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九万32 他从不是慈佛,而是带着良善……

Chapter32

闻靳深回到客厅里时, 人声热闹,烟雾寥寥,他敛眸环顾一圈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又逃了。是什么擅长逃跑的奇怪生物吗?

秋风萧索, 寒意料峭。

时盏已经独身离开别墅, 拿着手包行至桃花源内,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 阴黑的天空没有尽头,湿漉漉的地面泛着潮意。

走出去时, 路边正好停着一辆的士。

她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降下一半车窗。也不清楚自己出于什么心理要逃, 但她觉得不要和他再接触总归没错。

司机重新升回车窗, 通过后视镜去看她的脸:“小姐,风吹着冷。”

这声音......时盏落在窗外的视线霍地收回, 她在后视镜里对上司机的眼,那是一双充满疲态的眼睛,皱纹严重。

原来是前一趟送她的司机, 怪说不得声音有些耳熟。

就在她觉得过于巧合的时候,司机朝她笑笑:“我开空调, 车里暖和。”然后伸手去拧开空调。

时盏心中躁闷。

她再度放下车窗, “关掉空调吧, 我闷。”

司机重新摇上车窗, 说:“天冷。”

时盏皱眉, 看着司机半张侧脸, 口吻也冷下来, “我说我闷。”

车窗依旧紧闭。

封闭空间里,开始弥漫着一种怪异的味道。

“停车。”

“停车!”

“......”

前方司机冷不丁地笑着。

他说:“像你这种深夜不归家的女人活该被折磨。”

人在倒下的那一瞬,没有身体的支配权。

清醒在很短的时间被蚀尽, 时盏咬伤口腔内壁,用痛楚刺激着摇摇欲坠的神经,她跌进后排坐垫和前排椅背的狭小空间里,被卡住。

手包砸落在脸边。

时盏晕得不行,她强撑着眼皮,颤着手解开手包翻出手机。

视线模糊。

110......

按的是1吗,还是2。

时盏分不清,她紧紧咬着口里软肉,索性在通话记录里胡乱拨出一个号码。

那边接听起来。

嘈杂。

人声。

还有筹码推倒声,传来江鹤钦浮浪的笑声:“怎么啦盏妹妹?”

时盏已经说不出话来。她艰难地张嘴,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只能勉强用手锤着车门发出点细弱的砰砰声,却被前方司机察觉。

“妈的——”

司机骂一声,刹停汽车。

江鹤钦掷筹码的动作一顿。他站起来,桌上的人和荷官都在问他怎么了。他的目光径直落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的男人,“靳深。”

闻靳深:“?”

江鹤钦:“盏妹妹好像出事了。”

下车拉开后座的司机发现时盏在偷偷打电话求援,顿时怒火中烧,抓起她的头发就重重甩了一耳光骂了句贱人。

司机捡起那手机,发现在通话界面,于是沉着脸放在耳边听那边的动静。

传来男人低沉的声息。

“我不管你是谁,把她完好送回,我便不咎你责。”

司机已是亡命之徒,不惧任何威胁,反唇相讥:“你威胁不到我,你真有本事你就来救她,我不信你比警察还快。”

那边沉默两秒,遂简单一字。

“好。”

......

天降暴雨,突如其来的气势磅礴。

整座城市化作一张暗网。

时盏被带到一家酒店的套间里,带着黑色面罩的司机将软绵绵的她扔在床上,在她面前架起半人高的手机指支架,然后把手机放上去。

到底什么药这么厉害?

能看见,能听见,偏偏不能说话不能动弹。

倏地就想起晚上坐车时听到的那则广播——近日多名年轻女性被蒙面男子诱/奸事件持续发酵。

原来就是这个的士司机。

司机拧开一瓶矿泉水,拿着一片药到到她面前。司机只露一双眼睛,疲惫,凶光立现,大多数女孩子在这个时候都会害怕得哭泣。

时盏却在思考一个问题,她这样的人,和真正的罪犯还是有区别的吧?自己也没坏到那种人人喊诛的地步吧?

为什么就那么让他看不起呢?

在想这一点的时候,唇被野蛮掰开塞进药片,再灌进一汪冷冰冰的液体。

司机在她上方,用力地扼住她的颈说:“你们女人不会老实过日子,就真的活该被强/奸,你们女人都不配得到幸福!不让我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

典型的仇女男,说不定还被自己老婆背叛过,言词间表现得很明显。

就在时盏以为自己会被这么掐死的时候,司机又冷笑着松开她,握着她的下巴左晃右摆地说:“等下就让几千人看看你的丑态。”

那部正对着自己的手机作什么用途,在瞬间不言而喻。

这变态不仅要性/侵她。

还要进行直播。

等,

在等药效发作。

大概在十分钟以后,时盏渐渐觉察到不对劲,身体开始发热,像是被放在烤炉里一样的热,很快,她白皙温软的双颊飞出红云。

越来越热,越来越渴望释放。

司机见她状态已到,到支架前点开手机里的某秘密直播软件,正正对着她。

三千人在线观看,活跃度很高。

在那手摸上领前盘着的旗袍襟扣时,门被人用卡刷开,惊得司机浑身一震,从她身上泥鳅似的溜下去,跳到地上去看门口,“谁!”

时盏的脸正好对着门口,下一秒,闻靳深撞进视线里。

今夜,闻靳深携满身风雨而来。

他肩头被雨水打湿,清黑眉目间十分冷峻。

蒙着面的司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男人一脚踹倒在地,当着三千人的面,闻靳深弯腰扯掉那人面罩,然后昂贵的黑色皮鞋直接踩上脸,折磨般地碾着,一边碾一边徐徐笑着:

“如何?我快还是警察快?”

那一刻的时盏才明白。

他从不是慈佛,而是带着良善面具的鬼面修罗。

后知后觉的一件事。

是他来救她,居然会来救她。

闻靳深脚上力道加重,重重踩着对方的脸,他俯身弯腰,单肘落在屈起的那只膝盖骨上,目光如旧时君王般,睥睨众生,阴鸷可见。

他问:“碰她哪了?”

对方被踩得五官扭曲,痛得话也说不连贯,只重复一个字,“没......没......”

最后,闻靳深失去折磨的兴致,面无表情地起身收脚。

套间里涌进大批的人。

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比如江鹤钦和沉杨顾御他们,还有酒店的高层,以及不知名的围观住客。

环境变得嘈杂,脚步纷纷,言语乱窜。

令时盏头痛欲裂。

她看见闻靳深朝自己走来,他单膝跪上床沿俯身过来,一手握住她的胳膊,一手穿过她的颈下,将她带进怀里。

他的胸膛温暖得不似人间,仿佛蕴着无边念想,诱她共渡一场沉沦。

闻靳深用手将她的脸轻轻往旁边一掰,视线触及清晰的指印时,眼底凉度直将三分,他将人打横抱起往外走。

路过江鹤钦时,说了句:“那人动了手,你看着办吧。”

......

深秋雨夜竟起了浓雾,难辨前路。闻靳深把她放在副座上,替她系好安全带,她目光微醺似沉醉,融不进窗外的雨幕里,却被他尽收眼底。

他脱下那件肩头微湿的外套甩到后座去,收手时像是很顺便似的,转道她脸上轻轻刮蹭一下,说:“不怕了。”

说实话,她一点也不怕。

时盏不正常的反社会人格,注定她的情绪感受能力弱,开心和生气的层次感分明一些,恐惧的话,她不太能感觉到,一直大胆,一直无所畏惧,也不怕受伤,譬如那年手刃黑色獒犬,譬如对他的一场妄想追求。

后来,当她频频想起那句不怕了,内心的湖面依旧会泛出波澜。

雨刮器卖命地工作着,左一下右一下,车大灯亮如白昼,刺进前方道路的浓雾里,却是效果不佳。

就像她对他一腔爱意,也是效果不佳。

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其实很想问,今晚他的作为,到底意欲何为?

眼下也容不得她想太多,她越来越热,脑子越来越不清醒。她摘掉安全带,抬手扯掉襟前两粒盘扣,敞出弧线流畅的锁骨,和白皙肌肤。

“闻靳深......”她迷蒙细雨地喊他,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软,“我热......”

闻靳深这才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放慢车速,前方可视度非常低不能太过分心,只能抽空转头扫她一眼。

只见她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衬着樱粉色,诱人可口,红唇丰润,美眸微醺,正蕴着一汪水,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是时盏第一次听见闻靳深骂人。他的声线过于优秀,以至于骂人的时候也是低沉好听的,“那个狗玩意儿给你喂药了么?”

“嗯呐。”她朝他伸手,“抱抱。”

闻靳深:“?”

他心道,完了,看这样药效明显不低。

可能时盏神志不清的缘故,在她眼下看闻靳深,竟没觉得他冷漠,他脸上也没有往日的不耐烦,只是温淡地说一句:“我们去医院。”

我们......

不是你和我,而是我们。

时盏伸着的手还是伸着,见他没有回应,索性同时挽住他右边胳膊,人也凑上去,却一个不稳,唇齿同时磕在男人脸上。

这样根本没办法开车。

闻靳深靠边停车,打开上方的照明,光线落在他深黑眉眼里,有着几分无奈,他抬手去扒粘在身上的小姑娘,“时盏,你听话。”

“我不要听话......”时盏双手捧住他的脸,吧唧一下亲在他的唇上,挑衅似的笑,“听话你也不要我,为什么要听话?”

闻靳深唇上留下小姑娘的余香,他手指一寸一寸擦过她的唇,揉弄着问:“我是不是你第一个亲的男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