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已经了解有时人代表谷精,有时动物代表谷精,两种情况中,谷精都是通过代表而被杀并作为圣餐被吃掉。我们要想找到真正杀死谷精人身代表的例子自然要到野蛮种族中去寻求。但是欧洲农民的收获晚餐提出了明确无误的例证,禽兽是作为谷精代表被当作圣餐吃掉的。但是我们还可以进一步预先推想到,新谷本身也是当圣餐吃的,也就是当作谷精的躯体来吃的。在瑞典的韦姆兰省,农民的妻子用最后一捆谷穗上的谷粒烤出一个女孩形的面包,把这块面包分给全家人吃。在这个例子里,这块面包代表被当作闺女的谷精;正如苏格兰人也是这样看待谷精,把最后一捆谷穗编成妇女形状并称之为闺女。一般说来,人们都认为谷精住在最后一捆谷子里;所以吃最后一捆谷子做的面包就是吃谷精本身。在法国的拉帕利斯也是一样,用面做一个人形挂在枞树上,由最后一辆收获车运载。树和面人都送到镇长家里,保存到葡萄收获完毕以后,然后举行宴会庆祝收获完毕,镇长把面人碎成小块分给大家吃。
这些例子是以人形代表谷精而吃掉。在另外一些例子里,虽然不把新谷烤成人形的面包,但是吃新谷时举行的隆重仪式就足以表明,新谷是当圣餐吃的,也就是当谷精的躯体吃的。例如,立陶宛的农民过去吃新谷时常举行下面的仪式。大约在秋耕的时候,所有的谷物都已经收进来,要开始打谷了,立陶宛人都举行所谓萨巴利奥斯会,这个词的意思是“混合在一起”或“放投到一起”,每个农民从各种庄稼中挑出九大把最好的——小麦、大麦、燕麦、黄麻、豆子、扁豆等等,每把分成三份,一共二十七份,扔在一堆,混合起来。这些种子必须都是第一次脱粒,第一次簸扬,特为留起来的。这些混合起来的谷种,其中一部分用作烤小面包,全家每人吃一个;其余的再加大麦或燕麦做成啤酒。混成物酿的头一酿啤酒是农民和他的妻子、儿女们喝的,第二酿给仆人喝。农民在啤酒酿好后挑一个没有生客来的晚上,跪在啤酒桶面前,吸一罐啤酒,倒在桶嘴上,说道:“多产的大地呵,让黑麦、大麦、各种谷物都兴旺吧。”然后拿一桶到堂屋里,他妻子和孩子都在那里等着他。地上捆好一只黑公鸡或白公鸡,或花公鸡(不要红的)和一只同一颜色同一窝出的母鸡,都要是当年孵出来的。然后场主跪下,手里拿着酒罐,为收获谢神,祈求来年有好收成。然后,大家都举起手来说道:“神呵,大地呵,我们自愿把这对公鸡和母鸡献给你。”说完后,场主用木杓把鸡打死,因为他不能砍鸡头,头遍祈祷完毕,两只鸡也杀了,他就倒出三分之一的啤酒。然后她妻子用从未用过的新锅煮鸡。再在地板上放一个斗,斗底朝上,上面放一块前面提到的小面包以及煮好的鸡。其次取出新啤酒,还用一个勺,三个杯子,都是专供这时应用的。当场主把啤酒用勺舀在杯子里,全家围着桶跪下来。然后,父亲祷告,喝掉三杯啤酒。其余的人跟着他做。然后吃面包和鸡肉,接着又一巡啤酒,终于每人三杯一遍地喝九遍。食物都不能留下来,万一剩下了东西,第二天早上举行同样的仪式吃掉。骨头给狗吃,它如没有吃完,剩余的埋在牛棚的粪堆下面。这个仪式在12月初举行。那一整天都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这是大约两百多年以前的风俗。如今,在立陶宛,吃新土豆或新谷做的面包时,同桌吃饭的人都互相拔头发。关于这种风俗的意义还不大清楚,但是,非基督教徒的立陶宛人在他们庄严的祭仪上的确有类似的风俗。奥塞尔岛上的许多爱沙尼亚人在吃新谷烤的面包时,得先咬一下铁块。这里咬铁块显然是一种巫法,能使谷里的精灵不致为害。在萨瑟兰郡[过去苏格兰北部的一个郡,今为苏格兰高地的一个地区。],至今地里挖出新土豆时,全家人都要吃,否则“它们(土豆)会生气,土豆不好保存”。约克郡[原为苏格兰北部的一个郡,今分为三个郡:北约克郡、南约克郡、西约克郡。]有一个地方还有牧师割地里头把谷穗的风俗;供给我这材料的人认为这样割下的谷子是做圣餐面包用的。如果他叙述的这个风俗的后面部分事实不错(类似的例子倒都是证明他不错的),那么,这个习俗就表明基督教吃圣餐的做法吸收了比基督教老得多的圣餐礼的做法。
据说,日本的阿伊诺或阿伊努人把不同的小米分别分成男性女性,各种小米统称为“神圣的夫妻五谷”(Umurek haru Kamui)。所以捣碎小米做饼给大家吃之前,老人先自己拿一点做祭饼。饼做好后,老人很认真地向饼祷告说:哦,谷神呵,我们向你礼拜。你今年长得很好,你的味道会很香。你真好。女火神一定会高兴,我们也非常喜欢。呵,神呵,呵,谷神呵,你滋养人们吧。我现在吃你。我礼拜你,感谢你。祈祷后,拿起一块饼来吃下。从此之后,人们才能吃今年收的小米,用这多礼拜和这多祈祷把这种食物奉献给阿伊努人的神以求保佑。毫无疑问,人们是把谷物看作献给某神的祭品,但是那个神也就是谷种本身,它要能保佑人,它才算得是神。
印度南部尼格里山区有一个部落,称作伯格或巴达格,在那里,撒头一把种子,割头一把谷穗的都是一个库伦巴人。他是另一族的人,伯格族把这一族的成员都看作巫士。头一把谷穗的谷粒“当天碾成粉,做成饼,作为新谷的圣体,伯格人和他全家都吃这种饼和祭祀剩下的家禽,作为共同祭献的肉”。在印度南部的印度人中,吃新米是一种家庭宴会,叫作邦哥尔。新米用新锅煮,点火的时间是按印度天文家的推算,在太阳进入南回归线那一天的中午。全家热切地守望着煮米的锅,因为米汤怎样开,来年的庄稼就会怎样。如果米汤开的快,来年就丰收,如果米汤开的慢,来年就歉收。新煮的米一部分献给甘尼萨神像;然后每人吃一点。印度北部有些地方,新谷的节会叫做“呐梵”(Navam),意即“新谷”。新谷成熟时,所有者拿着吉兆物件到地里去,摘五六根春播的大麦穗,摘一根秋播的小米,带回家,烤干,和上粗糖、黄油和凝乳。一部分以村神和祖先的名义扔在火里;其余的全家吃掉。
有人对尼日尔河上的奥尼莎村吃新山药时的仪式作过这样的描写:“每个头领都带六个山药,砍一根棕榈树小枝子,放在他的大门前面,烤三个山药,再弄一些柯拉果和鱼。山药烤好后,李比亚(Libia,乡村医生)拿走山药,捣成糊状物,分成两份;他拿起一份放在要吃新山药的人的嘴唇上。吃的人先把热山药上的气吹开,然后整个塞在嘴里,并且说:‘我谢谢神让我吃新山药。’然后津津有味地嚼起来,并且吃鱼。”
英属东非洲的南迪人,当秋天黍稷籽粒成熟的时候,每一个有田地的妇女都带着女儿到田里去,她们都摘一些成熟的谷穗。然后每个妇女拿一粒谷按在项链上,一粒谷放在口里嚼,嚼后抹在额上、喉咙上和胸口。她们毫无欢乐的表情;她们哀愁地割一些新谷,带回家放在顶楼晾干。因为天花板是树条编的,许多谷子都从缝里落到火里,在火里剥剥地爆响着。人们并不防止这种浪费;因为他们认为谷物的噼啪声是表明死者的魂魄在吃它。过了几天,用新谷煮粥,和牛奶一起当作晚餐。全家人都吃一点粥,并把粥涂在墙上小屋顶上;他们还放一点在嘴里,向东边吐出去,也吐在小屋的外面。然后家长手里拿一点谷子,向神祷告,祈求健康和精力。对牛奶也是这样处理,凡在场的都跟着他祷告。
在纳塔尔和祖鲁兰的卡福人中,不到节日,谁也不许吃新谷,节日是卡佛里年的开始,在12月底或1月初。所有的人都聚在国王的小屋里,宴会跳舞。他们分散前举行“人民的献礼”。地里出的各种庄稼,如谷子、玉米、南瓜,和祭祀用过的动物的肉与“药”等调在一起,用大锅煮好,国王亲自拿着这种食物在每人嘴里放一点。吃了神食之后,每人自己全年都神化了,马上可以收庄稼。人们相信如果任何人在节日前吃了新谷,就会死人;如果他被发现,就将他处死,至少要把他所有的牲口拿走。新谷之神圣有一条规则很好表现出来了,煮新谷必须用专门煮新谷的锅,由一位巫师用两根所谓“夫妻”棍相摩擦点上新火。
在贝专纳人中有一条规矩,他们在吃新庄稼之前必须洁身。洁身的时间是在1月新年开头的某一天,由头领指定。在本族的大聚会厅里开始,所有成年男子都在这里聚会。他们每人手里都拿一些葫芦叶子,当地人叫做“藜萝泽”(Lerotse,即某种介乎南瓜与食用葫芦之间的东西),把叶子揉碎后,用挤出来的汁液涂在大脚趾和肚脐眼上;许多人还真地把这种汁液涂在他全身的关节上,但根据更了解情况的人说,这是脱离古代风俗的庸俗做法。在大屋里举行这种仪式之后,每人都回到自己的房屋里,全家聚在一起,男人、妇女、小孩,人人都抹上藜萝泽叶子的汁液。有一些叶子也被捣碎,放在大木盆里,和上牛奶,让狗去舐干净。然后,全家每人盛粥的盘子都用藜萝泽叶子擦过。等全部清洗完毕之后(而不是在清洗之前),人们才能自由地吃新谷。
在巴西的博罗罗印第安人认为在术士祝福之前吃新玉米准会活不成。祝福的仪式如下:半熟的谷壳洗后放在术士的面前,他又跳又唱,一连几小时,并且不断抽烟,让自己激起一种狂热的状态,于是,他吃一口谷子,四肢战抖,时时高叫。只要杀大牲口或大鱼,也要举行同样的仪式。博罗罗人坚信,在仪式未完成之前,谁要接触了没有献礼的玉米或肉,他和他的全族都要暴亡。
在北美洲的克里克印第安人中,布斯克节(busk,即尝新节)是一年中的主要仪礼,在7月或8月举行。这时谷物成熟,表明旧年终结,新年开始。节日开始前,没有一个印第安人会吃甚或处理任何新庄稼。有时候,每个村镇都各自举行布斯克节;有时几个村镇联合起来共同举行。人们在举行布斯克节之前,都给自己准备好新衣服,新用具,新家具;他们把旧衣服和破烂以及所有剩下的谷物和其他旧粮食全都扔成一堆,用火烧掉。为了准备仪式,村里全部的火都熄灭掉,灰都消除干净。尤其要把庙里的炉灶(即祭坛)挖开,除去灰烬。然后主祭司拿一些球花蛇根草的根,一些绿烟叶子和一点新谷放在火炉底下,接着吩咐用白泥盖上,洒上干净水。在祭坛上用幼树的青枝子扎一个厚实的亭子。这时在家的妇女清扫她们的家,刷新旧炉灶,洗净所有的厨房用具,准备接受新火、新谷。公共广场或神场细心扫除过,以往宴会留下的最小的面包屑也打扫干净,“以防污染献祭的新谷”。在日落以前还要把所有在旧年里装过食物或用于食物的器皿都从庙里拿走。然后一个报信人把全部在当年没有违反新谷祭礼规矩的人和没有违反婚姻规矩的人都召集到圣场上去,开始庄严的斋戒。但是妇女(有六位年老的妇女除外)、小孩和那些还没有达到武士等级的人都不许进入广场。广场四角还有哨兵站岗,不让任何不干不净的人和动物进入广场。严格戒食两夜一天,信徒都喝扣蛇树根熬的苦水,“以便引起呕吐,洗涤他们罪恶的身躯”。为了广场外的人也能洗涤,一个老人在广场的一个角落上放一些绿烟叶;一个年老的妇女把烟叶拿走分给所有在外面的人,他们嚼了烟叶咽下去,“为的是折磨他们的灵魂”。在这普遍戒食期间,妇女、孩子和体弱的人都可以在午后吃东西,但午前不能吃。戒食结束的那天早上,妇女们拿一些旧年的食物放在神场的外面。她们把这些食物放在饥饿的人群面前,但在中午以前这一切吃的东西都要拿走清除干净。中午后太阳偏西,传信人喊话,要所有的人都留在屋子里,不能做坏事,一定要熄灭并扔掉旧火,一点火星也不留。于是一片寂静。然后最高祭司摩擦两块木头,取得新火,放在绿亭子下的祭坛上。人们认为这个新火能赎偿谋杀以外的一切过去的罪恶。接着取来一些新谷;最高祭司把各种谷子都拿出一点来,涂上熊油,拿它和肉一起,献给慷慨的火神圣灵。这是新谷祭祀,是一年的赎罪祭祀。他还奉献神圣的泻药(扣蛇树根和卡西纳或泻水),把它倒一点在火上。这时留在外面的人走拢来,但并不进入圣场;于是主祭司发表讲话,鼓励人们遵守老仪式老风俗,宣布新的神火已经清洗了去年的罪过,并认真地告诫妇女,如果她们有人没有熄掉旧火,或染了任何不干净的东西,他们必须离开,“否则神火会伤害她们和别人”。这时就拿一些新火放在广场外面;妇女高高兴兴地带回家去,把它放在她们清洁的炉灶上。几个村镇联合举行节日仪式的时候,新火可能要拿好几英里远。于是用新火做新谷,和熊油一起吃掉,熊油是不能少的。在节日的某个时候,人们拿新谷在手上搓,然后再在脸上胸前搓。在此后的节日中,武士穿上他们粗野的军服,头上盖着白绒毛,手里拿着白羽毛,围着圣亭跳舞,亭下就是新火。仪式一连举行八天,仪式期间严格禁欲。节日要结束的时候,武士们举行假斗;然后男人和妇女一起,站成三圈,围着圣火跳舞。最后,所有的人都在身上涂上白泥,到溪流里去洗澡。他们从水里出来时,认为不管过去做了什么错事,现在都不会遭灾了。于是他们高高兴兴安详地离去。
佛罗里达的塞米诺尔印第安人和克里克人属于同一民族,这支人的后裔至今还每年举行洁礼和节会,名叫“青谷舞”,会上吃新谷。节日第一天的黄昏,他们喝一种讨厌的所谓“黑色饮料”,这种药水使人腹泄,又清肠胃;他们认为不喝这种水的人吃新打的青谷就不安全,并且在一年里准会有个时候要生病的。一面喝药水,一面跳舞开始,术士也参加跳舞。第二天他们吃青谷;次日断食,也许是怕接触一般食物污染了他们胃里的圣食;断食一天以后就大设筵席。
甚至不种地的部落,他们采摘头一批野果,或挖当季的头一批草木根时,有时也举行类似的仪式。如美洲西北部的萨利和廷尼印第安人,“当年轻人吃头一个浆果或当季的树根时,他们总是先要对果树或植物说话,求它照顾帮助。某些部落在摘野果或采果树根时每年照例要举行头批收获的仪式,在吃鲑鱼的部落中当‘红鳟’鲑鱼开始成群游来的时候,他们也举行仪式。这些仪式倒不是谢恩祈祷,而是一些仪礼,保证丰产,或保证某样所要的东西大量供应,如果没有正式地尊敬地举行这些仪式,那就有触犯某物的精灵的危险,就会得不到它们。”例如,这些印第安人喜欢吃野覆盆子的嫩芽或细枝,他们头次吃当季的嫩芽时举行一个庄严的仪式。嫩芽用新锅做熟,人们聚合起来站一大圈,闭上眼睛,这时主持仪式的头领或术士召唤覆盆子的精灵,求它宽宥他们,赏赐好的嫩枝给他们。这一部分仪式做完后,煮好的嫩枝装在新制的盘子里交给主祭的人,一小部分分给每个在场的人,他们尊敬有礼地吃下去。
英属哥伦比亚的汤姆逊印第安人煮向日葵的根(Balsamorrhiza SaRittata,Nutt)吃。但他们过去常把它当作一个神物,对它有不少的禁忌;例如,挖或烤这种根的妇女必须禁欲,任何男子不得到妇女烤根的炉子旁边去。年轻人吃当季的头一批浆果、根或其他产品的时候,他们对向日葵根念祷文如下:“我通知您我要吃您了。求您永远帮助我往上爬,让我永远能爬到山顶上,但愿我永远手灵脚快!向日葵根呵,我就是求您这件事。您是所有神灵中最伟大的。”吃的人要是不祷告,他就会变懒,早上会睡得起不来。
美国西北部的汤普逊印第安人和其他印第安人部落的这些风俗是很有意义的,因为他们清楚地表明了吃当季头批果实时举行仪式的动机,至少表明了许多动机中的一种。这些印第安人的例子中的动机就是相信植物的生存是依靠一个有知觉的、多少有些威力的精灵,人们要吃它身体的一部分果实或根的时候必须先向他祈求才能吃了平安无事。对野果、野果根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具有一定把握地推论对种出来的果实和根如山药,也是如此,对谷物尤其如此,像小麦、大麦、燕麦、大米和玉米等等。对这所有的情况我们似乎都有理由这样推论:野蛮人吃任何头批果实时所表现的顾虑,以及他们打消顾虑时所举行的仪式至少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这样一个观念:草木或树是靠一个精灵甚至靠一个神来生活,必须先求得他的允许或求得他的照顾,然后才可能平安无事地吃新收获物。阿伊努人的确明明肯定这一点:他们把小米叫做“神谷”、“谷神”,必须向他祷告了、礼拜了,他们才吃新小米做的饼。即使有些例子没有明确肯定头批果实里住着神灵,但看起来也还是有暗示:吃它们之前有庄严的准备仪式,不举行既定仪式而胆敢吃它们的人就认为会遭灾。因此,在所有这些例子中,尝新就是圣餐,是与神交往,无论如何也是与一个有威力的精灵交往,我们这样说,不算不恰当吧。
凡是用新的或专用的器皿装新收谷物的风俗,凡是与神灵交往者必须洁身才能合法地参与交通神灵的活动的做法,都是倾向这种结论的。在尝新前洁身的一切方式中,把仪式的圣餐性质表现得最清楚的恐怕要算克里克人和塞米诺尔人尝新前吃泄药的做法。这样做的意图是要防止圣食在食者的胃里与普通食物接触而被污染。为了同样的原因,天主教徒参加圣餐斋戒;在非洲东部的游牧民族马赛人中,年轻的武士只吃肉和牛奶,他们不得不有许多天只吃牛奶,然后又有许多天只吃肉,在两种食物交换的时候,他们一定要保证不让旧食物留在肚子里;他们的办法是吃一种很强的泄药。
在我们考察的这些节日里,有一些节日是把尝新圣餐和向神或精灵献新谷同时举行;经过一个时期以后,如果说新谷祭礼还没有把圣餐摒除的话,也使圣餐黯然失色。原来只不过是向神或精灵奉献新谷,现在却成了人们吃新谷的预备活动;更高的威灵既然已经得到他们的一份,人就可以自由享受其余的部分。对新收获物的这种看法表明人们不再认为新收获物本身具有神灵身份,它们不过是神赐给人的礼物而已,人必须对恩神表示感激崇拜,把他们的恩赐奉还一部分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