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偷袭西河,不仅震动了洛阳,全天下各个势力都被搞了措手不及,包括长期骚扰边境期待报仇的轲比能,鲜卑的势力在草原上急剧扩张,整个魏国幽州、并州边境都有轲比能部派兵袭扰,两州太守都是不堪其烦,多次向朝廷请求兵力讨伐,奈何魏国的重点都在中原,哪还有多余的兵力支援河北。
并州刺史毕轨向洛阳连发三份八百里加急文书,魏国朝野上下震惊,就在魏大将军曹宇亲率大军前往并州驻守,以防蜀军继续东进威胁并州,欲乘蜀军立足未稳收服西河之时,刘封在上郡迎来了一个特殊的使者。
“尊贵的燕王殿下,我代表草原为您送来雄鹰般高贵的祝福!”
琐奴带着三百使者走进上郡,被汉军骑兵的阵势震慑,没想到西凉骑兵的装备竟然如此精良,心中本来有的一丝不屑悄然而去,面对这个力挽狂澜、从无败绩的摄政王,他牢记头领的吩咐,争取留个好印象。
“原来的草原客人,感谢你们的祝福,孤王代表大汉王朝赐予你们最真挚的友谊。”刘封笑着打起了官腔,惹得旁边徐陵等人一阵翻白眼。
“尊敬的燕王殿下,”虽然刘封以天朝上国的口气与他说话,但琐奴也不在意,反正谁也管不着谁,忍着心中的一丝不快继续说道:“我们头领听说汉军已经到了西河,作为邻居,我们送来一千头牛羊和五千战马来表达我们的和睦之心,希望燕王能够笑纳。”
“轲头领的胸怀像天空一样宽广!”对于送上门的礼物,刘封自然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至于鲜卑人来的目的,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显而易见。
琐奴坐在自己从未见过的藤椅上,顿时舒服得想伸个懒腰,暗想这些汉人可真会享受,在一阵不咸不淡的交谈之后,他发现刘封软硬不吃,只好道明来意:
“既然贵军已经占领了上郡,我想我们便拥有了共同的敌人,不知道燕王可愿与我们头领共同携手呢?”
“哦?共同的敌人?”刘封略作思索,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的是魏国吧?”
见琐奴无奈点头,才吸着气淡笑道:“这倒也是,这个共同的目标让我们走到了同一片天空之下,只是不知道轲头领带来了什么好的建议呢?”
对于两军联手,刘封当然求之不得,他本来还想派人挑拨一下鲜卑,让他们加大对并州和幽州的骚扰,没想到这轲比能如此心切,主动上门了。
“作为共同的盟友,我们愿意为贵军提供最好的战马!”琐奴答道,草原上别的没有,战马却取之不竭。
“草原上没有白喝的马奶酒!”刘封拧着眉头憋了半天想了一个还算满意的名言,笑道:“就算作为盟友,本王也不能白白拿柯头领这么多的好处,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呢?”
琐奴张着嘴巴愣了片刻,什么草原上没有白喝的马奶酒?
作为好客的草原牧人,对于远方的客人都会热情地奉上最好的马奶酒,不都是白白喝的?
不过能作为轲比能看中的外交人才,琐奴是不会和这句不关痛痒的话较真的,只要能达到此行目的,就算听些不着边际的话也无所谓,忽然觉得这个名震天下的燕王怎么有点碎嘴?
琐奴嘴角牵动着,努力使自己露出一副自然的笑容:“我们的头领是带着沁儿柯察山一样的诚意来做汉军盟友的,你们夺取了西河,魏军定会像被夺去地盘的狼群一样结群而来,疯狂攻击,作为盟友,我们想为你们分担一点压力。”
“哦?”刘封不禁有些意外,躺在沙发里的身子向前欠了欠,等着琐奴的下文。
一旁的徐陵也眉头轻皱,猜不到这轲比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算是盟友,鲜卑族也不是傻子,不会白白送了这么多战马,还要分担魏军前来征讨的压力,竟然不求回报?
徐陵将笼在袖子里的手拿出来,抱拳问道:“贵军的慷慨就像草原上的阳光一样无私,但是无法越过长城关隘,你们如何能帮我军分担忧愁呢?”
长城就像一条无法逾越的分割线,将双方化划割在各自的区域上,塞外的兵马虽然骑兵强势,但面对绵延万里、依山而建的长城,再加上兵器装备落后,也只能望而兴叹,总不能用马头去撞这些高大结实的城墙吧?
“为了能够取得真诚的合作,让我们对付共同的敌人,我们的头领希望汉军能够提供一批攻城器械,帮助我们拿下雁门关。”
琐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最后的底牌亮了出来。
此话一出,大厅里沉默了下来,刘封摸索着下巴衡量着双方合作的利弊。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名将卫青、霍去病、李广等都曾驰骋在雁门古塞内外,多次大败匈奴,立下汗马功劳,名震塞外。
李广在做雁门太守时甚至被匈奴称为“飞将军”,数十年不敢犯境,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东汉末年也有吕布、张辽这样的猛将都曾在雁门关和匈奴人交过手,杀得匈奴骑兵望风而逃,吕布也获得了“飞将”的称号,可想而知雁门在这些塞外人心中是一种怎样的痛,成了一道永远无法迈过去的坎。
“尊贵的燕王殿下,我们并没有进攻中原的意图,只是想借雁门关与魏军交手,以报其刺杀我们头领的卑鄙行径。”
琐奴见刘封沉默不语,开始有些焦急:“我们也听说羌族和蛮族都获得了您高贵的友谊,甚至有一部分匈奴人都在燕王帐下效力,我们头领也愿意和汉军取得绵长而又深厚的友谊,只要将并州的魏军杀退,我们愿意退出关外,将雁门关亲手交给王爷。”
“对于你们的条件也不是不可答应,”刘封终于开口说话了,见琐奴喜形于色,语气一转又道:“但本王是有条件的。”
“能帮我们报了这一箭之仇,只要不是过分的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琐奴转忧为喜,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