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归吁忽然抚掌大笑,神态张狂,班辞顿觉不妙,沉声道:“使者大人,你这是何意?”
“嘿嘿,二位将军只身来赴宴,在下深感佩服!”母归吁冷然一笑,“与其说你们胆大包天,倒不如说蠢破天了,哈哈哈——”
啪——
“母归吁,你好大的胆子……”
班辞一拍桌案就要起身,忽然发觉双腿酸软,根本无法站起来,手拍在桌案上也绵软无力,顿时脸色大变。
“班将军,酒中有毒……”
就在此时,商越也脸色一变,宝剑坠落在地,连退数步,栽倒在桌案旁边。
“上,快杀了他!”班辞转头看向身后的护卫,惊呼道,“啊?你们……”
不知何时,身后带来的四名护卫竟然口鼻流血,歪歪斜斜靠在后面的柱子上,早已死去多时。
“哈哈哈,班辞啊班辞,你还妄想与定远侯相比,还差得远呢!”
母归吁一阵大笑,背着手走到场地中央,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二人,得意冷笑:“你们自以为高明谨慎,刚刚进帐时不敢喝酒,却不知那坛酒才是真正的好酒,杯子也是正常的。”
“你是说这……这大碗?”班辞看向桌上的大碗,一阵咬牙。
这母归吁趁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换了大碗,却在碗里下毒,刚才两人比武,生死之间十分激烈,自然就忽略了碗里会有手脚,这家伙果然心机深沉。
“不错,我早就料到你们会提防酒中下毒,所以刚才的酒宴只是让你们放松警惕,只可惜靑谷彦这家伙太不争气了,不过他的死也是值得的。”
母归吁得意一笑,死了一个人在他眼中似乎和杀只鸡一样毫无波澜,又摇头叹道,“可惜你们两个没有被蛇姬迷惑,不能在活色生香中死去,非要挨上这一刀,可怜啊可怜!”
看着班辞、商越无力反抗,母归吁得意非常,这是他处心积虑设下的连环陷阱,步步都含着杀机,刚才的蛇姬之舞加上那种散发的香味,只要煽动男人的欲火,马上就会五脏燥热而死。
这个杀人秘技是在萨珊国流传出来的,萨珊国能够在短短几年时间击败强大贵霜帝国,就是用这种技巧连杀了数百名贵霜的大臣和武将,导致国内一片混乱,萨珊国才得以趁虚而入。
为了得到这个秘技,且末花费了近一年的税钱和无数人力才将其得到,没想到班辞竟然没有中计,这两人能坚持到第三步计划,已经算不错了,可惜还是没有能逃过他的算计。
“母归吁,你好大的胆子!”班辞怒道,“你如此大胆敢杀大汉官兵,就不怕大将军兵锋所指,让且末灰飞烟灭?”
“哈哈哈——”母归吁扯着脖子有一次歇斯底里的大小,脸上的肥肉抽动着,咬牙道,“难道我们不反抗,大汉兵马就会撤退吗?鄯善已经灭国了,活生生的先例就摆在眼前,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杀退汉军,这是你们自己来送死,活该!”
班辞冷笑道:“吾一死何惧?倒是大将军麾下数万精兵,若是惹怒了他,为且末带来灭顶之灾,你将是且末的千古罪人。”
母归吁挑眉冷笑道:“嘿嘿,班将军,你就不要想着刘封还能来救你了,他现在自身都难保,焉耆的兵马已经在截杀汉军的路上了。”
“果然是焉耆!”班辞一咬牙,沉声道,“这一切都是安末真达在背后谋划?”
“你,你怎么知道?”母归吁吃了一惊,旋即又冷笑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就算刘封知道这些,也为时已晚,这孔雀海终将是属于我们的地盘。”
商越扶着案几死死地盯着母归吁,冷声道:“我在西域游历近十年,见过无数毒药,方才喝酒并无异常,你这究竟是什么毒?”
“毒?这准确来说,这并不算毒!”母归吁微微摇头,轻笑道,“你们中的是天山软骨散,这其实是一种壮骨良药,但在里面加上金蟾液之后,就变成了软骨散,无色无味,中毒者只要不用力也不会有任何异常……”
商越无奈地闭上眼睛,咬牙骂道:“卑鄙!”
母归吁淡淡一笑,缓缓道:“呵呵,这世上的卑鄙事都是失败者做的,成功者做的,叫做计谋。对了,用你们中原人的话来说,应该叫做‘神机妙算’。”
班辞听罢一阵摇头苦笑,忽然问道:“母归吁,你可曾见过大将军?”
母归吁一怔,冷笑道:“刘封不过是个继子罢了,他位高权重,迟早也会被现在的大汉皇帝除掉,这一次妄想出征西域,只怕他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班辞眼中杀机闪过,又问道:“你这是小人之心罢了!既然未见大将军,却不知大将军说过的话你可曾听过?”
“什么话?”
“这我知道——”不等班辞回答,商越忽然笑了起来,看着母归吁的目光缓缓道:“坏人通常都是死于话多。”
“放肆!”母归吁闻言大怒,转身从一名护卫腰间抽出宝剑,走到商越面前,咬牙大喝道,“我现在就让你先死,为靑谷彦报仇!”
虽然动也不能动,看着宝剑奔自己的头上砍来,商越却怡然不惧,目光直视着剑刃,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这让母归吁愈发愤怒,向前跨出一步狠狠地劈了下去。
嗖!
就在此时,忽然一连三道黑影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飞过商越的面前,紧接着就听到母归吁的惨叫。
“啊——”母归吁浑身一震,手中宝剑落地,抱着胳膊连退数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帐中的几名且末护卫一阵惊慌,只见母归吁一脸痛苦,抓着右手臂的手指间插着三根短箭,鲜血顺着他的手背不断涌出来。
“杀,给我杀了他们!”
母归吁嘶声大喊,疼得脸上的肉阵阵抽搐,状若癫狂。
“哼,你给我先死吧!”
不等且末的护卫围上来,坐在地上的商越猛然弹跳而起,直扑向了母归吁。
与此同时,班辞也站起身来,手臂抬起,一道响箭从手心飞射而出,冲破了帐篷上的层布,带着尖锐的啸叫响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