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金玉王朝 青豆

  宣怀风满脸通红,把眼别到一边,讷了片刻,就说,“吃过饭了,我还是回房吧。”

  白雪岚忙站起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你当真生气吗?”

  要去搭宣怀风的肩,宣怀风身子一侧就避过了。

  宣怀风回了房,想起刚才的事,还是觉得有点难堪。

  自己和白雪岚,不知什么时候这样没隔阂的说话起来。

  怎么就问到人家的私产上了呢?这种话题,倒是寻常人家太太和先生之间所讨论的。这样一想,更为尴尬。

  一摸脸上,烧热的。

  宣怀风便觉得身上也热,到院外叫了一个听差弄几桶凉水来,干干净净洗了个澡。

  人觉得舒服多了,就打算上床去睡。

  才换了睡衣睡裤,忽然有人在外头敲门,一边透着门缝小声问,“宣副官,您睡下了?”

  宣怀风应说,“还没。”

  过去看了门一看,原来是傅三。

  傅三看看他身上穿着,笑嘻嘻说,“哟,看来我赶得及时,不然您就真睡了。”

  宣怀风问,“有什么事?”

  “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傅三说,“总长问管家要一件东西,管家找不着,心里有些发虚,叫我赶来悄悄问您一声,看您有没有瞧见。”

  “什么东西?”

  “是一瓶膏药,用很小的玉盒子装着,大概就这么点大。”傅三用手比划着大小。

  宣怀风一看就明白了,点头说,“原来是这个,我知道。前几天在总长书房桌上看见,我想那东西也贵重,这样随便搁着不好,万一被谁不小心摔在地上,碎了就可惜了。我就把它放到书桌左边抽屉里去了。那是宫里传出来的治伤的药,总长半夜三更要这东西干嘛?”

  傅三说,“这我哪知道呢?总之,只要找到东西就好,管家正急着团团转呢。我先去告诉他一声。”

  和宣怀风道了一声谢,忙忙地走了。

  宣怀风回到床边,见着枕席,全无躺下的欲望。

  在房里踱了两步,总觉得有些放不下,便找了一件长衫披在肩上,在月色映照下朝白雪岚房中走去。

  他最近常往白雪岚房里去,也不像以前那样忌惮,举手在门上敲了两下,发觉门没锁,自然地就推门进去。

  进门后往里头扫了一眼,脸不禁一下子微红了。

  白雪岚只穿着一条黑色长绸裤,上衣全脱了,露出半身结实的肌肉。那清宫秘药已经送了来,白雪岚正坐在床边,用指甲挑着玉盒子里的膏药,手臂反转过去艰难地往背上抹。

  宣怀风一进来,白雪岚把头扭过来,看清楚是他,有趣地问,“难得,你竟也会半夜主动来我这里的。睡不着吗?”

  宣怀风问,“背上怎么了?”

  白雪岚苦笑道,“能怎么?笨手笨脚蹭的,不值一提。”

  宣怀风隔着八/九步,瞧着他裸着半身也自自在在的样子,心跳无端加快起来,像灵敏的动物嗅到猎人的味道一样,隐隐觉得有些危险。

  但他此来,本来就担心白雪岚受了自己不知道的伤,如今果然证实了,如果掉头就走,也太过无情了。

  想了想,走到白雪岚前,只认真瞧了瞧背上。大概被什么硬物蹭了几块皮,隐约见到几丝干涸的血丝,白雪岚这阵子都在公馆里,也不知道哪里弄来背上这些伤,看样子是今天才擦到的。

  宣怀风心里疑惑,正想问一问,眼睛一扫,又扫到那厚实的肩背上,破皮的地方以外,还有几道很不堪的指甲抓痕,不由太阳***突地一跳,羞得脊背都微热起来。

  心忖这么干站着,更容易露了底细,便装作平静地说,“你这样不方便,让我来吧。”

  指尖挑了一点药膏,大着胆子,往白雪岚背上轻轻地涂,边道,“我手没轻没重的,弄疼了你就说一声。”

  白雪岚觉得那指腹轻抚过自己脊背,既有药膏的冰凉,又有宣怀风的体温,这般冷中带热,只有天上的仙风拂面可比拟了。

  何况宣怀风又这样难得的主动体贴。

  坐着享受了一会,竟有觉得有点不安,担心这个坐姿不好,宣怀风要侧垂着脖子慢慢擦药,时间久了,脖子岂不发酸。

  白雪岚说,“我躺下吧,你坐着,看得清楚点,又不累了脚。”

  自己便上了床趴下。

  宣怀风只好听他的,在床边坐下,低着头照顾他。

  反正无事,白雪岚就把双手放在枕上,十指合拢,半边脸搁在上面,扭过脖子,侧着脸,细细打量宣怀风。

  宣怀风是临时过来的,里面穿着一套白棉布睡衣,肩上虚披着黑缎长衫,趁着雪白的脖子。偏偏睡衣袖子是短的,每探一次手来取药抹药,一截雪白的胳膊便从长衫底下探出来,极诱人的黑白分明。

  白雪岚看得一阵心跳,口干舌燥,直想一把将那玉藕似的手臂抓了,在上面咬上几口,但又担心会失去此刻脊背上美妙的享受,只好忍耐下来。

  等宣怀风把药涂好,说要回去,白雪岚忙从床上下来,说,“都来了,也不必急着走。正好叫人送点吃的过来,垫垫肠胃。”

  宣怀风问,“这时候还吃什么东西?”

  白雪岚含着笑说,“我晚餐吃得不多呢,早就饿了。你就算不吃,也当陪陪我。”

  宣怀风一想。

  果然,晚餐白雪岚是没吃多少,这事说起来,还有自己的错在。

  便看他一眼,低声说,“穿上衣服再说吧。”眼睛轻轻别到一旁。

  白雪岚见他对自己露出的上身害羞,心里更酥痒难熬,只寻思找个什么法子把他哄得留下才好,一边在身上随便套了件绸衣,一边吩咐外头听差。

  不一会,听差敲门进来,打开红漆大提盒,一碟碟吃的都放在桌上,另还摆上一个青瓷茶壶并两个杯子。

  两人便围着桌子坐下吃夜宵。

  白雪岚拿着壶要帮他斟,宣怀风忙用手拦着,说,“晚上喝茶睡不着,我还是喝点白开水就好。”

  白雪岚笑看他一眼,“我是那种叫你半夜喝睡不着的茶的人吗?这是菊花冰糖水。”

  便帮宣怀风斟了一杯。

  宣怀风拿起来一尝,果然清清淡淡,很合他的胃口。看着白雪岚大口大口吃东西,很有东北汉子的豪爽,不禁也有了一点食欲,往桌上一瞧,好几个碟子里都是卤牛肉酱虾等热荤,除此外,倒有一碟蒸的红白桂花糕,看起来颇香软喜人。

  既是点心,他也不拿筷子,两个指尖伸过去,轻轻巧巧地挟了一块,放在唇边慢慢地咬。

  那一时,颜色真是极美。

  嫩白的指尖,捏着红白软润的桂花糕,唇是素雅的淡红,牙齿洁白,偶尔因为糕粉沾到嘴角而探出来的舌头,又是另一种无辜诱人的殷红。

  再加上脸庞上一抹很享受的颊红,便登峰造极,天底下无词可形容了。

  白雪岚看得眸子都定住了,魂魄荡漾起来,却又不能就这么丢下筷子直勾勾盯着大饱眼福,那样肯定让宣怀风尴尬的,说不定就停下不再吃了。

  为了多欣赏一刻,他便一边满心满意地偷窥着,一边装出不在意,慢条斯理吃桌子上的热荤,和宣怀风聊闲话,见宣怀风杯子空了,帮他又斟上菊花冰糖水。[!--empirenews.page--]

  宣怀风上了当,放松下来,一边听白雪岚天南地北地说那些听回来的轶闻,一边捏那碟子里的桂花糕。

  后来一看,才惊讶地说,“哎呀,我怎么把一碟子都吃完了?”

  白雪岚说,“原来你爱这个,叫听差再取一碟子过来吧。”

  宣怀风说,“不用,这是听你说的听入迷了,才不知不觉都吃了。本来,晚上不该这么乱吃东西。”

  白雪岚说,“真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这么多的讲究。”

  宣怀风说,“饮食习惯健康一点,就叫娇生惯养吗?天晚了,我该回房了。”

  白雪岚走到门边,双臂从后面绕过去,抓着他的两只手,低声说,“这么晚了,何必走过来走过去的,当心过桥的时候掉水里。”

  宣怀风对他这举动,虽觉惊心动魄,却又似在意料之中,勉强镇定地说,“别胡闹了,请你放手。”

  白雪岚轻轻笑了一声,咬住他的耳朵,说,“今晚睡我这里。”

  宣怀风脸便红透了,摇了摇头,默默去掰白雪岚抓住自己的手。

  白雪岚顿时明白了,他这一次,是羞赧多于愤怒的,反而显得大有情意,便再也不客气,把宣怀风抱了,翻过来扛在肩上,大步往床上走。

  宣怀风急了,拿拳头去捶,叫着说,“你做什么?放下,你放下!”

  白雪岚脚步不停,嘴里就叫疼,“轻点,哎呀,好疼。”

  宣怀风一看,自己一忙乱,拳头都砸他背上去了,那里正是伤处,怪不得他叫疼,只好缩了手。脑子还没转过来,人已经被放到床上。

  脊背挨着柔软的床单,神经瞬间绷紧起来。