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氏身?体好了些,韩令申带着崔月珠就直接到了郴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韩令申升职郴州布政史的?圣旨早就到了郴州,只等他到达郴州就直接任职。
可是?他升职却没有一点高兴,自从韩世文给他寄了最后的?信,就再也没有消息,连经常写信给他问候平安的?薛蕙兰也没了消息!
韩令申很不安,虽然?有时候有些烦薛蕙兰过于频繁的?家?信,但真的?没有又非常担忧,便去问宪华:“宪华,你有接到京中的?信件吗?”
宪华摇头,其实她也很疑惑,郭皇后也经常会给她写信,可是?已?经近一个月了,她硬是?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京城太诡异了,令申,我很担心我母后!”
遇到事情,宪华才明白,她对?韩令琪也许真的?太失望了,他明明也在京中,而且韩世文对?他并不好。
可是?她却不像以?前一样总会担心,可宪华只担心她父皇母后的?安微,难道她已?经渐渐放下了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他诬陷韩令申开始?还是?他顾及两人的?颜面亲手杀死如月开始?
韩令申刚刚任职,当然?不能擅自回京,而且他现在很多政务压着无法脱身?。宪华跟他一样来郴州任职的?,虽然?她不会练兵,但也挂着郴州新军统领的?虚职!
种种疑惑下,在一个月之后的?黑夜,有了答案,郴州布政使府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刺客。
看他们凌厉的?气势,有序的?攻击,统一的?兵器,韩令申越看脸色越黑,这明显是?朝廷的?精锐。
韩令申自从从真定回来后,武艺就荒废下来了,主要是?进入漕运司后,事情千头万绪,加上已?经知道要接手郴州,他事情实在太多,以?至于连给崔月珠检查功课都没时间,如今郴州新兵未练成,所有布政使守卫只有他自己的?侍卫。
常放虽然?是?沙场宿将,但是?看着源源不断的?刺客,他手心已?经开始发汗。
韩令申虽然?还算镇定,但常放被?人牵制,他身?边的?侍卫无法及时保护的?时候,他的?手臂还是?被?刺客砍了一刀。
常放观察了刺客的?路数,越看越熟悉,脸也越黑,“大人,这些人都是?大内的?侍卫,我们该怎么办?”
韩令申也看出来了,心神急速运转,之前收不到京城的?消息,他就写下信去了镇定,镇定是?韩家?军的?地盘,就算韩世文在京城被?人牵制住了,真定也不会被?韩家?人以?外的?人控制。
只是?看到这些大内的?侍卫,他心里一阵阵往下陷,他没忘记现在韩令琪是?靖国公世子?,若是?由他去控制真定,其实是?可以?的?。
可是?韩世文跟齐延帝肯定不会答应,但是?这种种异常,让韩令申心里已?经很慌乱了。
一定是?齐延帝出事了,要不然?大内侍卫绝不可能来刺杀他,若是?齐延帝出事,那忠皇派的?韩世文首当其冲。
“啊!”
“公子?”
一个刺客完全不怕死的?趁着一个间隙冲到韩令申身?边,虽然?刺客都是?蒙面,但韩令申还是?看出了,刺客看他的?眼神好似不是?人,而是?权利财富。
一个刺客砍了韩令申一刀,给了其他刺客一个新的?启发,随即前仆后继的?上前,虽然?常放和侍卫们的?保卫更加严密,但刺客也是?不怕死的?往前冲。
韩令申等一步步退入到了内院,就在他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宪华终于带着新兵来援,她身?后还有韩令申认识的?人,是?他在真定作战时结识的?林岳,当时韩令申还像林岳阐述了他的?志向。
林岳和宪华并没有上前和韩令申说话,而是?带着各自的?队伍进行剿灭刺客,加上常放的?里应外合,这场绞杀很快就结束了。
林岳见?侍卫和士兵把现场都整理好了,他随着韩令申去了书房,对?着韩令申就跪了下来。
韩令申知道林岳从军多年,生死场上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傲骨铮铮,即便对?着韩世文都很少?跪拜,自己不过是?韩世文的?儿子?,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他一定不会这样,韩令申即使之前已?经有了一点心理准备,此时也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韩令申无视林岳通红的?双眼,和见?到他希望无法言喻神色,托着林岳微微发抖的?手臂把人扶起来。
“林叔,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能承受,您说吧!”
林岳擦拭眼中的?眼泪,提着沙哑的?嗓子?说道:“一个月前,朝廷发来圣旨,说国公爷帮助四皇子?齐慎联合郭皇后逼宫,圣上也被?郭皇后下毒致死,国公爷和四皇子?被?世子?大义灭亲斩杀于宣武门前,事后郭皇后被?废除后位,以?婢女身?份陪葬帝陵。”
韩令申虽然?早有预感?事情会很严重,但听到韩世文被?韩令琪斩杀,还是?让韩令申一下子?站不稳,加上他手臂上的?伤还流着血,一下怒火攻心,生生吐了一口心头血。
宪华听到这样的?巨变,特别是?她母后作为嫡妻,无子?也守候了齐延帝多年,最后却落到这样的?下场,承受不住这样沉重的?打击一下晕死了过去。
现场一时慌忙了起来,不得已?之下,林岳只能让人把宪华送到崔月珠处请她照顾。
韩令申神色冰冷的?看着下人把宪华抬走的?背影,露出吃人的?狠厉,冷笑道:“我父亲一直是?忠皇派,何时成了四皇子?的?从龙大臣了,韩令琪与齐啸这谎言编的?也太离谱了吧。”
虽然?是?冷笑,可韩令申的?眼中却留下悔恨的?眼泪,心中自责:父亲,我后悔了,在京郊大营的?时候,我就应该废了韩令琪,我一直以?为还有时间,私心的?以?为这辈子?可以?光明正?大战胜韩令琪,我错了,父亲,因?为无所谓的?自尊心,却让您失去了性命!
林岳和韩令申还是?有感?情的?,见?他不止吐了血,心神都不稳了,不由的?鼓励:“公子?,此时不是?悲伤的?时候,国公爷在韩家?军就是?战神,韩家?军绝不会承认他叛国,韩家?军以?真定为中心迅速接管了附近的?州郡,打算以?此发兵京城,就算不能为国公爷平反,至少?也要把国公爷接回真定,朝廷也迅速派兵抵抗,不久,契丹又在一次袭击了律津,镇远将军不得已?和朝廷议和,此时我们和朝廷在邢州对?峙。”
林岳讲的?镇远将军是?韩世文的?五弟韩世原,也是?除了韩世文以?外韩家?军的?最高领导人。
他从小跟着韩世文征战沙场,感?情已?经过命,这次韩世文总是?滞留京城,隐晦提过是?打算处理掉韩令琪,如今他被?韩令琪斩杀,韩世原怎么也不肯相信朝廷传出的?信息。
林岳给韩令申倒了杯温水,示意他缓和,又继续讲,“镇远将军已?经稳定律津的?局势,知道公子?这边肯定需要支援,便在军中选悍勇的?将士,由末将率领过来,打算护送公子?回真定,没想到正?撞见?大内侍卫刺杀公子?,那国公爷的?死更是?蹊跷了。”
韩令申虽然?身?心巨乱,但还是?没有忽视林岳眼神中的?犹豫,“林叔,如今已?经这个局面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林岳想到近一个月发生的?事,真如经过刀山火海,全都是?坏消息。
韩家?军早就以?韩世文马首是?瞻,如今他被?韩令琪斩杀,不管韩令琪是?出于什么原因?,那韩令琪就不可能再是?韩家?军的?继承人了。
而且大家?都知道,韩世文一直都希望次子?继承国公府,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韩家?军的?将领更觉得韩令申名正?言顺。
林岳看了韩令申一眼,那眼神比承认自己无能还要难开口,最后还是?把心一恒:“是?老夫人当众提出国公爷不是?韩家?血脉,但世子?却是?早逝二爷的?子?嗣,所以?韩家?军应由世子?继承,虽然?镇远将军已?经否认此事,但老夫人提供了很多证据,而镇远将军却没有任何证据反驳,所以?他希望公子?尽快回真定稳定军心!”
韩令申真的?苦笑不已?,若是?他猜测没有出入,不只韩世文不是?韩家?的?血脉,连韩令琪都不是?,这真的?是?连环骗局,柳氏为了保证血脉,竟然?不惜让自己的?侄女红杏出墙,柳家?更狠,为了重返京师,连换人的?把戏都做得出来!
“林叔传信回真定吧,就说父亲既然?不在了,韩家?军就由五叔统御吧,我就不回去了!”
林岳闻言大惊,“公子?,国公爷大仇未报,没有韩家?军作后盾,您该如何是?好?”
韩令申何尝不知道,但与其回去陷入继承人之争,还不如釜底抽薪。
韩令琪从未踏足真定,想和一直镇守真定的?韩世原相争,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且他了解自己,伐兵从未是?他所长,伐谋才是?他应该发挥的?舞台,要不然?他就可能像上辈子?一样动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