愉愉自然得法儿逗自己娘亲开心,不过晋阳公主没什么特别爱,唯一喜欢就是书画,这还是跟着长孙愉愉她爹养成。

四月佛诞节,福隆寺每年都会有大型庙会。这庙会有多大呢,可以说是以京城为心,方圆五百里内商贩和老百姓都会来赶这庙会,因此渐渐地这庙会就成了大气候。

卖画棚子一直从琉璃巷搭到了长春巷,各字画、立轴、条幅、对联应有尽有,从青绿山水、写意山水到花卉虫鱼、仕女工笔样样不缺,更是号称什么石悉知、谷苍山、道玄和尚画都有。

今年还特别宣传自家有展扬画,这是因为《春居图》失窃案子被大家传得神乎其神,展扬也就跟着出了大名,其画作价格如今几乎直『逼』石悉知和谷苍山这大家了。

沿着卖画芦席棚子往里,就是卖纸鸢,今年生意特别红火,也是多亏了长孙愉愉那场纸鸢会。不得不说,华宁县主带货能力那绝对是京城数一数二。

纸鸢棚子往东是数不清玩艺摊,往西则是各式各样吃食摊子,往福隆寺大门口去,就是各『色』珠宝摊、玉器摊、书摊等。

而福隆寺里头则有尼姑庵摆摊子,卖些自己做绒花、梳子之类。

长孙愉愉带着面纱,身边被八个人围着,替她驱赶一切不长眼睛要靠近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逛着画棚子。她来这儿却不是为了捡漏,就能否挑出点儿珍品来,顺带有没有被埋没画师。

以她几乎每个棚子都会驻足观,她赏画,大部分人就赏她。活生生大人难道不比平面画?哪怕不到脸,但闻着那股香气,着她步子,都觉得心情整个升华了。

京城有名书画铺子荣古斋也这儿设了点儿,掌柜一眼就认出了长孙愉愉,晋阳公主母女可是他们老主顾。掌柜跟请菩萨似地将她请进了棚子里,晓得华宁县主怪『毛』病,以也没敢上茶水,只是把那凳子用帕子擦了又擦,请她上座。

长孙愉愉却没乎那掌柜,她却是一眼认出了此刻棚子里站着人,陆行。

陆行此刻正一幅画,长孙愉愉扫了一眼,那是仿石悉知《山月图》。为何说仿呢?因为长孙愉愉只一眼就出那是假石悉知了。

但这并不是说这幅画就造假手艺差,不得不说长孙愉愉还是很有些眼力劲儿。能练出这眼力劲儿却也不一般,非打小就沉浸书画里才行,而且还得惯了真迹才有这“第一眼直觉“。

“劳驾替我包起来。”陆行道。

棚子里帮工立马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就开始卷画。另一人端了托盘来,这就是请陆行钱意思。

书画铺子猫腻多,生怕客人反悔,宰一个算一个,以收钱得很麻利。

陆行从袖口里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长孙愉愉虽然只瞥了一眼,却已经认出那花『色』乃是“富昌钱庄”一千两面额票子。

一千两买一幅假画可是吃了大亏了。

长孙愉愉忍不住道:“陆修撰。”

陆行转过头向长孙愉愉,似乎有些诧异这人怎么会此。

长孙愉愉都习惯陆行这般忽略自己了,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知道她进了这棚子了。她虽然对陆行有点儿小意见,却也不忍心他上当,来就是穷酸了,被骗就更穷了。

只是华宁县主也不,能出手一千两银子买一幅画人能是真穷酸么?唔,不过也不怪长孙愉愉,一千两么华宁县主眼里真不算个啥。别说一千两了,家有万金,她眼里也还是个穷酸。

“陆修撰,可否借一步说。”长孙愉愉道,她也不当着人掌柜面坏了别人生意。若是换成其他人买画,长孙愉愉根不会过问,但陆行却是帮过她,她不是那等不知恩人。

陆行不肯挪步,“县主有,但说无妨。“

长孙愉愉真是呵呵了,陆行这是什么意思?怕自己怎么着他?他当他是潘安,卫阶重生么?她堂堂华宁县主难道能对他有什么法。

处处避嫌,要把自己显得光风霁月么?长孙愉愉真恨不能就此不理会陆行,就让他上当受骗了。

可是,她毕竟是善良人。

长孙愉愉深呼吸了一口,告诫自己别生气。“那幅画,你要不要?”这暗示够明显了吧?

那幅画其实仿得挺真,连石悉知那力透纸背笔力都模仿出来了,然而假就是假。

陆行礼貌『性』地翘了翘唇角,“多谢县主。”但他回过头还是将银票递到了那托盘里。

长孙愉愉却是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她心里有些怀疑,陆行不该是个没眼力人,怎么会出一千两买那画?

若真是石悉知画,没个五万,也得卖个一万两。荣古斋之以卖一千两,这就是瞅准了某些人捡漏心理。他以为他是捡漏了,殊不知却是走眼了。

画包了陆行拿了画轴便转身离开,长孙愉愉来去,还是按捺不住奇地跟了上去。

“陆修撰。”长孙愉愉陆行身后喊道,快走了两步超过了护卫她人而到陆行身边。偏这庙会人实太多了,肖子清等人也是了劲儿用身体和手臂挡住旁人才能让长孙愉愉不被人挤着,这会儿她自己走出了”舒服圈“,一下就感受到了人浪冲击。

陆行不得不侧了侧身体,替她挡住了那旁边儿黑『毛』大汉。肖子清等人见状也已经赶了上来,可算是又把长孙愉愉围了起来。

长孙愉愉却没乎这些,她盯着陆行道:“陆修撰,你难道没出刚才那幅石悉知画乃是后仿么?做旧做得挺真,可还是假。要是真怎么会那么便宜?”

陆行点了点头,“嗯。”

长孙愉愉就更是奇了怪了,“你知道是假还买?”

不仅长孙愉愉奇怪,就是荣古斋掌柜都纳罕,他也是没到陆行会华宁县主提示得那么明白情况下还买。他不由得回忆了一下那幅画,自己该不会是走眼了吧?但是不可能啊,他东家那可是鉴画高手,东家断定假画,绝不可能是真。

然则陆行没有回答长孙愉愉,视线却是投向了她后方。

长孙愉愉顺着陆行视线往后,却瞧见了韦嬛如。她一时觉得无趣,扭头走吧,又怕韦嬛如眼里像她和陆行真有点儿什么似,以长孙愉愉索『性』站着不动。

只是她到韦嬛如之后就忽略其他人,只当陆行往那边,肯定是他未婚妻。

韦嬛如见长孙愉愉朝她过来,也成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后索『性』迎着他们走了过去。

“陆兄,华宁,巧啊,你们也是碰巧遇见了么?”

长孙愉愉一韦嬛如那勉强笑容就知道她言不由衷,只怕她自己都不信。长孙愉愉却没兴趣玩什么你猜游戏,她也不愿意让韦嬛如产生不必要误会。

以长孙愉愉扬了扬下巴,翻了个白眼,“不是碰巧。我是某个傻子买了幅假画,心提醒他,他还不领情。”说罢长孙愉愉扭身就走了。

韦嬛如却是松了口气,“兄你买画了?“

陆行点了点头,“嗯。”

韦嬛如道:“华宁脾气有些傲,你别放心上。我相信兄自己眼光。“

陆行笑了笑,却是没接这茬,转而道:“妹逛庙会是有什么买么?”庙会人太多,眼前人又是他未婚妻,陆行怎么着也要护着她逛。

长孙愉愉回头了,只见陆行侧身替韦嬛如挡住人群,两人渐渐地消失人海里。她重新将视线调回正前方,着还得他二人准备成亲贺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