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在线 !
宣怀风没他那么疯,红着脸把他推开,起身和他坐开一点,一边整理领子,一边不满地瞅他一眼。后来等呼***平缓下来了,才接着前面的话头,“你刚才,到底要再说的是什么?”
白雪岚哪怕只和他小小亲密一番,也够欢喜了,当年宣怀风眼里只有林奇骏之时,哪有这样的好处?虽然亲了脸被推开,但宣怀风还肯主动与他和和气气地说话的!
见宣怀风问,白雪岚笑道,“是你问的,那我就真的说了。你可不要又怪我的玩笑话得罪了你。”
宣怀风说,“你快说吧。”
白雪岚满面春风地拍拍手,说,“再说,我看别的年轻人,一旦有了亲密朋友,总要常常地去玩,有数不尽的花样。公园戏院,逛大马路,看外国新电影,都是例行的节目了。现在时兴的,又有城外爬山,江边坐船钓鱼,办古诗社……”
没说完,宣怀风就不禁笑了,“你忽然研究起这个来了。”
白雪岚道,“我不过研究了一下下,就惭愧得不得了。自从我们在一处,哪有过游玩的机会,每天都被琐碎俗事困扰。亏你我还都是外国留学回来的,竟然没有一点罗曼蒂克的情怀。所以,我们以后该时常出来玩玩,大大的罗曼蒂克一番,方不辜负了大好人生。”
宣怀风问,“照你这么说,大好人生都是该用来玩的了。”
白雪岚含笑看着他,“酸甜苦辣俱有,才是大好人生。没了玩乐的甜味,只有酸苦辣,又算什么呢?我这人,只要吃够了甜,就挨得住苦。你越让我得了乐趣,我做事就越有劲。别人不知道我,你总该知道的。”
宣怀风虽然知道他说的话带了***靡之气,但也隐约另有一番深意。
把这些话细细咀嚼了一回。
默默垂下眼,不肯接口。
白雪岚等了片刻,把头别过来看他的脸色,低声问,“怎么忽然不做声了?”
宣怀风好半日没回应,后来,才冷冷地说,“我不爱听这种话,让人心里不舒服。酸甜苦辣,都只是你一个人的?说起来,似乎你要是受了苦,别人就不痛不痒了?别人就不会难受,不会伤心?”
白雪岚心窝砰地一下涨开了,眯起眼,暧昧地问,“别人?别人是谁?这样为我难受伤心的。”
一边低语,高大的身子一边不动声色地靠过去。
宣怀风没地方躲,猛地被抱紧了。
额头、鼻尖、脸颊、双唇、下巴,热吻狂风骤雨似的卷过。
白雪岚热情如火,又覆上去,嘴对着嘴深吻。
宣怀风被他按在车后座的皮椅子上半仰着,只觉得白雪岚舌头在口腔里横来扫去,没放过任何一处,舌根牙肉上,j□j搔痛都滋味都全了,胸口越来越炙热,和白雪岚紧贴着的双唇微微发起颤来。
好不容易,白雪岚头才往后略略一松,转过去咬住他的耳垂,喷着热气喘吁吁地说,“亲亲,索性改改规矩,现在就给我尝一回。”
宣怀风已经被吻得七荤八素,抓住机会大口地喘息,胸口猛烈起伏,感觉下面被人隔着衣服按住了抚摸,急得用手捶白雪岚的胸口,头频频往左边转,一脸担心。
白雪岚明白他怕被人看见,笑了笑,抬起头对着司机说,“把车停路边,我和宣副官在这里看看风景。你们都离远点,别吵吵嚷嚷的,坏了我们看景致的气氛。”
司机早知道身后的动静,听见白雪岚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看风景”命令,立即把车停到了路边一大片的绿地里,靠近十来丛半高不高的灌树,确实也是个景致不错的地方。
白雪岚一等司机下了车,手就去扳宣怀风的崭新光泽的皮带扣。
宣怀风还想拦,哪里拦得住他这样如狼似虎,一边剥,一边软声说,“好人,别欺负我了。让我摸一摸,要是一时三刻你还是不愿意,不敢强迫你,大不了我再忍吧。要是讨得你高兴了,你就让我尽兴一回,好不好?”
话说完,手已经探进衣料下,
枫山因为景致好,是城中有钱人喜爱的游玩去处之一,山上除了一干有钱有势者盖的气派别墅,也有不少商人在此投了本钱,建下许多高档饭馆,因为既有景色又有美食,合了那些少爷小姐们的兴趣,常有人肯花钱去帮衬。
偏偏这一天,林奇骏约了几个绸缎庄的老板谈生意,定了在枫山一道吃晚饭,也是这个时分出城。
坐在汽车上别无他事,自然就瞧着窗外的景色,看着看着,忽然眼里闪过一色地几辆汽车停在路边绿地上,旁边几个大兵背着长枪或蹲或站。
其中一辆最醒目,虽然停得最远,车头前面竖着的一杆旗子随风招展。
那嚣张跋扈的款式颜色,一眼就能瞧出是海关公署的了!
林奇骏仿佛后脑勺被人狠拍一下,猛然叫道,“停下!”
把前座司机吓了一跳,赶紧松了油门减低速度,一边请示,“少爷,是要停车吗?”
林奇骏一楞,即刻就转了口,说,“不用停,你开慢点,别这么飞沙走石的。”
心不在焉地说着,直转过头在后面玻璃窗上使劲地看。
琢磨着细想,那海关总署的长官用车,应该是载着白雪岚了,他难道也是去枫山?
如果是枫山上游乐,不知道他有没有带上宣怀风。
要是带上宣怀风,这样无缘无故地停在路边,又是在做什么?莫非他们两个……
林奇骏心肝猛地一扯,简直要从座位上跳起来,气愤得像被人当面赏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但他又努力按捺着愤怒,在心里连连地摇头。
不对,不对。
就算白雪岚要,怀风那样腼腆的人,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样岂不是成了j□j的畜生了?
可不过一瞬,又有新的声音冒出来,呐喊着反问。
怎么不对?
怀风看起来是不错,谁又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他要是对爱情坚贞,就不该忘记了从前,投向了有权力的海关总长。
再说,如果是正经人,从前怎么处处给我暧昧的暗示呢?那样的主动,要吻他,他也不抗拒,可见外头玉洁冰清,里面未必就好?
不!不!
从前他对我,必定是真心实意的,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瞧得出来。
可是他现在却被白雪岚熏坏了。
千万个想法排山倒海地涌过来,林奇骏一边看着海关的汽车在视野中越来越小,变成一个不可见的小黑点,心里却像被人凿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窟窿,一下子空了,再一口气填满了冷冽的酸液。
都是白雪岚的错。
想当初,他和怀风坐着汽车到郊外玩耍,何等无忧无虑,何等甜蜜快乐。
本该是他命里的缘分,握在掌心的东西,被人连皮带骨地撕出血肉地强抢了!
如今,竟是拿着小刀子在他心上一道道地割。
那刀刃似的酸楚惨痛,让他活生生倒抽一口气,痛苦得几乎落泪,又恨不得噬人之骨肉。
林奇骏坐在车后面,整个人都沉浸在这样极端的情绪中,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汽车停下,司机过来给他开门。
见他呆呆地坐在后座上不动,司机说,“少爷,已经到雅丽番菜馆了。您请下吧。”[!--empirenews.page--]
说了两遍,林奇骏才失魂落魄地摆摆手,“我要在车上想些事情,你别吵我。你到别处逛一圈去吧。”
打发了司机,独自在车上,伤心一回,叹息一回。
慢慢的,总算稍转回来一点。
又自我安慰地想,还是古人说的对,儿女情长最害英雄,功成名就才是实在。
现在虽然伤心,但今晚的约定要谈洋行的生意,是不能临时改的。
可见人生之无奈,每每要强颜欢笑,不得自在。
林奇骏大叹了一口气,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条精致的手绢,把眼角的湿痕拭了拭,又往倒后镜照了一下,把西洋理发师为他新修理的头发整饰一番,满意了,才下了车,风度翩翩地走进番菜馆去。
他约的人都已先他而到了,报上姓名,一个西崽便把他引进一个小包间内。
林奇骏一进门,就遭了其他人的笑,纷纷道,“要罚,要罚,怎么约我们来,你自己又迟到?”
又有人说要罚酒三杯。
林奇骏先是诚心诚意道了歉,然后说,“既然在番菜馆,可否按西式的方法办。”
别人问,“不知洋人是怎么一个规矩?”
林奇骏道,“洋人是不弄罚酒三杯这种事的,诸兄饶过小弟吧。”
这俏皮话说得众人都笑了,便不再提罚酒的事,请林奇骏落座。
拿菜牌子,叫西崽下了菜单,又寒暄谈笑了几句。
等大菜端上来,大家都端起刀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