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金玉王朝 青豆
白雪岚在外头不见了宣怀风,正巧找过来,不禁问,“怎么一脸的不高兴?”
宣怀风把事情大略说了一说,对白雪岚说,“你看,这样的事,可气不可气?应该管一管。”
白雪岚说,“这种事遍地都是,你管得来吗?实话说一句,这年头,城内外无辜死的难民,乞丐,每日不知多少。这次要不是死的是一位女学生,恐怕你这位当记者的朋友,也不会注意到,把它当一件新闻。”
黄万山不依了,瞪眼道,“照您先生这么一说,这种事遍地都是,就应该放任不管了?”
白雪岚说,“我没这么说。只不过,管闲事,总该先瞧瞧自己的分量,没本事把天下人照顾好,不妨先把自己身边几个重要的人给保护好了,再做别的。”
那几个人进来时,恰好白雪岚不在,宣怀风便没有帮他们引见。
谢才复却是认识白雪岚的,忙插进来,对黄万山说,“万山,你这乱找人吵架的脾气早就该改改,这位白总长,就是这地方的主人家。”
白雪岚转过头,向谢才复微微颌首。
黄万山却一怔,嘀咕道,“原来又是一位总长,怪不得……”被身边朋友一扯袖子,才闭了嘴。
他这些话,哪里逃得过白雪岚那双灵耳。
本来,以白雪岚的身份地位加上口才,三言两语就能把他挤兑得无地自容,但白雪岚转眼一看,宣怀风正坐在席上,伤他朋友的脸面,岂不是让宣怀风难堪。
白雪岚便淡淡一笑,转出去了。
宣怀风正担心他发怒,看他忍气吞声的出去,倒很过意不去,赶出来和他说,“我朋友心直口快,你不要在意。”
白雪岚笑着问,“那你觉得我和他两方,哪一方对呢?”
宣怀风却答得很睿智,说,“他是理想主义,你是务实主义,两方面都没错。不过,若论我自己的看法,当然是希望作恶的人,能够恶有恶报。”
白雪岚说,“你虽然也是理想主义,却比你朋友可爱多了。”
身子往前一倾。
宣怀风见他很有在此吻他的打算,忙说,“这里人来人往,你不要轻举妄动。”
白雪岚又一笑,守规矩地退开,说,“那好,我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宣怀风说,“辛苦你,先到外头招待客人们,我再陪陪这几位朋友,再过来找你。”
两人分开,宣怀风又回到小花厅里,刚好又听到黄万山还在说那些不能公开发表的,令人可悲可怒的时事。
“……不过巡捕房一个小巡警,论起薪金来,一个月才多少块?也不知道他怎么捞的黑钱,几年就买了五六处屋子,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宅子,租给那些穷人,每月赁金也够瞧的了。这也就算了,有一户租客,欠他两个月的钱,交不出来,他上门索要,又一眼看中了人家的闺女,居然当着人家母亲的面,把门关上,在里面一栓,就做了禽兽之事。这事告到巡捕房,竟然说这是合法索要赁金,那个被侮辱的女孩子,还应该以私自卖淫论处,不过是以嫖资抵了赁金罢了……”
每说一件,众人便痛骂一轮。
到后来,竟真如黄万山所言,越说越糟心,人人摇头喟叹。
黄万山便总结说,“这世道,凡是当官的都黑了心肝,没一个好东西。通通该天打雷劈。”
他说得太直,一时没想到在座的宣怀风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
谢才复看宣怀风脸色尴尬,忙解围道,“你这样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完全没有道理。黑心的官员不少,但也有为国为民的官员,你怎么不想想,宣先生前阵子为什么挨了子弹?”
众人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来。
他们中大部分人消息不灵,而且海关总署又不宣扬,所以宣怀风中枪的事,其实都在他出院后才有所风闻。现在听谢才复提起,都问,“外面都说是被烟土贩子打的,还几乎把京华楼拆了,是真的吗?”
宣怀风受众人关注,好像自己做了很了不得的事似的,更为尴尬,点点头说,“是在京华楼,不过我只是赶巧过去,不慎中枪。真正做事的是我们总长,就是刚才被万山骂走的那一位。他在京华楼设宴,把一个叫周火的烟土贩子给埋伏了。”
黄万山“呀”了一下,说,“这个周火,我可听过,是个很凶狠的黑道混混,作奸犯科,无恶不作,身上还背了不少命案。怎么外面报纸上说,是警察厅长设埋伏,把他杀了呢?”
他当着记者,早懂得报社媒体的手段,话一出口,不待宣怀风回答,便已明白了,叹道,“这么说来,你这一位上司,还真是一位敢作敢为的汉子。要是所有的官都像他……嘿,我刚才鲁莽,倒冲撞了他。”脸上红了一红。
宣怀风笑道,“他这人,气量很大的。”
同桌的友人怕黄万山尴尬,换了话题,朝谢才复笑着说,“你这称呼也怪,说起来,你和怀风曾一起教书,比我们这些社友更熟,怎么叫我们都是万山、承平的直呼其名,对着他倒口口声声的宣先生?”
谢才复一愣,似乎自己也知道解释不过去,讷讷道,“这是习惯……”
黄万山过了这个小尴尬,很快恢复过来,还是那副桀骜不羁的模样,对那人道,“这有什么奇怪?别怪我说大白话,人虽然不该按钱财官位分高低,但天生气质还是有高低之分的。你看怀风,第一眼看过去就端端正正,儒雅斯文,要放在古代,定是潘安兰陵之流了,令人生起仰慕之心,先生这个雅致的称呼,对他再适合不过。”
众人虽然不是常常见面,但一群书呆子,心性率然,因为年纪差不多,都爱说笑起哄,便点头说,“是极,是极,他是潘安兰陵,当然配得上先生二字,以后我们都不叫他怀风,只叫他先生。”
宣怀风不知为何,到哪里都很容易成为引起话题的对象,被调侃得两颊微红,摇头说,“你们就知道胡说。”
谢才复却因为经历坎坷一些,比较稳重。
他教的是国文,比他们读的史书野记自然也多点,心里琢磨,潘安兰陵,虽然是古代著名有才华而英俊的男子,但是生逢乱世,下场都不好。潘安是谋逆被灭了三族,那个兰陵王,不是冤死的吗?现在偏偏也是乱世,用这个来比喻朋友,实在不好。
又不好明说,更显得忌讳。
谢才复就问宣怀风,“白总长在外头招待客人吗?你要不要去帮帮忙?”
宣怀风也被朋友们笑得不好意思,会意道,“是的,他一人太辛苦了。各位,你们稍坐,要吃的喝的,尽管吩咐听差。要是坐乏了,请四处逛逛,园子里除了荷花,还有好些芍药,开得正好。”
告了罪,到外头去了。
到外面一看,整个前厅挤满了人,说话声,谈笑声,还有夹层那里请的俄罗斯演奏班子,拿着小提琴和其他西洋乐器表演欢快的曲子,和人声混做一团,让人耳朵里嗡嗡嗡嗡地响。
宣怀风四处望了望,很快找到白雪岚。
他今晚穿的长衫也是月白色的,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和第一次出现在年宅时穿的那袭颜色一样,衬出他龙章凤姿,自有一番难以形容的潇洒风度。[!--empirenews.page--]
厅里人虽多,他却如鹤立鸡群,一眼就让宣怀风找到了。
宣怀风高兴地朝他过去,走近了,才发现不对劲,白雪岚的脸上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是沉的,显然正在不高兴。
宣怀风微诧,步子滞了滞。
不料白雪岚已经发现他了,和正在谈话的客人告个罪就走开了,过来把他的手腕一抓,压着怒火,冷冷地说,“是你给欧阳倩发请柬了?”
宣怀风这才明白他又犯了吃醋的老毛病,点点头,低声说,“是我请的。你先放手。”
白雪岚把他的手抓得更紧,又问,“林奇骏,也是你请的?”
宣怀风问,“他们已经到了吗?”
白雪岚冷冷哼了一声,说,“一来就问你到哪去了?我说你在看荷花,他们都跑后花园去了,让他们吹吹池塘边的冷风,清醒一下也好。”
宣怀风哭笑不得地问,“你是主人,怎么对客人撒谎?”
白雪岚说,“没赶他们出去,我已经给你留颜面了,今晚看我怎么和你算账。”
忽然又问,“你什么时候请了他们,怎么我不知道?亲自打电话请的吗?你倒很把他们放在心上。”
宣怀风瞧他那忍着火气的样子,要是晚上“算账”时爆发起来,那可当真不妙,情不自禁地解释,“没打电话,我还是和其他朋友一样对待,写请柬给他们的。只是因为我在医院的时候,他们来探望过,不好意思不请。”
白雪岚说,“撒谎,你那些请柬里面,并没有他们,我不知道吗?”
宣怀风诧异地瞅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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