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猛地合上手中的文件,‘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入办公室每一个人的耳朵。

一听,就是带着不满,或者是愠怒的声音。

周珂宁木在座位上,知道自己表达或许不对,但她并没有别的选择,她不可能当着他的面把事情讲出来。

随后,脚步声传来,梁兮远从沙发上坐起,迈着长腿出了办公室。

“现在其他人不在了,应该可以说了吧。”看着梁兮远离开的背影,梁进鸿越发觉得这出戏有点意思。

“梁董,虽然您听起来或许会觉得有些离谱,或者是觉得我有些过分,但是我的确是走投无路才会想来向您求助。”

下定决心般,周珂宁说道:“我这次来找您,是希望您能念及和周家以前的旧情,可以借一千六百万给我,我会在五年的时间内还给您,利息按您的要求给您。”

周珂宁的语气有些急促,或许是因为紧张,快速讲出了心里酝酿了很多次的话语。

梁进鸿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

活这么多年,见识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周珂宁的这点要求,当然激不起他心里什么波澜。

但是他想看戏。

“一千六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啊,宁宁。”没有再叫小周,梁进鸿换了一个称呼。

“我知道,但是我保证一定会还给您......”周珂宁的语气有些弱。

周珂宁旁边的许诺倒是并不担心事情走向,如果周珂宁自己解决不了她的问题,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梁进鸿:“方便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

周珂宁:“我家的绸庄被我三婶烧了,有很多订单......”

周珂宁还记得绸庄被烧第二天接到各种电话混乱的场景。

“嗯~”梁进鸿很快明白:“原来我前几天刷到的自城被烧的厂房是你们家,过去太多年了,锦林镇变化太大,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不进入正题,是生意场上最常见的谈判方式。

周珂宁:“是的梁董,所以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找您,背了那么沉重的债务,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可是。”梁进鸿拿起盒子里的那枚红宝石戒指查看,宝石红得透亮,他仿佛能透过红宝石看到那段逝去的岁月。

他举起戒指,看着周珂宁说道:“我和你爷爷当初的约定,是婚约。”

周珂宁担忧的,果然被梁进鸿提到......

周珂宁和许诺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梁兮远正坐在大门侧对着的沙发上。

她看到梁兮远的时候,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周珂宁迅速挪开眼睛不去看他。

梁兮远合上文件,起身,眼神扫过周珂宁的许诺,准备进梁进鸿办公室找他。

三个人似乎都没有看到对方,形同陌生人一般。

两人远远地擦肩之后,似乎就要去往不同的方向。

擦肩过几步之后,周珂宁松了一口气,内心又暗暗失落。

还没来得及想那失落的原因是什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她手腕一个受力,被刚刚擦肩而过的男人抓住,一个大力,把她往不知道什么方向的地方拽去。

“你干什么?”

“梁兮远你干什么?”

几乎是同时地,周珂宁和许诺有些慌张地看着梁兮远说道。

“你少多管闲事。”一个大力扯过周珂宁,梁兮远带着警告意味对许诺说道。

“发疯是吧梁兮远。”许诺赶紧拉过周珂宁手臂,不让周珂宁被看起来不怎么理智的梁兮远带走。

情况似乎在失控,梁进鸿办公室就在不远处,担心闹出什么动静惊动他,周珂宁只好让许诺妥协。

“你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过来,他不敢那拿我怎么样。”周珂宁看向许诺说道。

见周珂宁都这么说了,许诺只好放开了她,眼神却还是瞪着梁兮远,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乱来。

一旁,冯秘书看到这一幕,着实被吓得不轻。

这位周小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只是她没想到,甚至就连平时对谁都不怎么屑一顾的梁兮远也会为她辗转各种情绪。

甚至是......失控。

刚刚两人的擦肩,以及擦肩之后快速的回头,明明是克制到极致而又失控的感觉。

看到许诺松开周珂宁的手之后,梁兮远大力一扯,直接把周珂宁往楼梯间扯去。

纵使踩着三厘米的高跟鞋,周珂宁还是比186的梁兮远矮了不少,前面的人大步往前面走着,周珂宁脚步急促地跟在他的后面。

手腕被扯得生疼。

终于到达楼梯间的时候,梁兮远开门,把周珂宁粗鲁地往墙边一甩,随后反锁上了门。

“你要干什么?”周珂宁倚在墙边,微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愠怒的男人。

梁兮远逼近,冷着眼眸,居高临下地看她:“你觉得我要干什么?觉得我要在这儿上/你?”

周珂宁无语,以前的他,虽然冷漠,但是好歹是绅士斯文的。

这种话,实在不像是从他空中说出来的。

“有什么事情请直接说。”周珂宁瞪着他说道。

“我说?不是该你说吗?说说吧,跟我爷爷说了些什么我这个‘其他人’听不得的见不得光的东西?”

“呵。”回想起她刚刚在办公室里说的那个‘其他人’,梁兮远肚子里就是一股无名的怒火:“你称呼那么多日日夜夜和你光着身/子躺在一起的人为其他人?”

周珂宁本来是想和他好好说话的,但面对眼前男人侮辱性的言辞,她实在是没办法好好说话。

“有种就问你爷爷去,别问我。”周珂宁还在极力克制着。

“我为什么不能问你,一个被我网开一面的商业罪犯。”梁兮远更加逼近了周珂宁:“你难道不该对我心存感激吗?怎么,不怕我现在重新整理证据告你?”

抬头仰视着眼前的男人,周珂宁目光坚定:“梁兮远,我再说一次,你的那份商业计划书,不是我拿的,不相信我的话,请你直接报警,不要口无遮拦地污蔑其他人。”

梁兮远一手撑墙把周珂宁环住,一手抓起了她刚刚被他抓过的手臂举高,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为了搭上另一个男人背叛我,周珂宁,你知不知道偷商业计划书是什么后果,会坐牢的。”

“你他妈自己带了什么人回家里自己不清楚吗?我说过很多次了,有本事请你直接报警,不要在这儿哔哔赖赖。”

被冤枉本身就是一件极度让人抓狂的事情,何况是被他冤枉。

一阵沉默,周珂宁用力地想挣脱开被梁兮远紧握着的手臂。

梁兮远眼神不经意望向周珂宁被她举高的手,她手臂处已经是一片泛红。

看到那一片粉红,他这舍得松开了她的手臂。

报警......明明是她背叛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理直气壮。

真的那么肯定他会一直那样心软下去吗?

眼睛牢牢地盯着被他圈住的女人,梁兮远不曾见她这么浓妆艳抹过。

他知道她底子是好的,但是她的确鲜少精心装扮自己。

就算她以前‘讨好’他的时候,都不见她画这么浓的妆。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是好看的。

好看得,会让人莫名心动。

人在受情绪支配的时候,很多言谈举止似乎都变得不符合逻辑。

正如他现在突然萌生出的莫名的情绪,又正如他现在想做一件极度不符合情境的事情。

周珂宁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明明刚刚两个人还在激烈地争执着。

而此刻,那个男人的眼神却似乎在变得柔和。

四目相对之间,梁兮远的那张脸在逐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