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九万86 叔叔爱你,也只爱你。

Chapter86

时盏敛住笑意, 双手落在男人将袖口半挽的紧实小臂上,两人肌肤相贴,温度交换, 一个微凉, 一个滚烫。

“怎么这么烫阿?”她抬头。

闻靳深:“没事。”

刚刚在女洗手间,被他抱着时, 时盏就觉得他身体热得异常,于是抬手去摸男人额头:“不是吧, 你烧得很厉害阿, 脑门上放颗生鸡蛋都能给烫熟了。”

闻靳深低笑:“哪有这么夸张?”

时盏收回手, 严肃地说:“不行, 我得带你去医院。”

“心疼我?”男人眯着桃花眼冲她笑,眼底星河长明, 他低脸在她唇角轻轻亲了下,“还以为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不会心疼我呢。”

小没良心。

时盏不喜欢这个新称呼。

为什么不喜欢。

因为。

太过贴切。

没等时盏开口,闻靳深凑得更近, 鼻尖几乎抵在她唇角,徐徐问:“喝酒了?”语气里倒是没有怪罪, 更多是怜惜, “哪有非喝不可的酒, 当心肚子里的女儿。”

——嗡。

微信消息提示音。

两人间静几秒。

时盏以为是温橘被江鹤钦为难找自己求助, 主动在他下巴啄一下:“等我, 我看个微信。”

闻靳深语调温和:“好。”

也没避讳男人目光, 时盏直接解锁手机, 点进微信。

消息栏最新的未读并不是温橘。

而是——

千岁小朋友的家长。

时盏:“............”

现在找个洞钻,还来得及吧?

恰好,闻靳深修长手指勾留一缕她的黑发, 颤在指间把玩,长睫低垂时,眸光不慎看到消息栏的未读提示。

【小千岁,如果你和他复合真能发自内心的开心,......】

由于没点进对话框,后面的内容看不见。

时盏能感受到上方男人灼热目光,心里一紧,手指落在闻时礼的微信头像上,想往左边一拉,直接删除对话记录。

但是,没想到。

直接点了进去。

“——”

又是大型社死现场。

于是。

内容完完整整地,呈现在男人视线里。

【小千岁,如果你和他复合真能发自内心的开心,得到幸福,那我会义无反顾地盼你好,但是如果不幸,你被他伤害,你被厌弃,那我一定会是你最后牢不可破的防线。】

然后,又是前后两句。

【你记住,小千岁。】

【叔叔爱你,也只爱你。】

——嗒。

时盏直接猛按一下电源键,屏幕黑下去。

她抬头。

撞上男人似笑而非的眸光。

明明和闻时礼没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可被他这么一盯着,时盏就觉得自己是个“出轨”的坏女人。

时盏摆正脸色,镇静道:“事情不是你想到那样,懂吗?”

闻靳深敛睫,玩味地一笑,反问:“哪样?”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时盏将那些平日里写文才会用到的四字成语搬出来,“天理昭昭,可鉴人心,我这人也是坦坦荡荡,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乖。”

男人抬手揉揉她头发,内心某处重重往下坍塌。

如果真有什么,也没关系。

谁让他现在已经对她着迷,能迁就任何以前所有他不能忍的,也能打破诸多原则只为与她在一起。他要的也不多,只两样,她,和“小的她”。

时盏用手理顺被他揉乱的发:“你车呢?”

“没开,我坐车过来的。”闻靳深手指在她唇角轻点一下,“我就知道你要喝酒,我本来就是准备来给你当司机的。”

没想到,意外复合了。

“?”

时盏轻轻笑出声:“你烧得站都站不稳,还给我当司机?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叫代驾吧。”

也不知道他烧成这样,不好好在家休息,还往外跑什么。

时盏重新划开手机屏幕,从微信切到某代驾app里。

“再说,”她眼里笑意皎洁,蔫坏儿地,“你也没有驾照阿。”

闻靳深捏她的脸:“好意思说?”

时盏跟他贫:“不是你教我的吗,要做个遵纪守法的社会好公民。”

“嗯,我教的。”

闻靳深眸底笑意掀澜,唇色却逐渐苍白。

注意到男人愈发难看的时盏:“去车上坐着吧,你脸色太差了。”

他近段时间消减不少,现在又是一副病态模样,无端地忍不住叫人心疼。

时盏解锁白色法拉利。

和他一起做到后座里。

时盏坐在右窗处,一上车,闻靳深浑身松散下来,毫无保留地躺在她双腿上,面朝她的小腹,双手抱住她的腰,热热的呼吸喷在她交握的手背上。

他的脸颊摩擦着旗袍丝薄布料:“盏盏。”

“怎么?”

封闭空间里,男人声息暧昧病态,“我好想你。”

其实。

我也想你的。

时盏腾出一只手,冰冰凉地落在他滚烫额头:“睡会儿吧,到家我叫你。”

男人低低嗯一声。

空间安静。

彼此呼吸声格外清晰。

闻靳深的呼吸渐渐变得平顺均匀,看样子已经睡着了,可没超过两分钟,他西装外套里装着的手机就响个没完没了。

“——”

苹果手机原始铃声。

一直在响。

男人被吵醒,不自知地发出一声诱人低哼,类似于喘,又不太像,引得时盏脊背酥得一麻,她故作镇定地拍拍他肩膀:“你电话。”

“...嗯?”他低哑微应,像是烧糊涂了。

时盏只好重复:“你手机来电话了,快接。”

闻靳深圈着她腰身的那手不安分地握了握,朝她买乖服软:“好盏盏,你帮我接。”

时盏抽出一只被他压着的手,伸进他西装兜里,摸出手机一看。

——沉杨。

沉杨现在不就在0°里面玩吗。

时盏问:“沉杨打来的,我帮你接?”

“你接。”

他懒洋洋的,音节里全是倦懒。

时盏先点免提,然后再往左一划接听起来。

沉杨的声音混在重金属音乐里传来:“靳深,你他妈来不来阿?”免提后的人音放大数倍,“——盏妹妹人都已经走了,你还不来,真他妈墨迹阿,你不是说要过来吗?”

“......”

时盏平静地开口:“他在我腿,不,在我旁边。”

那边沉默。

几秒后,沉杨压抑着喜悦的声音传来:“祝两位花好月圆,早生贵子,我不打扰了,再见。”

——嘟嘟嘟。

忙音传来,时盏觉得好笑,用手指戳了戳男人滚烫脸颊:“怎么回事儿呢?”

“没什么阿。”闻靳深双眼没睁开,苍白脸色中浮出高烧的红意来,声音愈发嘶哑,“这不是怕你被小白脸拐走,就让他帮我看着点。”

沉杨工具人.jpg

时盏怪说不得,听魏洲说,沉杨鲜少有往哪个剧组跑这么勤快过,原来是他的眼线,今晚闻靳深会突然到0°,想必也是沉杨“恪尽职守”的报信。

电话自动挂断,出现他和沉杨的微信对话框。

内容一目了然。

时间——

下午10:43

沉杨:【出来喝点儿?】

沉杨:【喂。人呢。】

沉杨:【你他妈死了。】

隔了半小时,闻靳深就回了一个字。

【不。】

沉杨:【确定不来阿?】

沉杨:【别他妈拽单字儿了,快过来,搞快点。】

闻靳深:【......】

闻靳深:【发烧了。】

沉杨:【哦。那你记得多喝烫水/微笑】

沉杨:【别说我没喊你,那个小奶狗一直在撩拨盏妹妹,坐旁边不走了。】

这次,闻靳深秒回两个字。

【等我。】

沉杨:?

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

时盏默默看完,心疼地抚上男人额头,手指落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坚持会儿,等代驾到了我们就去医院。”

“不要。”他依旧闭着眼,拉下她正在揉太阳穴的手,紧紧握着,“我吃过退烧药了,回家睡觉,你陪我。”

时盏失笑:“那你不安分怎么办?”

闻靳深缓缓睁眼,黑眸深沉困倦,眼皮懒懒掀起看她:“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纵欲禽兽?”

不然呢。

您以为您是什么谦谦正人君子吗。

时盏没有同他争辩,只说:“你再睡会儿吧。”

“嗯。”

他淡淡应一声。

时盏这才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抬起,望向窗外,车窗是暗色的,外面的所有景物和人落在眼里,也都覆上一层暗色。

0°门口,闻时礼正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走出来。

她的车贴的窗膜纸防窥,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

于是,这让她的视线大胆。

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就停在她车斜对面,她的目光追随着浑身邪气的高大男人。

然后看见——

他很用力地将那个红裙女子欺抵在宾利车身上,手指钳着女人下颌,极尽暴戾地吻着。

在时盏看来,那不太像在接吻。

倒很像。

在撕咬猎物。

距离不是太远,十多米左右,时盏能清晰看见那红裙女人美艳五官皱在一起,像是痛苦至极,又仿佛参着几分享受。

叫人分不清,那女人到底是痛苦着,还是快乐着。

代驾正好到了,挡住她视线,在外弯腰敲响她的车窗。

时盏降下车窗,拿起放在一旁的车钥匙递出去。

代驾接过钥匙,朝驾驶座走去。

时盏的视野重获明朗,等她再度看去时,发现闻时礼舔吻在女人左侧耳朵处,湛湛目光却准确无误地与她对上。

时盏没有慌乱,没有躲避,只面无表情地重新升起车窗。

不禁想到那句——

【叔叔爱你,也只爱你。】

几分真,几分假。

终难考究。

兴许一开始,他搂着那个女人出来看见她的车时。

就知道,她人是在里面的。

代驾师傅磨磨蹭蹭地,钻到驾驶座里,打开后备箱去放自己的代步车,不知在后面磨蹭个什么劲儿,耽误好几分钟。

乃至于,时盏就多欣赏了一会儿的迤逦春情。

眼看着闻时礼吻到兴头上,打开后座车门,粗暴地将女人背向自己丢进去。

没一会儿。

那辆宾利,就以肉眼可见的程度——

在。震。

后来的某一天。

时盏突然想明白,有的男人说爱你的话,那他就是真的爱你,但是他并不会为你约束自己一分半点,那不是他的作态。

生气吗?

你爱他,你就会被气得死去活来。

倘若你不爱他。

你就能高姿态地静静看着一切,仿佛事不关己,仿佛在看一出闹剧。

-

时盏直接让代驾将车开回爱森堡,她没有回酒店收拾东西,她腿上躺着个烧得不轻的闻靳深,要是再奔波一趟,指不定他得难受成什么样。

电梯里时,闻靳深混像个无赖,手臂搭着她的肩膀,将下巴放在她头顶:“今晚你睡我那儿,好不好,嗯?”

“各睡各的。”时盏无情拒绝。

闻靳深:“这么狠心?我现在可是个病人。万一我半夜想喝水,没力气起来倒什么办,那我多可怜,你想想——”

“得了得了,你打住。”时盏无奈,“我陪你。”

要说没有半分私心,那是假的,和他分手后,时盏鲜少有过安稳睡眠,她也很怀恋,那些在他怀里一觉到天明的日子。

闻靳深公寓门密码一直没有换。

时盏输密码进去,扶着闻靳深,上楼梯准备回卧室。

推开卧室门。

里面灯开着的,惹时盏嘟哝一句:“你不像是个出门不关灯的人吧。”

下一秒,时盏的脚步僵在那里,她的目光,落在那张她躺过无数次的大床上。

那里——

现在,躺着,林初娆。

林初娆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钻出来,身上穿着他的黑丝绸长袖长裤,大喇喇地挂在身上,领口有两颗扣子还没有扣好,只要做弯腰捡东西的动作,就能窥尽春光。

“——”

时盏深深呼吸一口,面色不动地松开男人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