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令申和宪华住到临州会馆,而崔月珠为照顾李氏回了?王家,不过现在王家只剩下大房了,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不少。
这天崔月珠期期艾艾的拉着来看她的韩令申不愿松手,韩令申已经很习惯崔月珠这样柔软不舍的模样,不过这是在王家,他得走了呢!
崔月珠楚楚可怜的模样逗笑了?韩令申,“过几日我在临州的事情忙完了?,我们就得去郴州了?,你外祖母的意思是你先跟我去临州,等郴州的事情理顺之后,我在从郴州过来娶你,我觉得这个提议比较好,你觉得呢?”
崔月珠还是犹豫不决,可现在两人即将谈婚论嫁,若是韩令申反悔如何是好,可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成婚,崔月珠不忍心?。
“我有事和你说!”
韩令申看着崔月珠就似奔赴刑场的罪犯,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让她为难,就两人的情意来说,不管什么事情,自己都不会责怪她才?是。
“难道是忘记了母亲送给我的玉佩放在哪里?放心吧,是我逗你的,玉佩在我书房里呢!”
韩令申稍微清闲些,见崔月珠慢慢能把他的内务管理好,便起了?坏心思捉弄她,常常把东西藏起来,有一次她急得满头发汗,事后韩令申告诉她,两人又闹了好久。
崔月珠想起骆云说的理论,虽然不想承认,但世?道就是如此,男子三妻四妾,虽然韩令申已经隐晦承诺过日后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但万一呢?
“令申,你还记得出京前,我惊慌失措的事吗?”
韩令申不明白崔月珠怎么提起这个事情了?,难道是王家有人对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崔月珠害怕韩令申拂袖而去,怯怯的拉住韩令申的袖子,带上了?惶恐,不安,委屈。
“不是因为琦华郡主到访,是因为那天世?子闯进内院花园见我,还有去参加琼林宴前,他还拦住我说话,我...\"说着似是想把积郁许久的害怕,统统发泄出来。
韩令申看着发抖的崔月珠,下意识的抱住他,虽然轻轻拍着她安慰,可脸上却积满了乌云密布,他没有生?崔月珠的气,要是生气,估计两人都走不到一起了。
她本性情柔弱,这辈子她没有在隐忍不告诉自己已经是难得了?,只没想到西城别院护卫重重?,韩令琪都能进去,怪不得他事后还去查看,原来不是想查自己的把柄,而是为了?见崔月珠。
韩令申还记得崔月珠那段时间夜夜惊醒,他还以为是见琦华来访想起琼林宴的事情,原来是被韩令琪吓了?。
说不定上辈子她也是这样惶恐不安,却因为自己不似这辈子细心?而选着自己承担。
直到崔月珠哭泣渐弱,韩令申才松开她,低声说道:“我不问你为何现在愿意告诉我,只是觉得你愿意什么都告诉我而高兴,月珠,你做的对,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藏在心里,这样问题永远不会解决,只要把问题抬到桌面上,大家一起想办法,事情才?会真?正落幕。”
说着牵着她坐到了花园里的石凳上,具体询问了韩令琪说的话,崔月珠虽然觉得难堪,但还是事无巨细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韩令申。
不是韩令琪,不是靖国公世子,这些?话已经很明显了,韩令琪想来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过柳氏和韩世文为何要让他占据靖国公府的嫡长子身份呢,若是柳如是怀上的不是韩世文的孩子,大可让韩令琪当做庶子养育,韩世文那么强势的人都选着了?默认,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把柄被拿住了?。
而且这么多年来,韩令申看得清楚,韩世文虽然处处顶撞韩秉跃夫妇,但神色中还是带有感情的,应该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把柄。
在韩令申正想着靖国公府里的复杂关系,崔月珠轻轻的拉扯韩令申的衣袖,喃喃的说道:“你生?我的气吗?对不起,当时我太害怕了?。”
韩令申给崔月珠擦拭了眼泪,笑着说道:“傻瓜,虽然我们还未拜堂成亲,但我早已认定你是我的妻子,这种事情你就该告诉我,那时我见你夜夜惊醒,就怕你熬不住,月珠,我这辈子就最怕的是失去你,日后不能再这样了。”
韩令申亲自送崔月珠回了?她的卧室,等她睡着了?才?离开王家。
常放觉得韩令申就如紧绷的弦,感觉一碰就崩了,见他突然站定,突然问道:“台州和我父亲的消息传来了没有。”
台州里临走比较近,已经传来消息了,按说真定也该传来了才?是,只是不知道为何韩世文一点消息都没有。
“台州那边很正常,只是世子在七年前刚刚到台州的时候,跟随柳将军出兵倭寇时受了极其重的伤,奇怪的是世子不在柳家养伤,却去了?一个封闭的别院,这伤一养就养了一年,伤愈后直接去了前线,直到回京前才?回柳家。”
韩令申一听,加上崔月珠的坦白,隐隐觉得韩令琪根本不是柳如是的儿子,只是柳家找人顶替的,“那个别院查了吗?”
“查了,并未有什么异常,也许是时间太久的缘故。”
韩令申就不信没有一点踪迹,“别的地方别查了,就查柳贤,从韩令琪到台州后跟他来往的每个人都查一遍,一定有破绽。”
“是。”
常放第二天就把人派出去,真?定那边也回了?消息,因为加密不似以往,所以收到信,他就去书房找了韩令申。
此时韩令申正跟朱维商议郴州建一个自己的兵器营,用走私来的铁铸造新军的兵器。
“大人,不走官方真的合适吗?”
韩令申摇摇头,“走不走都要向圣上报备,走了官方,文书下来都不知道多久了?,如今大齐不稳,我们要在立储之前稳定掉后周。”
朱维以为韩令申的稳定后周是出兵吞并后周,便立刻反驳道:“后周虽然是强弩之末,但还有一战之力,若贸然出兵,在恢复民生?上没有十年八载是不成的。”
“先生?,我打算利用票号和军事对后周双管齐下,等我们在漕运河道建立起了成熟的票号,便强迫他们使用我们发行的票号,后周积弱多年,给了?他们苟延残喘的机会,他们不会拒绝的。\"
虽然朱维已经非常佩服韩令申如泉涌般的计谋,但听到他想利用票号占领后周,还是忍不住喝彩。
后周仰大齐鼻息多年,如今在兵征和交出财政之间做选择,以后周一贯软弱的做派,一定会交出财政权。
到时候他们在利用票号一步步架空政权,如此一来,接管后周,比真?正动用兵力还要好,毕竟不用在恢复民生?上花太多钱。
常放进书房的时候,正见朱维跟打了?鸡血一样在写写算算,没了一点文人的温文尔雅,让他挺诧异的,毕竟朱维年纪不轻了。
“大人,是国公爷的信。”
当初朱维建议用薛蕙兰为幌子写信给韩世文,期望能套出点内情出来,韩令申看到韩世文的信上,并没有写明前因后果,只说回京后一定会亲自告诉他事情的始末,可却明确的告诉他,韩令琪不是他大哥,但韩令琪确实是韩家的血脉。
若韩令申没有派人去查台州柳家,也许他就相信韩令琪也许是柳如是跟韩家谁的私生?子。
可若是韩令琪的身份没有问题,那为何不让他待在柳家,而是让他去前线,毕竟有感情,日后韩令琪当上了?靖国公才会拉扯柳家,除非柳贤就断定韩令琪一定会照拂柳家。
“京城那边可还有什么动静?”
常放犹豫了?一下,禀报道:“潘家的嫡长子潘士峰给世?子送了?一个女人,是上次那个被他杀了?的如月的妹妹,夫人传信来,是她安排的人,让您别管了?,还有世?子和国公爷之间气氛比较紧张。”
韩令申不用想也知道薛蕙兰肯定以其人之道还之了?,看来这辈子韩令琪过早投靠齐啸,为人更虚浮不少,就算把人安置在外面,齐延帝未必不知道。
“不妨让那位姑娘知道,她姐姐被我大哥所杀,男女之事,若是太顺利,双方就不会珍惜了?。”
常放闻言心?里暗道,谁也没有您和表小姐那么不顺利,如今都住一起了,还没成婚。不过常放可不敢造次,得到命令就下去了。
今早韩令申以有事为由,把崔月珠接回了?会馆,前院的事情处理完,他就回内院了,见崔月珠还在等他吃饭,只觉得心?里涨的满满的。
丫鬟见韩令申进来,都忙着让他入座,韩令申不愿人太多,便打发人下去了。
看着有些?不自然的崔月珠,韩令申叹了口气,给她夹了?一块青菜,说道:“月珠,之前我见你心?情不好,是以不忍心?跟你谈琼林宴上的事!”
见他提起琼林宴,崔月珠的手微微发抖,韩令申这次狠下心?,“月珠,不管是我大哥的事,还是琼林宴的事,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该把这些?错误强加到自己身上!”
崔月珠闻言摇摇头,“我知道,可是令申,世?人只看重?结果,不管是琼林宴的事,还是世子的事,别人只会觉得我不知收敛,不知羞耻,别人就算了?,我不想你受影响!”
韩令申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蹲下身,仰视她说道:“你一直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一直告诉你,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