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乌孙军的这个骑脸杀,就可以看出他们平时对坚昆军的蔑视,居然弃了马径直杀到关头上来,这是根本没把对手放在眼里。
果然见到如此阵仗,关头上的坚昆惊叫一声,抱头就往哪里还能够厮杀。
可惜此时守在关头的还有汉军,那些飞跃关墙跳下来准备大开杀戒的乌孙军还未落地,就被乱枪乱刀斩杀,基本都是一招毙命,全都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跌倒在地上,鲜血长流。
“快,把尸体都扔出去!”羊祜朝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坚昆守军大喊,汉军现在需要节省体力对付乌孙军,这些守军派不上大用,只能让他们做后勤了。
坚昆守军见乌孙兵转眼就被杀死,惊愕之下也有了几分胆气,赶紧跑过来将那些尸体抬着抛出关墙外,乌孙军的尸体像一件件装着草料的破麻袋一样,不断被抛出来,发出闷响,溅起阵阵尘土。
无主的战马哀鸣着跑向远处,远处的乌孙军大喊大叫,此时守关的汉军穿的都是西域商人的服饰,羊皮袄和对襟衫,头上戴着关内临时找来的头盔,远处的乌孙军哪里认得出来。
遇挫孩子后的乌孙军如同被激怒的凶兽,他们没想到一向怯战的坚昆今天居然敢还手,还如此厉害,同伴的尸体就在眼前,他们不肯就此离去。
转眼间数百人死在遮天关,乌孙军近几年都未曾受过如此惨重的损失,而且还是败在即将破灭的坚昆手下,这等屈辱他们忍受不了。
就在此时,远处山坡上尘土飞扬,又一支千人骑兵队赶到,一杆黑色的大旗迎风飘展,白色的狼头在正午的烈日下看起来十分凶恶。
那名都尉看到这面旗帜,跳着脚大叫起来,刘弘来到羊祜和刘封面前,神色凝重:“这是乌孙雪狼部落的旗号,来的是骨都侯以上的将领。”
刘封冷笑道:“骨都侯又如何,既然人已经杀了,他们不退兵,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此时担心的不是乌孙军的进攻,而是他们刚才强行冲关的时候战马套的马蹄铁,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快就传到了乌孙,这东西在龟兹和疏勒都不曾见到,居然被乌孙先用了。
乌孙人继承了大月氏和乌孙人的生活习性,而天山以北的草原更多,大多都是游牧民族,这些人本就骑术精湛,再加上马蹄铁的增强,成为名副其实的铁骑。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战马就配备马蹄铁,看来只是部分精锐,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偏远边关的原因,如果战场上的乌孙骑兵都有马蹄铁,对他们的战力就要重新做估量了。
羊祜领会刘封的意思,对刘弘言道:“叫他们不必惊慌,敌军入侵境内,焉有不做反抗,任人欺凌之理?就算乌孙王问下来,也有答复,此乃恪尽职守也!”
刘弘转头向守军都尉说了一遍,那都尉一怔,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话,汉军说的话不无道理,乌孙军入侵境内反击确实理所应当,但得罪了强大的乌孙,恐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就在此时,远处的乌孙军都簇拥到那杆旗下,七手八脚比划叫嚣着,显然在向来人告状,那人身形高大,头戴狼皮帽垂落白色的狐狸尾,站在远处向关上张望,刚刚有人被一箭射死,他们不敢独自太过靠近。
攻城本就不是乌孙军擅长的,更何况他们都是骑兵,听到报信急匆匆跑来报仇,手中只有战马和弯刀,虽然只面对一道土墙,没有携带攻城工具,却也是束手无策。
片刻之后,乌孙军再次开始整队,大家知道新的一场厮杀即将到来,全都握紧兵刃准备,坚昆守军只留下五十名胆大武艺好的在关墙上,其余的被刘弘全都调下去做后勤。
还是同样的套路,前方五百骑兵纵马张弓搭箭,以骑射压制关头上的守军,后方紧随而来的三百乌孙兵到了关墙下,纷纷翻身跳下马背,各自手拿兵刃,竟叮叮当当在关墙上挖凿起来。
罗宪惊呼道:“不好,他们是要挖坑爬上来,马上将灰瓶和滚油搬来!”
关墙并不高,又是石头和黄土筑成,只要挖出七八个放手脚的坑洞来,轻松就能爬上关墙。
这几个指挥的武将无一不是当代名将,刘封也不参与,不说羊祜,光是罗宪一个人也能守住这里,这家伙可是在蜀国灭亡之后还能独自守城挡住东吴大军的狠角色,陆逊尚且无可奈何,更何况这点乌孙军?
看看没有敌人可杀,他干脆下了关墙去帮刘弘他们出主意,此时刘弘和王浑已经在指挥坚昆守军和剩下的士兵搬运石块,挖土和泥,准备将关墙连夜砌起来。
乌孙军只是来的匆忙没有准备,如果他们带了钩索和弓箭,再有几十架梯子,这么矮的关墙,又没有护城河,根本难以守住,唯一的机会就是连夜修筑高墙,将这里彻底堵死。
乌孙军想翻越山顶是不可能的,那上面都是落石和细沙的山崖,人根本无法落脚,关下的斜坡也同样如此,如果乌孙军敢从斜坡绕道,几颗大石头就能把他们解决了。
从后面的河中打来水,把黄泥和杂草一起搅拌,随后将石块和土坯用稀泥堆砌起来,等泥水晒干之后,整个墙体就会凝固起来,虽然比不上水泥墙,但在北方盖房都是用这种方式,十分牢固,风吹日晒几十年也不会倒塌。
关外马蹄声不断,骑兵来回驰骋,不时有箭矢从关头飞过,压制着守军,关下的士兵已经挖出坑洞,开始手脚并用往墙上爬,另一批准备攻城的士兵也已经准备好,正在马上准备,每个人都拿着弯刀,将衣袖卷起来,蓄势待发。
一名乌孙军首先爬上了关墙,他用双手扒着墙头,嘴里咬着弯刀,刚刚探出半边身子,就被用力一甩,整个人便惨叫着被抛起来,越过关墙跌进了关内,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